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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时间飞逝,如白驹过隙。
&nb转眼一日时间又过去,凤长歌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九成。剩下的,即便不运灵力去疗伤,只要乖乖喝药,不出两日这伤自然会好。
&nb在屋中待了几日,人都快要发霉。
&nb凤长歌决定出去走走,站在铜镜前见身上所穿的还是里衣,来到衣柜前,在衣柜中,找到一身上衣是绿色外衣,下衣是黄色裙子的衣裳偿。
&nb没多想,等穿完才发现这身衣裳是照阳堡一等弟子所穿的服饰。
&nb朱雀族人几乎都居住在凤凰林,而其象征的梧桐树春夏为绿,冬秋为黄,故而照阳堡的弟子由绿黄两色为主。
&nb照阳堡的弟子一共分为五等,最下等的弟子皆穿绿衣,越往上就会增添些黄色。一等弟子的服饰是绿黄对半,而黄色衣裳只有长老及凤家之人才可以穿。
&nb不过,也有例外。
&nb比如凤长歌,身为照阳堡二小姐,在照阳堡从未穿过带一点黄色衣裳的衣裳,而是一直都是五等弟子最绿的衣裳。
&nb此时,穿上一等弟子的衣裳,她心中除了讶异,更多是愁绪。
&nb本是无极长宫弟子的她,穿照阳堡一等弟子的衣裳出去,不知向宴生会如何想?
&nb回去翻了翻衣柜,发现柜中三套衣裳都是照阳堡一等弟子的衣裳。
&nb她微微蹙眉,都是照阳堡一等弟子的衣裳,很明显是有人蓄意而为。
&nb而那人很可能就是凤传英。
&nb没有凤传英的允许,下人怎敢往她的衣柜中放照阳堡一等弟子的衣裳。
&nb凤长歌望向窗外,秋日正好。
&nb在屋中待得都快发霉,若为衣裳这事纠结而放弃那大好春光,怎么想都不值得。
&nb心中很是纠结一番。
&nb最后,在衣裳和发霉间,凤长歌选择出屋透气。
&nb一推开门。
&nb硕大的阴影遮盖住了凤长歌小小的身影。
&nb抬头望向那阴影的正体,是一棵高得望不见头的梧桐树。
&nb在照阳堡的中间,栽种着一棵历经无数岁月的梧桐老树。
&nb照阳堡的梧桐老树,是天界最高的一棵树,听说爬到树顶可将天界所有的景色一览入目。
&nb只是,树高,居住在下面的照阳堡也有些许的烦恼。
&nb仰望,梧桐老树嫩绿的叶子密密麻麻地相互交错,让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
&nb所以,不管是日升还是黄昏,照阳堡总有一处在昼,一处在夜。
&nb凤长歌望了望两边,左侧晌午太阳正好,右侧漆黑如夜,长廊上白皮灯笼已亮。
&nb已经有四千多年的时间未回照阳堡,一出房门,竟不知道该去何处?
&nb向宴生、孤影、小麒儿此时也不知身在何处。
&nb凤长歌为去左侧还是右侧而烦恼,忽得想起,右侧旁有祖先堂,在那处供着她的母亲的牌位。
&nb想起母亲,她心中忽起念想,将犹豫的神情都收回,往右侧走去。
&nb被梧桐老树夺去阳光,右侧一片黑暗,长廊上的灯笼散发着的光芒照亮着漆黑的路。
&nb祖先堂位于照阳堡后院,嫌少有人来,故而凤长歌一路直往祖先堂而去,也未在路上遇到一个人。
&nb走进祖先堂,堂中左右两旁都摆满牌位,前方正中央挂着一副俊美男子的画像,那便是朱雀一族的祖先,千万年前大战蚩尤,建立起朱雀一族的人。
&nb祖先堂中一共点着九十九支白蜡烛,蜡烛的火光让祖先堂明亮如昼。
&nb凤长歌来到左侧,在最右侧的第一排上有着一个无字牌位。
&nb这便是凤长歌母亲的牌位。
&nb堡中人人都在传,凤传英待她们母亲比命重,可是,她们的母亲死后,凤传英给她立的却是无字牌位。
&nb这是爱?还是恨?
&nb凤长歌曾想过,应是恨的多,若是爱,怎么会不在牌位上立字?
&nb不去多想,凤长歌给母亲的牌位上了柱香,就起身离开了祖先堂。
&nb出了祖先堂,没有目标的凤长歌,随意乱走。
&nb路过一处花园时,还未走近,忽得就听到一个啜泣的声音。
&nb声音很是熟悉,是凤重歌的。
&nb听到哭声,凤长歌下意识就是找了块假石躲了起来。
&nb透过假石的小洞,凤长歌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猛地一怔。
&nb凤重歌居然依在银公子的怀里哭泣!
&nb这般亲密的举动,看傻了凤长歌。
&nb骄阳城相遇时,银公子还为亡妻奏曲五夜,现下居然温柔抱着凤重歌。这,这……
&nb男子就是滥情!
&nb凤长歌心中怒想道。
&nb他们两人许是在这花园待了段时间,银公子温柔地拍了拍凤重歌的肩膀,说了句“别哭”。凤重歌轻轻颌首,擦了擦眼泪。
&nb银公子忽得凑进凤重歌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凤重歌的目光忽得看向她这边,吓得凤长歌急忙蹲下身子,躲在假石后。
&nb被发现了?
&nb她心里不由想道。
&nb心里莫名慌张。
&nb偷看到此事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只是偷看终究是偷看,这做贼心虚的感觉还是有的。
&nb杂沓的脚步声响起,只听越走越远。
&nb凤长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只见银公子和凤重歌已转身往花园的另一侧离去。
&nb正想长吁一口气,忽得一声叹息在隔壁的假石响起,惊得凤长歌下意识就警惕问道:“谁?!”
&nb“你又是谁?!”隔壁的假石有个男声传出来。
&nb凤长歌爬到隔壁假石,只见一个穿着黑白红三色搭配衣裳的兜帽男子蹲在那处。
&nb男子的背上挂着双剑,兜帽盖住他的头,望不见容颜。可这模样打扮像极了白虎千层阁弟子的服饰。
&nb这男子,是千层弟子?
&nb“你躲在这处做什么?”凤长歌问,本以为躲在这处的只有她,怎料还有一个外人在。
&nb那刚才凤重歌望向这边,莫非是发现了这个男子?
&nb“我这才不是躲,我不过是凑巧迷路了。”男子站起来,脱下兜帽,英俊的模样出现在凤长歌的眼中。
&nb“迷路还能凑巧?”凤长歌狐疑问,眼前的男子她认识,是白虎千层阁阁主练无敌的大儿子——练无痕。
&nb为何会认识?
&nb缘起凤重歌。
&nb练无痕一千多岁时,趁路过凤凰林,但因身上仙币被偷光,差点饿死路边的他,被凤重歌所救,之后就开始追求起凤重歌。以往凤重歌来无极长宫探望她的时候,练无痕也有跟来,见过几次面,凤长歌自然也是认识他。
&nb那刚才凤重歌与银公子相拥的那一幕,想必他已有看到,而瞧他皱眉黑脸的,应该是在恼自己刚才见到的那一幕。
&nb“本公子喜欢迷路就迷路,小姑娘家,管那么多做什么?!”练无痕恶言相向。
&nb若不是知他喜欢凤重歌,又凑巧见到刚才那幕。对于初次见面就这般没礼貌,凤长歌定认为眼前的人毫无教养。
&nb只是,见喜欢的人与别的男人抱在一起,凤长歌对他抱有深深同情。
&nb她耸肩,不在意道:“公子说的是,我这就走。”
&nb提脚,踏步,行去才几步远。
&nb身后练无痕忽得道:“你给本公子等下。”
&nb凤长歌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问道:“公子有什么事吗?”
&nb漆黑的夜中,灯笼光落在他白皙的脸上,只见他的脸颊有些绯红,不自在地咳了几声,清声道:“你是照阳堡的弟子吧,可知照阳堡的迎客厅在何处?”
&nb这还真迷路了不成?
&nb凤长歌嘴角微微上扬,练无痕望见,怒道:“这有什么好笑,你是照阳堡弟子,识路是正常的事。可此处不是本公子的家,本公子会迷路自然也是正常的事!”
&nb他恼羞成怒。
&nb凤长歌嘴角笑意更浓,道:“公子,我是无极长宫的弟子,不是照阳堡的弟子。”
&nb“骗谁,你身上穿着的衣服我还分不清你是哪个族群的弟子?还有你那红眸子,不正是朱雀族人吗?”
&nb白虎一族的真性情真是让人无语。
&nb凤长歌轻轻颌首,“好吧,我带公子出去。”练无痕这般认定她就是照阳堡弟子,她也不去与练无痕理论。因为,练无痕看着也不像是会和她好好说道理的人。
&nb“这还差不多。”练无痕高傲地扬起下巴。
&nb凤长歌无奈地摇了摇头,带他去迎客厅。
&nb只是,凤长歌真无骗他,在照阳堡时,凤传英觉得她丢脸,从不允许她去迎客厅那种迎接外人的地方。所以,她压根就不知,迎客厅到底在何处。
&nb不知迎客厅在哪,凤长歌只好往原路走。
&nb回到自己居住的客房,往阳光灿烂的那旁走去。
&nb出了客房院,便见到平日里照顾自己的那个丫鬟。
&nb凤长歌走上前去问:“姑娘,请问迎客厅怎么走?”
&nb丫鬟见到凤长歌,恭敬点头道:“迎客厅在那边,长歌姑娘请随小的来。”
&nb凤长歌轻轻颌首,由那丫鬟带路。
&nb练无痕走到她的身侧,小声询问,“你是凤长歌?”
&nb凤长歌忍住笑意,望向他问:“凤长歌和凤重歌是孪生姐妹,两人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公子你怎会认为我就是凤长歌?”
&nb“她叫你长歌啊。”
&nb凤长歌真是哭笑不得,难怪天界众人都说白虎一族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话还是有根据的。
&nb“不是叫长歌的人,都叫凤长歌。”
&nb“那你叫什么长歌?”
&nb“我就叫长歌。”
&nb“真的?”练无痕不信道。
&nb明明什么都信,却在这个问题上怀疑她,这思维回路可让凤长歌无语。
&nb“骗你我可得到什么好处?”凤长歌问。
&nb练无痕微微深思,轻轻偏首,思虑了一会,道:“好像没什么好处。”
&nb“公子,你这般愚笨,追喜欢的人可是追不都的。”凤长歌替他惋惜道。
&nb练无痕一怔,怒道:“要你管!”凤长歌这话引起了刚才花园中,他所见到的一幕。
&nb凤长歌知戳了他的痛楚,便什么都不再说。
&nb有丫鬟带路,很快他们便来到了迎客厅外。
&nb还未进迎客厅,忽得听到凤传英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微怒的声音从屋中传出来。
&nb“向宫主,有句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便你是无极长宫宫主,手中有首权。可是,凤家的家事还由不得你来指指点点教我怎么做?”
&nb闻声,凤长歌拉住了丫鬟与练无痕前进的脚步,并示意他们别出声。
&nb“父亲,向宫主不过也是一番好意。”凤重歌的声音也在屋里传出来。
&nb原本想进去的练无痕忽得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悲伤之色。
&nb“呵!”凤传英冷冷一笑,“好意?何来的好意?那孽女活着的时候,不将她送回凤家,如今人死了,就给送回来。好意?别引人发笑。”
&nb“向宫主,孽女在无极长宫四千多年,鞠躬尽瘁地为你做事,她爱慕你之事,天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说她若知,她死后尸首被送回她逃离的凤家,她的心会有多寒?”
&nb“父亲,是女儿哀求向宫主将长歌尸首带回凤家,这事不是向宫主的错。”凤重歌道。
&nb“重歌,你何时这般不知分寸了?父亲与向宫主说话,你频频插话这多失礼节你可知?”
&nb“父亲……”
&nb“向宫主是外人,你这般模样丢了凤家的脸,别忘了你可是下一任照阳堡的堡主,管好自己的仪态!”凤传英这句话后,凤重歌不敢再做声。
&nb这时,练无痕在凤长歌的身后小声地咕哝道:“你真是的,为何事事都让你姐姐操心?就不能乖乖地好好懂事点吗?害你姐姐都被责怪了。”
&nb凤长歌侧目白了他一眼,他是从何处就断定自己就是凤长歌?明明容貌相差那么多,年纪也差那么多,他却因为名字死认定她就是凤长歌,再无脑也不要这么无脑。
&nb“长歌,不会在意自己的尸首埋在何处。”向宴生清冷的说。
&nb凤传英讥讽地看着他,道:“那正好,既然那孽女不在乎自己的尸首埋在何处,那就随便找个地,挖个坑将她埋了即可,你我也不用再为孽女尸首的事而撕破脸皮。”
&nb“若重歌姑娘答应,本尊立刻就将长歌的尸首带回无极长宫。”
&nb“不行,这绝对不行!父亲,你提出的那个要求,女儿会去办,所以长歌的尸首请葬进凤家祖墓。”
&nb“你们这是在吵吵闹闹什么?!凤长歌不是在这吗?为何你们一直在吵着埋她的事,人都还活着就要埋人,怎有你们这样的!”练无痕拉着她的手,走进屋中怒道。
&nb厅中诸人见他们二人的到来,顿时无声,一脸的呆愣。
&nb凤长歌只觉得这脸是丢尽了。
&nb她以后绝对见到白虎一族的人就绕道走!
&nb“无痕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凤重歌不解地问。
&nb“重,重歌姑娘……”练无痕忽得结巴起来,他望了望凤重歌,又望了望凤长歌,微微讶异道:“你们两个怎么长得不像了?”
&nb“这自然是不像,我都说我是长歌,不是凤长歌。”凤长歌猛得将他的手甩开,心中是恼极了。
&nb“不对,你是长歌,为何不是凤长歌?”练无痕不解问。
&nb都见到凤重歌的本人,也知两人容貌不一样,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nb“无痕公子,她不是我的妹妹长歌,小长歌只是凑巧也叫长歌而已。”凤重歌很有耐心地为猪脑壳的练无痕解释。
&nb练无痕依旧是一脸茫然,问:“凤长歌变坏之后,四处杀人夺神器。吓得天界叫长歌的人都纷纷改名,她还敢叫长歌,难道不正是因为她是凤长歌吗?”
&nb三人听到他这歪理,忽得信了,纷纷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nb凤长歌被他这歪理,弄得哑口无言。
&nb她忽悠了向宴生,却无法将练无痕给忽悠。
&nb某种程度上来说,练无痕比向宴生可怕多了。
&nb本是吵闹的迎客厅中,因为练无痕的一句话,鸦雀无声。
&nb见三人一副‘他的话我还真有点信了’的表情,凤长歌无奈叹息,道:“都说白虎一族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今日我算是见到了。我自幼父母早亡,长歌是父母留给我的名字,也是他们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为何要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凤长歌,而抛弃父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nb三人猛然回过神来,对啊,对方可是无脑的白虎一族,他们说话基本不带脑子,不能信他们说的话。
&nb“长歌,你为何穿照阳堡的服饰?”从练无痕的歪理中走出来的向宴生,注意到她身上的服饰开腔问道。
&nb凤长歌尴尬笑道:“我在衣柜中,只找到这身衣裳。没办法,只好穿着衣裳出来。”
&nb“是我吩咐的,长歌姑娘穿着这身衣裳,可比穿着无极长宫的衣裳好看多了。”凤传英赞许笑道。
&nb凤长歌眸色一亮,果真她衣柜中的衣服是凤传英的杰作。
&nb向宴生听他话,眸子的神色骤然一冷,斜睨问道:“凤堡主这是何意思?”
&nb“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照阳堡比起无极长宫更适合长歌姑娘。”凤传英从容笑道,“长歌姑娘,本堡主膝下无徒弟,你若愿拜本堡主为师,本堡主就将毕生所学都教授与你,另外还会给你朱雀的庇佑之力。”
&nb凤长歌闻言,微微愕然。
&nb凤传英竟然想收她为徒?这是为何?
&nb凤传英一直都不愿收徒弟,怕的便是自己毕生所学的,被外人学去,也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他居然开口要收她为徒弟。这老狐狸算盘里都在算计什么?
&nb凤长歌在思虑凤传英的目的所在,忽得一只温暖的大掌抓住凤长歌的手,将她往前一拉。
&nb她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nb一件蓝色的披风将她全身盖住,只听向宴生肃穆地道:“她是本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