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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随着梦馨撩开琉璃珠帘,茶座对面少女全都汇聚领头之人身后，裕亲王世子福晋面对似笑非笑来人，语气拔高了几分：“你想做甚？”
“领教满洲姑奶奶本事。”
梦馨坐下她对面，仿佛好奇上看下看，裕亲王世子福晋心里发毛,就听见梦馨问了一句：“你烟袋呢？听人说满洲姑奶奶一个个喜欢拿着烟袋。”
裕亲王世子福晋怒道：“你胡说什么？满洲姑奶奶爽利,敢做敢为,不像是汉女一般除了哭就是哭,矫揉造作宛如菟丝花。”
“您不是菟丝花？您做了什么了不得事？”梦馨笑着问,对面女子一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梦馨接着说：”你方才说汉女没骨气，说她们除了会哭会讨好男人之外什么都不会做，即便汉女生下孩子性情都是不好,还说汉人一个个都是奴才，都是软骨头。”
“本来就是，难道我说错了？汉人不是奴才？”
“即便是奴才，也不是您奴才，您用得起包衣奴才？”
胤禛皱了皱眉头，他不能眼看着梦馨闯祸而不管，尤其是得罪裕亲王府···胤禛刚想开口之时，见到旁边雅间闪过一道熟悉身影，胤禛闭紧了嘴巴，眼底划过担心。
“我是亲王世子福晋，你说我能不能用上包衣？”
“失敬，失敬，您是哪家亲王世子福晋？”
“夫家是裕亲王府。”
她很是得意，高傲看着梦馨，想同她斗，梦馨根本不够资格。就胤禛以为梦馨会抬出身份同她抗衡时，梦馨突然熟练了方才笑容，“啧啧，可怜裕亲王，怎么让败家儿媳妇入门？”
裕亲王世子福晋嚣张惯了，抬手就扇向梦馨，”你敢侮辱裕亲王府？”
梦馨截住了她手臂，冷笑道：“万岁爷亲政之后，敕封孔圣人后代为衍圣公，这是瞧不起汉人吗？万岁爷多次修缮明陵，几次祭拜··为得是什么？难道还用我说？你今日这番话，让汉人听到了，传播来开，汉人还会对万岁爷归心吗？您不是嘲弄汉人，是为反贼造势，上个月万岁爷才说过，满汉一家，亲如手足兄弟，今日你就大放厥词，说兄弟都是软骨头，说姐妹都是软性情娇柔造作···啧啧，您娘家如此污蔑姐妹兄弟？”
“这不是不尊圣命，给裕亲王府惹祸是什么？”
梦馨甩开了裕亲王福晋胳膊，将一顶顶大帽子扣她头上，别说她承担不起，即便是太子妃都受不住。
“你···牙尖嘴利···我说得是汉女，不是···不是···”
“看您方才气愤样子，想来是裕亲王世子喜好汉女？我听说裕亲王卧病床。”
梦馨既然踩人，就不会手下留情，“先不说这些孝道事儿，你方才一股子怨妇口气，怎么没裕亲王世子面前怒斥汉女狐媚子？你句句满洲姑奶奶，怎么没世子爷面前爽利敢作敢为一把？您敢违背世子爷吗？您世子爷面前真真正正有什么说什么，不温婉，不大度，不贤惠，不柔美话，我磕头认错。”
“···”
众人脸色极为尴尬，梦馨冷笑：“你敢跟我赌吗？”
裕亲王福晋脸色白像是纸张，梦馨清了清润了润嗓子，“既然你也贤惠过，你也柔顺过，你对裕亲王世子同样柔情一片，甚至也世子爷面前哭过，诉说过过委屈，汉女做得你没少做一样，你凭什么说汉女这不好那里不好，有本事你别学。”
梦馨咄咄逼人，胤禛合了一下眼睛，“满洲姑奶奶性子上优点都放自我安慰上，可笑之极。争宠输了就是输了，想办法把人抢过来，不比你此处说三道四好得多？你别把满洲姑奶奶爽利当成你撒泼依仗，你这再给八旗闺秀抹黑。”
裕亲王世子福晋被梦馨说得哑口无言，梦馨不是看不起满洲姑奶奶，也觉得满族女子性情上很豪爽，汉女和八旗女子各有优点，随着清军入关，八旗秀女也融合汉家女子优点，同样汉女也有不好，但一个人不好不能代表汉女。
梦馨倒了一杯茶水，润了喉咙，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梦馨攥紧茶杯：“入关时满洲姑奶奶一个大字都不认识。您扇子上诗词不单单是充场面吧，万岁爷兴汉学，便是想让八旗秀色保持原有爽朗性子上，知晓书懂礼，府上有体统规矩，如果汉女如此不堪话，英明神武万岁爷会兴汉学？”
裕亲王世子福晋胸口上下起伏，咬牙道：“你说得这些同我说得不是一回事，你根本就没明白···”
梦馨笑道：“我只问你一句话，青史留名女子是汉女多，还是八旗闺秀多？你扇子上诗词，我没看错得话应该是易安居士所做，几百年后你是一抔黄土，侥幸会宗牒上留下姓氏，可易安居士再过几百年还是易安居士，有很多人知晓她，记住她。”
裕亲王世子福晋站起身，情绪激动手指着梦馨，“你才是有谋反之心···张口闭口汉人怎么好，你是不服皇上，想要给朱明···”
梦馨缓缓起身，抓住她手臂，往肩膀上一放，直接一个过肩摔，裕亲王世子福晋倒了地上，梦馨擦了擦手：“这回能听懂我说得了吧，忘了告诉你，我姓西林觉罗，当朝冠世侯是我嫡亲哥哥。”
冠世侯···任谁都不敢说冠世侯有谋反意图，梦馨笑着看傻愣人：“我做不好满洲姑奶奶，做不好汉女，我只能做好我自己。”
梦馨回到胤禛身边，低眉顺目收敛了方才气势，冠世侯妹妹不就是四贝勒侧福晋？裕亲王世子福晋被同伴搀扶起来，看向了站远处四皇子，她咬了咬牙，捏着帕子腾腾下楼去了。
弘晖直愣愣盯着梦馨，梦馨一如既往得听话，胤禛却说出滋味，“同爷过去。”
梦馨随着胤禛走进雅间，看到荣锐，以及坐荣锐身边宽着茶叶康熙帝时，梦馨耳边瞬间电闪雷鸣，身子一软跪地道：“奴婢见过万岁爷。”
康熙抬了抬眼睑，继续宽茶，好像没看梦馨，“朕今日看了一出好戏，凌柱，你当记一功。”
康熙右侧站立着同样是贵钮钴禄凌柱，胤禛打千道：“儿臣见过皇阿玛。”
康熙帝没有叫起，“朕今日无事，命冠世侯陪朕出宫走走，恰好碰到了凌柱一家，朕才知晓此处茶楼原来是他产业，凌柱家姑娘擅长泡茶···”
“万岁爷。”
梦馨听见身后有一道清亮声音，似一股清泉冲走沉重压抑，淡淡香气好闻极了。梦馨从未闻过这样香气。梦馨看到一名干净清秀少女端着托盘走进来，比春花还娇嫩脸颊，秋水般清亮眸子，挺翘鹅鼻···她不是极美，但她身上是被清泉清洗过一般清灵明秀，她肌肤不能用羊脂白玉或者掐出水这样形容词，是真正珍珠般光滑。
给康熙帝奉茶时，她脸颊边多了几分绯红，波光流转间多了一分妩媚，特殊女人即便是同性也愿意多看两眼。
“你这丫头真真是好手艺，这茶水···朕···从未喝过。”
康熙帝喝了她奉上茶水，回味无穷般问道：“都是按你方才说得？朕身边都是蠢人，没有一人有你泡茶手艺。”
“万岁爷过奖了。”
康熙帝和颜悦色同她探讨陆羽茶经，梦馨听傻了，她懂得好多，声音好听得仿佛能洗清一切污浊，她笑盈盈站康熙帝身边，梦馨脚软得跪着，她不会就是那位鼎鼎大名弘历生母——钮钴禄氏？
康熙帝眼角余光扫过低头看不清神色梦馨，扫过一脸漠然胤禛，同样看到了身边荣锐几次欲言又止，康熙帝道：“胤禛，起身。”
“谢皇阿玛。”胤禛起身站一旁，胤禛看了一眼跪着梦馨，垂下眼睑。
康熙帝兴致极好，几次被面前小姑娘逗得开怀大笑，“凌柱你这个女儿养得极好。”
果然是她，梦馨头低得深，不想让外人看到她笑容，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她如何都不会以侍妾格格入胤禛府，她会另嫁人？
“这株千年人参，朕收下了，凌柱，朕不会亏待你。”
“为万岁爷忠是奴才本分，奴才不敢求赏赐。”
人参，还是千年？梦馨脑子里有一瞬间混乱，是不是可以治百病？梦馨肩膀垮了，她压力好大。
“裕亲王病着，千年人参许是能给他续命。”康熙帝含笑说着，“一旦裕亲王能转危为安，朕厚赏你，皇兄亦会承你情。”
“万岁爷此话不妥。”钮钴禄氏俏皮眨了眨眼睛，“奴婢阿玛将人参给了您，是您昆仲情深赏赐了裕亲王，裕亲王感念得是圣恩。”
康熙帝唇边笑纹深，显露出对她欣赏疼爱，梦馨成了背景板和陪衬，康熙让她跪到现，并对钮钴禄氏很疼爱，这种反差是想让自己知晓什么样女子才得康熙看重？
钮钴禄氏笑容太刺眼了，梦馨首次抬头看向康熙帝，“奴婢有一句话，不知是否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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