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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他终于对着青鹰低低的吩咐了两句:
“探探柳蔓每日行程,尤为近日,春朝在即,本王不想出任何岔子。”
“是!”青鹰在门外抱拳回应。
第二天,琉百叶照常晚起,伸了伸懒腰,想着昨天下午要去叶署那儿没去成,今日只好补上。
“要不你留在府里吧,有事让人去通知我便好。”当然,若是她不回来,那只能是飞雨顶着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飞雨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略带不情愿却也只好点头:“小姐千万记得早点回来,近日城里都紧得很,莫让别人又捏了话端!”
对于飞雨煞有介事叮嘱,琉百叶只是点了点头,脚步都已经出了北苑。
这一次琉百叶没有直接往飘香居的楼上走,进门上与叶署对视了一下,他便明白她的意思,紧跟着进了后院。
“墨烨卿或者墨烨漓的人最近有没有来过?”熟稔的往院中的小桌一坐,琉百叶淡淡的问着,一旁已经有人恭敬而谨慎的上茶。
叶署点了点头:“太子与三王近日动静颇小,不过四王爷墨烨漓倒是来过几次,身边依旧是柳府两位公子,或者是两位王爷,前几日单独见了一个女子,属下未曾见过。”他说着微微蹙着眉。
“不是秋婉?”琉百叶抬首问道,墨烨漓身边可以用以政治事件的不是秋婉,那便只有青衣卫首领之一的青鸾了。
叶署摇了摇头,秋婉他还是认识的,继而回忆着道:“那女子身上一股刚硬,武功应该不弱,却不像某一门派之人,倒更像是军中气派。”
如此一说,琉百叶越发肯定就是青鸾。
“青鸾在三王手下做事,极少会见墨烨漓,除非……”琉百叶似是自顾说着,却又一般中止。
叶署没有问,因为怕打扰了她的思绪,她不喜别人扰乱。
好一会儿,琉百叶才放下手里的茶盏,顺势起身说着:
“这两日注意看看三王爷墨烨骄军中有无异常,切莫打草惊蛇,还有……太子那边,主要看吴皇后。”至于她的大哥、二哥有什么动静,她还是亲自去探方便些。
但是琉百叶有一种预感,墨烨漓这是在谋划着春朝上的大动作,就算说是为了自卫,也未免过了。
既然有了些许蛛丝马迹,琉百叶便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更担心墨烨漓会一脚踏黑,若是如此,他也许久真的万劫不复,皇上怎么疼爱都不会逆着众臣之意,偏袒一个装作柔弱却背地里城府的皇子。
出了飘香居,她的脚步不由得往燕语芳楼走,想要得到任何消息,去那儿是没错的。
照例走进了楼里便往后堂房间走。子琴似乎挺忙,只有一个丫鬟在屋里,小心翼翼的对着她:
“小姐,子琴姑娘有事出去了,说一会儿便回来!”
她点了点头,但却已经起身,想要到处走走,有些消息用眼看是最真的。
可身后的丫鬟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想要拦着她又不敢,脚步却亦步亦趋。
琉百叶这才微微挑眉侧身:“还有事?”
小丫头摇了摇头,紧闭嘴巴就是不说话。
越是如此,琉百叶才越是觉得有问题,一思量也不着急往外走,转身微微笑了看着她:
“有事可以和我说,与我说你还不放心?”
小丫头又是猛摇头,但却眼泪都快出来了,憋了好一会儿终于憋出一句:
“奴婢相信小姐,只是……”
“说吧,子琴不会怪你。”她鼓励了一句,目光却在屋里仔细扫视了一圈,看着略显凌乱的梳妆台,她皱了皱眉,转眼看向微微敞开的窗户。
不作他想,琉百叶已经慢慢走向屋里,望着窗户,身后的丫鬟终于猛然跪地:
“小姐!您一定要救救琴姑娘!”
一听这话,琉百叶立刻皱起了眉,猛然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一把将她扶了起来,话语里却满是严肃:
“子琴怎么了?”
她曾经的生活里没有亲人,唯一亲人宋祁背叛她出轨,使得她养成了保全任何一个朋友的性情。
丫鬟兴许是被她忽然的严肃吓了一下,愣了好一会儿,等她再次发问才支支吾吾的要说话。
“琴姑娘昨晚为了救秋婉姑娘,受了伤,没敢告诉小姐……”丫鬟支吾道。
“她在哪儿?”琉百叶皱着眉问。
但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子琴有什么不好告诉她的?从进了百叶宫子琴和自己可从未生疏过。
丫鬟带着琉百叶到了芳楼后方的独门小院。
一开门便见飞雪在给子琴换药,见有人推门而入,子琴正要说话,却在看到来人时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扯了伤口也只是咬了咬牙。
“这样的事难道还要瞒着我?”琉百叶看着子琴的伤口,绝美的脸上有些冷,柳眉微微皱起看着两人。
飞雪是跟在她身边最久的人,知道小姐这是生气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是子琴的错,小姐……”
子琴正要继续往下说,琉百叶却抬手制止了她,走过去看了看她的伤口,剑口锋利,出手狠却不算精准,但看得出是个老道之人。
“知道是什么人,为的什么事吗?”琉百叶问了她,看了看桌上要,飞雪用药她还是放心的,却不明白,两人为何不报?
两人都未说话,这让琉百叶不知为何有些生气,若是这样的事情多出几次,而她都不知道,百叶宫是不是都要翻天了?
“飞雪,你作为卫领之首,宫中眼里的百叶宫宫主,如此瞒我,合适么?”
她已经尽量将自己的话语放的温和些,以免吓到她们,可飞雪是从小跟着圣手姥姥,看着琉百叶长大的人,最了解她,一旦如此说话,那便是小姐真的生气了。
飞雪立刻低了眉:“是飞雪办事不周,可这件事,飞雪不知该不该说与小姐。”
“什么事还能让你如此犹豫不定?”
为了秋婉子琴能够如此拼命以至于伤成这样,琉百叶已经很诧异,更不知飞雪为何犹豫。
她安静的等着飞雪说话,示意一旁飞雪的助手将子琴的伤包扎了。
片刻才听飞雪低低的说了一句:
“若是飞雪没有辨认错,来者该是小姐的父亲。”
琉百叶皱眉:“我的父亲?”那便是柳尚书?
柳尚书会武?她进尚书府这么久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书房里奇异的防设布置,书架后那个诡异的通道,可却一直未曾探得虚实。
可就算是柳尚书会武,他为何会忽然袭击秋婉?别告诉她,是为了给他自己的女儿出气,除去这个墨烨漓的红颜知己?!
“就算他是我父亲,在这儿我只是琉百叶,你还不清楚我进尚书府只是因为七夫人么?……柳尚书为何会袭击秋婉?”琉百叶将心里的疑点问了出来。
可一旁的子琴却也皱着眉,她的确不知秋婉这个四王爷宠爱的女人怎么会惹到一向‘安分’的柳尚书?
好一会儿,飞雪才说话:“据属下看来,柳尚书站在太子一边众所周知,若是真对秋婉如何,便是自找麻烦,可柳尚书并非如此愚人。”
是啊,柳尚书精明得很,秋婉若是出事,明白人一想便会以为是太子一党想要打击墨烨漓,尚书这个最大的支持者,自然逃不了干系,他不会那么愚蠢。
想到这里,琉百叶微微眯起眼,转身看了飞雪:
“记不记得,秋婉身上的杜鹃香?我与你说过,那是会至墨烨漓于死地的东西。”
飞雪点了点头。
“难道……秋婉乃太子的人?”她大胆的猜测。
琉百叶没说话,但这样的猜测却越来越肯定,这才转头看着子琴问:
“你确信他是要害秋婉,而不是劫持以脱身?”
她这样一问,一旁的子琴却也皱起眉,仔细的回想,良久,她才几不可闻的点头。
“我记得当时是想找秋婉姑娘交代第二日的歌舞,可敲了门刚要进屋,里头却传来打斗声,但子琴进去时,秋婉姑娘并未受伤,只被扼住喉咙……”
如此一想,并不排除两人之前在秘密商议,猛然被子琴闯破,一时知道自己逃不出去的柳尚书便拿秋婉当人质了。
一听子琴的描述,她也已经确信了大概。
“秋婉人呢?”琉百叶忽然淡淡的问了一句。
而得来的答案也并未出乎意料,只听子琴道:“许是四王爷府上的人听闻秋婉受了惊吓,一早便接过去了。”
对此,琉百叶只是嗤鼻一笑不语。殊不知自己一直把敌人的炸弹当做自己的宝贝!一想,她就来气。
安静的想了会儿,琉百叶没有说话,临走前才对着飞雪道:
“替子琴将药上好,近日。你便安心养着吧,春朝之事,也不必动任务了。”这会儿离春朝之日也没几天了,想也好不了。
子琴只能无奈的沉默,知道小姐今天生气了,只能遵从。
“一定不能放过西郊的任何动静,三王那边的事儿交给也成继续盯着,最近有何情报么?”这话她自然是对着飞雪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