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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树开尽了玩笑,赵毅风心里窃喜。
早饭是没吃,两人就忍着挨饿到中午,因为赵大皇子的自带冷风和让人仰望不能磨灭的天家气息,这三天抚国公府给足了自由,也不敢拘着人,可下午就要离开,中午自是要好好吃一顿。
江玉树感念家里自由,又有温暖。赵毅风知他对家里情谊,所以多留了三天,聪明如江玉树自是知道。只是面上不显。
中午一大家子人围桌吃饭,表面看去,一片和气,酒盏交错,赵毅风因为江玉树的感觉一事,心情大好,多喝了几杯。江玉树从不沾酒,以茶回敬。
江雨柔看着赵毅风喝酒间展现的健朗,霸气,以及那肌肉在衣衫包裹下展现的轮廓,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睛又径自打量。
老太君双眼怒瞪江雨柔,谁知这妮子一门心思都在赵毅风身上,都不带理的,老太君拿了拐杖着力叩了好几下,才把那眼神拉回来。
众人都心知肚明,只是皇家人在场,不敢发话,江曲氏心里冷哼一声:果真是个不知羞耻的狐-媚子。江冯氏瞧着她脸色,知晓她心里瞧不起,也不恼,想的是雨柔一步升天后,那老妇下作恭候的表情。笑着给老太君布菜。
江玉树只感觉人一多那股子香粉味又来了,胸口又疼,只觉得喘不过气,连连端了茶水,掩盖。
江雨柔还是直直看着赵毅风,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行头,谄媚道:“大皇子,小女子江雨柔敬过”手执一杯清酒,遥遥向人递去,赵毅风抬眼,眸光寒寒,一记不耐,迟迟不动身,江雨柔也不怕,眸光直直迎过去,丝毫没有女子的矜持。
她自小在冯蓉蓉的教导下,见惯风月手段,自是胆子大,懂得迎合,自己虽是嫡二小姐,可她不甘心以后配个公子伯侯,骨子里是傲气,要嫁天家贵胄,显出来的也就是妖媚不惧。
赵毅风见这女子不似常人,胆子也大,不由得有些好奇她接下来作何,只要不是对江玉树,他赵毅风还是可以忍的。
赵毅风抬手执杯,端坐挺立,一杯酒入算作回礼。
老太君见江雨柔压根就不听自己的,当即喝道:“哪有女孩家的样子,学着喝酒,不顾抚国公府的名头了”
江雨柔也不惧怕,径直说道:“祖母,人各是命,玉树表哥有个好名,也有好命,嫁去皇家,替祖母长了名声,雨柔眼见大皇子投机,想着把酒言欢,也是为命,怎么在祖母这就成了污名声的事,祖母好生偏心。”
老太君气-乐了,她这孙女年纪小,倒是伶俐。
“哪有女子喝酒的?”老太君反声。
江雨柔一张利嘴,完全承袭了冯蓉蓉,直接说道:“祖母,您最爱参佛,怎么这还不解,佛祖都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祖母是糊涂了”
“放肆!”
江雨柔竟然间接骂老太君老糊涂。
老太君生气,一阵憋闷,江玉树忙忙劝,闻着老太君身上的清冽檀香,好受了许多。
“各位叔叔婶婶,莫要生气,雨柔年纪小不懂事,来吃菜,莫伤了和气。”江玉树温声劝导,不想家人再起火花。
众人碍于江玉树和赵毅风身份,自是面上和谐,心思不一。
江雨柔是铁了心要和赵毅风搭上线,又开始和赵毅风喝酒,攀谈,想进宫的意图明显。-
赵毅风看她不似一般女子温声细语,胆怯怕人,有着一股胆识,若是好生用了,以后对抚国公府也是一助力,对自己也有好处。
没有男人不爱美人,不爱权势,可是一个男人不能爱美人,那就好好利用美人,来帮助自己得到权势,这也算是物尽其用,不会浪费。况且像江雨柔这样懂得迎难而上,目标明确的女人,放在宫里那将会很精彩。
赵毅风也知道江玉树娘家势力不如从前,遂就想着帮一把,应了江雨柔要进宫的想法。
赵毅风不知道自己就本着帮江玉树一家的想法,最后却害了江玉树,有时候女子掌控不好,那可就是要祸国的。尤其是江雨柔这样心比天高的女子,进宫无疑是宫中人的灾难,此乃后事,暂且话过。
江雨柔知晓自己要进宫后,忙忙谢过,此番行为让老太君不满,但本是一家,况且赵毅风也不反对,就推脱说自己身子不好。下了席。
二房巴结,江地远携江曲氏忙忙把老太君扶了,连带着也下了席。大房径直留席。
三房江别院知晓女儿可以进宫,谋个好前程,当即对看江冯氏一眼,两人一笑。尽是阴谋,不,阳谋。
江雨柔自是高兴,装的端庄,丝毫不见刚才那狐-媚样子。
桌上只剩下江玉树,赵毅风,江晓梅,江雨柔爹娘,江玉树爹娘。还有几个小辈。
江玉树爹娘也不管三房的事,只道三房飞天后,抚国公府不至于太惨,不用受人排挤。自己孩子江玉树已经出嫁,只要把剩下世子给江玉芝,两人安心养老,跟着儿子,一切太平。也就笑笑不说话。溺爱的看着江玉树。
江玉树自众人散后,香粉味散去,松乏不少。
江晓梅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眼光坚定,兀自不看江玉树。
江玉树见他没有想不开,也就笑笑,喝了杯茶。
赵毅风回头打量江玉树,见他脸上有着一丝浅红,瞬间想到他说自己属蛇偏冷的事,当即利落一筷子,给江玉树夹了一记千叶笋心。江玉树接过,不吃,径直挑了青水天一色。(青菜)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思,暗流涌动,可把江玉树累着了,他常年静养,很少这么一大家子吃饭,只叹:侯门深似海。
他懂,只是想逃,乐得清闲;可是,一日侯门,终身侯门。
逃不了!
待一顿心思不一的饭后,两人准备好车架,回宫,江雨柔早就准备好细软,让府里准备了轿子,不顾爹娘劝阻挽留,进宫谋前程去了。
这一天,是江雨柔进宫的新开始,也为江玉树种下了清玉公子的名声。
夕阳无限好,余霞渐渐消。
两人回宫已是晚上,赵毅风吩咐林元把江雨柔带进了司乐房做掌事总管,江雨柔也知机会难得,自己目标明确,不可一日登天,笑着应了。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江玉树和赵毅风吃了饭,就那样在落云殿无话,赵毅风收敛了冰冷,吩咐春浓把补气的药给送进来,待药好后,就撵了人。
赵毅风端着药碗靠近江玉树,江玉树闻着他身上还没散的淡淡酒香,一股熟悉感再次袭来。内-里难受,手一挥,碗碎药洒,赵毅风见他脸色发红,呢喃的厉害。
当即明了,凤和又来了。
上次是谁没查出来,这次招数又来。
赵毅风欲靠近江玉树,江玉树本着还有的清醒意识,双眼坚定地看着赵毅风,沉声:“殿下,别过来,你身上……的酒香”
赵毅风回想上次因为自己大婚喝了酒,这次因为自己回门喝了酒,当即明了,阴-黑着脸出了殿去沐浴,酒气散尽。
江玉树在赵毅风走后,体内燥热瞬间散去,人舒坦了不少。
春浓见赵毅风不在当即利落进来送了补气的汤药,就忙忙退下。
赵毅风再回来,就看到榻上气力恢复,淡定悠然,似遗世独立的仙一般的人在看书。
男子兀自撩袍挨桌坐了,一道眸光深深投过来,开口之语满是疑问。
“江玉树,你不觉得,这两次来得蹊跷。”
江玉树自榻上只眼不抬,淡淡道;“臣,知道的。”
赵毅风好奇,自桌边远远看着倚榻的人,眼里意味不明,循声反问。
“那你如何想?”
男子言简意赅:“后宫,抚国公府。”
“抚国公府?”赵毅风吃惊,在他的意识里江玉树第一次大婚进宫中药是在宫里,第二次又是在宫里发作,自然就觉得是宫里人所为,不曾想到抚国公府。
“那可是你娘家”
榻上的男子沉声道:“天下藏-污-纳-垢之事不少,殿下觉得抚国公府逃的脱吗?”
“可你如何知晓是后宫?”男子还是好奇。
“殿下真是贵人事忙。”江玉树悠悠提醒,白皙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似镀了一层光晕。给人一种温暖迷离人心的错觉。
赵毅风会意,这才回想起自己是在成婚当晚说过是后宫阴私。辗转思量,终是明白这抚国公府怕是和宫里哪位贵人搭上线了。
男子还是不懂,发问。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今日。”
“哦?”
男子简单解释,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臣每次回府吃饭,总是能闻道一股香粉味,那香不正常”
赵毅风怀疑:“可是毒物?”
“不是,但不简单。”
江玉树自榻上抬了眼,回转了头,“殿下,这是臣的家事,臣想自行处理。”
赵毅风凝望了他一会儿,知晓他不愿让自己插手,也心痛他拒人千里的淡然。
江玉树,赵毅风怎会让你孤身奋战。
情似流水,温声无语,
心似磐石,坚刚不移。
此生,我定会护你!
“好,本殿应你。”一记沉声。一记心痛。
风轻轻飘入室内,吹散了阴谋带来的诡异,留下一地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