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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了霍振廷一刻,清琅才缓缓的道:“你明知道她永远的去了,为何还要再找一个替身?难道你想用这个替身来重温以前的旧梦?不,其实你们以前根本就没什么旧梦,你当初爱的不是你的表妹苏映雪吗?”
“为何我的一切你都知道的这么清楚?”霍振廷并没有回答清琅的问题,而是抬头质疑的问着她。
“我是齐王妃的义女,知道这些其实并不难!”清琅回答。
听到清琅的回答,霍振廷也默认了她的说法,因为*爱吃什么,爱喝什么,爱去哪里都是很公开的事情,就算是他和*婚后的感情在亲近的人那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沉默了许久,霍振廷才道:“感情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我和表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且一度谈婚论嫁。我以为这就是爱情,在*嫁给我之后我还很抱怨她,是她让我和表妹不能终成眷属,让表妹整日郁郁寡欢。可是当*突然离我而去的时候,我却是痛不欲生,原来我的感情其实早就给了*,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这几年来,我能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我和表妹再也找不回原来的感觉了!”
“所以你看到我,认为我很像*郡主,所以你就非要娶我是吗?”清琅问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这个霍振廷,为什么*当初那么爱他,那么痴恋他,他都无动于衷。当人死了之后,他却是才知道自己的感情?这也太让人无奈了!怎么说来着,这就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吗?
“是!”霍振廷很肯定的回答。
这个回答让清琅差点疯掉,她的声音都有些拉高了。“你认为这样做有意义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对待身边的人呢?非要去寻找那些不切实际的人和事?你和*郡主就是一场悲剧,你现在非要让我嫁给你,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如果真的在一起了,那么我和你就是另一场悲剧!也许……等你的表妹再故去的时候,你就觉得你爱的是你的表妹!你为什么就不能找一个你爱,也爱你的女子呢?你和*已经错过了一次,你不要再错了!”
这几句话真的是清琅现在的心声,不知道为什么?当此刻消沉的霍振廷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当他说他最爱的是*的时候,她对他的怨恨竟然烟消云散了,而且竟然还有些怜惜面前这个表情苦楚的男人!而苏映雪她以前很恨的那个表妹,今日也感觉她也和可怜。*不但夺走了她应该得到的名分,甚至连表哥的心也被她带走了!那个苏映雪已经二十出头了,这个年纪还没有出嫁,都成了老姑娘,她还是在等霍振廷,可是霍振廷却是早已经变心了!难道她会一直等下去吗?直到年华老去,美人迟暮?
清琅的话让霍振廷有所感悟,他抬头瞠目结舌的望着她。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说出一番自己还没有参透的话吧?见他不说话,清琅又道:“你应该明白,我并不是*郡主!我给你的只是一种错觉罢了,就算你能娶我回去,你也不可能找到当初*郡主给你的感觉!”她说的是实话,她现在真的已经不是*郡主了,她身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任性和刁蛮,她的心也早已经不在霍振廷的身上了!
霍振廷还是不说话,清琅只得苦口婆心的又道:“而且我也不会嫁给你的,实话告诉你我心里早已经有人了!”
“是韦伦吧?”这时候,霍振廷终于是出声了。
“是。”清琅很诚实的点了点头。此刻,她主意到霍振廷脸上的那块青紫色,心想:这就是被韦伦打得那一拳吧?心里不禁有些好笑,他就是这个样子去衙门做事的吗?
“怪不得韦伦那天那么激动!”霍振廷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然后便正色的问清琅。“你今日女扮男装让丫环把我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吗?”
“当然不止这些,我想让你打消娶我的念头,明日也不要再请媒婆去我家,就当提亲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过!”清琅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听到这话,霍振廷微微一笑。低头望着手中的茶碗道:“你果然和*很像,性格直爽,不会拐弯抹角,*也是这样的人!”
“你……”清琅以为已经说通了霍振廷了,没想到他又给自己来了这么两句话,她简直都要气炸了肺了!直接在心中骂他:你早干嘛去了?人家到处追着你向你示好的时候你冷若冰霜,现在人已经没了,他却是又一刻也不能忘怀了!
就当清琅不知道再对霍振廷说什么的时候,霍振廷却是突然开口了。“你不是*!*怎么可能对我如此绝情呢?以前只要我走到哪里,*就会跟到哪里,她是不能一刻没有我的!”
听到这话,清琅张了张嘴巴,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他说得没有错,以前她就喜欢跟在他身后,希望能和他多待一些时间,甚至连会朋友都在他后面偷偷的跟着,被他发现之后他会对她发脾气,她只能乖乖的自己再回去!想想这仿佛就是昨日的事。
随后,霍振廷又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强迫你嫁给我的。既然你和韦伦两情相悦,我自然要成人之美!”
听到这话,清琅立刻就欣喜的问:“你是说明日你不会再让那媒婆去我家了?”
“不但明日,以后再也不会去了!”霍振廷点头道。
闻言,清琅便眉开眼笑,不过再看看郁郁寡欢的霍振廷,心里又有些不忍,想安慰他几句,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正在踌躇的时候,霍振廷却是突然道:“这次韦伦大概要去很久,你们的亲事估计也要耽搁了!”
突然听到这话,清琅张二摸不到头脑的问:“你……说什么?韦伦要去哪里?”
“你还不知道吧?边关告急,圣上已经委派韦伦带兵去增援。京城距离敦煌几千里,恐怕没个一两年也回不来!”霍振廷正色的道。
霍振廷的话让清琅立刻就慌了手脚,她都不敢相信他说得是真的,可是他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心想:怎么会这样?韦伦不是要去面圣请皇上赐婚吗?怎么……怎么突然又变成了要带兵去边关打仗?而且一去就要去几年?这一刻,清琅大脑中一片空白,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到清琅明显慌乱的样子,霍振廷便善意的提醒道:“这两日他一直都在点兵点将,毕竟三日后就要出征,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也许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你们的事究竟要怎么样自己拿个主意吧!”
清琅呆愣愣的坐在那里,霍振廷又凝视了清琅一眼,然后便告辞走了。霍振廷走后,扶柳便跑了进来,她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进来便焦急的问:“小姐,刚才那霍大人说得是不是真的?韦三公子真的马上就要出征了?”
这时候才缓过神来的清琅马上站起来就往外走,扶柳见状赶紧的跟了上去。出了聚贤楼,那个霍振廷倒是也挺绅士,那桌饭已经结账了。清琅让扶柳雇了一辆车,两个人直奔郑国公府。马车上,清琅的脑子胡思乱想着:怎么事情就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边境就起了战事?而且还偏偏让韦伦带兵去打仗?敦煌?那不是大周和西域的边境吗?距离这京城好几千里,天哪就是从京城带着士兵走到那个地方估计也得好几个月,战事这个事可是说不准,可能很快就会平息,可能会打上几年也说不准,那韦伦要回来岂不是遥遥无期了?此刻,她只能寄希望于霍振廷得到的不是确切的消息,又不然就是他说得不是实话!不过她知道她这也是在哄骗自己罢了。因为据她对霍振廷的了解,霍振廷是不会说假话的,而且霍振廷的品阶也不算低,这样的事情他估计也不会弄错!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马车终于停靠在了郑国公府邻近的地方,清琅便让扶柳去郑国公府上直接找人。不久后,扶柳便失望的回来了。
“韦伦没在府中吗?”看着扶柳失望的脸色,清琅着急的问。
“门上的人说韦三公子这几日都是深夜才会回来,现在他人可能在军营,也可能在宫中,还可能在兵部,他们也说不准!”扶柳回答。
“那韦青也不在吗?”清琅知道自己这是在明知故问,因为韦青是韦伦的长随,韦伦在那里韦青就应该在哪里。
“韦青一直都跟在韦三公子的身侧的!”扶柳回答。
听到这话,清琅坐在车里可是犯了难,她可要到哪里去找韦伦呢?难道回去等消息吗?她出来一趟可是太难了!而且看看快要黑了的天色,她知道这次回去肯定会被发现了,李氏还不知道怎么惩罚她呢,想再出来可是难于登天了!
这时候,扶柳看看天色,害怕的劝道:“估计一时半会儿的韦三公子也回不来,不如咱们先回去吧?这天都要黑了,估计家里都乱做一锅粥了!”
最后无奈,清琅只得带着扶柳回去。回到俞家的时候,早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一踏入大门槛,只见宋嬷嬷看到自己马上拍着大腿跑过来道:“哎呀,我的琅姐,你这是跑哪里去了?你看看你怎么穿着辉哥的衣裳?你知不知道家里人都为你急死了!”
“宋嬷嬷,母亲呢?”对于宋嬷嬷的激动,清琅却是很平淡。
“在大厅,和老爷一起等您呢!”宋嬷嬷说完,清琅便快步朝大厅走去。
进了大厅,只见李氏和俞仲年坐在正座上,而地上则是跪着霜叶。低头看了一眼跪在那里掉眼泪的霜叶,清琅就知道她受到责难了。在李氏和俞仲年能杀死人的眼光中,清琅便知趣的跪在了地上,道:“女儿给爹和母亲请安!”
李氏首先发难。“安什么安?我们有你这种女儿让我们怎么安?”
“你到底去哪里了?”俞仲年蹙着眉头问。
听到这话,清琅再转眼看看跪在自己身侧的霜叶,霜叶冲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她便知道看来霜叶并没有把自己的行踪告诉李氏和俞仲年。这时候,扶柳便抬头替清琅道:“回老爷的话小姐觉得憋闷,所以便让奴婢陪着出去逛了!”
“闭嘴!我们在问小姐话,哪里有你这个奴婢说话的份?”李氏把一股子气都撒在了扶柳身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扶柳赶紧跪在地上磕头。
“就是你们这些奴婢没看好小姐,还一味的纵容主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来人,给我拉出去一人打二十板子!”俞仲年指着跪在地上的霜叶和扶柳道。
听到俞仲年的一声令下,管家带着两个小厮就走了进来。霜叶和扶柳吓得赶紧磕头求饶。清琅自然是不会让两个丫头替自己挨打,所以便跪着向前道:“爹,母亲,都是女儿的错!扶柳和霜叶两个下人自然是不敢忤逆我,都要顺着我。请爹和母亲不要冤枉了别人!”
一向慈祥的李氏这几日都是不给清琅好颜色,今日自然也是一样,厉声问:“既然不想连累别人,那就赶快说实话你到底是去哪里了?”
清琅知道这件事也瞒不过,而且她也是为了让李氏和俞仲年死心霍家的亲事,所以便索性全盘托出。“其实母亲和爹不问,女儿也会回明白的!今日我去找鲁国公府的霍振廷了!”
听到这话,李氏和俞仲年都露出了惊讶之色,然后互相对望了一眼后,李氏便急切的站起来问道:“你去找霍振廷做什么?”
“我去告诉他,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让他死了这条心,以后永远也不要再请媒婆上门了!”清琅回答。
闻言,李氏便气得头皮都发麻了!直接跺脚对俞仲年道:“你听听?你听听?她这都是在做什么?”李氏气急之下便一手把桌子上的茶碗茶壶都挥在了地上!
下一刻,只听乒乒乓乓茶碗茶壶直接掉到地上,茶水洒了一地,茶壶和茶碗也都变成了碎片,清琅和霜叶以及扶柳的身上都被溅上了茶水。看到李氏被气得摇摇欲坠,俞仲年赶紧上前扶住了妻子,直接劝道:“你这是做什么啊?小心气坏了身子!”
见李氏震怒的样子,清琅心中也是很不好受,但是却是也无可奈何。下一刻,便在地上叩首道:“女儿不孝,还请母亲责罚!”
“你哪里是不孝?你是想气死我啊?呜呜……”下一刻,李氏便坐在椅子上拿着手绢蒙着脸哭起来。
俞仲年本就是个软弱的人,况且和清琅虽然是父女,但是从小也没怎么教养过她,所以对这个女儿他也没有多少发言权和责备的底气。他只是懊恼的指着清琅道:“这么好的一门亲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说你这是图什么?”
“女儿实在不想嫁给那霍振廷,总不能一辈子都相看两厌吧?还请爹和母亲体恤女儿!”清琅又扣头道。
“你……你哪里是不想嫁给那霍振廷?你就是看上那个韦伦了!好!好!既然你放着正室夫人不做,偏偏去要做人家的妾室,那我就成全你,明日我就去找那个一线牵,马上把你送到韦家做妾去!”李氏被气得已经口不择言了。
听到这话,清琅赶紧又扣头说:“母亲息怒,女儿就算是心仪那韦伦,也不会不顾自尊不顾体面去给人家做妾的!女儿情愿不嫁,长守在母亲身边侍奉,还望母亲成全!”清琅此刻说得是实话,如果韦伦真的要去边关打仗的话,那么没有个两年可能是回不来的。再过多半年祖母的孝都守够了,到那个时候她就满十八岁了,就算是没有霍振廷来提亲,李氏肯定也会给她找个别的人家嫁了。要是对母亲说她要等韦伦,李氏恐怕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清琅的话又把李氏气了个够呛,一旁的宋嬷嬷赶紧上前劝道:“琅姐,哪里有女儿家不嫁人的?你这不是存心气你母亲吗?好孩子,赶快认个错吧!”转头又劝李氏道:“太太,琅姐还小呢,您可别跟她真生气啊!”
“女儿不孝,请母亲责罚!”清琅也不想气李氏,可是事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便又扣头认错。
“你看看她这是在认错吗?就是我平时太惯着她了。来人,请家法!”李氏推开俞仲年,转身便坐在了正座上,一双眼睛愤恨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清琅。
“太太,琅姐身子娇弱,可是禁不住您的打的……”宋嬷嬷赶紧求情,霜叶和扶柳也赶紧磕头,表示都是她们的过错,要罚就罚她们。俞仲年说了两句,可是今日李氏就是不松口。无奈,宋嬷嬷也不敢造次,只得请了竹条过来!
“给我打!听到了没有?”李氏一声令下,可是宋嬷嬷还是没有忍得下手,她便有些动怒了。
清琅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李氏不把火气发出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便挺直了身子,对宋嬷嬷道:“宋嬷嬷,开始吧!”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竹条落下来。
宋嬷嬷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正座上的俞仲年和李氏,最后只得硬着头皮拿着竹条便打了下去,只听一声一声的竹条落在清琅身上的声音,清琅一直咬牙坚持着,没有发出喊叫,宋嬷嬷当然是手下留情的,只使了五六分的力气,可是就是这打在皮肉上也是痛苦难挨!
一直打了十几下,李氏都没有叫停手,宋嬷嬷也不敢停,这个时候霜叶突然扑上来,一下子就抱住了清琅,喊道:“宋嬷嬷,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怂恿小姐出门的!”这时候,宋嬷嬷手中的竹条已经打在了霜叶身上两下了。
“霜叶,快走开!”看到霜叶也挨打了,清琅想推开她,但是无奈霜叶死死的抱住了清琅就是不松手。这时候,一旁的扶柳也扑了过来,抱住清琅喊道:“要打就打奴婢吧!小姐的身子受不住这么打的。”
见状,宋嬷嬷拿着竹条也跪下向李氏求情道:“太太,再打会把小姐的身子打坏的,您就饶了小姐吧!”
李氏白了跪在地上的清琅一眼,便道:“回去闭门思过,秋天之前都不要出门了!”说罢,便起身出了客厅。
见李氏走了,俞仲年也起身,看了清琅一眼,便对宋嬷嬷道:“赶快去拿药膏给她抹上!”
“是。”宋嬷嬷这才想起来,赶紧的起身去寻药膏了。俞仲年则是尾随着李氏去了李氏的屋子。
李氏一进了自己的屋子,便忍不住哭泣了起来。看到李氏坐在床前哭,俞仲年便坐在她身后,叹气道:“既然舍不得打,你又何必非得打她呢?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她一个姑娘家面子上自然也下不来!”
李氏本来一番怒气还没全部发泄出来,听到俞仲年的话,李氏便转头争辩道:“你说得轻巧?还不打?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欲所欲为,这霍家的亲事又被她搅黄了!难不成真的要去韦家做妾吗?这放着好好的正室夫人不做,非得要娶做妾?”
“我看她是对那个韦伦上了心了!哎,女大不中留啊。看来霍家的亲事也不成了,既然她非想要嫁那个韦伦,不如就由她去吧,反正以后好不好的都是她自己的主意!”俞仲年索性道。
闻言,李氏便嘲讽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跟韦家结这门亲,以后你和你儿子都可以跟着借光!”
“我是有份私心,可是女儿不愿意我也不会愿意的!”俞仲年打哈哈道。
李氏用手绢擦了一把眼泪,道:“不过我看着清琅虽然是心仪那个韦伦,但是她也说不同意过去做妾的,这事毕竟是女儿的终身大事,咱们还是再好好合计合计再说!”
“合计来合计去,女儿的岁数可是不等人的!”俞仲年有些心急的道。
“就算是定下亲事来,有老太太的孝在这里,清琅也不能立刻嫁人的,还是再斟酌一下吧!”李氏还是不能做个决定。
“嗯。”俞仲年点了点头。
“对了,她们也不知道给清琅抹上药膏了没有?那竹条打起人来可是很厉害的,女孩子留下伤痕总是不好的,天气又这么热,可是别捂着才可以!”李氏随后又担忧的道。
“这么不放心,你就看看好了!”俞仲年说。
李氏又噘嘴说:“我去看看好像打她又是假的似的!算了,我让菊香去看看吧。”说罢,终究是不放心,便让菊香过去照应。
清琅被几个丫头和宋嬷嬷扶着回到了卧室,脱了外面的衣裳,只着一件抹胸和亵裤,只见她那白皙的肌肤上有着好多道或深或浅的红色血痕,尤其是集中在手臂上,肩膀上和腿上,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小姐,您疼不疼啊?”霜叶竟然不争气的哭了起来。扶柳见状,也掉了几滴眼泪。
清琅倒是并不怎么在乎身上的伤痛,倒是在发愁李氏对她下了禁足令。要是韦伦真的三天后就要出征的话,她又出不去,那可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晚上来跟自己辞行?一定会的,他总不能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吧?这一走这么长时间,他肯定会来跟自己辞行的。可能今天晚上就来了也说不定呢,所以便对晚间充满了期待。
“别哭了!我一点事也没有。”清琅说了一句。
宋嬷嬷一边为清琅涂抹药膏一边说:“这药膏可是很名贵的,平时太太都锁在箱子里的,刚才让菊香亲自送过来的。这女孩子的身上可是不能落下什么伤疤的,要不然以后可是会被夫君嫌弃的!对了,琅姐,今日太太也是被气急了,本来她对霍家这门亲事可是既满意又欣喜,您这样一来就像是在太太的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她呀能不着急吗?你们毕竟是亲母女可是没有隔夜仇的!”
听了宋嬷嬷在耳朵边上的唠叨,清琅笑道:“宋嬷嬷,难道我还会记母亲的仇不成?我知道母亲打我也是真心疼我罢了,说不定啊她现在还在屋子里偷偷抹眼泪呢!”对于李氏对自己真心的疼爱清琅是不会怀疑的,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个李氏这几年也为她的婚事操够了心了。这次自己是莽撞了,不过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如果她再嫁给霍振廷的话也许又是悲剧一场!
“你能这么想啊,你母亲就没白疼你!”宋嬷嬷笑道。
“哎呦!”清琅这个时候却是皱着眉头挤着眼睛叫了一声。
“怎么了?”宋嬷嬷吓得双手都举在空中。
“宋嬷嬷,你轻点!好疼啊……”清琅叫道。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打你的时候却是一声都不吭的,你要是喊几声,兴许还能少挨几下呢!”宋嬷嬷抱怨着。
这一晚,霜叶和扶柳要留在身边守夜伺候,清琅自然不许,早早就把她们打发下去睡觉了。躺在纱帐里,静静的等着三更天后韦伦的到来!可是直到等到了四更天,韦伦也没有来。她不禁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在心中安慰自己:他三日后就要出征了,手头的事情肯定是千头万绪,大概他现在还在忙碌呢,也许明个晚上就会过来向自己辞行了!可是第二天也过了之后,韦伦依旧没有来,这个时候清琅是坐不住了。她马上写了一封信让扶柳找那个陶大娘送出去,可是一整天也没有个消息。她想去齐王府,到那边也可以打听一下韦伦的事情,可是无奈李氏不让她出门。最后万般无奈之下,清琅只好写了一封信让扶柳偷偷送去了齐王府。
这天晌午过后,俞家门外突然来了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后面还跟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对方告知了身份之后,门上的人赶紧进去禀告,不一刻的工夫,只见俞仲年和李氏便慌里慌张的亲自来到大门口迎接!
“不知世子爷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俞仲年和李氏赶紧向前行礼。
赵子昂虚扶了一把道:“世叔和夫人不必多礼!”
“世子爷,请进去一边喝茶一边说话吧!”李氏上前陪笑道。
“不必了!我今日来是来接清琅的,母妃这两日身子不爽,所以想让清琅过王府去住两日陪着母妃消遣消遣,不知夫人意下如何?”赵子昂彬彬有礼的道。
闻言,李氏哪里敢不答应?便赶紧点头说:“王妃身子不爽,清琅这个做义女的理当过去侍奉。我这就叫人去让清琅收拾收拾。不如世子爷进去等候?这里太热,可千万不要中了暑气才是!”
“小王就在这里等候好了!夫人请便。”赵子昂却是坚持在大门口等。俞仲年和李氏无奈,只好赶紧让小厮搬来了椅子,丫头们拿来酸梅汤和扇子给赵子昂解暑。
李氏带着宋嬷嬷和菊香快步来到了清琅的屋子,看到李氏,清琅赶紧从床上起来,福了福身子道:“给母亲请安!”
母女再次相见,李氏脸上有些不落忍,眼圈一红,眼睛望着她胳膊上的伤痕问:“还疼不疼?”
“早就不疼了!”清琅笑着回答。
看到女儿的笑脸,李氏不禁又低头擦了一下眼泪。一盘的宋嬷嬷赶紧道:“太太,小姐的伤没大碍了,您就别心疼了!赶快让小姐收拾收拾吧,世子爷还在外边等着呢!”
听到这话,清琅一愣!不过心中也是早有准备的,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是撞着胆子给齐王世子赵子昂写了一封信,让他帮忙带自己出去,毕竟赵子昂对她和韦伦的事情都知晓。其实,以前她也是这样,一闯了祸都是找哥哥,要不然赵子昂给她摆平,要不然就是他给她背锅!
“世子来做什么?母亲。”清琅还是佯装不解的问了一句。
“说是齐王妃这几日身体欠安,所以世子过来接你到王府去侍奉齐王妃两日解解闷。现在世子爷就在外边等着呢!霜叶,扶柳,你们两个赶快给小姐收拾些换洗的衣服,记得把药膏也带上。对了,今日你们两个一起跟着小姐去齐王府吧,小姐身上有伤,你们两个也好照应一下!”李氏絮絮叨叨的吩咐了许多。
听到这话,清琅按耐住心中的喜悦。由宋嬷嬷亲自给她换了一件白底水红领子绣着湘妃竹的褙子和一条青色的裙子,整理了一下头上。一会儿工夫便都收拾停当了,清琅走到李氏的面前,拉起李氏的手,道:“母亲,女儿不懂事,惹母亲生气了!”
听到这话,李氏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哽咽的道:“我打你其实都打在我自己的身上,这两日我又何曾睡过一个好觉?”
“母亲……”清琅一下子眼圈也红了,就要掉下泪来。
一旁的宋嬷嬷赶紧劝道:“哎呀我的太太小姐,好端端的哭什么?世子爷还在外边等着呢,可千万别让世子爷久等了!”
“是啊,赶快去吧!记得让霜叶和扶柳晚上给你抹药膏,天气虽然热但是晚上也别贪凉,在王妃面前好好侍奉……”李氏又嘱咐了好多,才算是把清琅送出了房门。
来到大门口,只见赵子昂正在门口拿着折扇来回的踱着步子。清琅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子,道:“清琅拜见兄长!”
赵子昂便道:“快免礼!母妃让我来接你去王府住几日,陪着她解解闷。”
清琅和赵子昂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心照不宣,清琅点了点头。“是!”
随后,清琅便被扶着上了马车,霜叶和扶柳拿着包袱也上了车,赵子昂和俞仲年和李氏告辞之后,便上了马,随后一行人便扬长而去!
坐在马车上的清琅掀开窗帘望着在前方骑马的赵子昂,心想:兄长这是要带自己去哪里?真的是要去齐王府吗?难道是韦伦已经在王府等候了?
等到马车走出了两条街后,在一个很僻静的街道上停了下来。随后,只见赵子昂走到马车前,撩开车帘子对立面的人说:“清琅,让你的丫头先去王府等候,你随我办些事情再回去!”
清琅点了点头,便转头吩咐了霜叶和扶柳两句,两个丫头自然是有些担忧,不过也奈何不了主子。所以,下一刻,清琅便由赵子昂扶着下了车,专程了另一辆早已经在此等候的蓝布普通马车。这次,赵子昂没有再骑马,马车后面只跟了两个骑马的随从一道前行,而扶柳和霜叶坐的马车和另外几个随从则是朝齐王府的方向奔去。
一时间,马车上只剩下赵子昂和清琅两个人。清琅脸上有些泛红,不好意思的道:“兄长,清琅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只好写信请兄长出手帮忙了!”
赵子昂却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道:“你叫我一声兄长,我帮你自然是应该的!以前*就是时常麻烦我,自从*走了之后我还真是太清净了,都不太习惯了!”赵子昂这是有感而发,以前的日子仿佛还在眼前。
这话自然让清琅心里也很不好受,不过好在他们兄妹还能够相处,只是她知道赵子昂是自己的大哥,而赵子昂却不知道其实坐在他对面的就是他最宠爱的妹子*!
随后,清琅便大着胆子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赵子昂。“韦伦上次说要进宫面圣请求皇上赐婚。可是一连好几日都没有他的消息,前两日霍公子说韦伦要带兵到边关打仗。兄长,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和振廷见过面?”赵子昂没有回答清琅的问题,而是对清琅和霍振廷的事感到奇怪。
“我久等韦伦没有消息,霍家那边的亲事又催得紧,万般无奈我便只好把霍振廷约出来,让他打消娶我进门的念头!”清琅毫无隐瞒的回答。
听到这话,赵子昂便重新审视着清琅,清琅让赵子昂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半垂着头问:“兄长为何这样看我?”
“怪不得振廷说你和*很像,果真不错!*就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敢爱敢恨的女子。虽然你的外表很温婉,但是你骨子里的那种快意恩仇却是和*是一样的,只是你比*更多了一份谨慎和识大体!怪不得韦伦会如此心仪于你。”赵子昂带着欣赏的眼光望着清琅说。
“兄长谬赞了!”得到赵子昂的夸赞,清琅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对了,振廷怎么说?”赵子昂又问。
“我已经和他说明白了,他说以后不会再纠缠!”清琅回答。
得到这个答案,赵子昂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说:“其实振廷也是还没有从*的阴影中走出来!”
“对了,兄长,韦伦他真的要出征吗?”清琅按耐不住的问。
赵子昂点了点头。道:“前几日边关突然送来八百里加急奏章,西域边境的吐鲁番人又开始蠢蠢欲动,已经攻占了咱们大周的几座边陲小镇。圣上极为震怒,而且最近几年边境没有战事,吐鲁番人可以说是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所以兵强马壮,他们也早有入主中原的想法,这次朝廷对于此事极为重视,所以要委派一位不但要年富力强,并且还要深得皇上信任的人任主帅。而韦伦曾经跟随师傅到西域去过两次,他对那边的风土人情到底有个认识,所以圣上便委派韦伦为定远将军领两万精兵去甘肃迎敌。明日一早便出发!”
听到这话,清琅定定的望着赵子昂。心想:霍振廷说得果然都是真的。这一路几千里,估计带着两万人走到甘肃边境也要几个月之久,而且吐鲁番人现在兵强马壮这一仗肯定是异常激烈,清琅又担心起韦伦的安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