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柳神医

八月秋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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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一棵无聊的树”的平安符。“轰隆隆”城门关闭声,“咚咚咚”民众快步涌向城门时的踏步声,看守城门官兵的呐喊声,此起彼伏的从身后传来。

    春果猛然打了个哆嗦,缓过神来,如同被针扎到一般,连忙后退好几步,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子恕罪!”

    “起来,起来!”周萋画连忙拉起春果,“你这是做什么!”看着春果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周萋画是又心疼又着急。

    春果站起身来,伸手去接周萋画手里的匣子,“让娘子见笑了!”因哭泣,她声音夹着几分沙哑。

    周萋画见春果目光仍然呆滞,一个侧身躲过了她伸来的手,“不要这么说,你好好的,儿自己来!”

    周萋画这番话其实是想安慰春果的,岂料听她这么一说,春果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喷了出来,“娘子你也嫌弃奴婢了!”

    见春果又哭了起来,周萋画没了方寸,她本就不擅长安慰人,好不容易憋出一句来,又把人弄哭了,这可如何是好,“没有,没有,春果,你误会了……”

    等一下,周萋画忽而察觉到春果言语里的细节,刚刚她说“也”,难得春果之前还遇到了什么事。

    周萋画刚要张口说点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后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问候声,“敢问,娘子可是周四娘?”

    不会是那个妖孽男追上来了吧!

    周萋画定了定神,转过身,就见身后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的门帘被挑开一角,一张清瘦的男子脸从帘内探出头来。

    呀,这不是刚刚给张义下死亡诊断的胡神医嘛!

    柳神医不过三十多岁,长相白净,许是为了衬托自己的医术,让自己看上去稳重些,偏偏留了个山羊胡。

    “是!儿是周四娘!”周萋画盈盈施了个礼,答道。

    确定周萋画身份后,柳神医又说道:“周四娘可是要回田庄,某回家正好路过田庄,若不嫌弃的话,请让某载您一程吧!”

    周萋画看看日头,又看看身旁精神恍惚的春果,“那就劳烦柳神医了!”

    这么说,是答应了柳神医的提议。

    春果情绪处于奔溃边缘,却也知道自己的本分,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表现的得体。

    先搀扶周萋画上了车,而后自己才上车。

    柳神医的马车,布置的中规中矩,只有一席一几,藏蓝色的帘子,洁净没有一丝异味,两支匣子放在席上,周萋画跟春果也盘腿坐下,而后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三人不语静坐车中,着实让人尴尬。

    周萋画想了一下,抢先开了口,“上次的事,多谢神医出手相救!”。

    上次,她说得是原主上吊自缢的事。

    听周萋画这么说,柳神医捋了一把胡子,心想,这周四娘可真有意思,自缢本就不是美事,怎么听上去,就跟没发生多大事似的。

    他抬头看着周萋画,戴着幕篱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看着身形,似是比那日更消瘦了几分,倒是这声音,清脆、洪亮、底气十足。

    “娘子无需多礼,这本是老夫本职!”柳神医压下疑惑,拱手回答,他轻捋胡须,又说道:“某刚刚在那城内看到娘子,好似对哪死者很感兴趣,娘子认识死者?”

    一听柳神医提到张义,春果涣散的眼神突然有了灵光,张开便问道:“胡神医,张义他真的是溺水死的吗?”

    一听春果这话,柳神医眉毛一挑,怒气跃然脸上,“这位娘子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老夫的医术吗?那厮眼底出血,指甲青紫,指间有水草异物,口鼻内有泥沙,又无外伤,银针扎下去又无反应,定然是溺水而亡!”

    柳神医说的跟周萋画的判断一样,又加上有那妖孽男的证词,周萋画已经确定这张义是溺亡的。

    看柳神医那满脸怒气,周萋画连忙解围,“柳神医误会,她只是随口一问!”

    周萋画的声音刚落下,春果竟不给面子的嚎啕大哭起来。

    春果这一哭,柳神医就不知所措起来,他顿住。

    周萋画一见这样,连忙用胳膊碰了一下春果,为掩饰尴尬,周萋画努力转移话题,“啊,那个,神医,你姓柳啊,这春果也姓柳!”

    春果她娘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秦王政变那年放出去嫁了人的,生了春果后一场大病撒手去了,而他夫君也不知影踪,邻里见不过,便想起了侯府,给送了回来。

    一日,娴长公主来侯府,见春果机灵,就想着要了去,方老夫人却推辞说,那是她给周萋画寻的伴,如此一来,原本在方老夫人身边的春果就成了周萋画的奴婢,那年春果四岁,周萋画三岁。

    周萋画才不信娴长公主会到侯府来要一个奴婢,应该是想着借着方德昭的心思,故意给周四娘寻个知心伴,毕竟从小培养出的奴仆关系,要比半道儿上牢靠的多。

    柳神医一看春果哭得伤心,也猜出她是认识那张义的,怒容稍缓片刻,又听到周萋画这么努力只为掩饰尴尬,于是顺着周萋画的话题说道,“奥,原来这位娘子也姓柳啊!”

    贱籍是不会有姓的,虽然对春果不了解,但这话柳神医通过这几句话却也能猜出春果虽是侍婢,却是良人,他问道:“不知这位娘子是柳,是何方柳氏啊!”

    周萋画听丽娘说过,春果她娘虽然是侯府放出的侍婢,却也寻得了一个好人家,河东柳氏第二十七子,不过周萋画对这溏朝的姓氏大族了解甚微,只知道柳氏一族是溏朝的大姓,但第二十七子是个什么概念,却说不清楚。

    周萋画猜想,大抵应该是柳氏的旁系吧!要不然在春果娘死爹散后,也不至于会被邻里送回侯府!

    柳神医的话是问春果的,但春果只顾得伤心,哪里还听得着啊,周萋画尴尬地轻笑,替她答道:“听闻是河东柳氏!”

    周萋画话音刚落,就见柳神医的身体猛然抖动一下,像是受到了惊吓。

    “怎么,柳神医也是出自河东柳氏吗?”周萋画忍不住开口追问。

    “不!没有!”柳神医咬着唇,干脆出声。

    之后,车厢里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马车摇摇晃晃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田庄门口,此时天色已经沉了下来,春果先下了车,将两个匣子接了下来后,这才伸手搀扶下了周萋画。

    周萋画站在车下,朝柳神医施礼言谢。

    “周四娘客气!”柳神医探出头来回礼,随即便示意车夫扬鞭离开。

    在看着柳神医远去后,周萋画这才跟春果一人拿着一个匣子庄子外院走去。

    春果的情绪虽然依旧低沉,却不似刚刚那么激动了。

    周萋画走几步回头看一眼春果,刚进内院,忽而察觉到一丝异常,若是往日,自己这么晚回来,丽娘听到声响,早就迎了出来,怎么今日,自己都进来了,也不见她的踪影。

    隐隐的不安涌上心头,坏了,不会是那伙抢银票的家伙又来了吧!

    周萋画想着,就快步朝厅堂奔去。

    【怕被喷,忍不住小小剧透一下,这柳神医可是个重要人物!他不是打酱油滴,不要喷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