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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刘文国。”
民警盯着顾琅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姑娘,你是刘文国的亲戚?”
“恩,”顾琅应着。
“可是据我们所知,刘文国的老伴在他年轻的时候就跟他离婚了,他膝下无儿无女,也没有见过他跟哪个亲戚来往过,你是不是找错了啊。”
顾琅不动声色的撒着慌:“没有找错,我奶奶和他是远方表兄妹,想着他年纪大了,挺担心的,就让我先来看看,看他愿不愿意跟我去城里。”
“原来是这样啊,姑娘把你的身份证出示一下,我们得证明一下你的身份。”
顾琅把身份证递给他,民警在电脑上输入号码,核实确认了信息是正确的后笑道:“姑娘,走吧,我带你去找刘文国。”
走在路上,给顾琅带路的民警感慨道:“刘老头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啊,听说他年轻时发达过,在村子里又是盖新房又是娶媳妇的,对父母也孝顺,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得罪了什么人,落魄了,老婆跟他离婚,父母相继死去,对他的打击挺大的,从此他一蹶不振,房子也了,整日拿着政府的救济金度日,过得那叫一个惨啊。”
顾琅听着,眼神越来越冷,拿着矿泉水瓶的手渐渐捏紧,惨吗?呵呵……
“姑娘,你怎么了?”民警察觉到顾琅情绪的变化。
“为他的经历难过,太让人伤心了。”顾琅配合着露出伤感的表情。
民警点点头,叹了口气:“可不是吗,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哎……前面这家就是,这是他年轻时盖得新房,但是现在都破败成这样了,这条街很快就要拆迁了,其他住户都谈妥同意拆迁了,只有刘老头他……姑娘,你等一会好好劝劝他呗,这拆桥费够他好好过日子的。”
原来热情是因为这个?
顾琅笑的很是纯良:“多谢警.察叔叔,我会好好劝他的,我想还是我自己进去吧,我怕他看见您会多想。”
“也好,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去派出所找我。”这么热的天,如果不是为了拆迁,民警大叔才不会热心肠的跑出来呢。
看着民警大叔逐渐走远,顾琅的笑意完全冷却下来,双眼阴鸷的看着那扇破落的木门。
顾琅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
很长时间后才有一个略显老意的声音从腐坏的门缝里挤出来:“谁啊?”
“是刘文国吗?”顾琅问道。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看起来年龄在五十到六十岁之间,胡子邋遢,衣服上散发出一股怪味的男人从门里探出身子来,眼睛好像看不清楚人,使劲的眯着:“我是刘文国,你是哪位?竟然还有人来找我?”
顾琅丝毫没有受他邋遢和身上怪味的影响,声音带着冷意:“我来找你有些事,可以进去聊吗?”
刘文国在顾琅的身上打量着,好半天才缓缓道:“既然有事,那便进来吧。”
院子并不大,是以前那种的平房,院里好多地方都长着杂草,看起来很荒,跟着刘文国走进堂屋,一阵恶臭扑鼻而来,顾琅面色一凝,没有立刻掉头出去。
“你还是第一个跟着我走进来没有跑出去的,坐吧,找我什么事?”刘文国进屋后就坐在一张八仙桌前的条凳上。
顾琅没有坐下,而是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我想跟你打听个人,”照片递到刘文国的面前:“你见过这个孩子吗?”
刘文国伸手去拿照片,却被顾琅躲开,“不准拿,只能看。”
“不让拿,还让看,你这女娃娃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是你找我有事,我老头不帮忙了。”刘文国把一条腿搭上条凳,样子十分无赖。
顾琅冷笑:“你最好不看,”她把照片收回来,眼中露出寒光:“十五年前,当时的赤宁市市.委书/记曾全邦凭空多出来一个干女儿,这件事,你听说过吗?”
刘文国的手抖了抖,无赖的摆着手,来掩盖自己的情绪:“我这人从来都不关注当官的事情,你问错人了,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哦?是吗?”顾琅继续冷道:“与此同时,当时赤宁市的一个村子里,有个小女孩被以五千块的价格掉了,这件事你也不知道吗?”
“我……我……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呵呵……”刘文国干笑着,顾琅却观察到他眼里的神情却变了。
顾琅又道:“曾全邦有了干女儿的四年后,他被人拉下了马,为了让自己曾经买.儿童的事迹不败露,又把孩子还给了他买.孩子的那伙人,之后,这个小女孩就消失了,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吗?”
散发着臭味的房间里,刘文国黑细的手腕上爆起青筋,外面蝉声尖锐,顾琅像是一个宣布死亡的死神一般遮挡住外面投射进来的阳光,她身体的阴影压在刘文国的身上,将他整个覆盖住。
“恩?”她又在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刘文国的嘴唇抖得厉害,他喘息着,剧烈的咳嗽起来,震的身体都摔在了地上,顾琅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像是看一只蝼蚁般,没有丝毫的怜悯,也没有要去扶她的动作。
“你……你……”刘文国缓了一会,躺在地上喘息着看顾琅:“你是那个……孩子?”
“终于承认了啊,”顾琅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攥起拳头来,眼神冷的让刘文国心里发毛:“她还活着,在哪?”
刘文国顿了一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她死啦!从曾全邦那里把她接出来的时候她就发起了高烧,虽然长得好看,但是没有一个买主愿意买一个感染上禽流感的孩子吧?哈哈哈……所以我们把她扔到了垃圾堆里,啧啧……那孩子到最后都还在求我们不要放弃她,可惜啊可惜……啊……”顾琅一脚踢在了她的肚子上,刘文国惨叫一声,但是眼中闪着疯狂胜利的笑意。
“她在哪?”顾琅的眼神彻底没了感情,一脚踩在刘文国的肚子上:“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我说了啊……哈……”因为顾琅的脚踩着的原因,刘文国的呼吸不是很顺:“她……她死啦……哈哈……咳咳咳……”
顾琅的唇弯成危险的弧度,“是吗?”她蹲下身子来,反手从包里拿出一把□□,尖利的刃搁在刘文国的喉咙上:“滋味不好受吧?妻子跟人跑了,父母也被你克死了,刘文国,你相信报应吗?”
“你胡说,我老婆才不是跟人跑了,我爹娘也不是被我克死的!”刚才还游刃有余的刘文国现在像一条疯狗一样想要咬顾琅,顾琅的刀只是往下压了压,他就不敢动了,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刀刃上的寒意:“你……你要做什么?你要杀了我吗?”
“我不敢吗?”顾琅眼眸滑动,唇角的笑意温柔的可怕,脚下猛地用力,刘文国又咳了起来,连血都咳出来了,顾琅收了收刀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啧啧,多可怜呐……我见过你老婆,她现在儿女双全,幸福的很,刘文国,你们俩结婚那么长时间她都没有生下一个孩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刘文国狠狠地咬着牙,血占满了他的牙齿和胡子,看起来有些可怖,“我不听!你别说!”
“所以这就是报应啊,你说呢?”顾琅语气温柔,脚下去猛地发力将刘文国踢向墙角,“报应你无后。”
这一脚踢得太狠,让刘文国好半天才喘过来那一口气,“哈……哈……报应……”他强忍着疼痛支撑起身子,脸低垂着:“那个女孩,真的被我们扔掉了,生死我的确不知道……”
“从你接触这个女孩,到最后,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说一遍,”顾琅将刀子一甩,插.在了八仙桌上。
“从头开始说吗?”刘文国用手臂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了一声说了起来:“最开始是那个混蛋先找上我们的。”
“曾全邦?”
“没错,就是他,”刘文国道:“当官的人总是会迷信一些,他当上市.委书.记后找人算了一卦,那算命的说他家里都是漏斗命,聚不住财,得有一个聚宝盆来聚财,还说必须得是一个不超过六岁的小女孩,生辰八字还要符合要求,他是官,没有办法明目张胆的做这件事,于是他通过渠道找到了我们兄弟三个,说真的,当时还真被吓一跳呢,要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
“说重点,”顾琅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
刘文国接着道:“我们兄弟三个多方打听都没有符合要求的女孩,直到那一次,老二的一个亲戚的孩子被人打伤了,喊老二过去帮忙助威,由是被我们发现对方家那个小女儿非常符合我们要找人的要求,于是我们就用五千块把她买了下来,事情办成了后,曾全邦给了我们一笔钱,让我们一定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就在我们兄弟准备洗手不干了的时候,曾全邦又出现了,他二话不说的就把孩子扔给我们,威胁我们说一定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我们接手的时候她就在发着高烧,我们急于把她转手,不慎暴露了行踪,半路上只能把她扔到了垃圾堆里,逃跑的路上,老二和老三都被抓住了,我那时候去买喝的去了,所以才逃过一劫。”
说完这些后,刘文国缓了一口气,“这就是所有的事情,我都说了。”
顾琅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犀利的像在看一个笑话:
“你在撒谎。”
她斩钉截铁的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