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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凤山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赵牧阳,按说他们两人相识时间不长,这小子不会这么卖面子给他啊,再说了,自己已经提醒过多次了,这个真的不用卖自己面子啊,他这是要做什么?
赵牧阳点点头,“好啊,既然这样说了,有秦叔作证,我就随便挑一样东西来做个纪念,也好给你们长个记性。”
毕经那脸上都快笑出菊花来了,“是啊,你一定挑个好的,我们这个教训会记在心里的。”心里却在暗骂这个傻叉真是脑子被门挤了。
赵牧阳站起来随便看了看,伸手从博物架上拿起一个红釉瓷碗来,上面标签显示是民国瓷碗,标价888元。
“得了,毕经理,就它了。”赵牧阳随便拿两个手指头捏着,“这东西我拿走了,不过我不白拿,给你十块钱,这东西算我买的,成吗?”
见赵牧阳这样说这样做,秦凤山越发奇怪了,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呢?
毕经急忙摆摆手,“不要了,不要了,都说好了,这个算是罚的,还提什么钱啊?”
赵牧阳不跟他罗嗦,伸手从口袋里摸出十块钱丢在柜台上,“我这个人不喜欢白拿人东西,这东西标价八百多,我只给十块,其他的就算是罚了。”
毕经一见,也不好再说什么,随手把十块钱收了起来,这小子就是个钱串子脑袋,别说十块了,就是一毛钱他也不嫌少。
那个红釉瓷碗上面全是灰尘,赵牧阳随手从旁边架子上的一撂旧书报纸里拿出几张来,把碗裹上了,这才放进毕经递过来的一个纸盒里。
只是纸盒有些大,毕经又拿了一些旧纸塞了进去,这才稳当起来。
赵牧阳满意地拍拍纸盒,“毕经理,这次算是不打不相识,你们这儿还真是有不少好东西来,那什么,你们这些旧报纸处理吗?”
毕经见赵牧阳指着一大撂发黄的旧纸,那是刚才拿来垫纸盒子的,他的财迷病又犯了,“卖!一百块钱,这些都是你的了。”
赵牧阳也不跟他多说什么,随手拍出一百无大钞,把那一大撂旧纸收拾了一下,又找了个大纸盒装好,这才放下心来。
“秦叔,今天买的东西有点多,我先搬您那儿放会儿?”赵牧阳这时才想起向秦凤山求援来。
秦风山虽然被这小子弄来如坠雾里,但是也不会在这儿多问什么,随手接过赵牧阳手里包着红釉瓷碗的纸盒,“行了,这个小的给我,大的你自己扛着吧。”
这话听着就知道秦凤山心里有气,不过赵牧阳却并不在意,低下身子抱起大纸盒子,跟毕经说了声再见,跟在秦凤山的后面就出了这道德坊。
毕经一边拿扫帚清理满地玻璃茬子,一边在心里暗骂傻瓜,那个破碗是他从上家手里接的,接回来就放在那儿了,两三年也没人问,还有那些破纸,根本就是从废品收购站里拿来的,结果竟然还赚了一百多,简直是有钱烧的。
不过一想到有钱,毕经就想起这小子口袋里的几千块钱来了,前前后后费了这么大周折,竟然只捞了一百块钱,这下子可算是亏了。
知道秦凤山心里有气,赵牧阳也不吭声,就抱着纸箱子跟在他后面进了博古轩,找地方把两个纸盒子放下,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秦凤山傻笑。
“牧阳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秦凤山虽然甩了点小脸子给赵牧阳看,毕竟两个人的交情还没到那个分寸,不好做的太过分,现在到了自己店里,自然可以放心地问了。
赵牧阳呵呵一笑,“秦叔,真没想到啊,咱们洪州不愧是省城啊,随便一个古玩店里都有这么牛的镇店之宝。”
秦凤山以为他还在讽刺刚才的那个什么元代水晶花瓶呢,“唉,市场大了,什么样的都有,这个还真是让你见笑了。”
赵牧阳直个劲儿摆手,“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
伸手拿过那个装满旧纸的纸箱子,在里面略挑拣了一会儿,拿出两页泛黄的草纸来,“秦叔,你看看这个。”
秦凤山一打眼,就觉着这两页纸肯定是个老物,拿在手里一摸,这种感觉就更强了,“这是个老物件?”
“不好说是什么年代的,但是肯定是老东西。”赵牧阳其实是明白的,但是当着古玩界的行家,自己一个高中学生不能玩得太牛了,要不然会被人切片的。
这是两页行书,字迹飘逸,颇有神采,可惜上面没有题跋之类的东西,一看就不是专门的作品或是书信,倒是让秦凤山也有些拿不准。
“秦叔,你看看,这儿还有呢。”赵牧阳献宝似地从箱子里往外倒腾,又拿出几页写满了字的纸,只是这次却是满篇草书了。
赵牧阳看了看满页纸的勾勾划划,“秦叔,这都是些什么鬼画符啊,我一个也认不得啊。”
秦凤山一见却是眼前一亮,这字一看就眼熟啊,难道说是太祖的字儿?
把写了草书的宣纸放在桌子上,赵牧阳又埋头扒拉起来,很快又找到了一大堆写满了字的红格宣纸,看上去颇有些规模。
“毛先生润之惠存……,秦叔,这个人是谁啊,怎么这几份都是写给他惠存的?”赵牧阳现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觉着自己现在就跟柯南一个样,什么事情都明白,可是都不能自己说,得引着别人说出来,唉,有初级鉴宝术的人伤不起啊。
秦叔现在已经说不出来话来了,他已经把那页行书的内容读了出来,“兴隆山上高歌,曾瞻无敌金戈,遗诏焚香读过,大王问我:几时收复山河。”
“老天爷啊,这是于右任先生的诗作,”秦凤山口中喃喃有词,“传说当年重庆谈判,两人曾有过交流,当时太祖对于先生的这首词赞不绝口,难道说是当时写下的?”
赵牧阳看了看秦凤山,“秦叔,你在说什么呢?”
秦凤山一把抓住他,“牧阳,你快来看,这页纸上是于右任先生的大作,那几页应该是太祖墨宝,再加上其他的记录,我几乎可以肯定,当年在重庆肯定有一场书坛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