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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方指甲缝里的铁钉被取了出来。
不再有人来折磨他，算是让他休息了两天。
赵方躺在地牢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开始思索接下来的步子应该怎么走。
闻人胥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指望的了，就那个草包，就算知道他被沈慕抓了，恐怕也不敢派人来救。但是若是不救他，闻人胥怎么可能是尹行安那只老狐狸的对手？
他不明白，明明后代的历史上是闻人胥最后一统乱世，腹黑狠绝，残暴心机，各种枭雄的特质闻人胥都占全了，为什么轮到他进入这个乱世的时候见到的闻人胥却是个草包？
他原来以为是因为闻人胥还没有经战争洗礼的缘故，但是现在看起来，可能他最开始就被正史所蒙蔽了。
他有气无力地问系统。
“系统，最初进入这个世界选定的辅佐人可以更改么？”
系统“叮”了一声，回答：
“不可以。”
赵方闭上了眼。
让他去辅佐闻人胥这个草包，根本就是一出死局。
系统冷冷道：“宿主，你要知道，这是你最开始就做出的选择，如果你不能达到的话，最后只会灰飞烟灭。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你重生的路还没有开始，你就准备放弃么？”
“——可是闻人胥根本就是扶不上墙的刘阿斗，你让我怎么办？”
“宿主不要忘了，这个世界的帝王将相你都记在脑海里，历史发展的事件你也了然于胸，这样都不能闯出一条路来么？闻人胥和历史上不一样，还有别的人。宿主将有才有能之士都放到闻人胥的门下，难道还怕大事不成么？”
系统的话点醒了赵方。
他的手动了动。
“那么现在，我应该怎么办？”
“系统已经给出提醒，接下来的事请宿主自行发挥。”
赵方抿了抿唇。
“如果我没有记错，聂姿姿现在是在殷修身边吧？现在也到了殷修和沈慕逐渐反目成仇的时间点了，是么？”
“是的，宿主。”
赵方握紧了拳头。
“那就好。”
——聂姿姿是他定下的美人计的主要实施者，他本来一直看不上眼这样被当做棋子一样的人，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依靠聂姿姿的力量。
他看向外面守卫的人，轻轻咳了咳。
“外面的大哥，能否过来一下？”
他的眼睛在一瞬间有了变化，瞳孔骤然变大，里面星星点点地渗出光芒，那人对上他的眼睛，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赵方笑着招了招手，“来，来，来。”
那人听话地往前走了走。
身形僵硬，眼神涣散，却异常地乖巧听话。
赵方的笑意逐渐深了些。
聂姿姿收到了赵方送来的消息。
若芽在她旁边站定，看到了消息，然后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移开了目光。
——原来赵方被沈慕抓了，难怪闻人胥身边不见人。
聂姿姿拧着眉，将消息告诉了若芽，咬着下唇问道：“这可怎么办？我在沈府待了那么久，还不知道沈慕府里面还有地牢这样的地方。而且那地方肯定守卫森严，要怎么把赵管家救出来？”
若芽低下头，掩下唇角的冷笑。
“夫人原来不知道此事，现下既然知道了，自然可以告诉丞相，让丞相定夺。何况赵管家一向受闻人公子看重，夫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自然可以让丞相知道赵管家的重要性。届时不需要夫人动手，丞相自然会将赵管家救出来。——夫人又何须担心？”
聂姿姿垂眸想了想，深以为是，于是便决定就按若芽所说的做。
若芽默默地退了下去。
她看着聂姿姿扭腰向殷修院中而去，掩住眼中的神色，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远处的人看向了她。
若芽的目光扫过，见其他人都垂眸在做自己的事，嘴唇动了动。
——哑语。
那人默默“听”完若芽的话，点了点头。
殷修抱着聂姿姿，安静地听完了聂姿姿的话。
他屈指刮了刮她的鼻尖。
“地牢之事，沈慕在凉州的时候就有了，专门用来审问犯人的，此事我也知道，倒不算太出格。——至于赵方，真有你说的这样厉害？”
聂姿姿乖巧地点了点头。
“是的呢。”她看殷修没有想要救人的心思，想了想，决定把竹里馆的存在抛出来。
“丞相可知道竹里馆么？——那便是赵方弄出来的东西，现如今在大雍可是独树一帜。丞相想想，若是丞相将赵方收入麾下了，那竹里馆可就等于放到了丞相手中。”
她看向殷修，眉目间含笑。
殷修笑了起来。
“这倒是个好东西。”
他的手上移，贴到了聂姿姿的脖子边，轻轻抚摸，看着聂姿姿巧笑颜兮地笑起来，手却突然收紧了力道。
殷修冷笑出声。
“只是姿姿，竹里馆是连我都查不到的存在，你又是如何知道它背后的人竟然是赵方呢？”
聂姿姿的脖子被捏住，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她抓住殷修的手，拼命地往外拉。
“丞相……丞相……你听姿姿解……解释……”
殷修笑了一下，手上力道松了些。
聂姿姿以为得救，拼命呼吸起来。
却不想殷修的手再度抓紧。
这次他再也没有给聂姿姿留退路，一鼓作气捏紧到了最紧。
所有的空气都尽数离聂姿姿远去，她的四肢拼命摆动，却挣脱不开殷修的桎梏，最后眼睛都开始翻白。
殷修的手没有松开。
聂姿姿的四肢终于逐渐无力地垂了下去。
殷修看着她没了气息，方才松开了手。
聂姿姿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殷修拿过桌上的锦帕擦了擦手。
——沈慕说的没有错，聂姿姿的来历不简单。
如果不是她这次想着自己去救赵方，将竹里馆抖落出来，他或许还不知道这一点。
不过赵方的确是个非常良好的助力。
他的指头动了动，轻轻摩擦了一下。
——那么，沈慕呢？
殷修不信，沈慕既然都将赵方关到了自己的地牢里，却对赵方的身份毫不知情。
殷修的目光沉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聂姿姿的尸体，吩咐下人将聂姿姿扔去野外。
然后让人备了马车。
“去沈府。”
下人躬了躬身。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