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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清琅心里倒是愿意让韦伦离开京城。毕竟现在京城太烦扰了,不但在朝廷里会卷进愈演愈烈的夺嫡争斗中去,而且郑国公府里也不怎么太平,郑国公夫人仿佛把他们两口子当成了一块肥肉,每每都想咬上几口,而且有时候连他们房中的事情也要管上一管,清琅倒是愿意跟着韦伦去浙江福建那边换一个环境过上几年!
“皇上会答应吗?”清琅问。
沉默了一刻,韦伦道:“实在不行我就请长平郡王帮忙!”
“兄长?他会帮你吗?”清琅好奇的问。
韦伦一笑,说:“他现在站在魏王一边,而我又掌管着禁卫军,禁卫军几乎掌握着京畿的八成兵力,所以魏王和吴王都会尽力的在争取我。但是我和吴王毕竟是沾亲的,所以魏王很是忌惮我,这次能够把我弄到浙闽那边去估计魏王是求之不得呢,所以我想长平郡王一定会帮忙的!”
听到这话,清琅笑道:“不过可说好了,你去做闽浙总督的话,可一定要带上我们娘俩!”
“我是去做官,而且现在倭寇在福建横行,我还可能去带兵打仗,怎么能带着家眷呢?”韦伦故意蹙着眉头道。
闻言,清琅就当了真。一把夺过韦伦手中的奏章道:“你要是不答应带着我,我就把你的奏章一把火烧了!”
看到清琅这么紧张,韦伦笑着搂着清琅的腰身道:“我怎么舍得把你们娘俩扔在京城呢?我这次要去闽浙那边就是想咱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过没有烦扰的日子!对了,咱们那本小人书上的姿势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实践过一遍来呢,我要是不带着你,谁跟我实践啊?”
“讨厌!一点正经也没有。”清琅羞赧的道。
韦伦搂着清琅,两个人耳鬓厮磨……
韦伦把奏章面呈皇上以后,皇上果然不答应,毕竟他在短时间内也物色不到一个可以让他放心的统领禁卫军的人选。韦伦果然去找长平郡王帮忙,长平郡王也同意帮他周旋,一直到了半个多月之后,也就是进入腊月初,朝廷里突然就下了一道旨意:进韦伦为正二品,调任闽浙总督,年后启程赴任!只是禁卫军统领一职在韦伦离开京城前仍然要他负责,因为魏王和吴王对禁卫军统领这个职位看的太重了,两边的人你争我夺,圣上现在也不好裁夺!
圣旨颁下之后,清琅很是高兴,只是并没有在外边表现出来。倒是闻讯有不少人都来郑国公府贺喜。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清琅的娘家人,李氏梅氏自然是少不了的,连廖氏也来了,毕竟她和廖氏生意上的事也得做个安排。李氏问了清琅,她随行不随行,知道清琅也要跟着去,李氏自然是舍不得女儿的,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趁着年前从年礼,清琅也去了齐王府,齐王妃自然也舍不得她,连关氏也有些伤感,毕竟她有个什么心事还能跟她说说。过年以前,清琅是把该拜访的人都拜访了,在娘家还碰到了清瑛,她倒还是老样子,虽然李文举已经是庶吉士了,但是庶吉士也没有多少俸禄,所以她过得还是捉襟见肘的。不过倒是有一件喜事,清瑛又怀孕了,连李氏都十分寄希望于这胎是男丁,清瑛自然也是充满了希望,毕竟李家现在可就剩下李文举这棵独苗了!
今年过年郑国公夫人自然还是哭穷,毕竟这韦伦年后就要动身了,以后他可是天高皇帝远,再管他要银子可是不那么容易了!韦伦这次拿了五千两银子出来预备年礼,置办年货,还悄悄塞给郑国公夫人五千两银子,说是儿子以后不在身边,让她老人家以备不时之需。郑国公夫人虽然有些嫌少,但是也没有说出来。这个年过得也不怎么热闹,江氏仍然病着,不见起色。韦仪韦仁看到兄弟年纪轻轻就是封疆大吏了,自然是羡慕嫉妒恨,心中暗自不平,但是也无可奈何。要知道这封疆大吏在那一省两省之内可就跟土皇帝差不多,什么都是总督说了算的。韦仪韦仁虽然心中不平,但是面上还要奉承韦伦,韦伦心里明白的很,只是也跟着红他们做戏罢了!
很快,圣上的旨意就下来了,竟然是长平郡王接替了禁卫军统领的职务,这让人很是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长平郡王是宗室,也是齐王的儿子,齐王是很得当今圣上的信任的,长平郡王自然也是皇上信任的人!这个结果对于魏王来说那是兴高采烈,如虎添翼。但是对吴王这边来说那可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在大年初三的时候,很快又下来一道旨意,那就是正月初十就让韦伦启程前往福州就任闽浙总督。虽然旨意下得突然,但是韦伦和清琅早有准备,好多事情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所以并不着急,倒是有些想赶快离开京城的意思。
正月初四这日一早,腊梅突然跑过来对清琅道:“三奶奶,我们奶奶想请您务必过去一趟,她有重要的事情想对您说!”
听了这话,清琅自然有些奇怪,不过心里也觉得江氏是个可怜人,所以便应允道:“我一会儿就过去,让你们奶奶放心!”
“是!”腊梅应声走了。
整理妥当之后,清琅便带着春燕去了西院,留下霜叶等人收拾东西。西院里很静谧,仿佛没人似的,偶尔只有一两个丫头婆子经过,来到这里清琅都有些瘆得慌!
进了江氏的屋子,只见江氏正靠在软枕上,看到清琅进来,她挣扎着要起来,却是浑身很虚弱,很难起来!清琅见状,赶紧的上前制止道:“二嫂,咱们是一家子骨肉,何必如此拘礼?你赶快躺好才是!”
听到这话,江氏才没有挣扎,倒是一把抓过清琅的手道:“三弟妹,我知道你这几日里忙,打点行装有好多事需要你打理,我就跟你长话短说,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求你,你可务必得答应我,要不然……要不然我真是死不瞑目啊!”
看到江氏的脸色苍白,语气坚决,眼眸之中带着祈求,清琅不由得道:“二嫂这是什么话?你有事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这时候,江氏便对腊梅道:“赶快去把玻儿叫来!”腊梅应声去了。
不一会儿,腊梅便将韦玻领了过来,江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对清琅道:“我知道三弟妹是个好心人,在这诺大的国公府里我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我也知道我来日无多,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玻儿,听说你和三弟就要到南边去了,所以我恳请三弟妹能够带上玻儿,以后就请三弟妹照料他吧!”说到这里,江氏便忍不住流下了泪水。韦玻也已经懂事了,听母亲如此说,便扑进母亲的怀里,说不会离开她之类的话。可是江氏却是语重心长的对韦玻说了几句让他以后听三叔三婶的话,好好读书,这样她才可以放心的话。
看到这一幕,清琅的眼圈也忍不住红了,但是对于这件事还是有所顾虑,便道:“我知道二嫂是信得过我才想把孩子托付给我,可是你还这么年轻,你的病也会好的,让你们母子分离实在是……”
还没等清琅把话说完,江氏便打断她道:“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我也只不过是熬日子罢了!玻儿他爹……那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子跟着他没个好,玻儿这孩子幸亏不像他,所以我才想托付给你和老三。我要是去了,这孩子就一个依靠也没有了,没人会心疼他,三弟妹,是不是让我给你跪下你才会答应?”说完,江氏真的要挣扎着起身。
听到这话,清琅已经不能再拒绝,只好道:“二嫂别这么说,我答应就是了!只是刚我答应了还不成,这事也得二哥和老夫人松口才可以!”
“这个你放心,玻儿他爹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少了一个负担,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现在三弟又是如日中天,他那个德行我还不知道?还想着能盼着三弟多沾光呢。至于老夫人那里,只要你们都答应了,她也不疼玻儿,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江氏道。
听到这话,清琅心中不禁也替江氏感到悲凉。因为江氏虽然平时老实不说话,经过这次的事情可是把事情和人都看得透透的了,大概也是了无生趣,才除此下策了。随后,江氏又让韦玻给清琅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告诉他以后要像孝敬自己一样孝敬清琅。当下又让腊梅拿出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一些体己给清琅,说就算是给清琅的一些补贴,清琅自然是不肯收的,执意让江氏留下了。最后江氏还让腊梅跟着韦玻去南边,腊梅自然不肯,清琅也感觉不妥,毕竟江氏身边只有腊梅最为得力了,可是江氏坚持,说她和韦伦走了,腊梅也逃不过韦仁的手掌心,省得再搭上一个好人,再说韦玻也需要腊梅的照顾,毕竟腊梅是从小看着韦玻长大的。江氏执意如此,清琅也不能不答应,只是腊梅却是哭成了一个泪人!
这晚韦伦回来之后,清琅向他说起了江氏的事,韦伦倒是觉得江氏的决定是对的,因为韦玻这孩子要是跟着韦仁以后说不定会长成什么样子。而且也觉得自己的这个侄儿可怜,所以便决定带上韦玻在身边教养。这件事很快提上日程,果然不出江氏所料,韦仁很是赞成,韦仁和韦伦两兄弟去老夫人那里请示,老夫人见他们两个当事人都同意,也便应允了!
很快到了正月初九这日晚间,翌日一早韦伦和清琅就要出发了。老夫人在慈养阁的花厅办了两桌酒席,一家人都过来吃顿团圆饭,就算是给韦伦和清琅送行了。这晚江氏也托着病体来了,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见儿子的时刻了,自然是不会错过一时一刻!
晚饭过后,老夫人遣退了众人,唯独留下了韦伦和清琅。清琅把老夫人扶着上了炕,韦伦坐在了炕的另一侧的小几前,而清琅则是坐在了炕下面的绣墩上。冯立家的站在炕下面给韦老夫人捏肩膀,海棠奉了茶上来。
“你们这一走恐怕最少也得三年,要是在南边再连任,六年九年的也是说不定的,我还真是不太放心呢!”韦老夫人望着韦伦道。
听到这话,韦伦便笑道:“母亲,就算是在那边连任的话三年的时候也会回京述职的。再说我也是二十几的人了,清琅嫁过来也两年了,我们能够照顾好自己的!”
“清琅我看着是个不错的,只是你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伺候恐怕不行,毕竟你这次也是封疆大吏了,在南边到时候得应付多少人多少事。所以呢我想还是给你安排一个人伺候你,还能是清琅以后的臂膀,她一个人太单了,你要是不在家,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找不到呢!”老夫人突然道。
听到这话,清琅抬头看了老夫人一眼,心里已经明了她是想干什么了!不放心他们是假,真的是想往他们屋子里塞人才是。心中不禁冷笑了一下。他们人都快走了,又来这一套,而且这次估计是不想让她有任何的时间来应对,在他们临行前的头一天晚上才说这事!
韦伦自然也听出了老夫人话中的意思,和清琅对视了一眼,然后说:“母亲,不是还有周妈吗?虽然清琅身边的丫头们都年轻,但是周妈可是老道的人,又见多识广,她会指点清琅的!”
“周妈年纪大了,精神也不济了。再说周妈也不能伺候你啊!而且清琅身边还有璟儿,她伺候你又照顾璟儿以后还要管理诺大的一个总督府后院,她又不是铁打的,累坏了怎么办?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你们走的时候把我身边的海棠带上!这孩子长得好,年纪也不小,跟着我也见过世面,是伺候你最好的人选,要不是自己儿子我呀还舍不得给呢!”老夫人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这时候,海棠在一旁听到这话羞赧的垂下了头。清琅瞥了海棠一眼,感觉心里都在冒火了!只是韦伦的眼睛马上对她使眼色让她稍安勿躁。她只得是暂时忍着。只听到韦伦的声音道:“母亲,海棠是在您身边伺候的人,您年事已高,儿子本来就不在您身边伺候,您再把身边得力的人给了儿子,让儿子怎么放心呢?海棠还是留下来伺候您最合适!”
这时候,都不用老夫人说话,一旁的冯立家的就道:“三爷,老夫人身边不是还有奴婢和杜鹃她们吗?老夫人可是疼您才把海棠给您的,您知道二爷可是都想要,可是老夫人还舍不得给呢!您要是再推辞可就是辜负了老夫人的一片心了。”
冯立家的这话让韦伦无话可说,而老夫人低头喝了一口菜便对海棠道:“你赶快去收拾行装,明日一早跟着三爷走吧!记着好好伺候三爷和三奶奶,要是听到你伺候的不好,我回来打死你!”
闻言,清琅不禁冷笑了一下。心想:这话说给谁听啊?大概头多少天就已经计划好了,还用得着现在才收拾行李?而且她的话还把后路给堵死了,要是自己和韦伦说海棠伺候的不好给送回来那就是个海棠一条死路。这个老夫人可是真够阴狠的!不过清琅想了一下就不那么着急了,因为海棠这次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只要韦伦听她的,她还怕对付不了一个海棠?所以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却是不像刚才那么热情的对待老夫人了,让她知道自己不高兴了,不过从明天起她就奈何不了她了!
听到老夫人的话,韦伦和清琅交换了一下眼神,并没有和老夫人硬碰硬。韦伦和清琅回到北院后,清琅自然是坐在榻上有些生气,韦伦便走过来笑道:“海棠的事老夫人已经决定了,咱们没必要和她争一日之长短,反正明日一早咱们就走了,出了这个国公府的门,海棠任凭你处置!”
听到这话,清琅翻眼看着韦伦说:“任凭我处置?打可以,卖可以,杀也可以?”
韦伦一笑,拍了拍清琅的手背说:“我知道伤天害理的事你不会干的。上次芙蓉的事情我就可以看得出来,现在芙蓉做了少奶奶,恐怕她还得感谢你呢!至于海棠,毕竟是老夫人的人,也不要让老夫人太难看,但是以后她的事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闻言,清琅知道韦伦还是很了解自己的,而且他现在向自己表明这个态度就表明他对这个海棠是一点心思也没有的。所以,清琅便笑着调侃道:“依我看这个海棠比那个芙蓉长得还好看,你就一点也不动心?”
“动心也没用,谁让我家里有一只很凶的母老虎呢!”韦伦开玩笑道。
“讨厌!你说谁是母老虎啊?”清琅气恼的打着韦伦的肩膀。
韦伦一把抱住清琅的腰身,眼眸有些邪魅的盯着她道:“不过我就喜欢母老虎!”
感觉到他手上的力度,清琅抿嘴一笑,撒娇的说:“明日一早咱们就要启程了,我可不想明日起不来。咱们今晚就消停了吧,我还有几样东西要好好收拾收拾呢!”
听到这话,韦伦便只好道:“那今晚就放过你!咱们明日出了京城就走水路,得在船上走上十几日才能到福建,反正这十几日咱们在船上也没有别的乐子,不如咱们就研究那本小人书吧?”
“又没个正经!不理你了。”清琅转身去收拾东西了。韦伦在她身后一笑。
翌日一早,郑国公府的主子们都在门口送行。连江氏也撑着病体来了,她和韦玻母子两个难舍难分,让人看了好不难受!海棠果真让丫头们提着好几个包袱也加入了随行的队伍,清琅把她安排在最后面的一辆马车上。这次清琅只带了霜叶,春燕和春英随行。铁生和秀红留在了京城帮她打理云霞阁的生意。不过她和韦伦走了之后,也不让铁生和秀红住在郑国公府了,只让他们到铺子里去住。周妈和晴儿以及以前伺候韦伦的随从,粗使丫头婆子们这次都带着去福建。出了京城的南大门,便有俞仲年和俞叔年以及辉哥等人送行,还有韦伦在朝廷里的许多至交好友和同僚们,就连长平郡王也亲自来了。总之,招呼完这些送行的大概都到了中午了,韦伦在前面骑马带着后面的一排马车往水路登船的码头奔去。
十几辆马车连人带东西,韦伦一共租了三条船,一条大船,两条小船。韦伦和清琅以及韦璋还有奶妈以及晴儿霜叶等自然是在大船上,清琅怕韦玻年纪小别有什么意外,所以让韦玻和腊梅也在大船上。剩下的两条小船一条运行李和马匹,一条坐下人。
本来都安排好了,可是海棠不愿意了,因为韦青把她安排在了下人的那条小船上。她就直接到大船上来找韦伦和清琅了。海棠进来后先行了礼,然后便对坐在一旁的韦伦说:“三爷,老夫人是派海棠来伺候您和三奶奶的,可是韦青却是把奴婢安排在了下人船上,这船一走就是十几天,奴婢可怎么伺候您和三奶奶呢?还是让奴婢跟您和三奶奶坐一条船吧?”
听了海棠的话,清琅坐在一旁不言语,她倒是要看看韦伦该怎么打发她。韦伦却是连个眼皮都不抬的道:“首先你得弄清楚你现在已经不是老夫人的人了,老夫人既然把你给了我和你三奶奶,以后我和你三奶奶就是你的主子,所以以后不用有什么事都搬出老夫人来!再者,主子既然安排你坐那条船就有主子的道理,哪里有奴才都来找主子理论的?要是都像你这样挨个的来问我,那咱们这一行几十个人都问完了也不用走了。我念你这次是初犯,你又老夫人给我的,这次我就不罚你了,不过以后再犯我可是不会轻饶的!”
海棠大概也没想到韦伦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本来她还想搬出老夫人来,现在看来是一点也没用了,所以只有悻悻的回来了,只是心里还是不怎么服气!但是也只好将就在小船上和下人们在一起。那些坐小船的下人们都在暗地里嘲笑海棠。因为他们自然知道三奶奶可是把三爷拿得死死的,她这是上门来找不自在的,以前的芙蓉和扶柳都是例子,不过她自己却是还不明白!
大船很平稳,在船上每日里不是睡觉,吃饭就是欣赏两岸的风景,要不然就是逗弄孩子,有时候还会教导韦玻读书,夜深人静的时候韦伦和清琅自然也是卿卿我我,缠绵悱恻。这样的日子倒是还挺惬意的!但是清琅知道一到了福建,韦伦就任了闽浙总督就再也不会有这么悠哉的日子了。因为现在福建沿海还在闹倭寇,韦伦到了那里估计就得去忙剿灭倭寇的事,而且接任总督的位置那人和事可是多了,有的韦伦去忙了!所以清琅很珍惜在船上的这些日子。
下了船之后又换了马车走旱路,直到正月底的时候,韦伦等一行才到了闽浙总督府的所在地福州。还没进福州自然就有许多官员在路上迎接,那阵势虽然不及王公但是也能看出这总督确实是当地的土皇帝。入驻了闽浙总督府后,清琅看到这座总督府占地广大,除了前面的衙门办公之类的建筑以外,后院也是层层叠叠,光花园子就有一大一小两个。而且下面的官员已经把这里收拾的极为妥当,清琅她们几乎是拎包入住的。韦伦就任总督后,很自然的是每天从早忙到晚的熟悉闽浙这个地方的环境和下属各类人只见的关系。由于现在泉州还在闹倭寇,泉州下面的几个县城都已经沦落,所以当务之急是用兵扫除倭寇。好在韦伦早有准备,来之前就向皇上上书任用一些他以前的老部下,所以他的十来个麾下的将领现在还在路上,不日就会到达闽浙总督府就任。一开始,清琅以为忙的也就是韦伦罢了,她只是家眷估计也没多少事,可是没想到闽浙总督府下设的各个衙门机关的官员的家眷们都来拜见,而且还有当地有势力的富商和乡绅们的家眷也送了帖子前来拜见,清琅着实也是忙了一些日子。毕竟这些人的男人韦伦以后可都是用得着的,所以她也着实的费了一些脑筋,和其中几个有实权的夫人们还有一些能够影响当地经济的富商乡绅的夫人们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等到韦伦和清琅熟悉了闽浙方面的情况,熟实了这里的人大概也过了三个月了。日子也到了五月,天气也渐渐的热了起来!在这三个月里,韦伦已经把闽浙总督辖下的军队也控制到了自己的手中,毕竟他带来的那十几个将领已经掌握了军队的指挥权,而以前的一些将领以前也是听说过韦伦的,毕竟他在敦煌的那一仗还是很让行伍之人敬佩的,所以原来的一些将领也都服从了他,只是剩下个别的几个老资格的将领看着韦伦如此年轻,他们的年纪都能当他的父亲了,所以有些倚老卖老罢了,不过却是也影响不了整个军队的战斗力了!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之后,韦伦便想在这个五月对倭寇用兵了。
海棠这三个多月里倒是也不算消停,清琅让她负责管理整个总督府后院的浆洗,打扫。偌大个总督府浆洗上就有五六个人,打扫上也有七八个人。浆洗每日都有洗晒的东西,打扫就更加的繁杂,每日早晚都要打扫,所以海棠的时间可是给排得满满当当的。而且韦伦不是在前院办公就是去外面视察军队,体察民情,所以每天晚上晚饭的时候才会回到后院,如果有人宴请的话那回来的时候怎么也得两更天以后了,所以海棠想接触韦伦都接触不上。一连三个多月,她的锐气也被挫没了,现在每天是累得要死,因为除了浆洗和打扫上的事,清琅和周妈还会额外的交待给她一些任务。她稍微说自己忙,就有话等着她,说什么老夫人说了让她过来就是给三爷和三奶奶帮忙的,又夸她能干,办事妥当之类的,弄得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而且偶尔虽然也会碰到过韦伦两次,但是韦伦连个正眼都不给她,她有风骚也使不出来,所以渐渐的就很后悔当初答应老夫人跟着他们来这里,但是现在也没有回头路了。慢慢的也体会出来,这三爷可不是那么好勾搭的,他和家里的大爷和二爷可是不一样的,并不好色,而且又极听三奶奶的话,所以慢慢的她也便低眉顺眼不想其他的了,对清琅倒是越来越恭敬了起来,因为她知道得罪了这位姑奶奶她可是没好果子吃,毕竟现在老夫人可是鞭长莫及!
五月中旬,韦伦便率部去了泉州。不过韦伦却是留下了韦青,以防总督府有事。到了六月下旬,清琅突然收到京城里郑国公府来的一封信,说是江氏病逝了,要韦玻回去奔丧。接到信后,清琅很是悲伤,她知道江氏是活不长久的,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和韦伦离开京城还不到半年。找来周妈盘算了一下,便让韦青派了两个得力的人陪着韦玻回去奔丧。韦玻听到母亲过世了,极其悲伤,两天都不肯吃东西,清琅只有尽力劝解,这孩子倒是也听话,而且极其懂事,又过了一日便让韦青亲自送韦玻到船上回去奔丧了,清琅自然也代替韦伦写了一封家书,并且封了两千两银子带回去。并且嘱咐跟着韦玻去的人五七之后就把韦玻带回来。
一直到了九月,韦玻才又回来。这次韦玻回来,整个人又沉默了不少,不过却是对她更加的恭敬了,而且读书更加的用心了。清琅看着这个十岁的孩子心里很是难受,但是也不能说什么,只有在生活起居上多多关心他,也请了福州城里最有名的先生教导她,而且让腊梅每日里负责他的衣食起居,毕竟腊梅和韦玻是最为亲厚的!
清琅其实每日里都掰着手指头在算韦伦走多久了。前线倒是常常有胜利的消息传来,清琅倒是并不太担心韦伦的安危,毕竟倭寇的人数并不多,而且好多都是游击队的形式,只是倭寇分布零星,要是想以后沿海安静还真是得着实的下一番力气!直到十一月的时候,泉州那边才传来了韦伦要回来的消息。
这日,清琅坐在榻上,韦青把一封信交到了她的手上。她低头看了两眼,便笑道:“你三爷已经肃平了倭寇,大概三五天以后就会回来了!”
“这次倭寇已经被全部歼灭,只剩下一小股从海上落荒逃跑了。以后闽浙是太平了!总督大人已经上奏了朝廷,朝廷的封赏不日就会下来了。”韦青笑着回答。
“太好了!你赶快去准备一下几天后好迎接你三爷回来。”清琅道。
“是。”韦青应声去了。
一旁抱着韦璟的霜叶笑道:“夫人,您盼了半年可是把大人给盼回来了!”
清琅脸上有些红,啐道:“胡说些什么?也不怕我们璟儿笑话你!”清琅上前抱过璟儿,把他放在榻上玩耍。
一旁的晴儿却是道:“夫人,赶快想想大人回来那天您穿什么?还要准备什么饭食?对了,奴婢赶快把大人平日在家里穿的衣裳找出来晒晒吧?”
“赶快去吧!”清琅点头道。
随后的几日,清琅自然是每天都沉浸在对韦伦的思念中。到了三日后,韦伦便派人来说傍晚时分就能到达总督府了。这日黄昏之前,清琅便带着韦璟以及众人在总督府的大门口等候。
远远的看到不远处来了一队车马,身后的晴儿便开心的道:“夫人,大人回来了!”
听到这话,清琅自然是异常高兴,只是那队车马离得还远,还看不清楚坐在马上的人。清琅便赶紧的从奶妈怀里抱过韦璟,对韦璟道:“璟儿,你爹回来了!”
“爹!”韦璟已经能够简单的说一些话语了。
等到那队车马越走越近,清琅终于看清楚了走在前面的那匹枣红色大马上坐的人就是韦伦,只见他穿着一身戎装,银色的盔甲在阳光下灼灼生辉。看到韦伦,清琅的嘴角间挂起了笑容。等到韦伦走近了,清琅又突然看到紧随韦伦其后的有一匹白色的大马上竟然坐着一位女子。那位女子白衣飘飘,一头秀发披散在脑后,手中还拿着一把宝剑,面容清丽,眉宇之间有一抹英气,而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
“夫人,怎么大人还带了一个女子回来?”这时候,站在清琅身后的霜叶快人快语。
清琅也不由得皱了眉头。他离开的时候可是没有听说有个女子的,一看这位女子就是一位江湖侠女,难道是在泉州那边认识的?看到那女子和韦伦一前一后骑在高头大马上是那般的登对,清琅顿时心里就不好了!
这时候,一旁的晴儿道:“奴婢没有看错的话那位应该是大人的师妹上官小姐!”
“上官小姐?”清琅从来没有听韦伦说过他还有这么一位清丽标致的师妹。
“上官小姐名字叫上官于飞,是大人的师傅的女儿。以前和大人在南边一起长大,只是七年前大人回了京城,从此之后就没有这位上官小姐的消息了,没想到大人又和上官小姐重逢了。只是七年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奴婢如果没有认错的话这位应该是上官小姐!”晴儿回答。
闻言,清琅端详了一下那位马上的上官于飞,见她也就是二十出头,大概七年前她也就是十四五岁,想想她和韦伦一起长大的情景,清琅心中突然酸酸的!
随后,韦伦已经下马,韦青赶紧的上前接过了韦伦手中的缰绳。只见韦伦走到清琅的跟前,笑着道:“外面冷,你还出来做什么?”
听到这话,清琅便笑道:“一听说你回来,璟儿便缠着要爹,所以就带着他一起出来了!”不知道怎么的,清琅并没有说自己要来接他的话。
韦伦听了,便低头看到正站在清琅身侧的韦璟,半年不见,他长高了不少,韦伦弯腰便将韦璟抱了起来,在他嫩白的小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便笑道:“这小子长高了不少!快叫爹。”
“爹!”韦璟伸出胖胖的小手摸着韦伦的脸。
“好小子!”听到这声爹,韦伦异常的高兴。
“师兄,这位就是嫂嫂吧?”这时候,上官于飞走到了韦伦的跟前。
听到背后的人的话,韦伦赶紧把手中的孩子交给一旁的奶妈,便转身对上官于飞道:“师妹,这就是你的嫂嫂!这是你的侄儿璟儿。”
“上官于飞拜见嫂嫂!”上官于飞拱手向清琅行了一个江湖上的礼节。
“上官小姐不必多礼,赶快进去说话吧!”清琅很大方的对上官于飞笑道。
随后,韦伦便带着众人回到了总督府的后院他和清琅居住的地方。落座之后,上官于飞便拿出了一块上好的翡翠玉坠子给韦璟做见面礼,清琅推辞了一下,韦伦便让她收了!
清琅自然要一尽地主之谊,让丫头们上了好多的点心和水果上来招待上官于飞。上官于飞倒是也不客气,一样都吃了一点,这大概也是江湖儿女的习性吧?并不像一般闺阁中的小姐拘泥于那些繁缛的礼节并带着一抹矫揉造作。不过上官于飞身上还是有一抹江湖侠女的高冷和傲气。
喝了一口茶后,韦伦便对上官于飞说:“师妹,你现在孤身一人,行走江湖我也实在是不放心,不如你就留在我的府上长住吧?”
听到这话,上官于飞的眸子朝清琅这边瞟了一眼。清琅不过并没有说话,因为这事韦伦可是事先连提都没有提过,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怎么的也得和自己商量了再决定吧?
倒是上官于飞还算识相,对韦伦道:“师兄,我对以后还没有打算,所以便先叨扰你一些时日。等我想好了以后再走!”
闻言,韦伦点了点头道:“也好!”
这时候,清琅自然也要客套一下。便对晴儿道:“晴儿,你去叫人把东院的客房收拾出来给上官小姐住!”
“是。”晴儿闻言便去了。
随后,清琅便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酒席给你和上官小姐接风,不如咱们入席吧?”
“也好!我们赶了一天的路都没怎么吃东西。对了,让厨房赶紧准备几个干净的素菜,师妹不吃荤的。以后师妹的饮食也要请专人照料,她一向都吃素食!”韦伦起身后又不忘了嘱咐清琅道。
“好!”听到这话,清琅不由得有些酸酸的。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相互之间的生活习惯应该很清楚,而且对彼此的性情也是很了解的。
随后,几个人在花厅里坐了下来,饭菜一道一道的上来,素菜还没有上来,所以韦伦都没有动筷子,当然清琅也是一直没有动。韦伦和上官于飞一直在交谈着,说着小时候的趣事,这次泉州的战役以及现在江湖中的许多奇闻异事。清琅这次只是个听众,感觉自己根本就插不进一句嘴!直到素菜上来之后,韦伦等才动了筷子。这一顿饭大概是清琅吃的最难受的一顿饭了,因为仿佛她这个女主人已经被彻底的忽略了!
饭后,韦伦便让清琅先行回房了,而他则是亲自送上官于飞回了客房。清琅回来之后,气闷的坐在榻上,霜叶和晴儿则是在一旁逗弄着韦璟。见清琅脸色不好,晴儿和霜叶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谁也没有敢言语。
大概有半个时辰之后,韦伦才回了房间。先是逗弄了一下儿子,然后便由晴儿伺候韦伦洗漱。换了一身中衣之后,韦伦才让霜叶和晴儿把韦璟抱走了。清琅也不理会韦伦,坐在梳妆台前卸了妆,又脱了外面的大衣裳,穿着一件葱绿色低领小袄的清琅刚一坐到榻边,韦伦便上前握住她的肩膀,笑道:“怎么我一回来你就拿出一张冷脸来对我?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
清琅抬头白了他一眼,便道:“就算是我热脸相迎,大概你也无空看我吧?”
听到这话,韦伦便转身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道:“我就知道你是又吃醋了!”
“谁吃醋了?我是气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就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而且还要让她在咱们家长住,你也太有点不尊重我了吧?再说,让一个女人在咱们家长住,这也有些不太合适吧?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什么想法?”清琅索性便不憋着了,把心中的话都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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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明日大结局!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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