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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琬和大嫂何玉娘的梁子就这样结下来了。可结了梁子又如何?唐琬又不是能翻天的人,能把她何玉娘怎么样,还不是每天见了面照样恭敬地称她一声“大嫂”,只不过有些时候能不见,唐琬就尽量不见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在这段时间里,珍嫂还是跟往常一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照样每天伺候唐琬,有时候还说上几件府里丫头们有趣的事,唐琬实在无法理解,珍嫂是怎么做到的,背地里捅了她一刀,面子上还当什么事儿都没有,真是杀人不见血。
唐琬看着这样的珍嫂,实在无法再与她同处一室,想着法子把她送回大嫂身边。可是,总不能直接跑到大嫂面前说,“这是你的人,还给你。”
唐琬几次见陆夫人,旁敲侧击地提出,把珍嫂送回大嫂的身边。
可是陆夫人坚持说,唐琬刚进陆家没多久,需要珍嫂这样的人从旁协助,况且日后还有很多事情,比如怀孕、生产,会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都需要年纪长点、有经验的人伺候着。
唐琬无奈,只得打消借陆夫人之手支开珍嫂的想法。思来想去,唐琬决定靠人不如靠己,找了个借口,说珍嫂毕竟年长怎可天天干着年轻丫头们干的重活儿、累活儿,便将珍嫂的活一股脑儿地全部分摊给了其他人,珍嫂就这么被架空了。
珍嫂毕竟是个老江湖,明白唐琬这是有意支开自己,可她是领了大少奶奶的命待在唐琬的身边,就算这张老脸不要了,也要继续待在唐琬的院里,因此对唐琬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抵触,只耐心等待着她气消的那一天,伺机再重新赢得唐琬的信任。
陆霁虽说要唐琬教她读书,可是这几天里,到并未曾见这丫头来寻她看书。唐琬明白以二嫂的为人,绝不会让陆霁过来的,一来是怕陆霁吵闹影响到陆游唐琬二人,二来是真没时间过来,李如玉刚回到陆家,原先那个院子许久未住,虽平日里有人清扫,但毕竟达不到李如玉的要求,于是,那天与唐琬见过之后,李如玉便一直忙着招呼人忙前忙后地清理院子。
其实,李如玉担心陆霁会吵到陆游唐琬真乃多虑了。离明年的省试只剩半年的时候了,陆游近些日子越加勤奋,每天不是看书就是学诗,哪有功夫陪伴唐琬。
唐琬每日里闲着无聊,看着院子里的凤尾花一天一天地掉落,几乎都可以说得出来今日掉了几朵,昨日掉了几朵,再往前一日掉了几朵。小蝶看着这样的唐琬,心想,小姐再这样下去非闷出病来不可。
“一,二,三……”这一日,唐琬又跟往常一样数着被风吹落的花。
李如玉笑靥如花地走了进来,“弟妹,你这是在做什么?对着院子里的花发什么呆?”
“二嫂,你怎么有空过来?”
“今天来还真是请你帮忙的,我那院子里缺点东西,弟妹可乐意陪我一道去买?”
自从上次与大嫂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后,唐琬便从心里更青睐这位二嫂,所以这会儿李如玉向她发出邀请,她立马就点头答应了,心想正好趁此机会出去散散心,透透气。
唐琬一时开心竟忘了陆霁,这会儿都快到大街上了,才想起陆霁怎么没跟李如玉一起出来,便问道,“二嫂,陆霁呢?”
“这几天,我实在忙得很,没工夫照顾她,便差人送她到外婆家住几天。”
“哦,原来如此,陆霁这孩子乖得很,好几天没见她,倒挺想她的。”
“她这孩子啊,外人不知道的呢,都说她乖,私下里不知有多闹腾。难得这几天不在身边,我倒也得了清闲,”
“怎么会呢?二嫂,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陆霁这孩子看着乖巧伶俐,小小年纪,做事情那么有分寸,真是很少见。”
“你呀,是还未有孩子,便觉得孩子好。等你真正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知道,小孩子啊,那简直就是个噩梦。”
“二嫂,也有一种可能哦,你这是身在福中而不知福。”
“好吧好吧,愿你有了小孩子之后,还这么想。”
“哎,也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怀上自己的孩子?”
唐琬的这句话说得很轻,因为这句话她只打算说给自己听的。说来她嫁进陆家真是有好些日子了,可是这肚子一直都未有动静,按理说,一般姑娘家出嫁后,快的一个月就怀上了,慢的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唐琬嫁进陆家几乎都快有半年了还是没有,难怪陆夫人会在李如玉的面前念叨这件事情。
前段时间,唐夫人特意来了一趟陆府。女儿嫁出门,头等大事便是为夫家延续香火,可是这么久了,唐夫人始终未听到唐琬的好消息,几乎每天都在唐老爷的耳边唠叨着要来看看。唐老爷只说,“你想去看什么?你去了又能看到什么?”
唐夫人还是不死心,女儿可是自己的,有些事情别人不好问,自己当然可以问了。唐夫人进了唐琬的屋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所有的丫鬟包括小蝶全部都轰了出去,然后关上门,拉着唐琬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月的月事可有来?”一见唐琬点点头,唐夫人又懊恼了,看来还是没有怀上。随后又追着问她夫妇二人行房之事。
虽说是生养自己的母亲,可是面对行房这种私密话题,唐琬还是开不了口,唐夫人几番逼问才问出了个名堂,一切都正常。
既然一切都正常,那问题出在哪儿呢,唐夫人百思不得其解,绕着屋子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最后竟在唐琬的梳妆台上看到了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求子符,一下子便好似知道了问题的根源一般。这求子符哪能这么随便地放在梳妆台上,那是要压在床底下的,否则就不灵验了。
唐琬不想薄了娘的一片苦心,便很不耐烦地把那稀奇古怪的求子符放在了床下面,唐夫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