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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乃利-器,巧舌如簧,三寸不烂,都是在说嘴的功劳。用的好,可以定人心,用的精,那可是要招祸的。
落英阁这边斗嘴斗的欢,抚国公府另一处——上芳院,也是争论不休。
男子在床榻边兀自叹气。
江冯氏冯蓉蓉在铜镜在细细打量自己的晚妆,左边涂点油,右边铺点脂,揉了揉眼,摇了摇头,顺带捏捏脖子,看有没有赘-肉,听着江别远的叹气声,眉毛一皱,唰唰的掉粉。
“我说,老爷,你大晚上的叹什么气,也不怕气着自个儿。”
男子循声望着镜前扑-腾的欢的人,不满道:“都是你惯的,雨柔小小年纪,就存了那种心思,你也不劝劝。”
女子一听,原来是在为江玉树回门当日江雨柔勾引赵毅风的事恼火,娇媚劝道:“我说,老爷,那不也是没事吗?你看大皇子发话了”
男子沉声:“哼!大皇子要不是看着玉树侄儿的面,我们现在还能好好说话?”
女子手上动作一顿,转身过来看着榻上的男子,厉声道:“你天天一口一个玉树侄儿,玉树侄儿,就没有想过雨柔,她才是你的苗。”
“我当然有想过,可是要不是玉树是皇子妃,我们现在也不可能这么优-渥。我们要做的是感念。”说完,双手一拱,似是天家就在眼前。
“切!我当是什么让你猪油蒙了心,原来是他嫁给那个——男人,带的好处让你动了心”女子话里嫌弃满满,不等男子反驳,“老爷,你可别忘了,他江玉树嫁给大皇子那好处全是大房的,待着老太君腿一伸,到时候的好处可全在大房,我三房是沾了半分,还是得了分毫?”
江别远一听女子说老太君伸腿诅咒她死的话,感恩老太君当年不杀耐心抚养之恩,当即黑了脸“你说话别太过分,玉树侄儿嫁去皇家,起码我们不用受人白眼。”
女子也不倒腾自己了,冷笑一声:“白眼,黒眼,那都是做给人瞧的,受累的不是自个儿吗?”
“你懂什么?”男子喝道。
男子接着耐心分析“大房好了,到时分家,我们得的才多,我们是要和大房处好关系,你看二房就知道。”
“呸!二房存了什么心,我还不知道,他们那是肖想世子之位呢!”
“你小声点,当心被听到!”江别远轻声劝导。
“怕什么,等着雨柔入了大皇子的眼,分到宫里做个女官,你再用你手里的职权疏导疏导,得了皇上宠-幸,到时还怕二房吗?二房见着咱们都得行大礼,呵呵呵……”女子在自己的想象中沉迷不能自拔,笑的花枝乱颤。
江别远吃惊,眉头一皱:“我竟不知你还存了让雨柔入住后宫的心思,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这是逼她送死。这样的想法你乘早弃了。”
“送死?”女子娇柔反问,“那老爷可听过置之死地而后生?”
江别远冷哼一声:“这样的想法你最好现在弃了。不然我们到时尸骨无存。”
女子转念,想着自己说的肤浅,人怕是恼了,当即撒娇:“老爷~~~~,你不为雨柔想,那也得为雨桦想,你可就这么一个嫡亲宝贝儿子,桦儿马上就要科举,就我们这身份,怎么为桦儿谋个好前程,老爷难道觉得就工部从侍郎的权势可以帮到桦儿?”
江别远静坐,低头思考,想自己四品以下位分在朝中如履薄冰,日子过得胆战心惊,何况雨桦?左右摇摆不定:“雨柔才十四,没及笄(jiji二一声,现在的成人礼,可出嫁),送入皇宫,别的大臣如何看?”
“老爷!你顾念那么多干嘛?等着荣宠到手,谁不来巴结讨好?你说呢?”女子谄媚。
江别远思及江雨桦自己未来的继承人,以后可是要跟着儿子过,女儿嫁出去,谋个好前程保一家升天,也就不再为冯蓉蓉放任自由的想法生气,糅合了神态。
女子细心打量瞧见,会心一笑,起身,寝衣(睡衣)勾勒出玲-珑,一步一扭,摇曳生姿的走至床边,笑的温柔:“老爷,女子存在不就是伺候男人的吗?雨柔有那个心,我们何不成全?”
江别远犹豫:“可那大皇子命格?”
女子冷笑:“老爷,您还不知道吗?就是个笑话。”
“那雨柔……”男子依旧犹豫不放心。
“老爷,别想了。路是她选的,你难不成要毁她前程?”女子说的有理有据。
江别远接着磨叽:“可是……”
冯蓉蓉耐不住,当即开始撒娇:“老爷,该睡了,您看妾身又长褶子了,这么多褶,丑死了。”
都是江别远气的!
……
第三日
江玉树经过一夜好梦,精神好了不少,气力也恢复了些许。赵毅风一早就过来,来了什么也不说,只是沉着脸,江玉树一见他那冰块脸,好心情瞬间没了,头又开始疼。
丫头小厮适时送来吃食,千叶笋心(竹笋),芙蓉汤(莲子羹),竹叶空(空心菜),青水天一色(青菜)摆了一小桌,两人自桌前坐了,就开始低头扒饭。
屋里安静的吓人,仿若幽-冥-地-界,江玉树实在不喜这种幽森的氛围,影响胃口,不利于自己调养身体。
“殿下,生肖是何?”
赵毅风细嚼慢咽,抬头看了眼江玉树,又低了头,沉声道:“虎。”
江玉树放下碗筷,不吃了,赵毅风以为是不合口味,给他夹了一记千叶笋心。江玉树推了推碗,端坐桌边,浅笑道:“臣看不尽然,殿下何不考虑改个生肖”
赵毅风看他不动筷子,也放了碗,抬眼看着江玉树,反问:“玉公子是身子好利索了,饭都不吃,就对本殿生肖感兴趣?”
男子转了转明眸,眉间儒雅尽显,“殿下不觉得很冷吗?”
“现在是三月,怎么会冷,玉公子是身子不好。”赵毅风淡然。
江玉树见他不接话,以为他没听懂。
“臣不是这个意思。”
赵毅风知晓他话里有话,端的高冷性子,循着话头下去,看他刨问到何时?
“那你是什么意思?”
江玉树嘴角闪出一丝弧度:“臣的意思是殿下应该改个生肖。”
“玉公子什么时候精通星象了,本殿可是从未听说。”男子沉声,瞥了一眼桌前的男子,江玉树对视,直觉寒风悠悠。
“臣是不通,可是,还是觉得殿下应该改生肖。”
男子转头打量,眼里满是好奇:“那按照玉公子的想法,本殿应是何种生肖?”
“殿下真想听”清透的人卖起了关子,扬起一抹笑,轻轻摸着自己胸前轻垂的发。
“你快说!”阴沉的人不耐烦了。
江玉树提前报备:“那臣说了,殿下可别恼。”
“好!”
男子浅笑,话语淡淡,有着破碎,最后一个字却清晰可听。
“臣以为……以为……殿下适合……”
“蛇!”
“为何?”男子耐着性子反问,只是脸上隐约有怒气,似在隐忍。
江玉树沉声道:“冷!”
一阵死寂。再转头,雷声轰隆,风霜雪涌。
“江,玉,树,”霎时间,狂风漫卷,洪水滔滔。哗哗声充斥。
“殿下,唤臣何事?”江玉树淡然浅笑。
……
无语无语无语……
赵毅风无语了!
《玉书风笔录》卷十二章生肖篇:
史官问:为何天家生肖未知,是为做何?
人曰:自清玉公子离去,每逢生肖之事,天家皆不言语。清玉公子曾言念天家生肖乃蛇,以作调侃。天家思及,亦不做生肖之记,史书工笔,皆不落痕。
史官感其深情,落笔瞬间,泪湿扉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