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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修很快找到了小皇帝死亡的真相，去捉拿苏占的时候，却发现人去楼空。
殷修冷笑，“将此事告诸天下！——我倒要看看，顶着一个弑君罪名的苏占，还敢不敢出来。”
夏侯仪知道苏占消失的消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我还当他会安生送死，不想他还没有愚忠到这个地步。”
“公子，殷修已经放出消息，说苏占弑君。”
“——那就放出兄长早就死于战乱的消息，就死在殷修手里，给闻人胥制造个机会。”
他的手扶住玉质雕栏，“暗地里去寻找苏占，既然他没死，就应该用起来。”
小黄门躬下身，“喏。”
沈慕摆脱了殷修的人，和闻人御见了面。
他将查到的关于赵方的消息摆在了闻人御的面前。
闻人御看完这份整理完备的资料，眼里神情变幻，面上却保持了很完美的笑容。
他轻轻弹了弹竹简，笑，“没想到啊没想到，闻人胥背后还有这样一个助力。”
——难怪那个时候在家族中祖父说不会助他的时候他也不担心，原来是早就有了后路。
闻人御捏着竹简，看向沈慕，“你卖我这样一个人情，总不至于什么都不要吧？——沈慕，殷修能有今日，不管是凉州还是秣阳，都算是亏了你为他谋划。如果没有人，殷修今日就什么也不是。”
他将竹简放回桌上，指甲划过竹简细碎的纹路，“——沈慕，你就甘心这样屈居人下么？”
伴随着他的指尖划动，竹简分裂成了两截。
沈慕笑了一下，这样的情形下还想着要策反，闻人御果然是闻人御。
“你也说了，如果我真要权势名声，唾手可得，又何必担上一个朝秦暮楚的名声？”
闻人御闻言笑，不说话了。
“那你要的是什么？”
沈慕没有立即开口。
闻人御看了看他，“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不是闻人胥拉起来这个联盟，依照现下的形势，也一定会是睿王接掌联盟，睿王手中把持整个交州兵马，和凉州兵力不相上下，再加上田齐的冀州兵马，傅预的豫州兵马，慕非难的徐州兵马，就算闻人家不出动青州兵力，仅凭你们手中的凉州兵力和整合的雍州的老弱残缺，你觉得你们能啃下来这块硬骨头么？”
他看着沈慕，语气里带着蛊惑。
沈慕抬眼，手指缓缓摩擦着手中的杯盏。
“并不是现在。”
“——闻人胥到底只是一个庶子，就算他现在风头强劲，我想恐怕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至少首一条，闻人家族就不会允许他走到家族之上去。先前是闻人家族不知道闻人胥背后还有这样的助力，既然知道了，不可能放任不管。
闻人御看了看他，面上笑容淡了下来。
跟聪明人说话简单又复杂，就像沈慕就确信家族不可能让给闻人御个人来铺路，所以一定会动手。何况作为嫡子的他还在这里，闻人胥，凭什么？
他笑了一下，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不想阿寿从外面进来，躬身在他身边道：“公子，闻人胥似乎知道了公子的行踪，正带了人往这边来。”
他说着，将目光转向沈慕。
沈慕挑了挑眉，显然也没有料到，他看向在外侍立的闻洛，看见闻洛点了点头。
“有多少人？”
“小型剿杀，约摸三百人。”
沈慕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走到闻洛身边，“最近的驻军据此地多远？”
闻洛道：“二十里，但是来不及。”
“着人去找最近的驻军来，闻人胥既然来了，就给他留点东西。”
闻洛闻言抬头，“将军呢？”
沈慕活动了一下手腕，笑，“很久没有上战场了，闻人胥既然来了，我就陪他好好玩玩。”
闻洛面色犹豫，沈慕抬了抬手，“你去罢，闻人胥再厉害，也不会比猃狁更厉害了，论野外论丛林，他们才是个中高手，闻人胥连射御之术都不精，还能阻我？”
闻洛虽知此言在理，但仍不免挂心，但看沈慕主意已定，只好躬身点头。
“喏。”
他们说话不避闻人御，闻人御自然听了个名字，举杯笑了笑，“沈公，御同你同去如何？”
沈慕挑了挑眉，“哦？”
不是他怀疑闻人御的能力，而是闻人家以诗书传家，但是于骑射之术并没有多重视，何况他们的骑射也不过是在自州校场上习得一二，并不想沈慕一样是上过战场，手中兵刃是真切见过血的，沈慕一人在丛林之中穿梭隐匿踪迹当然不是问题，但是带上闻人御一个负累，就不得不麻烦些。
虽然这实际并不影响什么，但是若是闻人御有半分受不得苦，沈慕看着自然也不舒心。他不舒心了，万一脾气急躁起来，可不会顾及对方是闻人家的嫡公子。
闻人御笑了笑，“大哥上夫子的课一向都不是最拔尖的，御也很想看看，大哥行事，是不是也如在府中一般。”
沈慕看了看闻人御，点了头。
“那便跟上罢。”
阿寿自然担心，但并不能当面忤逆二公子的决定，于是只好犹豫地跟闻洛走了，眼里切切之情明显。沈慕当然看见了，但面上并不露分毫，只是吩咐闻洛拿了便于行动的衣服来，二人换了，然后隐匿身形，和闻人御向院外潜行。
沈慕和闻人御是秘密会面，人自然带的不多，沈慕除了闻洛只带了一人，闻人御则只带了阿寿，人少的好处就是更方面隐藏踪迹，也更方便在悄无声息间离开这里。
沈慕同闻人御小心翼翼地走出院落，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沈慕抬了抬手，指了指树上。
闻人御会意，同沈慕潜至树上，借助树木的繁盛枝叶隐匿住了自己的身形。
他们俩上树没有多久，闻人御就带着人马到了，他抬手围住了院落，点了点头，士兵带着武器冲了进去。
四下搜索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士兵退了出来，向闻人胥汇报了此事。
闻人胥挑了挑眉。
他身边极近的一个人见此凑了过去，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沈慕目力好，见到了此景，虽看不见那人的脸，但沈慕猜测此人十有八九是赵方。
闻人胥听完赵方的话，挥了挥手，“在院子周围搜索，他们必未走远，注意地上和树木之间留下的痕迹，速找！”
沈慕的目光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