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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就在这里待着,好好干!”
说完这句话后,在肖大成的恭送下,陈啸庭一行便离开了他坐堂的地方。
走在府衙内的廊道上,只听赵英道:“大人,这小子跟个木头一样,我看他的在府衙内的日子难混!”
听到这话,陈啸庭则道:“新人少说点儿话也好,免得在府衙里惹事,到时候他可背不住!”
说道这里,陈啸庭瞥了一眼赵英后,沉声道:“方才你还想出来顶陈通判,你是嫌自己过得太舒坦了?”
听到这话,赵英脸色一僵,然后道:“大人,那厮居然质问咱,属下也是……”
见赵英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陈啸庭当即呵斥道:“住口,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见陈啸庭真生气了,赵英可不敢油嘴滑舌,便低头道:“大人,属下知错了!”
毕竟是要好的兄弟,陈啸庭也不好苛责过甚,便道:“记住了,说话要看人,这里不是三才会的香堂,由不得你胡来!”
赵英无言以对,只能点头应是。
而陈啸庭则对一旁的郑定道:“郑定,这些话你也记住了,不要和赵英学!”
郑定今日是第一天当差,他和肖大成同属新人,但他却知道为何不是自己去坐堂,这里面都是陈啸庭的偏向。
所以郑定服气道:“属下一定记住!”
可是,有些人的性子那真是难改,比如赵英此时又道:“大人,咱这是往哪里去?”
按理说肖大成送到了,他们就可以交差了,但现在却还往府衙里钻。
带着赵英和郑定以及七八名差役继续往前,陈啸庭则道:“如果仅仅是送肖大成来,用得着咱们如此兴师动众?”
郑定一副疑惑的样子,便问道:“大人,那咱们还要干什么?”
陈啸庭往前速度不减,微微笑道:“当然是去告知府台大人,咱们千户大人对他的问候!”
说实话,按陈啸庭自己的想法,把肖大成带来后就该离开府衙这是非之地。
可今天过来之前,周文柱特意有交代,说一定要当面将派遣校尉一事告知李长山,并交给他一件东西。
越往里走,里面的吏员也就越多,看向陈啸庭等人的视线也就越多。
似乎是察觉到陈啸庭一行的反常行为,这时从外面涌进来了些捕快和衙役,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
郑定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形,此时心里紧张得不行,满是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要说还是赵英这人话多,只听他轻声对郑定道:“不要惊慌,咱们是皇差,怕他个什?更何况还有大人在前面!”
赵英对陈啸庭有盲目的信心,再加上这半年多来经历过许多大场面,眼下情形根本不被他放在心上。
来到府衙三堂外,陈啸庭已经看到里面一身大红官服的李长山。
而坐在大案后的李长山,此时也抬起头看向了陈啸庭,以及他身后的校尉差役们。
大堂门口站着的两名捕快,见陈啸庭到来均往中间一站,大声道:“府衙重地,止步!”
虽然对面的是锦衣卫,但这两名捕快也没办法,他们端的是李长山的饭碗,更何况只是挡住门而已。
陈啸庭一行停下脚步,他也不看门口的两名捕快,而是从里面喊话道:“府台大人,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李长山为广德之长,在府衙之内拥有绝对权威,所以此时看向陈啸庭的眼神中带有一丝轻蔑。
只听他沉声道:“府衙与百户所素无往来,你来找本官何事?”
陈啸庭则道:“府台大人,外面可不是说话的地方,您看……”
坐堂校尉的事李长山刚刚已经知道了,虽然他心里很不舒服,但也知道这是必然之事。
所以李长山便道:“该来的人也来了,你还有何事?”
仍是站在外面,陈啸庭道:“原来大人已经知道坐堂校尉来了,在下也是公事公办,大人不要见怪!”
听到这些话,李长山心里有些诧异,这位年轻的小旗官并无传闻那样张扬。
但李长山贵为从五品的知府,自然不会与陈啸庭一般见识,便道:“既然人已经送到了,本官公务繁忙,你可以回去了!”
李长山不想搭理他,但陈啸庭却不能这么回去,于是他向赵英和郑定使了眼色后,便径直往大堂内闯去。
而赵英两人则跟着他一道,帮陈啸庭将门口捕快拦住,让他得以进了府堂之内。
看着捕快和校尉们纠缠在一起,李长山心中怒火大炽,但也知道继续闹下去丢的是自己面子。
只听他冷声道:“好了……你们都退下去!”
门口捕快这才撤下,他们也煎熬得紧,很不愿意和锦衣卫硬顶。
当然,陈啸庭并不会觉得自己这就压住了李长山,因为他根本就不够格儿。
进了大堂之后,陈啸庭便道:“府台大人,出了带新人坐堂校尉到府衙,百户所还让我给大人带了份东西!”
端坐大案之后,李长山面色阴沉让人看不出心思,整个人就如一座钟摆在那里。
陈啸庭从怀里掏出了个布包,然后端在了手里。
李长山自然不会起身,大堂其中一名吏员便来到陈啸庭身旁,将这包裹取下后递到了大案上。
抬起两根手指,李长山撩开了并未封好的包裹,便看到了里面文书上写的“举广德帮会事”几个字。
李长山不由眼神一缩,这不是他送到巡抚衙门的文书,怎会在锦衣卫的手里。
见李长山脸色变化,陈啸庭便用胸中腹稿道:“府台大人,我们百户大人说,广德府的事用不着惊扰巡抚大人,日后有事你可以直接和他说!”
听到这些话,李长山怒不可遏,周文柱居然敢如此无礼。
但他也知道,这都是都是卢阳城内的沈岳的意思,这下两人是彻底撕破脸了。
真正让李长山感到担忧的是,他不明白巡抚大人对此事的态度,是否会将他给卖了。
见李长山面露深思之色,陈啸庭便知自己任务完成了,于是他便道:“府台大人,百户大人的话在下已经带到了,在下告辞!”
之所以要加这么句话,陈啸庭也是为转移李长山视线,若是因此记恨他就划不来了。
待陈啸庭离开后,李长山挥退了大堂内所有人,只一个人面色铁青坐在椅子上。
看着桌上那份状书,此时他觉得很是打脸,就仿佛是沈岳把这份状书砸到了他脸上。
良久之后,才有同知钱守德走进来道:“府台大人,事已至此,不必为此挂怀!”
李长山收起了那份状纸,叹息道:“既然当初决定了走这条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得罪的人就注定得罪了!”
钱守德则道:“我等行的端做得正,姓沈的想要胡来,也没那么容易!”
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李长山心中如是想到。
虽然他们在沈岳眼中也是要露马脚的贼,但于他们而言沈岳也是需要防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