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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己被锤了一顿,杨彦身为这一切矛盾的源头,也不敢再在寺里逗留,生怕慧宇也给他一棒子,便拜别两位禅师,同不知所措还想再谈谈玄理,清静慈和能念叨的唐僧版杠精溜…了
没错,三人就这么溜了,临走前一个来佛堂上香同杨彦遇见的女修云笺还追上来,折柳给他送别还送了他一卷诗集。
杨彦也回了云笺一礼,听说云笺过几日也要去雷风派秘境,送了她一把灵剑,又托她帮克己带几句比较讨打的话。
云笺出自文墨阁,擅长赋诗作文,写哲理诗,文采斐然,同杠精派有些相似,也是言出法随,依据文辞将对手带入神妙的境界,最终再也出不来…或由虚幻的文辞名义,化出切实的事物。
她来这慈仁寺里,便是采风的,意外从佛堂中遇上了杨彦,开导了杨彦几句,临走遗漏了诗集,是杨彦到处问人把诗集送回她手里的。
因此她对杨彦十分感激,再加上时下修文道的修士,多像凡间士子一样,好结交道佛之流,好玄谈清谈,便同杨彦结交为友。
杨彦正处在感情空窗期,遇上文采斐然,善解人意的云笺,免不了多说几句话,来使自己忘了刚产生情愫就去修无情道的吴琴。
因此二人关系在他寄居寺里的时候着实不错,临走云笺送了他老远一路。
时诲见杨彦到寺里去静心几日,都能招惹上这样高质量的桃花,一路也不免调侃他两句。
闲渔子虽不是个促狭的,见了杨彦这样,又有一种自家孩子走出心理阴影的感觉,免不了同他说几句。
因此,三人这一路乘正御气,驾舟神行时,杨彦面上的绯红便没消下去过。
“三位道友,休要再往前去了~”
前面是正则门的属地,上面笼盖着一层隐约泛着清光的结界。
结界之外,立一女子,正是这女子唤的三人。
女子披一件花一样的水红罩衫,裙角蹁跹,头戴花冠,长发及腰,柳眉弯弯,杏眼澄澈,宛如一朵盛放的花一样,却比花草美的多。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却像是柳枝挠着水面一样,能在人心中荡起一圈一圈波澜。
“道友何事?”
三人闻声择了地方落下,又赶忙问她道。
女子盈盈一拜,道:“前面是正则门属地,这正则门,一向最守规矩,不论外派弟子还是散修,入了其中,如不知晓其规矩,恐怕寸步难行…”
“在下姓俞名花,前些日子同师兄出来,师兄因犯了其中规矩被扣在这正则门中练习铁窗泪,我不愿让他人重蹈覆辙,便拦在此处,向来往道友告知此事。”
杨彦作揖道:“多谢道友提醒,请问道友,这正则门规矩几何?有多少需要注意的东西?”
俞花柳眉轻蹙,思索半天,默不作声的开始从乾坤空间往外掏书。
她掏出一本,还有一本,掏出两本,还有两本,她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的掏着,直到书卷堆满了她面前的地,也没有停手。
杨彦见状,声音不由高了半个八度:“道友这是…?”
俞花抬起头来,惨痛道:“这是正则门发给我的,需要在正则门一带遵守的规矩。”
“三位道友只要背下这些,便不愁在附近行走了。”
闲渔子插嘴道:“道友…都记住了?”
俞花声音更加凄凉,道:“我自这背了半个月,才背过…我还没拿完…”
“并非我不想用玉简记这些东西,只是…这些书卷也有传承玉简的效用,即使能记很多东西,也盛了几十卷…”
杨彦一口气没上来,白眼一翻,就想往后栽倒。
闲渔子随手扶了他一下,又拿起一本书来略略翻看了一眼,鄙夷道:“什么玩意儿…”
“就这…?”
俞花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问道:“还不够多?”
闲渔子摇摇头,随口念了几道法条,道:“这些大都是没用的东西,即使写再多再细,方向错了也不一定起的到作用。”
时诲虽然在寺里顿悟一遭后显得温和了些许,这一路上却稍有些故态复萌,见此道:“你如何能说法律是没用的?即使这里的法律没用,其他地方的法律就都没用吗?”
闲渔子叹息道:“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我着实不知道,诸如每一步必须走一尺的距离这样的法律,规定了有什么作用…”
杨彦缓过一口气,道:“可能…规定它的人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写几条法律水水业绩?”
“你们在说何事?”
几人在正则门属地外聊着天,一道人影忽然从里面闪了出来。
那是一个青衣的修士,穿着打扮,步履姿态连时诲这个杠精都挑不出半分错误。
“诽谤我正则门的规矩,同我入执法堂一趟罢。”
杨彦惊道:“你谁?”
修士道:“我是正则门执法堂弟子,道号志木,三位道友还是同我去一趟的好。”
时诲眉毛一皱,一摇扇子问道:“为何?”
志木道:“你们背了规矩。”
时诲道:“可我们不是在正则门属地里说的啊?”
“但你们说了。”
志木是个金丹真人,虽然同闲渔子一行人打斗定然占不了上风。只是他就在自家门派前头,而正则门又是三宗六派九门之一,正道弟子和散修都会给几分面子,在其属地上遇上事情,也多半会配合管理,因此敢于如此说话。
事情也确实是这样的,几人固然可以打伤他然后离开,但别说正则门,其他宗门执法堂的弟子身上也多半连着全程直播的灵牌,一旦遇上危险整个执法堂都看得到。
他们外出行走又没有遮掩容貌,倘若这视频传出去,说不定逍遥宗,杠精派,正则门要起不少冲突。
众人僵持了一会,志木都准备喊人来强行执法了,闲渔子却突然吟叹一声:
“彷徨无语聋瞽者,逍遥不论三季人。”
话罢,她便带头跟着志木进去。
其余几人见状,虽然心有不服,但依然跟了过去,只等闲渔子究竟准备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