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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路途一路无话,伴着火车呜呜的声响,张关下了火车,刚落下脚,一个浓妆妇人便凑上来,卖笑道:“小哥,要不要住店啊?”
张关脸色不变地摇摇头,绕过妇人就要走。
妇人忙拉住张关,偷摸摸地说道:“有水嫩的姑娘哦。”
张关冷声说道:“先解决了你身后的老人和小孩再出来做生意吧。”
妇人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反应过来后追上张关,说道:“小哥你说什么呢,大白天的别吓唬人啊。”
张关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老人说他很饿,小孩说他只是残疾,为什么就要害死他。”
听到这话,妇人伸出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面如死色,直接瘫坐在地上。
颇费周折,张关终于在天黑前赶到老道说的长溪村,站在村头,村落尽收眼底,这样落后的面貌有点像九十年代的农村,不知道老道是怎么认识这里叫赖子的人的。
张关拦住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开口问道:“你好,我想请问一下,赖子住在哪?”
汉子长相粗犷,听到张关的话,憨笑道:“你也是来找赖子叔算命的吧,他就住在村东头第一家。”
张关点点头,道了声谢,就赶往赖子的家。
刚到村东头,就看到一个头缠布帕,身着灰色麻衣的老人坐在屋前,端着长烟斗,烟斗下挂着黑大烟袋,吧哒吧哒的吸着。
看样子,这人就是老道说的赖子,张关走上前,突然,角落冲出来一个通体全黑的大黑狗,直扑张关而来,吓得张关往后一跳。
老人把烟杆一挥,轻声说道:“三娃,安静点。”老人说话声音不大,有些沙哑,有些神奇的是来势汹汹的大黑狗听到老人的话,立马停下步子,听话地退回角落里,对着张关呲牙,一脸凶狠的模样。
张关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大黑狗就不敢再看,镇定一下心神走上老人身前,开口问道:“大爷,您是赖子吗?”
“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怎么比我这半脚踏进棺材的老骨头死气还沉呢?”老人没回答张关,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张关,吧着嘴又抽一口。
老人话说的难听,却以此看来这人确是赖子无误,张关苦笑着递过去老道给的信物,开始讲述自己的事情。
看到张关递过来的玉佩,老人脸色古怪,也没说什么,安静地听着张关说话。
听到后面,老人脸色阴晴不定起来,收起了烟杆,示意张关进屋。
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臭不香,张关从未闻过。
示意张关坐下,老人开口问道:“张疯子让你来找我给你走趟阴?”
张关点点头,老人口中的张疯子应该就是那个老道。
老人摸着稀疏的胡茬,皱着眉头,似乎在考虑着,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张疯子果真是疯子,孩子,你真的甘愿冒这险吗?”
张关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难道这走阴很凶险吗?”
老人轻叹一声后说道:“看来他没跟你细说,据我猜测,这张疯子大概就是利用你的半鬼之体,走阴假死,骗过阴司,不入轮回之道,脱六界之外,自然也就不受障业的天谴。只是这走阴假死骗阴司这件事凶险异常,一旦败露,你就没了命啊。”
张关脸色几变,思考一会后,脸色平淡地开口说道:“反正我这命也只剩半截,只要不牵累家人,我死了也无所谓。”
老人有些惊讶地深看了一眼张关,随后轻笑着开口说道:“你信我吗?”
“信。”
“好。”
“你的生辰八字给我。”老人准备了一只大公鸡,绑住两脚,系住了嘴巴,丢在一边,此时手中正拿着一张黄纸。
虽然不知道老人的具体作法,但是张关既然选择相信老人,就无需多言。如实地报上自己的生辰八字,随即老人在黄纸上用细长的毛笔刷刷写着什么,毛笔下写出来的是鲜艳的红字,不知是鲜血还是朱砂。
随后,老人念叨着什么,拿着黄纸放在火上点燃,末端着火后,丢进旁边一个准备好的白碗中,写有张关生辰八字的黄纸燃烧成灰烬,静静地躺在碗中。
老人又在碗中倒了点水,搅拌几下后,端起碗走向角落的大公鸡,大公鸡似乎感受到了危机,翅膀扑腾着,却无法动弹。
老人用一个小漏斗,末端插进大公鸡的嘴里,然后开始往里倒碗中的符水,不一会碗就空了,一滴不剩。
接着,老人拿起利刃利索地在鸡脖子处一抹,大公鸡只是扑腾几下就没有动静了。
老人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把这个大公鸡撒点香灰和朱砂,然后埋掉。”说完便走进里屋,准备其他的东西。
张关没多问什么,按老人说的,把大公鸡处理一番后埋在了院子里。
做完这些,张关就在正屋里等老人,没过多久,老人端出来另外一个碗,碗里装着满满的肉。
张关还想问什么的时候,老人走近,张关便问道一股刺鼻的尸臭味,依稀可辨,是碗中的肉传来的。
老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把这个吃下去。”
“我……”张关嘴角一抽,脸色难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后,毅然而然地接过老人手中的碗,眼角噙泪,大有长饮毒酒的悲壮气势。
扒拉扒拉一会功夫,张关就着泪水,把一碗烂肉吃个精光,烂肉反胃呕上来,也只能狠下咽下。
老人微微点头,开口说道:“你就在这等着三壮把棺材抬过来。我去准备点给阴司吃的东西。”张关点点头。
没过多久,几个汉子抬着深色棺材,说笑着走进老人的院子,张关迎上去,几个汉子都是好奇地打量几眼张关,却没说话,放下棺材就离开了。
张关看着放在屋子正中的棺材,心中开始有些紧张,如果料想没错,大公鸡代自己死,而自己吃烂肉,躺在棺材里的时候,在自己一身死气掩饰下,估计就能骗过前来押魂的阴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