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洪门

夜色正凄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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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浔阳城,九州一十八名郡之一,浔阳城自古以来便是天下名城,浔阳城北依江水,南望庐山,据江河之险,扼晋都咽喉,汇天下风云。  浔阳城、建康城、益州城,以佳丽万千、美女云集冠绝四海,中原古都名城多遭战火蹂躏,风光不再。浔阳城中有大小青楼百余家,歌妓舞姬名扬天下者甚蕃。

    天下俊杰才子皆喜来此,尤以世家豪强之子为最,不惜花费重金求得一睹花楼美人芳容,当真是挥金如土、败家如流水推沙;文人骚客挥毫泼墨,引得慕才多情女子,为之倚窗泪痕干,令人唏嘘嗟叹;甚至不乏武林侠客前来“捧场”,一来二往,也造就了浔阳城的繁华三千。

    浔阳城中不乏武馆、世族大家,只不过在这浔阳城中声势最盛的门派却是一个叫做洪门的宗门,洪门远在浔阳城外十里开外的西南庐山之上,洪门看家拳法便是伏虎拳,门内相传伏虎拳源自道家,加之伏虎拳内外兼修,体系完整,修炼成效快,故在浔阳城展很快,浔阳官兵中多有洪门门人弟子,宗门势力已然在浔阳城形成气候。

    李文峰便是有故旧的亲戚的朋友在洪门内当值,故在此正赶上洪门大力扩张之际,得以得到这位道友的引荐,带两位不满十二岁的孩童入门考校,不出什么意外入门修行难度怕是不大。

    岁月悠悠,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弹指间秋风已至,清风袭来,隐隐已现丝丝凉意。

    一日清晨,自茅屋草舍至村外古道旁,李文靖、李文峰夫妇一行六人,送两位儿子去往方向,王芊云一路总是沉默不语,李文靖只可背着一个包裹轻声安慰,李文峰夫人刘茵却是一路哭哭啼啼,好像儿子此去再不回来一般。唯一特别的就是李云初家的老黑狗,一路上东闻闻、西嗅嗅,一会儿跑前,一会儿又钻到草丛……往来反复,当真耍的不亦乐乎。

    一旁牵马随行的便是洪门弟子骆英,此人一身灰白道袍,中等身材,背负长剑,面色和善,一路上不厌其烦的回答着两个小家伙的各种各样的怪异问题,比如山上的神仙是不是都是喝点露水就可以几个月不吃饭,山上的牛羊仙鹤都能口吐人言什么的,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行至村外小石桥旁,杨柳青青,随行的洪门弟子骆英顿住脚步,转身对李文靖、李文峰夫妇道:“几位留步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令郎交予在下,二位大可放心,在下定将二子平安送至洪门,悉心照料,助其早日成才!”

    李文峰、李文靖二人谢过骆英之后,王芊云从旁柳树上折下一段柳枝交予李云初,再三叮咛之后,骆英便翻身上马,扬鞭启程,这匹棕色骏马嘶鸣一声,不消片刻便只可远远望见一路扬起的烟尘。

    老黑跟着骏马跑了一小会儿,眼看李文靖等人并未跟上,又回头望了李云初等人一眼便兀自返回了。

    李云初此时方才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回头看了看老黑的背影渐行渐远,放佛看一眼少一眼,心底渐渐涌起了些许悲伤。

    骏马脚力不错,赶在日暮时分抵达洪门山脚下,一路劳顿颠簸,三人也算松了一口气。

    洪门立派百余年来,历经三代掌门励精图治,在如今掌门红云真人的带领下广收门徒,眼下亦是涌现出一批资质不错的弟子,但难免出现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的状况,如今又是五年一届的收徒之际,方圆百里慕名而来的年轻人不在少数。

    李云初、李云潇二人初到庐山,现庐山并不是所想象中的一座孤峰,而是位于一座山脉,汉阳峰为一众山脉的最高峰,巍峨高耸,直插云霄。

    李云初一阵兴奋道:“骆道长,咱这就上山去吗?”

    只听骆英道:“哪有这般迅,两日后还有入门考校,考校择优而录,与道法无缘者,便只可失望而归了。”

    李云潇眉头一皱道:“难道我们这一趟有可能白跑么?”

    骆英哈哈一笑摸着李云潇的头顶道:“自然不会,已有人向师尊招呼过,再者以我几年来的习武经验所观,你二人资质还算不错,大可放心,今日就把你二人安排在山下客房居住,两天后便是考校之日,明日你二人便可再这附近走走,熟悉下周遭环境,日后入门了你们还要在这里修行些个年头。”

    李云初继续追问道:“在这里修行,不是修仙练道都是要在山上吗?”

    骆英略微思索一下道:“此话不假,不过你们如今尚未习武,高处不胜寒,如今带你们上山,怕是你们的身子吃不消,再者,近来宗门招收弟子众多,山上住房也是紧张的很呐。所以,如今的规矩都是修为通过门内考校者才可上山,你二人可要勤加练习,莫要辜负了双亲的期望。”

    李云初二人点点头,心里暗暗下决心要好好修行才是。骆英把李云初兄弟二人安排好后,又嘱咐几句之后,便上山复命去了。

    骆英走后,这兄弟二人便开始端详所居的小屋,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大床,墙壁上挂一张“道”字。

    夜里周遭寂寂无声,李云初幻想着有朝一日称霸清河镇,令侯建仁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快感,李云潇则幻想着有朝一日腾云驾雾,举手间覆雨翻云、移山填海。兄弟二人各怀心事,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渐渐睡去,是夜,相安无事。

    翌日清晨,艳阳高照,兄弟二人早早便起身,跑去不远处的武场观看已入门的弟子练功,李云初看的兴头正起的时候,忽然李云潇拍拍他的肩道:“看那边。”说完以手指指左手边不远处的一个圆滚滚的胖子。李云初登时眼睛就亮起来:“这不是侯胖子吗,可真是冤家路窄,还要和这等人做同门师兄弟,真是晦气!”

    这个胖子不是别人,正是李云初的小对头侯建仁,只是不知他为何也进了这洪门。侯建仁似乎也感到有人在看自己,转头看看一看是李云初,心想:这个王八蛋也进来了,我可要好好整整他!心里想着,脚下也是走过来。

    李云初一看,大家早餐都吃得很清淡,却偏偏这个胖子满嘴油光,怕是有人给他开了什么小灶,当真让人感到几分不公。侯建仁走进道:“哟,这不是李穷酸的犬子吗,什么风儿把您给捎来了?”

    李云初不甘示弱道:“侯老鳖养的肥猪怎么从猪圈拱出来撒欢儿了!”

    侯建仁起初愣了一下,仔细一想李云初骂的比自己还难听,不由得怒火中烧道:“小杂种,看我不用新学的绝招打死你!”说完一个饿虎扑食就向李云初扑来,当着众人李云初自然不肯示弱,不顾李云潇扯他的袖子横眉怒目,跟侯建仁硬碰硬的打起来。

    依往常所言,侯建仁毕竟要肥胖力气大些,李云初不是他的对手,但自从李云初跟着李文靖修炼两个多月之后,无论气力、反应度、爆力均是有不小提升,打起来二人竟有些旗鼓相当。这一打不打紧,周围好多人便里三层外三层把二人围在中间看起了热闹。

    侯建仁不知道问谁学了几招掏心捶,专打李云初胸口,打得李云初胸口生疼,李云初则是专门往侯建仁脸上招呼也不知道混乱中打了几招,两人堪堪分开,侯建仁两只眼睛又肿起来了,眼泪也止不住流出来,李云初则是不停地揉搓着胸口,令李云初惊奇的是自己现在居然很抗打,打完之后丹田热烘烘的很是舒服。

    李云潇见状赶紧插在两人中间劝解道:“好了好了,咱们好歹还是同乡,日后更是师兄弟,打架多伤和气,再说了被师长看见还要责罚我们,又被同门笑话……”

    不待李云潇说完围观的人却自己散开了,走进一个山羊胡子老头儿道:“还没入门便在这里惹是生非,真是反了你们了!”

    山羊胡子老头是这里主事的一个老道,他看了二人一眼道:“你们都给我面壁去,站在武场的高台上,让所有同门都认识认识你们!”

    这时侯建仁急了道:“姜爷爷,你不认识我啦,我是侯峰的儿子侯建仁啊!”

    这个姜姓老道思索一下,奇妙的事情生了,原本带有几分威严的老道脸上顿时笑成了麻花:“原来是侯公子啊,失敬失敬!走我这就带你去治伤去!”老道转过脸来对李云初却是恶脸相向:“混账东西!刚入门便下此重手伤了同门师兄,罚你面壁至卯时!”

    李云初一听就满肚子火,但又不敢太过造次道:“道长,又不是我先动的手,我身上也很疼呢!”

    老道一听道:“还敢狡辩!没教养的混账,不服管教便滚回家去,我洪门容不下你!”

    李云初听到这话便是怒不可遏了:“老杂毛!处事不公,何以服众!”

    李云潇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姜姓老道气的须皆张,抬手便要教训李云初,李云潇赶紧扑倒老道身旁道:“老神仙,我弟弟不懂事,您老消消气儿,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认罚了。”

    姜姓老道缓了一下心想自己辈分如此之高,断不能在此和此黄口小儿一般见识,以免失了身份。

    李云初尚未看清局面继续道:“要去便要一起去受罚,我一人是决然不去!”

    姜姓老道觉得忍无可忍道:“那你便滚罢!不然老夫便要逐客了!”说完姜姓老道撸撸袖子似是要动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