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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兰河回到自己的屋子,屋外已经或坐或站了许多人,一看到他进来,纷纷站起来向他行礼。
这是明面上他的护卫们,旁边的树丛微动,里边藏着的是暗处保护他的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石兰国主知道他在云浮峰受袭之后派来的。
石兰河大步迈进屋子里。
里边的人也站了起来,脸上都是疑惑和不安。
可是他们望向他的时候,却没有在他脸上找到如同之前一般的愤怒表情。
他已经平静了。
桌子边上站着几名侍女,桌上放着包裹,桌边椅子上的少女穿着鹅黄衣衫。
精致的绿精石发饰做成豌豆大小的花瓣形状,用金色丝线串联,绕成盘枝蔓叶围着披散的发绕了半圈,将她的头发固定住,清新可爱。
虽然不过短短时日,石兰因已经颇有落霞峰弟子的气质。
她遣走了侍女们,快走几步到了石兰河面前。
“哥哥,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走?”石兰因不解问道。
石兰河看到妹妹,思维却回到了灵源峰后山那间小屋子里:她穿黄色说不定也很美。
他晃了晃头,将这不合时宜的想法甩出脑海,平静的说:“父王出事了。”
石兰因到退一步,眼中的神色从不信到信,从惊愕渐渐转到充满了怒气。
石兰河见状,知道妹妹聪慧过人,定然想到了前因后果了。
“父王怎么样了?”石兰因的杏眼之中包含了些泪水。
见到妹妹这样,石兰河心头也生出哀恸,对着妹妹,勉强摇摇头。
“是不是刘婵那个奸妃!一定是她做的!”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石兰清溪一拳砸向了桌面。
石兰因看过去,咬着牙道:“小弟,不要为了那种人伤了自己,不值得。我们还要保重好自己,为父亲报仇!”
石兰河走到桌前坐下道:“现在的情况复杂,你们且慢慢听我讲来,这事需要好好商议。”
兄妹三人自在屋里合计。
是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的缘故,风雪比往常更甚。
袁琴琴的小屋外,毛毛终于醉醺醺归来。
毛孩子越来越喜欢往梅酒暖那里跑,最近更是把这里当个客栈,好几次都夜不归宿。
袁琴琴站在门口,远远的看见那边在回家路上,走一步晃三晃的毛毛。
不用问都知道它去了哪里,梅酒暖比起自己来,应当是更加让毛孩子感到好玩又安全吧?
毛毛开心就好。
这家伙的习惯很差,很多时候直接从门头上飞进来,那门头上的茅草都被蹭掉了好多。
可有时候它喝醉了,并不能做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会将自己活活甩在门口,不进来。
袁琴琴等了一会儿,外间的风很大,毛毛半晌也没有晃到门口,她干脆就把门留着,自己先进屋了。
毛毛酒意正浓,风吹着雪花打在大虎脸上,有种纵情恣意的快感从身体里升起。
吼!——
它畅快的大叫一声,呼啦一声张开翅膀,将周边的树木扫倒了不少。
扑翅起飞,旋转升空,幻想下边黑漆漆一片的松林是无边无际的魔兵,两道火龙从树端飞奔而下,它罡风一吹,与之配合。
霸道神火罡风席卷一切。
风雪再吹,一切都随着冷意消失了,空中什么也没有,脸头顶上也全是阴云。
毛毛其实觉得自己并不开心,除了在梅娘身边的时候能够忘记自己的郁闷以外。
只要脱离了她的范围,就总是想到之前的事。
毛毛的感情不得不说也是丰富的,它也会在许多时候想起豆丁弟弟、敖索、红凌。
甚至比袁琴琴还更能够无拘无束的想念这些人。
相比之下,人类的无趣在于:很多人和事在与现实生活形成冲突之后,便会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
以此来安慰和麻木自己,让生活继续下去,好像只有让生活继续下去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一般。
思念也好、愧疚也罢。只要是过去了的,都可以不用管。
毛毛不一样,它飞在高空中的这一刻是自由的,只属于自己的,任由回忆砸死自己,也是小爷高兴。
虎眼醉意朦胧,在上边吹了许久的冷风,翅膀下的温度都已经冰冷,再不落地,它就得掉下去了。
毛毛瞟了一眼下边,小屋的光源范围并不远,就在屋子后边的一处,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毛毛切了自己一声:晃眼一看,还以为那下边有什么人呢。
就在这时,它猛然发现那个黑影动了动,霎时间酒醒了一半:这次可绝对不是什么眼花。
黑影就站在袁琴琴的窗外不远处,似乎在徘徊,仿佛刚才那一动只是错觉。
想到之前袁琴琴发生的事,毛毛眼神凌厉:小爷不在还好说,小爷在这儿居然还敢打大哥的主意!
它与小巴的架没有白茬(作者君乱入:茬架,就是约架的意思,我知道你懂的不过我还是解释一下)。
为了防止灵敏的冷血动物过快的发现自己的行踪,它已经练就了一身无声扇翅膀的本事。
一只庞然大物从空中悄悄接近自己,想想也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黑影还在窗外不远处呆呆的站着,庞然大物已经距离他十分近了。
只是越靠近,毛毛越是心惊:这人难道是……。
黑影的背后伸出一只手来,毛毛被这只凭空出现的诡异的手吓了好大一跳!
不由得狂吼出声:“吼哇!——”
黑影这才察觉到了毛毛在此,转头一挡,将自己的脸用手臂挡住。
但毛毛还是在这一刻之前看清了这人的脸。
它的瞳孔放大,就要扑上去,没想到黑影被背后的鬼手一把拽走,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袁琴琴闻声从屋子里跑出来。
“毛毛!”她大声警告毛孩子,都这么晚了,可不能乱吼叫。
要知道离这里不远还有别的弟子住着呢。
袁琴琴知道毛毛在外边,所以直接忽略了方才那种窗外有东西的感觉。
出门之后才发现毛孩子朝着一个方向狂吼,袁琴琴知道毛毛这个反应,它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摸摸它的大头和耳朵,好容易才将它安抚下来。
冷风吹得人脸上的皮肤生疼,刀子刮着一般。
毛毛面对的那个方向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一成不变的雪花被风裹挟,狂乱的舞蹈。
毛毛被袁琴琴带着进屋,一步三回头。
是他,是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