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放心(加更)

徐如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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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柳习惯了自家姑娘的善解人意,头一次见她这么蛮横任性,心里不由嘀咕,可还是应下了,抽了个空回薛家传话。

    薛丹臣一听这话就愣住了,要把那铺子买下来倒是不难,只是桢姐儿无缘无故的要那铺子做什么?他问溪柳:“桢姐儿是怎么想起来这事的?”

    溪柳也疑惑着呢,道:“我们从赵家出来,姑娘就不怎么高兴,也不想回家,就在街上闲逛,买了许多东西,后来经过那地方,姑娘问了几句,然后就吩咐奴婢回来传话。”

    薛丹臣想了想,道:“桢姐儿原话是怎么说的?”

    溪柳回忆了一下,道:“姑娘说,让我回来告诉老爷,她要这间铺子,让老爷想办法买下来,奴婢觉得不妥,就劝了一句,姑娘就不高兴了,让奴婢只管传话,她就是想要这间铺子,别的也没有多说。”

    薛丹臣沉吟片刻,摆手让溪柳退下,叫来了管家吩咐:“拿着我的帖子去刑部,问问齐王名下在东大街的双桥斋的铺子还在不在,若是在,不论花多少钱,只管买回来。”

    管家不由惊讶:“老爷,这事只怕不好办!”

    薛丹臣道:“花多少银子都无妨,若是刑部的人问,就说我说的,务必要买下来。”

    如今薛丹臣兼管刑部,刑部的人无论如何都要给几分面子的,这铺子要买下来也容易,只怕强买了之后有损薛丹臣的名声。

    而薛子桢自然不缺那一间半间的铺子,不过是赌气,想看看父亲是不是还像以前似的纵容她罢了,遂故意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薛丹臣可不笨。女儿是什么样的脾气他还是清楚的,断不会无缘无故提这样无理的要求,再听了溪柳的话,也有了几分明白,不由哭笑不得,只怕是女儿吃醋了呢,觉得有了弟妹父母就不疼她了。不由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心疼。这才毫不犹豫的吩咐人去把那铺子买下来。

    其实在薛丹臣看来,即便再多一个孩子,哪怕是个儿子。也是无法取代薛子桢的地位的,毕竟薛子桢是他亲自带大的,小时候抱在怀里亲自换尿布,亲自喂饭。长大后又手把手的教她写字念书,像这样倾注心血的去培养一个孩子。到了他现在这个年纪,只怕是做不到了。

    薛子桢于他来说是骄傲,是倚仗,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虽然让他喜悦,让他期盼,却比不得薛子桢那样的重要。如今薛子桢居然用这样的方法来试探他,他自然不能让她失望!

    两天以后。薛丹臣的心腹薛丁亲自把那地契房契送到了薛子桢跟前,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回话:“老爷也没问姑娘要这铺子做什么使,只说但凡姑娘要的,他一定会弄到,还让属下来问姑娘,将来招婿,是要住在家里还是要分开单住?若是要单住,只怕这房子现在就要开始准备着了。”

    聪明人之间话不必多说,一句足矣,薛丹臣让薛丁这么问,便是表达了他的意思,不管陆如英生男生女,也不管薛家是否有香火继承,都不会损害薛子桢在家里的地位,只要她想和离想招婿,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是会支持的,不会因为多了个儿子或者女儿就有所改变!

    其实当时薛子桢说了要那铺子的话以后就后悔了,觉得自己有些不讲理,但她心里还是存了一丝期盼,如今见了这房契地契,又听了那一番话,便知道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是没有下降半分的,不由喜悦,可面上还要绷着,道:“你回去告诉父亲,招婿的事我还在考虑,房子先不用准备,就是将来要招婿,我也是要住在家里的。”

    薛丁应了,自回去回话,薛丹臣听了这话笑了笑,心中有数,也就没多问,这一篇就算是揭过去了。

    再说薛子桢那边,她见薛丁的时候霍灵璧不在,等到薛丁离开,两个人正好在院子里打个照面,薛丁行个礼就匆匆走了,霍灵璧却奇怪得很,他是知道薛丁的身份的,是薛丹臣的心腹,办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如今怎么跑了这里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他匆匆进了屋子,却发现薛子桢笑眯眯的,显然心情很好,还难得的给了他一个笑脸,叫丫头倒茶。

    霍灵璧知道这中间肯定有事,就是自己问薛子桢也未必肯说,也就没表露出来,只不动声色的说了两句闲话,等到了晚上,趁着薛子桢被霍夫人叫了去,他把院子里的几个丫头叫了来问。

    薛子桢的陪嫁丫头就是知道内情也未必会说,但除了她们,院子里也有霍灵璧的心腹,一听他问便仔仔细细的说了:“当时房里只有溪柳姐姐伺候,我们在外头听得也不清楚,只隐约听到什么地契房契,要准备收拾房子,还说到了招婿!”

    霍灵璧心中一跳,面无表情挥退了丫头,心里却怒火滔天!

    敢情薛子桢现在还想着跟他和离,然后回家招婿的事呢!

    偷了他的心!骗了他的感情!哄得他眼里除了她再放不下旁人!如今连家底都给她了!她却脚底抹油要溜!天底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震怒过后,霍灵璧慢慢冷静下来,他知道,要想对付薛子桢这样的女人,越生气越坏事,反而会被她抓住把柄,他只有冷静下来,才有机会反击!

    是以等到薛子桢回来,霍灵璧已经敛了神色,不露半分破绽,只问霍夫人叫她过去说了什么事。

    薛子桢对霍灵璧的怒气毫不知情,还笑意盈盈的:“娘在准备大妹妹认亲时要送的礼物,想问问江南的风俗,也免得到时候失了礼数。”薛子桢的外祖父外祖母都是江南人,她对这些也是了解的。

    霍灵璧“恩”了一声,状似无意道:“今天我在院子里看到了薛丁,他不是岳父的心腹么?来这儿做什么?”

    薛子桢一想起她无理取闹来试探父亲的事就觉得害臊,下意识的就不想告诉霍灵璧,免得他取笑自己,遂道:“也没什么事,我担心母亲,叫人回家问问,没想到父亲派了薛丁来回话。”

    霍灵璧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面不改色的对他撒谎,心中怒意更甚,再也忍不下去,冷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薛子桢。

    薛子桢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发起脾气来,仔细想了想,自己可没说什么话招他,遂也不甚在意,只吩咐瑶芝:“明天你回家一趟,仔细问问外祖母,那些婚礼风俗我也不是太懂,细细的问清楚了,也省的闹笑话。”

    瑶芝应了,小心翼翼看了霍灵璧一眼,这才退了下去。

    一时间,屋里安静下来,两个人一左一右,都在看书,只是这书是不是真的看进去了,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第二日一早,瑶芝回了薛家,到了中午才回来,又去了霍夫人那儿回话,而薛子桢则忙着和针线房的绣娘结账,前阵子霍晓清的嫁衣并一些荷包帕子之类的绣品,针线房忙不过来,特意请了外头的绣娘帮忙,如今这些活儿计做完了,也该给那些绣娘结账了。

    忙了一上午,薛子桢也有些疲倦,中午回了双桂堂吃饭,霍镝特地跑回来传话:“世子爷今天不回来了,吩咐属下回来说一声。”

    薛子桢道:“他是不回来吃饭了还是怎么着?”

    霍镝支支吾吾好一会才道:“兴王殿下约了世子爷去庆湘楼喝酒,只怕晚上也不回来了。”

    庆湘楼是个什么地方,薛子桢不太清楚,只当是普通酒楼,点了点头就没多问,但瑶芝却是听说过的,这庆湘楼可是京城最大的青楼,去那儿喝酒,能有什么好事?不由恶狠狠瞪了霍镝一眼。

    霍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赶忙告退,一溜烟跑了。

    庆湘楼,红烛高照,锦绣添香,楼上最大的雅间中,以霍灵璧和兴王为首的一些王孙公子疏疏散散坐着,身边偎红倚翠,说不出的香艳风流。

    其中的两位花魁分别依偎在兴王和霍灵璧身边,一个叫花叠青,一个叫花间蕊,长得如花似玉,且温柔似水。

    霍灵璧因为薛子桢欺瞒他的事不痛快,兴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日他去找秦子瑜,秦子瑜居然不见她!还甩脸子给他看,真真是莫名其妙,他连哪里得罪了她都不知道,郁闷的不行,特地拉了霍灵璧来借酒浇愁。

    他连灌了两壶酒下去,已经有些醉意了,抱着花叠青动手动脚的:“心肝儿,还是你听话,不会惹本王爷生气,本王疼你……”花叠青娇笑着,嘴上说着不依,身子却往兴王怀里钻,两个人纠缠着滚到了一起。

    花间蕊见好姐妹很快得到了兴王欢心,不由羡慕,期期艾艾的望着霍灵璧,即便不是皇子,也是个国公府的世子爷,又是这般丰神俊朗,英俊潇洒,不由放软了身子靠过去,娇声软语道:“世子爷,蕊儿给您斟酒……”

    霍灵璧瞥了她一眼,两弯柳叶眉,一双桃花眼,明眉皓齿,唇红齿白,竟与薛子桢有几分相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