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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的话,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比起死,生不如死才让人更痛苦!
马怀德额头上又起了一层冷汗,看了眼三爷,赶紧用袖子擦去。
虽然决定要去凤藻宫,可三爷和玄易并没有马上动身。有苏烬在,就算没办法解毒,贾元春也不会那么快就死掉。
的确,在苏烬与张太医的联合救治下,贾元春暂时没有性命之危,却更加痛苦了。原本麻木的身体突然间恢复了感知,身上也有了一些力气,大脑清醒的不正常,但所有的痛楚似乎也增长了十倍不止。明明痛的快要晕过去了,脑子却随着一阵一阵的疼痛更加清醒了。
贾元春现在的状况是苏烬故意为之,他当然有减少病人痛苦的办法。只是苏烬毕竟是三爷的属下,对自己的主子还是了解的。这宫里的斗争他也是见过的,且不说此事到底有没有贾元春的手笔,就以皇嗣之事牵扯上了承安公主这一点,不管幕后之人是谁,都够惹自己主子大气一场了,更何况贾元春竟然提出让御宸王为她接生这么荒唐的要求!
遇见了自己没见过的毒,苏烬是既兴奋又心塞。心情本来就够复杂的了,贾元春又提出这样的要求,苏烬差点拿出毛笔扫她你一脸墨汁!
我擦!这货脑壳空的吧?!跟谁借的胆子让她提出这种要求的?!
就在贾元春以为御宸王不会出手,众人以为贾元春死定了的时候,玄易带着三爷进了凤藻宫。
太后和玄知远看玄易来了,起身让座。玄易坐在主位上,太后和玄知远带着众人要行礼,玄易发话了。
“不必了。”
开玩笑,行礼的人里面可是有自己的岳母,它能让丈母娘给自己行礼吗?他要是敢这么做,环儿还不和他冷战?!
玄易板着脸霸气侧漏的坐在主位上,三爷心里还憋着气,心情实在好不起来,看赵姨娘和时冬晓都没事,才稍稍放了心。结果一转眼就看到了一旁站着的王夫人,心情又不好了。气性一上来,脑子一热,也没跟谁打招呼,越过众人直接坐在了玄易腿上。
众人表情瞬间微妙起来。都知道贾环和御宸王的关系不一般,没想到这环三爷如此大胆,连场合也不顾忌了。
赵姨娘、时冬晓和司药可没心思没注意其他人,三人现在只剩下满眼的狼光了。
三爷坐在玄易怀里,抬高下巴,目光毫不避讳直射王夫人。他今天就是要让众人看清楚他和玄易的关系,看清楚贾环的能力,看清楚惹怒他的下场!好让所有人都把心态给摆正了!
王夫人看着贾环坐在御宸王怀里趾高气扬的样子,心中愤恨不已。想起赵姨娘如今的地位,贾元春现在的境况,想起当初贾环在自己耳边说的话,王夫人眼中有嫉恨更有恐惧,只是更多是遮不住的不甘。
王夫人低着头,避过三爷的视线。想想还在产房中挣扎在生死线上的贾元春,虽然心里像被人揪住心脏般的难受,还是跪在玄易面前,流泪恳求。
“御宸王陛下,求您看在贾家先祖为大庆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救救娘娘母子吧!”
“救?怎么救?让堂堂的御宸王给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的狠毒贱婢接生吗?!”
三爷勾起冷笑,言辞犀利的质问王夫人。
“贾元春真是安排的一场好戏,你这个做娘的也不遑多让啊!”
王夫人心里霎时像被塞了冰块,身子不自主的逗乐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知道了!知道大姐儿早产的真相了!
三爷正要在说什么,玄知远突然站了出来。
“太皇叔公,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让孩子平安降生,其它的事您看是否能以后再说?”
三爷一说出刚才的话,玄知远就大概猜到了整件事与贾元春脱不了关系。他也想铲除贾家,可现在不是时候。只能简介的提醒玄易,暂时先不要说什么。
玄易知道玄知远的意思,却没有开口的意思。过年后他就打算“离京”了,他一离京,各大世家必定恢复往日的嚣张气焰,到时候朝堂上是必会有一番震动,再加上西南的边境问题,忠义亲王一定会抓着这个机会。
既然早晚都会乱起来,那么此时何必当着环儿出气?也正好在大乱之前,打破表面上的平静,让那些隐藏的石家实力都暴露出来,看看到底谁忠谁奸!
玄知远看玄易不说话,心里着急。好在三爷听他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了。
三爷喜欢孩子。玄知远提到孩子,三爷虽然不喜欢贾元春,但总不至于五十一个将要降世的小生命。况且,三爷又想到了赵姨娘,赵姨娘现在的身份是玄知远的义妹。三爷希望赵姨娘在这百年之内能过的舒心,皇家的态度就很重要。他虽然不至于怎么对玄知远另眼相待,也不想让他心里有疙瘩,把双方的关系弄僵。
往玄易怀里靠了靠,三爷的怒气下去了一些,看玄易还是绷着脸一副高冷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仍是噙着冷笑:
“算了,谁让您是我娘亲的皇兄呢?不过,一个妃子生孩子,让御宸王接生,也真想的出来!还真看得起自己,就算是当初救过太宗性命,为大庆养育出一代名君的文庄皇后,也没有如此殊荣吧!”
文庄皇后是□□的儿媳,太宗的皇后。文庄皇后娘家显赫,为大庆开过立下了赫赫战功,但大庆家国之后,文庄皇后的娘家却将自己掌握的兵权交给了□□,并不肯以战功入朝,家中的年轻子弟也各凭本事某前程。。文庄皇后本人还救过太宗的性命,当初更是在危急时刻剖腹产子。太宗崩逝后,她辅佐年幼的太子登上皇位,愣是把一个只有十岁的孩童教养成了一代明君。
三爷此时拿贾元春和文庄皇后想相比,一方面是讽刺贾家靠裙带关系往上爬,一方面是暗喻贾元春无功无德,妄想让御宸王给她接生,太高看自己。要知道,当初文庄皇后也是难产,但当时御宸王也只派人送了一颗药过去,还是人家文庄皇后自己让人剖开肚子,才把孩子取出来的!
贾环说这话,虽然说得对,但确实是放肆了。太后、皇帝等知道他与悬疑真正关系的,早把他当成了御宸王妃看,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可在其他人眼里,就是贾环仗着御宸王的宠爱在大放厥词了。但御宸王身份特殊,他不说什么,连皇帝都不敢说话,更何况其他人。
“这药,给元妃服下吧。”
玄易眼皮都没太,随手扔了一枚丹药出去。
产房里亲女儿还挣扎在死亡线上,产房外贾环一番言论,御宸王迟迟不表态,王夫人心里是又害怕有着急又苦涩。如今玄易一说话,她仿佛听的了天籁之音!
看玄易抛出丹药,王夫人宜昌人无法达到的姿势速度接到手里,感谢的话也来不及说一句,就急速冲进了产房。
“大姐儿,成了!快吃下去!”
王夫人将丹药塞进贾元春嘴里,贾元春费力的张开嘴,却已经没有了咀嚼的力气,好在这丹药入口即化。贾元春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流向身体的各个角落,啥时间有了力气,身体的疼痛也消失了。
“啊-!”
贾元春大叫一声,感觉肚子里的原本已经慢慢安静的孩子又活跃了起来,一时间产房里有热闹了起来。
张太医诊了脉,确定贾元春的身体已经回到了最健康的状态,绝对可以继续并平安的产下孩子了。
产房外,得到了贾元春平安的消息后,三巨头总算松了口气,终于有心情处理其他事情了。
本来玄易在这里,三巨头也不好拿大,但玄易一句‘朕和环儿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表明了不想管却要看戏的态度。其他人虽然还有些放不开,但该查的还是要查清楚的。
“既然元妃所中之毒暂时查不出来,那就先查查那个方氏是怎么回事!”
太后板着脸命人将方氏带过来问话,马怀德去了一会,去满脸亲黑的回来了。
“太后,那方氏自尽了!”
“什么?!”
太后吃惊的看向马怀德,见他点点头,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不好了。
却突然听得‘噗通’一声,谨妃跌跪在地上,全身多色个不停,脸色清白的厉害。
“太......太后,您救救......救臣妾,臣妾......臣妾不是故意听到的!”
太后大眼一睁,明白这谨妃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谨妃一项胆子小,虽然位居四妃之一,却没什么话语权,也根本不管事,不争不抢,有什么事也都躲着,平日里跟哥们葫芦似地。现在似乎是被吓到了,话都说不囫囵了。
“谨妃,你知道什么?!尽管说,哀家和皇帝给你做主!”
让白嬷嬷八人扶起来,还命人搬了把椅子让谨妃坐着。太后这话说得巧妙,让人觉得就像是她站在了谨妃一边,也安了谨妃的心,让她可以无顾忌的说真话。
谨妃听太后这么说,似乎被安抚了,胆子也大了些。虽然身体还有些哆嗦,说话却囫囵多了。
“太后,臣妾......臣妾是无意中听到的。臣妾实在是太害怕了,不敢说出来,并不是有意隐瞒的。给元妃下毒的是......是......是惠贵人!”
薛宝钗?!
薛宝钗进宫以后,虽然很得宠,但也一直很安分,这时候说着一切的幕后指使是她,还真让人惊讶。
三爷眯着观察了谨妃一番,谨妃哆哆嗦嗦的满脸无措,来回撕扯着寿礼的帕子。双眼来回的转动着,满眼的害怕紧张,看起来就是一个胆小却摊上了大事的小女人。
突然三爷注意到了她发髻上的一支钗子,心里一沉:
这个谨妃有问题!她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