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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
莫叶后走到了院后马舍。
棚下那匹老马早已认得莫叶身影，她还没走近时就已是先嘶鸣了几声。不过它也只会这点‘交流能力’，嘶完之后，它便那么站着，只不时甩了甩尾巴抖着双耳，扫开缠着它不放蝇虫，却不吃草。
莫叶看了一眼已被草料填得满当马槽，再看了一眼那匹甩尾抖耳、也正看着自己马儿微微鼓起肚腹，即便马儿不会说话，她也明白了，这几天它不用送自己去书院，亦是闲得很。马儿吃草又不可能一吃就是一天，总也是要有休息时候，而现就是它吃饱了正无聊等待消食时候。
对于婶娘勤劳，莫叶今天第一次没有了敬佩心情。
长长了吐了口气，莫叶看着那群马背上飞舞吸血蝇虫，忽然心生一个念头。她马槽中挑了几根长一点草，像编麻花辫子一样编了条小鞭子，然后轻轻挥舞着帮那马儿驱赶起蝇虫来。
就这时，院子大门传来些微声响。如果此时莫叶就站门旁，她可以清晰判断出有人正拿特制钥匙开门。
但她此时是站马棚中，正挥舞着细草鞭子与一群蝇虫对抗着，与院门相隔了一定距离。而那软草辫子轻轻拂马背上，简直如挠痒一样，马儿也因此不时用鼻子吸气声音，表达了它感觉舒服心情。所以直到院子大门打开，发出‘咯吱’一声比较大声响后，莫叶才听到并侧头看了一眼。
只看了这一眼，她便怔住了。
师父回来了。
林杉一身衣服早已换了。今天他着了一件淡绿色里衣，外面披着件素底色、描翠绿竹叶袍子，他体型本来就欣长偏瘦，这身装束看上去是显得淡素。他看起来精神很好，今天并没有束冠，一头长发用锦带松散束脑后，柔和头发线条遮挡了半边额头，让他面部轮廓也显得温和随意了许多。
院门一开，林杉才走进来几步，就看见站马槽前，偏头看过来莫叶。
而莫叶第一眼看见了他，神情一怔后，则是下意识移过目光，不敢直接触及他此时双眸。避开林杉目光，莫叶就看见他身后步履有些跌跌撞撞走进来马安。
莫叶不明白马安怎么会用那种姿势走路，他似乎随时都能摔倒地上，但他脚下明明没有绊脚东西。只是还没等莫叶想明白，就听见林杉声音传来。
“我才两天没回来，你就闲到这种程度了？”林杉语气略停，然后继续用一种淡漠语气说道：一匹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还无需这么娇惯伺候，但你若不知轻重惊了它你就没有一点觉悟？”
“师父”林杉语气中没有一丝怒意，清淡至极，但莫叶听着这样话语，心里还是莫名觉得委屈。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只能是语气有些沉重叫了一声。
此时还厨房忙碌黎氏也已经听到林杉声音了，就见她一边围裙上擦着手，一边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你们都回来了。”
很温和一句话，就像平时那样，迎着回家二人。只是当黎氏看到走路有些踉跄马安，以及他那双乱晃着眼瞳，她神情忽然就变得严肃起来。
只几步走近马安，黎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大声叫道：你竟然喝酒？还喝得酩酊大醉？”
黎氏吼声简直是马安有效醒酒汤。
马安看清了黎氏脸上怒意，心里一个激灵，头昏清醒了一半。但他神志虽然惊醒了一些，身体却还是有些不受控制摇晃，好不容易努力站直了身子，他连忙赔笑着说道：大姐，是他非拉着我喝，我一开始是拒绝了啊。”
黎氏伸手扇了扇马安喷薄而出酒气，皱眉说道：狡辩什么？就只有你醉成这样”
马安注意到黎氏动作，连忙抬手用衣袖挡了自己嘴，然后瓮声瓮气说道：我这还不是听了你嘱咐，想早些劝他回来么？他说我如果不陪他喝酒，就不回来。”
黎氏闻言侧脸看了林杉一眼，神情严肃问道：你们喝了多少？”
林杉微笑着说道：不多。”
这时马安插嘴说道：他当然喝得不多了，因为他酒都被我喝光了。”
黎氏反手就朝他额头上狠敲了一记，斥道：你还有脸说，等会我再来罚你。”
“惩罚，不就是让我洗碗么？”马安酒劲还没消完，头脑本来就混沌着，此时又挨了黎氏这一记，顿时犯起混来。就见他揉着额头一脸不以为然神情，撇嘴又说道：但我不认为我昨天做法有错，我抢着喝了他酒，还不是怕他醉酒伤身。”
黎氏想起那晚林杉鼻血直流事，眉头一皱，看着林杉有些担忧说道：我也知道你现心里烦闷，是非喝不可了。可是身体已有不适，至少也要禁嘴几天，哪还能这么喝？”
“我本来也是听了他劝，只是昨天回来路上碰到了书院里一位友人。”林杉神情微有歉疚说道：已是欠了他几顿酒了。昨天碰见他，他知道我请了假，我也没事，被他引入酒馆聊了几句话。后来说得酒瘾起，就要了一些酒，几盅过后劲儿上头，干脆把这欠几顿酒全还给他了。”
“对对，说起好酒，那个人比我厉害多了。”马安也想了起来，连忙又抢着说道：那人叫什么来着哦，是柴岩啊昨天我好不容易劝大哥不去喝酒，结果被他几句话就给搅合了。大姐，这次主要罪责可不我，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那个柴岩也是礼正书院先生。”
黎氏闻言只得叹了口气。家里，她可以管得住这两人酒瘾，但外面她可管不住。不过这两个人一直以来也很自觉，虽然平时常常饮酒，但量控制上无需她操心太多，至少没有像今天这样喝得酩酊大醉。
虽然她知道这是因为那晚事，林杉心情败坏，想要借酒消愁。其实早些年小姐还时候，她也尝试过陪着小姐豪饮，但有过这些经历她反而愈发觉得困惑。
火辣酒水冲刷着肠胃，并不是很舒服感觉。而且待一觉酒醒，是会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但心中愁苦待酒醒后还是会想起，要解决麻烦还得一步一步来解决。过程如此，酗酒，如何能消愁？
“这几天，叶儿都很担心你，你也别太责怪她了。”黎氏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再没了别唠叨，然后一把揪起马安衣袖，领着脚步还不太稳马安，半拉半拖将他带到厨房醒酒去了。
林杉看着黎氏离开，脸上微笑慢慢敛下，然后他对着站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莫叶语气依旧淡漠说了一句：跟我来书房。”
“是。”
莫叶心情忐忑跟林杉身后，来到了书房。
站这间几天前她数度想悄悄进来窃书房间里，莫叶心里慢慢浮起一丝慌乱。她规规矩矩站离书桌有几步远书房门边，林杉没有说话，她也不敢先出声。
林杉走近书架旁，伸手架子上已经整齐摆好书上拂过，然后转头看向莫叶。注意到她脸上那明显不太正常神情，他缓言说道：你紧张什么？”
莫叶镇定了一下心神才开口答道：我闯下大祸。”
“即便没有那晚事，现你站这书房里面对我，也会这么紧张。”林杉面色肃然继续说道：早几天前，我就发觉你有异兆，只是对此我从未怀疑过你什么，所以也就没有问你经常站我书房门口又不进去，是想做什么。后来我听藏书阁柴夫子说，你那几天常常翻阅阁中仅有几本药书，这又是为什么？现你，能有什么心事不能说出来？”
“我”莫叶只说出一个字，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此时她只是默然心里继续说道：就是因为我即便说出来你们也会瞒着，所以我才会也瞒着你们。
林杉见莫叶还沉默，轻轻叹息道：叶儿，今后你需明白，一家人是藏不住什么秘密。”
莫叶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了，鼓起勇气大声说道：是你们先瞒着我，我才会瞒着你们”
林杉闻言一怔。
莫叶怕师父一开口，她就会怯意大生又不敢继续说下去，所以趁师父还没说话，她就急忙继续说道：我只是想分析我吃药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去找了山水书院严行之，但没有查到结果，所以我想到了那位爷爷留下册子。”
“原来你为是这个。”林杉脸上露出恍然神情，然后又是语气郑重说道：叶儿，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些事情以后我会合适时间告诉你吗？你又何必心急知道这些。你明不明白，现你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因为你还没有足够能力解决这些麻烦。”
、归来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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