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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风眠用了整整一万灵石买了三株还烟玉霞草,真是肉痛地很,也觉自己头一回这么阔绰。
秋云却不这么觉得,因为雪风眠买了这还烟玉霞草是要送给雪烟影和雪风松的,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极为不舒服。
所以唠唠叨叨地念了雪风眠一路。
回到雪族山庄,两人都是无精打采的,大多缘由是因为被晒的。
雪风眠偏偏爱炫,生怕山庄里的人不知道她重金买了三棵草,一路得瑟,那三棵草摇来晃去,极招人眼。
果不其然,她前脚刚刚踏进门槛,后脚就进来了雪风松两人,这时候雪烟影是憔悴的,雪风松是狠戾的。
雪风眠也不知发生了啥,耸了耸肩,笑吟吟问道,“别来无恙啊,好几日都没见过你们了,怎么今日两人一道过来的啊。”
雪烟影柔柔一笑,目光停留在她手上的一个净瓶上,上面插着三棵碧绿色流光的绿株,“三妹从哪弄来的啊,可真好看呢。”
雪风眠笑弯了眼,掩唇道,“是吗?我也觉得好看的紧,没想到二姐也为此而来,既然你喜欢看,那就让你看多一会呗。”
说着,就将净瓶抬到雪烟影眼前,三棵还烟玉霞草在她面前晃来晃去,那绿色的光芒十分闪耀。
雪烟影脸色十分尴尬,低头躲过那刺目的光芒,低声道,“我看够了,三妹可以收回去了,谢谢。”
雪风眠一听,笑眯眯地就打算收回屋子里去。
可转身没走几步。听到雪风松在身后冷冷将她叫住,“慢着。”
雪风眠面带慌色,犹疑不定地回头,讪笑道,“大哥还有何事?”
雪风松目光冷的迫人,盯着她,一字一句问道,“这钱,哪来的?”
雪风眠干干地笑了笑,挠头道,“自然是这十六年辛辛苦苦积蓄下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雪风松自然是不听她的鬼扯,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净瓶,声音犹如动刑的鞭子,一字字地抽在心上。
雪风眠此时已是泫然欲泣,话也不敢说,只得哭哭啼啼道,“我说了是攒下来钱了,大哥若不信我,杀了我好了。”
雪烟影是个慈悲为怀的人,一听雪风眠这话,嘴里直呼使不得使不得,冲过来拉走了雪风眠,挡在她的身前,展开双手,声音柔柔弱弱,“大哥,不能吓着小眠了,如今情况,她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好了,吓坏了她可咋办?”
雪风眠听着雪烟影的话,哭的更凶了,一把抱住了雪烟影,鼻涕眼泪全部往上面蹭,“二姐,二姐,我就知道你对我好,呜呜呜,从小到大都是。”
雪烟影面色难看了一些,感觉衫裙上的濡湿,石化了,只得挤出温柔可亲的笑容,摸了摸雪风眠的头,笑了笑,道,“傻三妹,我是你的二姐啊,我不疼你,疼谁?”
被她的话感动的一发不可收拾,鼻涕眼泪也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雪烟影一直强行忍着,等雪风眠终于哭得消停了会儿,才将她轻轻地推开,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好了好了,不哭了。”
雪风眠破涕为笑,傻笑着看雪烟影,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净瓶,皱了皱眉,似乎在考虑一件十分让她为难的事情。
雪烟影看着她只微笑。
等雪风眠的眉头舒展来了,似乎也想通了什么,拔出了一棵草放到雪烟影前面,献宝一样地说道,“二姐,谢谢你,这个给你。”
雪烟影受宠若惊,捧着她递过来的还烟玉霞草,看了会儿,为难地道,“这,三妹,姐姐不能收。”
雪风眠却执意要送出它去,雪烟影拒绝不了,这才满脸感动,姐妹情深地收下。
雪风松一直阴恻恻地看着雪风眠,要多阴森有多阴森,雪风眠碰着他的眼神抖了三抖,瞄了瞄仅剩的两棵还烟玉霞草,叹气道,“我懂大哥的意思,算了,反正我们三人都是兄妹一场,你们和父亲都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怎么也得好好报答报答你们,别老是让父亲说我自私自利,这样吧,我们三人没人分得一棵,如何?”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雪风松眉头紧皱,似对雪风眠的态度十分不满意,“你这钱到底怎么来的?”
雪风眠没回答他,直接拔了一棵草塞到了他的手里,眉眼弯弯道,“不论我这钱是哪来的,总之不偷不抢,也没拿大哥你半分钱,你担心这做甚,还有你的好处,要我是你,早就拿着还烟玉霞草回家偷了去了,你说对吧?”
雪风松正想口出恶言对她教训一番,却见雪风眠举起净瓶,遮住左眼,唯有右眼无辜地眨了几下,那光景,他站在她的身前,冷峻的不近人情,她瘦弱的身子在他身前被映衬得楚楚可怜,可她的唇角却是微微扬起的,在流动着绿色光辉的如烟如玉的青草后面浅浅地笑,犹如精灵一般俏皮灵动。
这一幕,在雪风松入了魔道的多年以后,回味过来,早已刻成一幅人生中仅有的美好画卷深深地埋在记忆深处。
可是这时的他心里只有烦躁,无尽的烦躁,很想亲手摧毁这轻轻浅浅的笑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无论你如何对她恶语相向,她仍然对你笑语嫣然。
雪烟影见到情况,柳眉一紧,忙上前来柔柔笑道,“大哥,三妹一番好意,怎么到你这里,你还是这么不领情?”
雪风松垂手一旁,怒意微笑,雪烟影只好替他收下了,口中连声道谢。
萧珉白天之时心里郁闷着,加上留了那九叶凤凰草也没用,再加上微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表露于面上的风流心态,于夜黑风高之时,他带着无忧出来晃荡了。
不知不觉间就荡到了雪风眠的小院门口,此时院门紧锁,显然要是将不速之客拒之门外。
萧珉便在院外不紧不慢地走,都快走过去了,无忧跟在他身后战战兢兢,冒死地说了句:“少主,再走就走过头了。”
萧珉回头,眼风一扫,凌厉道,“散步而已,你还当我特地来找她?”
无忧:“……唉,都经过这里了,不如顺道去拜访拜访?”
萧珉十分沉得住气就是不去敲门,听见无忧的话,俊逸的眉目冷了下来,瞥他一眼,道,“我看起来有那么闲?”
无忧内心飘过一排排的省略号,汗了好半天,他不闲,干嘛跑到这偏僻的地方来。
无忧又道,“少主,还打算在这里飘多久?一晚上?”
萧珉又往后退了几步,于她的门口停下,摇了摇头,又走到她的院墙处,满是黄泥,风一吹,灰尘刷啦啦地往下掉。
他抬头看了看,这墙足有一丈多高,一般人爬不进去,偏头,道,“你,爬进去。”
“什么?”无忧被吓得差点一下子坐到地上,望着萧珉结结巴巴地道,“这……也太不光明磊落了吧……怎么搞得像个采花贼一样……”
萧珉斜眸看他,嘴角的笑容迷人而危险,“你还不乐意了?”
无忧硬着头皮,挠了挠头,万分为难道,“也不是不乐意,为少主做事属下乐意的很,只不过,我们明明可以从大门进去,而且,闲逛到这里的人也不是我……”
萧珉淡淡一笑,从容而反,“看来你最近吃饭吃太多了,废话那么多,得派你到东荒和那帮老将军同甘共苦才好。”
无忧立刻变了脸色,摆正身子,严肃道,“属下觉得翻墙这行为特潇洒如风,不拘一格,清新脱俗。”
“有觉悟。”萧珉欣慰地笑了笑,撩了撩衣袂,寻了角落处的一张木凳,翩翩然坐下,“你快去吧,早点回来,把九叶凤凰草扔给她就行了,本少就在这等你。”
无忧:“……是”
说完话,未见他任何动作,却如凭虚御风,凌空而起,轻飘飘地,落在院墙之上,再一翻身,就消失于原处。
雪风眠在屋内翻着百草经,打了个哈欠,秋云立即上前为她点多一条蜡烛,抿唇道,“小姐你要早点休息,别累着了,以后等有钱了,再买一个很大很大的夜明珠。”
雪风眠眨了眨眼,瞧着眼前的蜡烛,喃喃道,“现在就买得起一个了,不过,买不起上乘的就是了。”
一提到钱,秋云又想起白天那茬子事,嘴里又报怨个不停,“小姐啊,那两人实在是太可恨了,你花了那么多钱,他们就三句两句地拿走了,想起来奴婢就气的很。”
雪风眠微笑,道,“这还烟玉霞草再珍稀,也得他们有福享受才行,若是无福消受,那也只能反噬自身了。”
秋云一听捂着嘴巴,惊讶道,“小姐是说那东西对他们有害无益?”
雪风眠神秘地笑了笑,躺下不语,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儿,复又侧起身子,支着一边头道,“你说有的人咋这么烦人呢,搞得我都睡不着了。”
秋云不明所以,呆呆问道,“谁啊?”
话说无忧一阵摸索,终于摸到了雪风眠的卧房的窗户口,昏黄的光线透了出来,他便蹑手蹑脚地趴在那里,隐约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