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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夫夫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心中所想恐怕是心照不宣了。
若不是孟恒难产,今儿赶早下山的人就不会是那两个大和尚,而是他们俩!
这世上最恨齐慕安,恨得巴不得弄死他而有能能力干出这档子事的,恐怕也就只有阮夫人一人了。
老不死的老巫婆,坑哥的拿哥的还不够,这不才有点儿不听她话的苗头么,就想要哥的命了!
齐慕安的脸色黑得有点儿吓人,还是简云琛对六福点了点头,“你再亲自跑一趟到桥头看看去,恐怕家里来接我们的人也快到了,看看他们怎么个意思咱们再做打算。”
六福答应着去了,齐慕安往嘴里丢了颗花生嚼得咬牙切齿,“咱们这回算大难不死,不知是不是必有后福呢!”
简云琛冷笑,“贼心或许是天生的,贼胆可是叫些个蠢货给日复一日养肥的。”
齐慕安知道他是讥讽自己长期以来信任依赖阮夫人,冷淡所有真正对自己好对自己有裨益的亲人,最后彻底把自己弄成个众叛亲离的呆霸王,只好叹气道:“我是自作自受,只是白带累了你。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就算岳父大人非要把你嫁出去,京城名门子弟千千万,也不乏斯文儒雅好学上进之辈,何必非要嫁给我?”
简云琛抿着唇不吭气儿,心道,我能说我也不知道吗?估计是看你最没出息,家世还显耀,嫁给你不算太丢份,偏偏又永世不得翻身最不成威胁吧?
不过看齐慕安已经够沮丧了,他倒厚道了一把不曾这话说了,只是含混道:“或许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吧,这可不是咱们可以随意揣摩的。”
齐慕安也没有纠结在这上头,毕竟如今已经成了亲,再深究当初的缘由没多大意思。
他这会儿想着老三昨天就回去了,那老爷子肯定已经知道了,就算再没有父子情分,也不可能完全不理他,肯定会派人来接。
而薛淮夫夫被困的事儿他大舅父薛浦应该也收到了消息,也会派人来。
还有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尤其是困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在山上,地方官大人显然也难辞其咎,恐怕是最火烧屁股急着赶过来表示关怀兼谢罪的。
只不过大伙儿还是都叫阮夫人抢了先机,这桥不塌也塌了,再来多少人都白搭,恐怕这一回他们得在山上住段时间了,不知道这个年代的人搭个临时能走人的桥需要多久。
没多一会儿六福就回来了,带回来的话果然跟他想的差不多,唯一出乎意料的是,除了这三拨人马,居然连太子府也派了人。
这一点倒让齐慕安百思不得其解了。致命诱宠,邪恶夺心妻
这太子傅仲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既然他忌惮简云琛,甚至忌惮到逼他走了女道的份上,这时候随他们自身自灭不是很好?为什么还要派人来?
不过太子是皇后生的,跟齐慕安算是嫡亲的表兄弟,难道忌惮之外还留有点兄弟之情?
反正就是你要敢反我我就弄死你,你要是听话那别人也不许动你的节奏?
艾玛,老纠结了!
齐慕安感觉自己想着想着脑子都快抽筋了,这时候总算听见隔壁传来了婴儿嘹亮的啼哭声。
简云琛腾地站起来就要过去,齐慕安忙按住他,“这会儿让小舅舅跟孟大哥单独待着吧,回头咱们再去庆贺。”
其实他心里还有个更自私的理由,这会儿里头肯定血水啊血床单啊神马的一大堆,孟恒也被折腾得半死不活,要是简云琛现在跑进去,恐怕真要得生孩子恐惧症了!
自己可不想绝后啊,他还是蛮喜欢小孩子的!
简云琛心里没有他那么多鬼心思,倒觉着他说的也有道理,便没再坚持。
两个人略等了一会儿,果然见薛淮一脸喜色地出来了,后头跟着抱着小娃娃的丫鬟,忙一同起身接了进来。
一问是个儿子。
喜得贵子自然高兴,可这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山,孟恒男身产子却不能哺乳,上哪儿找奶妈子来喂孩子呢?
这么小的孩子光喝米汤多可怜,而且孟恒难产元气大伤,也要吃点荤的汤汤水水补补身体,可这困在哪儿都不难解决,偏偏困在庙里!
这儿除了萝卜青菜还真是一点儿肉星子也没有啊!
这可又难坏了薛淮。
偏齐慕安这娃就属于*青年思维广那一类型的,一下子就想起了神雕侠侣里头李莫愁捉了只母豹子给郭襄喂奶吃的事,这西山不大,就算没有母豹子,来只母羊母鹿什么的也行啊!
反正这儿都是贵族武将出生,打猎对他们来说那是日常娱乐,就跟现代富豪玩个高尔夫似的,人水平牛掰着呢!
还能顺便打点山鸡野兔给孟恒炖汤炖肉,补身的问题也解决了嘛!
于是就把他的想法一说,薛淮果然赞同,忙命随行的两个护卫去办,齐慕安一辈子还没见过人打猎呢,也要跟着去凑趣儿,薛淮这会儿心情大好着呢,一听他想去立马就对简云琛道:“正好呢,你们俩成了亲就在家窝着也无趣儿,这不是择日不如撞日,就一同上山玩玩去吧!”网游之沉默的羔羊
简云琛笑笑没说答应不答应,心里却叫苦不迭。
齐慕安这个王八蛋,昨晚他是畅快了今天还活蹦乱跳的,可怜的他的后腰到这会儿还酸痛得厉害呢,某个不好意思说的地方恐怕也骑不了马,居然还要陪他进山!
好在齐慕安看他兴致不高也不勉强,不过还是提议到桥头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顺便给薛家的人报喜。
薛淮放心不下孟恒一个人,自然是走不开的,于是小夫夫两个便一道出了门。
一路沿着整齐的石阶舒舒服服地走着,齐慕安深深觉得自己昨晚的丛林探险实在好二缺。
一不留神注意到身边的简云琛走路的姿势略有点怪异,一拐一拐摇摇摆摆的,这才想起昨晚自己横冲直撞喊打喊杀的时候人家可是被打被杀的那一方,不由脸上讪讪的,看看四下无人,便挨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腰力道适中的揉了几把。
“是我疏忽了,该让你歇着,叫六福再带我跑一趟也行。”
回答他的只有简云琛一记爱理不理的白眼。
不过被他耍流氓耍多了吧,也懒得做徒劳的反抗了,这厮捏得还怪舒服的。
到了桥头隔岸可以看到对面还聚着不少人,还好这中间的沟壑虽然深,可两岸离得并不远,据齐慕安目测差不多也就二十米左右。
隔空喊个话什么的没有问题。
很快他们弄明白了对面的人的打算。
他们在同时弄两座桥。
一座是正正经经的石桥,这估计得好几个月的时间。
另外同时还在用木块和粗麻绳赶制吊桥,就算车马难通,也得让人先走起来啊。
不说山上困着的人得下来,山里住着那么些和尚、姑子,日常供应、大米菜蔬也得有人运上去。
齐慕安看了看那绳桥的进度,估摸着差不多三四天他们就能下山了。
心里又是高兴吧,又是纠结。
能自由固然好,可自由以后回去齐家还不是跟困兽一样?
自打穿越以来他一直下意识地遵守所有穿越小说的一条大致准则,那就是沿着原主的生活轨迹努力升级打怪。
比方说人家穿越成庶女的,拼命充实自己讨好嫡母培养个书法还是烹饪的一技之长,总之把自己弄得跟人民币一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最后躲在幕后运筹帷幄找个好老公,到了婆家以正房奶奶的身份继续斗。吃货驯夫
他既然穿成侯府嫡长子,那他的路就是争爵位,兴门楣,成为这个家族下一代的族长。
可他为什么要为这样一群无爱无良甚至可以说歹毒的家人拼命奋斗?
斗完了,就算斗赢了,还得带着面具哄着他们过日子。
阮夫人做了那些缺德事儿就算能在齐老爷面前揭露她的真面目,老爷子为了面子也不可能休了她,齐慕文就更别说了,人家一丝坏形儿还没露呢,说起来亲兄弟,京城也就巴掌大,以后你能不理他?
阮夫人是他亲妈,就算失了老爷子的宠,以齐慕文的钻营能力,老来还能享福呢!
更何况齐老爷会不会为了他这个没感情的儿子而彻底冷了阮夫人也是未知数。
与其一辈子跟他们耗在里头,倒不如让他们一窝子自己烂死去,他且抽身出来,带上老婆带上钱,两位舅父家里常走动,多结交些个有意思的好朋友,做个逍遥自在的富贵闲人。
爵位是什么,可以吃吗?
阮夫人母子那么想要,就让他们拿去好了,齐慕文小小年纪这么多的歪心思,难保将来不行差踏错,把几辈子祖宗的老脸全部丢尽,自己这个早已分家出去的“弃子”可不能受他的带累。
反正以牙还牙这种事,也不是非要齐老爷肯给他做主才能干得成的,他又不是秦香莲!
想想便出了神,连自己跟简云琛什么时候回头往山上走的都不知道。
简云琛估摸着他在想这次断桥事件的心思,便问他,“回去你可打算追究?”
齐慕安摇摇头,“没有明证,如何追究?再者也没有说理的地方。”
简云琛明白他是指齐老爷本来就偏心,自然不可能忽然变成青天大老爷跑来替他们伸冤。
于是便沉默了一会儿,“就这么算了?”
齐慕安没有回答,而是扭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要是我跟爹说想分府单过,你可愿意?”
简云琛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诧异,不过平静地弯了弯去唇角。
他本不是个擅长勾心斗角的人,要说夫夫两个单过,离了阮夫人之流的伪善人物,他能有什么不乐意?
不过他对齐慕安方才默认的“此事就这么算了”的话深表怀疑,虽然相处下来发现他并不是个大奸大恶的混帐,但也绝不是个任人揉圆搓扁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