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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孙杨的限田令惹恼了世家,下邳暗流涌动。
汉末的豪强是不交税的,还趁着天下大乱,扩大私人武装,打造兵器,蓄养马匹。
豪强的石堡和寨子俨然独立王国。
孙杨要想养军,要想徐州不饿死人,就只能对世家豪强开刀。
就算孙杨从海外搞到高产作物也没用,第一,现在是小冰期,第二,番薯、玉米等外来高产作物在中华大地上驯服需要几十年的过程,明末洪承畴在北方推广番薯失败就是个例子。
康乾时期,外来高产作物驯化成熟,让酋长们捡了一个大便宜。
在下邳国相府忙碌了一天的陈宫,在暖阁里打盹。
一个穿着红衣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她叫平心,是大豪强陈家送来的歌姬。
平心在火盆里添了木炭,拿着一件大氅给陈宫披上。
陈宫的家人留在了东郡老家,饮食起居暂时由平心照顾。
房间里只有陈宫和平心两个人,平心仔细的端详着陈宫的侧脸,神色挣扎。
陈宫是她见过最没有私欲的官员,平时除了公务还是公务,前些时日,翻修水渠的时候,陈宫也是亲力亲为,下邳有很多老百姓给孙杨和陈宫立了长生牌位。
自己要亲手杀死这个可敬的人吗?如果不杀了他,自己何时才能见到自己的父母。
平心闭上眼睛,挣扎一会儿,从袖中取出利刃,靠近陈宫,平心在心里默念:陈先生,下辈子平心给你当牛做马。
“陈宫,我回来了。”一道身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平心连忙把利刃收了回去。
陈宫被吵醒,抬头一看,笑道:“原来是马姑娘,你不是去夏丘看望高将军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马丽脱掉汉履,随意的跪坐在陈宫旁边,苦着脸道:“别提了,那个木头,整天就知道练兵,烦都烦死了。”
陈宫的脑袋枕在手臂上,歪着头取笑道:“不对啊,不久前,某人还说高将军为人忠厚正直,是个良配。”
“哪有。”马丽有些不好意思。
陈宫可是过来人,提醒道:“高将军丧偶多年,为人正直,又得主公信任,不知有多抢手,这段时间,让我保媒的已经有四五家喽,你再不抓紧,就没机会了。”
“什么?”马丽闻言又风风火火的跑出去。
陈宫被马丽的反应给搞呆了,嘀咕道:真是风一样的姑娘。
一旁的平心掩嘴轻笑道:“明公素来端重,今日竟也学会说俏皮话了。”
陈宫解释道:“这是主公的原话,我只是负责转达,主公嫌他们太磨蹭了,希望他们早成好事。”
“主公真是体恤下属。”平心小声道。
陈宫嗅了嗅鼻子,道:“是莲子羹,好香。”
陈宫端起来就要吃,平心大叫道:“不要。”
陈宫放下莲子羹,奇道:“怎么了?”
平心夺过莲子羹低着头不说话,只是低声哭泣。
陈宫看着平心追问道:“是谁欺负你了,还是想家了。”
平心抬起头眼中带着泪花,道:“羮里有毒,是我下的。”
陈宫闻言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说:“为什么?”
“他们答应,只要我杀了你,就会让我和父母见面。”平心回答道。
下邳相府外聚集了大量了的黑衣人,本应巡夜的士卒也不见了踪影。
“派两百人去后门守着,其余的人随我翻墙。”领头的黑衣人吩咐道。
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领着一部分人去了后门,剩下的黑衣人纷纷取出钩爪,掷上墙头。
“什么人!”在院子里巡逻的士卒现了墙头有人,立即大喊道。
墙头的黑衣人纷纷掏出手弩射向巡逻的士卒,士卒猝不及防,当场被射死。
“被现了,快。”领头的黑衣人催促道。
大批黑衣人越过墙头朝相府深处杀去,守卫们抵挡不住,向后溃退。
暖阁里的陈宫冲出门外,看到前院火光冲天。
家仆陈福跑过来,喊道:“主人,不好了,后门也被堵住了。”
“慌什么!随我进内室。”陈宫斥道,说完急匆匆的朝里走。
黑衣人前后夹击,守卫们被全部杀死。
“头领,没有现陈宫。”一个黑衣人小跑过来禀报说。
黑衣头领盯着陈宫的主居冷笑道:“以为躲到暗室里就没事了,看你能躲多久,放火。”
黑衣人点燃了房子,木质的房屋很快就燃起了大火,他们又把很多易燃物扔进去,火势更旺。
暗室里的温度也逐渐升高。
一个浑身带血的黑衣人从前门跑了过来,喊道:“头领,不好了,守城的士卒杀进来了。”
五千名身穿盔甲的守城士卒包围了下邳相府,黑衣人数量只有千人,之前和守卫交战的过程中,已经死了两百多人,剩余的黑衣人根本就不是守城士卒的对手,被杀的还剩一百多人,退到后院。
赤忠校尉吴宝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黑衣头领看到吴宝,就知道任务失败了。
黑衣头领用手指着吴宝身后的小胖子说不出话来。
小胖子一脸傲然,骂道:“逗你玩的,以为我真的贪财。”
小胖子正是昔日在沛泽擒获吴德的张九虫。
吴宝小人得志的笑道:“跟我的人,怎么会出卖我。”
黑衣头领扯下面巾,赫然是陈珪之子,陈登之弟陈应。
吴宝没想到抓了一个大家伙,笑道:“哟,这不是陈家的二公子吗,怎么,你老亲自出马。”
陈应看到吴宝还活着,就知道自己死定了,但还是带着希冀的跪下求饶道:“当年的事是误会,我也没想到会逼死令尊。”
一提起当年的事,吴宝的眼珠子都红了,当年吴宝的父亲带头抗租,被陈家的人打断双腿,领头的就是这个陈应。
当年陈家势大,吴宝只得忍气吞声,今日就是报仇的时候。
“大哥,公台先生还在暗室里。”小胖子突然出声道。
吴宝冷静下里,道:“先把他捆起来,其余的人随我去救火。”
几千个人纷纷到去找水井,很多附近住户的大门被撬开,水井被征用,倒是把住户们吓得不轻,以为是乱兵闯进来抢劫。
当陈宫从暗室里被找出来的时候,已经热晕过去了,吴宝当即用冷水浇在陈宫头上,陈宫立马就醒了。
陈宫睁开眼睛一看是吴宝,道:“你怎么来的这么迟,我差点死在里面。”
本来还威风凛凛的吴校尉,立马蔫了,一脸谄媚,陈宫可是对他有知遇之恩,换成别人早就k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