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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会儿,老者才说道:“我巢湖千年来都未曾有大事发生。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如今好不容易有客来访,你去把他请来与我同观这一池荷花,或许也能共饮一碗清茶。”
老者只说了那么一句便没了下文。
而名叫中亭的巨虎却是微微俯身,缓步退出了后院,从始至终也未曾问起那客人姓甚名谁,出落的何种模样。
老者掌心的荷花在旋转之间却也是慢慢化为了一滩雾气,雾气漂浮着入了老者的鼻息间,他似是舒坦的伸了伸腰。
稍许,他停下了动作,苦笑了一声,“到底是老了。”说罢,院落内就已没了老者的身影。
巢湖水面之上,两道剑光纵横,不时有血液滴落在湖面上,然而湖面上看见的更多的却是或棕色或白色羽毛。
战斗仍在继续。
徐明从未觉得战斗也有如此畅快的时候,欢喜的看了一眼同样凝望自己的李幕言一眼,徐明仰天长啸一声,飘动的白衣转动了起来,徐明转身便是千佛掌那巨大的掌印拍向了巨鸟。
他看见了巨鸟似有疲累的双眸,心中战意更甚。浓烈,深蕴的佛力激荡而出,空气似都被推动,金色波浪状的佛力以徐明未原点四下荡了过去。
体内四下游荡佛力似是停歇了那么一瞬,紧接着又以更快的速度运转了起来,“明境。”徐明面色一喜,口中自语道。
金禅寺所修金禅佛力并无实在的境界划分,但却又因为前人千百年来的经验。从而,金禅佛力中的修行所悟之感便成了划分修者境界的分界线。
只是,这并无影响修者实力强弱,若要硬说,那便是对天地之理更多明白了那么几分,于是这便是明境。明境修士一生可能一次都碰不上,可能会很多。
而各门各派无数年的传说之中,这升仙之法与这明境似乎有颇多的关系,这是内里详细旁人便无从得知了,徐明自是也不知的。
从宁远寺方丈处所得手札也只是略点过“明境”之象,总是是好事,若要分辨直观的感受,那便是看的更清晰了些,精神更舒爽了些,已经五识更敏锐了些。
又有智者曾说,何人悟得明境,便可得这方圆宇宙对自身的一次回馈。这回馈可能是多种多样,譬如先下徐明自感佛力的迅速恢复便是了。
徐明目光再次扫了眼不远处的巨鸟,先下情况是敌寡我众,敌疲我盛,那么事情自然就都简单的多了。
猎人除了靠娴熟的技艺生活以外,天地赋予他对各种情况的敏锐直觉也是其中之一,因为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往往不是固定的。
同样,巨鸟作为有些智慧的鸟中妖族,自然也有自身的直觉。场上的形势怕是三岁幼童都能分辨的出来,作为妖族的巨鸟,它现在觉得是时候逃跑了。
当自身的实力不足以去占据眼前的利益时,那么就必须要做出取舍了,放弃且活着,或是紧抓住然后死去。
巨鸟怒鸣了一声,它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尽管它不指望眼前的两个人类能够听懂它的鸟语。但身为有智慧的高等鸟类,必要的威慑和姿态还是要做的,哪怕是下一秒自己就要逃跑的时候。
显然,巨鸟的鸣叫是有效果了。
徐明听懂了它话语中的怒意,再对比此前看到了这鸟的冲动,那么徐明想的,就是等待这巨鸟扑上来了。
屏气凝神,长剑虚握,佛力激荡。徐明准备着。
天空再次阴沉了下来,李慕言也是脚尖轻点水面,来到了徐明的身旁。下一刻,两人愕然了,天空也晴朗了。
巨鸟在做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之后,竟然“无耻”的逃跑了。没了羽毛的嫩红色肉翼快速扑腾着,用屁股对着徐明二人显然让巨鸟感觉有些紧张,所以他扑腾的更快了。毕竟,屁股上也没了羽毛,任谁在凉风下光着屁股对着手拿刀剑的敌人心情恐怕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徐明正待追击,他虽不是嗜杀之人,但却不是任打不还手的,有仇焉有不报之理?却不想,此刻身旁的李慕言竟然直接晕了过去,倒在了徐明的怀中。
“也罢,暂且放过它了。”徐明遗憾的叹了口气,望了眼还在不停撅动着屁股的巨鸟,摇了摇头。
徐明双手将李慕言横抱了起来,李慕言的脚尖裹挟着衣裙随风而动,面庞倒是松了开来。站立在酒雨葫芦之上的徐明轻抚了下怀中李慕言的脸庞,两鬓的黑丝也在云雾的摇扰之下翻动不止。
徐明怀中的李慕言却似是感到了些许寒冷,睡梦中的她略微动了下身子,往徐明怀中挤了
挤,安然静好。
“仙路璧人,凡所期有,我则皆有,人生又有何憾。”徐明畅然一笑,酒雨葫芦的速度又快了那么几分,在云层中失了身影。
阳光下的东平村一如往日模样,孩童嬉戏打闹,偶尔脏了身子,不免就哭丧着脸被妇孺打骂一番,不过转身间却又伙同群童玩闹了起来。
从遇见巨鸟之地离去的渔民们,晃荡了好一会儿船桨后,才远远望见了远处已升起了烟火的东平村,却是已近了午时。
渔民们的面孔上的惊异在一番费力的划船中终于被劳累给代替了,但小声交流间的言辞却依然透露着些许惶恐和不可置信。
“好在,那徐仙师在村中居住时,我们也不曾恶待过他。”这是一众渔民们所共有的心想了。渔民们无心捕鱼,自然早早的就回了村,互相打了个招呼回到自家门前,少不了就要被自家婆娘一顿好骂了。
这个时代是男尊女卑不错,但这小小东平村内显然无这规矩,事实上在东晋国的大片土地都是无人去在意这些了。不免与这天宣国号的开创之人有所关系。
当然,此刻谈及言外之话,却是有些多了。
待的渔民们解释了适才所见之后,情况自是不一样了。
与这十里八乡所有的村镇一般,村中自有识书达理之人。在这临湖的东平村内,自就是那村长钱老儿做的到了。
钱老儿年近花甲,学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且年岁于老,见识比村里的青壮汉子都要多些;于是在这东平村内,大小事宜,不免都要由这钱老儿主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