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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刚过,天空就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雪落簌簌有声,轻轻地,柔柔地,不到片刻便白了整个世界。
“喵……”
忽地,黑夜中一声阴森的猫叫凭空响起,声音不大,但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这声猫叫就似被无限扩大般,清晰传入沉睡人的耳里。
苏北烦躁地翻个身,扯被子蒙住了头。
“喵…喵呜……”
猫不依不饶的叫着,纵然苏北蒙着头,依旧清晰的飘入了他耳内,不过伴着猫叫,似乎还有咯吱咯吱声和敲门声。
敲门声?!
苏北一个激灵坐起来,然而在他对面却站着一个眉发俱全的木偶,它大约有一米高左右,圆圆的眼,乌黑的唇,过长的毛发垂落在苏北盖的被子,它双手弯曲向前伸着,五指不停的上下抖动,微微上扬的嘴角分明是在笑,笑着张了开嘴:“喵呜…喵呜……”
那声音阴森,尖锐,还有些许得意。
木偶会笑?木偶竟然在学猫叫。蓦地来这样一出,苏北险些一口气吓背过去,抓起枕头旁边的符咒就扔过去:“喵你妹!”
“喵……”
又是一声喵过后,一切回归了平静。
苏北喘着粗气,抹去脸上的冷汗,小心的四下观看,哪还有木偶的影子?他连忙拿起手机,本想给容胤打电话,却发现手机竟然莫名没了信号。
冷静,冷静!
容胤走前都细心布置过,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闯得进来,那现在要么是自己的幻觉,要么是有人暗中破坏了屋内的一切。介于魂骨铃没有响,他认为后者可能性偏大,那他该离开屋子去找容胤吗?
不,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决,他想起王刚事件里,他被扔进饿鬼道的事,他原本只需乖乖待在那个屋里等容胤找来,可他因为忍受不住最终睁开眼,并走出了屋,容胤说那个是靠意志强撑的,如果他不睁开眼不接触外面事物,就算是身在饿鬼道里也会平安无事,因为饿鬼根本找不到他,可他一旦睁开眼,就必然受不了各种诱惑,然后成为众鬼的腹中之食,就算事后反应过来也已无用。
所以这回,他无论如何要做出正确判断,万万不能慌张,目前首要任务是先要搞清楚这是幻觉,还是现实,以及怎么和容胤联系上……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可是总有些外来事物不让他冷静。
叩,一声。
手腕上魂骨铃配合的响了声,苏北冷喝一声:“谁?”音落,回答他的只有敲门声和魂骨铃发出的铃铃铃声。
叩叩,两声。
叩叩叩……
叩叩叩叩,越来越急促、仿若永远不会停歇的敲门声成功扰乱他辛苦维持的冷静,那声音声声都似直敲他心坎上,令他毛骨悚然。
苏北快速下床穿好衣服,拖着张椅子朝门口走去,边走边大叫:“容胤!容胤!!”容胤房间和他房间就隔着走廊,不可能听不到他声音,更不可能不知道他出事,可到现在容胤都没有显身,就代表容胤也一定遇到麻烦。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不知道容胤那边情况如何的他彻底乱了思绪,或许他错了,他不该天真的认为接触这类事件就有机会碰到面具人,早在做答应涂正明前,他便应该先和容胤商量,说出心中的想法,他不该如此武断。
好似在回应他的喊叫般,门那边陡然传来道诡异陌生的声音:“开门,开门,开门!”一声快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不停片刻。
苏北身形猛地停住,抓住椅子的手因为用力过度隐隐泛白,这声调…他已经能肯定在外面敲门的不是人,既然不是人,那就定是鬼怪。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窗户外面好像也有什么东西正注视着他,那种恶意的眼神就像无孔不入的水银,将他全身灌了个透,极度的恐慌疯狂吞噬着他仅剩的清明。
苏北慢慢、慢慢地转过身,那一刻,他手中的椅子差点就朝窗户扔了过去,幸好最后一丝理智提醒着他,不能扔,不能扔,否则就是顺了它的意。
此时,窗户上正趴着一个身穿黑衣的木偶,这个木偶比先前那个大了很多,它紧紧贴在窗户上,表情狰狞凶狠,两只手疯狂的拍打窗户,僵硬的嘴唇不停张张合合。
苏北听到不到它的声音,但看那个唇形应该是:我要进来,我要进来……
屋外路灯映衬得漫天飘落的雪花,纯净美丽,却让这个黑色木偶比任何妖魔鬼怪还恐怖了几分。
门外有不知道是什么的在敲门,窗户外有木偶疯狂拍打窗户,它们将苏北包围了起来,其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进入屋内杀掉苏北。而随着玻璃窗户上裂开一条条细缝,苏北明白那黑衣木偶进屋只是迟早的事,所以他再继续这样下去,无疑是在等死,在它们闯进来前,他必须先做出反击,他要保护好自己和腹中孩子,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求生的可能,因为他和孩子的平安,便是给容胤最大的爱。
他站在屋中间,抬手轻轻抚摸因几次惊吓开始微疼的肚子,闭上眼不去看窗外面的景色,无视耳旁种种叠叠的诡异声,开始思考如果是容胤面对境况会怎么做,不…他不是容胤,容胤的办法他学不来,他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那就是打开门,冲出去以最快速度去容胤房间。
眼下他身边能利用的有魂骨铃,用过的符咒,屋内的各种家具,以及他怀有容胤的孩子,就是传说中的祭司之子,是不是代表此时他体内的血液也能如容胤般,带有驱魔作用?
霎时,苏北脑海里灵光一闪,睁开眼冲进卫生间,把里面的挂架拆了,不长不短的铝质圆棒,轻巧方便,打人没什么感觉,但是他要打的正好不是人,只是要个顺手工具。
回到床边捡起那张符咒,咬破手指,钻心疼痛传来的瞬间,让他明白这一切不是幻觉,这一切都是真实并正在在发生。
屏息静气,抛开一切杂念,想着容胤画符咒的严肃,他开始以血沿着上面的图案描绘,令他没想到的是,带血的手指刚沾上符咒,符咒竟然散发出一圈淡淡的温暖红光,而且他明明什么都不会,手指却有意识般自己动了起来,速度竟比容胤画的时候还快。
恍然间,想起容胤曾为安慰他说了这样一番话,它也一定很想成为我们的孩子,才暗中助我们化险为夷。
难道真是腹中孩子又在暗暗帮助他?
意识到或许是这种可能,苏北另只手扶着肚子,神色柔和的笑起来:“…不管是不是,爸爸都会保护好你。”
解下魂骨铃,将符咒系在上面,然后紧紧绑在那根铝管上。
做完所有一切,他憋住一口气轻轻走到门后,快速打开了门。
嘎吱…门打开的瞬间,叩叩叩敲门声停止了,那诡异的叫门声停止了,反倒窗边那边噼里啪啦一阵响动,玻璃碎了,黑衣木偶从窗外僵硬的走了进来,随着它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它一步,一步地朝苏北走去,僵硬的身体咯吱咯吱响个不停:“贱人,还我双腿来……”
苏北贴着墙,虽然搞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像这种情况,别想着试图去解释去询问,因为一切都只是白搭,如果它有判断的意识,就不会找上他了。然,苏北不知道的是,这些夹带怨气的木偶之所以会找上他,是因为下午容胤在别墅墙壁上画的十二张符咒,十二张符咒形成巨大的符阵,无形中将别墅内的气场俨然改掉,现在整栋别墅呈一团乱中,带着怨气的木偶正在一间间房的寻找着仇人,而他的房间,容胤事先借助方位设了结界,本来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只是在苏北睡着后,有人偷偷潜进来破了容胤的结界。
“林少诚!你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另一道声音从门口慢慢传来,接着是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什么爬了进来。
苏北握紧手中铝管,暗暗算着黑色木偶行走的速度,和门口那奇怪声音,等待着最佳时机给予最狠的一击。
可是不过几秒钟时间,门口那种爬地的声音突然没了,整个屋内安静的只剩下黑衣木偶发出的咯吱声。
这种令人窒息的安静,让苏北头皮发麻,他知道屋外那个的怪物不可能会离开,那是去哪里了?为什么还没进来?难道是和黑衣木偶有什么计划?
电石火光之间,他想到还有种可能,惊恐的低了下头。
果不其然,在他的脚边正静静趴着一个成人巴掌大小的木偶婴儿,它双手撑地,脖子以奇怪的角度仰着,一张血淋淋的小脸恶狠狠地盯着他。
“死来!……”它咆哮着,小小身体用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窜起,扑向了苏北。
苏北身形迅速一矮,险险躲过,饶是他早有心里准备,在看到那一刻,还是险些失了方寸。
木偶婴儿大约没想到苏北在看到它后,还拥有反应能力,这一击它使出了全力,其结果就是直直扑在墙上,墙上顿时被砸出一个坑,小小身体卡在坑中,那瞬间,整栋别墅似乎都晃了晃。
看到这幕,苏北不禁爆了句脏话,如果没有躲过去,恐怕别说腹中孩子,就连他都差不多得交代了,怒火直上心头,趁着它尚在坑中挣扎,手中管子毫不客气的招待了上去。
“啊!”尖锐的惨叫响过,那木偶掉落到地,面上表情是属于木偶该有的僵硬,而不是刚才的那种诡异可怖。
“我要杀了你!”那边,黑衣木偶声嘶力竭地吼道。
苏北冷冷扬眉,挑衅的挥挥手中棒子:“都说家里养木偶会闹鬼,以前还不相信,现在真是由不得不信,既然这样,来吧…看今天谁能走出这个屋子!”
……
同一时间,二楼的走廊里,连续响起两声惨叫。
一声是林少诚,只见他捂着右眼,指间鲜血流淌,在漆黑的走廊里胡冲乱撞,就在前一刻,他的右眼被木偶用叉子插了进去;至于另一声,则是从窗口跳下去的涂正明落地时发出的哀嚎。
听到声音,一楼的某间房内传出了一阵轻笑:“林思薇!林少诚!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
而此时林思薇和涂正明的卧室内,已经被做成提线木偶的林思薇神情呆滞地飘在半空中,作为操偶的‘人’却被定在天花板上,悲鸣的嘶吼着,动弹不得。
容胤抓住鞭子尾端慢慢站起身,反手擦去嘴角渗出的血迹,轻蔑地看着前方的面具人:“你的能耐也不过如此。”一整晚他都没合过眼,就是为等这刻,等着证实他的一系列猜测,如今他的猜测得到证实,就该慢慢揭开事情背后真相的时候了。
“我从没想过杀死你,你为什么要咄咄逼我?”
“因为我们是敌人,因为你该死。”容胤手腕一转,抓住鞭子的手又将鞭子绕了一圈在手上,就算抛开山头村的事情不谈,单单是他想让苏北灰飞烟灭这件事,就不可饶恕。
面具人先是微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想要抽回鞭子却被容胤死死抓在手里,根本抽不回来:“哼,你倒是个痴情种,可惜他就要死了!”容胤不在身边,苏北就是个废人,他就不信苏北能从幻觉和现实的双重假象里死里逃生。
容胤冷笑了一声:“无须你担心,就算死了,我也自有办法把他从地狱里拖回来,倒是你该想想如何离开,或者怎么死。”他之所以会如此底气十足,是因为他知道苏北没事,他能感应到苏北心情波动,最开始的确紧张慌乱,但现在却是平静的,换而言之就是苏北虽然遇上了麻烦,但都被苏北自己解决了,或者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
“不要以为我真怕了你。”
“你当然不怕,因为你只是条跑腿的狗,狗最爱仗人势,又怎会怕人。”
“可恶!”面具人怒不可遏,骤然松开鞭子,拔出腰间的匕首,身形一闪,下秒,人已站在容胤身前,手中匕首对准他心窝刺了进去,然而匕首刚刺进两寸不到,却脖子上一凉,他生生住了手,牙咬切齿道:“是你!”
“对,正是我。”来人轻轻一笑,手指在剑身上轻弹了下,剑身当即发出清越的啸声,似在嘲笑什么。
只是不等两人叙完旧,胸口被刺的容胤唇角忽然诡异地勾起,阴森森道:“这样送死的节奏挺好,你确定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