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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后现代社会
王炸对前来质询的老同学们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对老同学收110%的费用：“因为啊，以前的社会是熟人社会，现在的社会是陌生人协作的社会，而将来的社会是杀熟的社会！你想想，跟自己的老相熟做买卖是不是更有安全感？
坐我的三蹦子是不是可以跟老同学亲切的聊天？没有现金还可以随意赊账。手机落在我的三蹦子里还可以随时打电话来找回。这是一种多么优质的服务，跟陌生人发生商业关系能这么舒心吗？为了这更优质的服务，多付出10%是不是很值？这10%就是打赏的。”
老同学们被王炸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连声称善。还有的拍着他的肩膀，表示哪天自己的车坏了一定叫一个110%三蹦子，台球桌边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貌似穷疯了的王炸还向老同学兜售自己的陪聊陪玩服务，说，以后谁要是寂寞了，跟家里媳妇儿吵架了，被儿子欺负了，都可以约他出来陪玩，每小时10元，概不赊账，请大家多多捧场。面向女同学还有精修马桶、下水道等服务。
一个从前很喜欢王炸写的文章和诗的大龄文艺女青年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精修马桶了？”
王炸：“可巧了，一次帮助一个女生精修下水道，买了工具，反正已经有了工具，为什么不利用？所以顺便就开展这个业务了。”
在场最神奇的是开始有老同学带着自己的媳妇儿甚至带着自己的娃儿来了，王炸暗自腹诽：怎么不把自己跳广场舞的大妈带来？不是更热闹？
显然，“杀熟社会”已经实现，那些熊孩子和熊媳妇儿大手大脚地吃吃喝喝，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未来已经到来，只是你尚未察觉。不过，跟王炸所想的杀熟社会完全两样，王炸的杀熟是为自己的朋友提供温馨优质的服务，而现在的现实是老朋友带着家人来占你的便宜。
还好，反正有土豪买单，跟老王没关系。
说土豪土豪就到，这哥们儿就是开宝马的哥们，也没结婚，带着自己的颇有几分姿色、浓妆艳抹的GF闪亮出场了，一路走来一路风光，跟他套近乎的老同学络绎不绝。他就好像恒星中间核聚变诞生的光子，被原子核的引力吸引得左支右拙，要十几万年才能到达恒星表面。
这哥们儿以前是班里的体育明星，可是现在明显是一个发福的中年人，胖乎乎的，要是搁在大街上，迎面走过来，王炸都不敢认。
终于土豪来到了王炸的附近，对王炸惊呼：“哎呀，老王，你好身材啊！怎么保养的？”
王炸：“保养的秘诀就一个字：穷。”
土豪哈哈一笑，连声赞王炸幽默不堪。
土豪的GF居然还能跟王炸搭上一句：“哎，王炸，立群经常提起你，说你是班里第一个创业的，怎么能说穷呢？不要这么低调好不好？”
她还用兰花指挤兑了王炸一个手势，恶寒中。
土豪名叫裴立群，可大家上学的时候都叫他“不群”，就是叫着玩，没别的意思，不过现在好像没人叫这个朗朗上口的外号了，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势”。
“哈哈，嫂子，你还知道我啊。”王炸判断不群就是跟她耍一耍、玩一玩，没有让她登堂入室的意思，不过叫一声嫂子让她高兴高兴，从她的表情来看，果然猜对了。他继续道：“第一个创业也第一个失败，我就是那宇宙诞生以来第一代恒星，没有成功孕育生命的可能。好死不死，选择了互联网创业，撞上天花板了。”
裴立群：“不会吧，现在首富们都是搞互联网的。”
王炸：“是啊，那是我能力不够，还是不群厉害。适应这个社会才是王道，我老王不得不写一个服字。”
裴立群城府很深，不露声色微笑道：“哪里，我也是运气，没本事。不像你有技术，你可以接着创业嘛，他们说你打零工，我都不信。”
王炸：“抬举了抬举了，我这技术三脚猫，也不想打拼了，混吃等死。不群有什么工作可以一壶清茶一杯酒、一台电脑一只手的不要忘了介绍给哥们儿，我对工资要求不高，可以混吃等死就行。”
裴立群哈哈一笑：“真是会开玩笑。我们单位恐怕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混吃等死的职位，现在哪个单位都不容易了。”
王炸：“哦，那算了，我就想着混吃等死，别的工种我可干不了。”
裴立群：“虚伪了不是？大家都在说你有一个超级漂亮的女朋友，混吃等死怎么养活女朋友？”
没有见过白翎照片的老同学纷纷起哄，要求再过目一下。
强烈不喜欢被围观的王炸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这是一个讲究显摆嘚瑟的社会，王炸这种表现就坚定了大家不相信他有女朋友的想法，那是，怎么可能一个开三蹦子的Loser会有女朋友呢？还有没有天理了？
王炸还看到有的老同学在不远处偷笑，好像提到什么“三蹦子”之类的词语，这才是一个正常社交活动应有的表现嘛，相信老同学们都从他的惨烈现状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好像是感觉王炸有病，穷，也是一种病，大家都开始远离王炸。只有那个据说已经名花有主但却一直没正式成亲的大龄文艺女青年来到他身边，跟他继续唠嗑。
大文：“哎，说真心的，怎么这么颓废？”
王炸：“真心要说真心话？”
大文白了他一眼：“废话！不想听真心话我问你干么？”
王炸：“其实……我没颓废。”
大文喜笑颜开：“我就说嘛，我们大才子怎么可能……”
王炸：“但是，在别人眼中我已经颓废了，就是这么简单。别人不理解我，我也没指望别人理解，这世界上可不就是庸人居多？”
大文：“说的太对了，这就是大才子的傲气。”
王炸：“傲气不能当饭吃，不过，这年头，已经没有人没饭吃了，随便打点零工就有饭吃，就有出租屋来住。这跟那些住豪宅、开豪车、把豪·乳妹的男人并没有本质的不同。但这显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想要也要不到，即使要得到也太特么费劲。
所以，我准备剑走偏锋，抛弃主流价值观，不要追求那些东西了。我只想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中，玩各种思想游戏，收获自己独一无二的满足感。中国每年有好几十万人买宝马，就算成了裴立群那样所谓的成功人士，你不过就是这几十万几百万芸芸众生之中平平庸庸的一员罢了，而我自己胡思乱想所收获的是很独特的满足感，如果还有那么一小撮人来分享我的快乐，那就更了不起了。
不知道你听懂了么？”
大文：“唉，我懂，不过现实还是很残酷，钱还是要赚的。你这样的生活需要中二的勇气。”
王炸：“那当然，我知道，你怕黑蛇、白蛇、眼镜蛇来咬你。”
大文一愣：“什么意思？”
王炸：“法官穿着黑袍，是黑蛇，代表公检法，医生穿着白大褂，是白蛇，将来孩子上学会碰到老师，是眼镜蛇。”
大文扑哧掩嘴一笑，很好看。当年的班花，如今的大龄文艺女青年，虽然皮肤黯淡了一点，还是风韵犹存的嘛。她道：“太逗了！”
王炸：“周孝正那儿听来的，不知道哪个死鬼发明的。不过无所谓了，社会丛林，有毒蛇不是很正常吗？小心点就可以了，我不做什么大买卖了，不跟黑蛇打交道，我自学医学知识，少看白蛇医生，我没小孩，跟眼镜蛇没关系。”
大文女：“这可不就是一个大卢瑟的生活吗？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王炸：“小受受与林，大受受于市，我容易吗我？”
大文女听明白他的话之后，大笑，差点儿笑哭了。
虽然大家都一把年纪，在社会上也见过世面，不会再对老班花心存幻想，不过老班花居然被一个大卢瑟逗得花枝乱颤，老男生们还是有点嫉妒恨，有耳语发生：“喏，看看，我们班花被一个开三蹦子的逗乐了，这货还是油嘴滑舌的。”
另一个耳语的老男生：“哼，什么油嘴滑舌，当年试讲课的时候，我亲眼看到这货在讲台上抖腿，声音也是颤声。要不他怎么当不了老师？班花居然会被一个抖腿Loser逗乐？是早更了还是阿兹海默了？”
男三号：“别介，积点口德，都是老同学了，唉，老班花怎么还不成亲？这两个不会是要在一起的节奏？大班花最终花落大卢瑟，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耳语者一号：“大班花一把年纪了，不会因为一个段子嫁人，她相好的我认识，事业有成，比我们的三蹦子的哥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三蹦子哥的山寨iPhone响了起来。
“怎么着？现在没空，我跟同学聚会呢……热城师大啊，清一色的都是重点中学的老师们……是啊，他们都事业有成，都开奔驰宝马呢，把我的大洋马挤兑得呵呵哒……我就开大洋马来的，我光明磊落，怎么着吧……啊，小丫头，你来凑什么热闹……也行，会打台球吗？我缺一个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