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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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已经昏睡了三日叶谷青终于睁开了眼睛。此时,红奚越已经离开了。叶谷青摸了摸有些昏沉额头,有些艰难坐起身体,掀开盖腰间锦被慢慢下了床。

    就叶谷青弯腰穿上鞋子时候,内室房门被人推开,来人不意外是红奚越。此时红奚越换下了那一身耀眼红色,穿上了一身素白长袍。白色锦袍衬着那张精致脸,映着不停摇曳烛火显得稍稍有几分冷清,却是与妖媚完全不同风格。

    弯着腰叶谷青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慢慢向自己走进红奚越,他发现换了衣服颜色红奚越自己似乎从来不认识一般。虽然这个男人性格虽然不是很讨喜,可是不能否认他真很出众。

    “怎么了?刚出去一会儿你就不认识我了?”一身白衣红奚越微笑着提起自己衣摆叶谷青面前蹲下,拨开他穿鞋手,右手捧着叶谷青脚掌为他小心将鞋子套好。

    “好了,身体可觉得舒服些了?”红奚越起身,为他抚平衣服上被压出褶皱。

    听到红奚越话,失神中叶谷青才猛地回过神来,看着红奚越微笑脸庞一时间有些尴尬。侧头看了眼对方放自己肩上手掌,撑着床边慢慢站起了身。见状,红奚越撤下自己放叶谷青肩上手,转身从旁边衣架上拿了件厚重外衣披了叶谷青身上。

    两人沉默走到外室,此时外室只有小翠一个人守着,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天空两人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大少爷,老爷说等下年夜饭北院里摆,您身体感觉怎么样了?不行话,小翠就替您端过来好了。”

    “不用了,我等下就过去。”叶谷青点头说道。

    叶谷青与红奚越坐外室说了会儿话,见时间不早了两人并肩便往北院走去。

    叶谷青所住是叶府东厢,距离北院中间有一个不太大花园和一条十多米长廊。这点距离按照正常人速度也就两三分钟就能走完,可是叶谷青体弱为了照顾到他,红奚越陪着他足足走了五分钟之久。两人速度很慢,偶尔寒风吹过挑起两人发丝昏黄灯光下显得很是和谐。

    看到纠缠一起发丝,叶谷青不着痕迹向旁边避了避。红奚越看到叶谷青动作以为对方是冷了,行一步走叶谷青北面他半步为他遮去迎面吹来寒风。

    感觉到寒风小了许多,又看了看比自己了半步红奚越,叶谷青抿了抿嘴唇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滋生出一股难以抑制感动。

    “你寻找那个阿离对你很重要吧?他是你家人?”

    闻言,原本低着头往前走红奚越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叶谷青灯光下晦暗不明脸重重点了点头。

    “他对我很重要,没有他,说不定我早就刚出生没多久就被冻死了。而且阿离是我弄丢,找到他是我责任,也是我对他报答,是我欠他债。”

    听着红奚越话,看着他坚定地眼神,叶谷青蜷袖中手不自觉握紧。

    “有你这份坚持,你会找到他。”错开红奚越灼灼目光,叶谷青说话时候只觉得嗓子里有些干。

    “会,我相信再过不久我就会找到他。”

    面对红奚越暗示话语,叶谷青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听到前面急促脚步声,两人同时看到石桥对面跑气喘吁吁管家。见状,两人默契再次往前走去。

    当两人到达客厅时候,叶家人除了叶谷青之外都已经到了。桌旁除了叶家人之外,还有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年轻人,一张娃娃脸看到叶谷青和红奚越一起进来,眨了眨那双大眼睛,咧嘴无声笑了。而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七八岁大小童子,盯着刚刚进门红奚越嘴巴微张,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事情。

    叶家人看到叶谷青也是表情各异,叶老爷不意外一脸高兴,二姨太三姨太一脸不忿,唯独叶夫人低着头手持佛珠,似乎刚刚进门而来叶谷青只是一阵空气。

    “子衿啊,身子好些了吧?今天是大年三十儿,老规矩全家人都要一起聚聚。”说罢,叶老爷忙起身面朝旁边常阳子,对叶谷青说道:“这位是常大夫,也是红,红公子为你请来大夫。常大夫说他能替你治好你身上顽疾。等下你要好好敬常大夫一杯。”

    闻言,叶谷青点了点头答道:“我知道了。”说罢,叶谷青便朝叶夫人旁边那个位置走去。

    红奚越座位小童子旁边,见叶谷青距离自己较远。红奚越看了看叶谷青另一侧二姨太,抬脚走到了她身边,笑道:“二夫人,大少爷身子不便,您看看咱们能不能换下位置,我也好就近照顾他。”

    红奚越一声‘二夫人’叫二姨太心里甚是舒服,看到对方脸上那抹动人微笑,眼中满是惊艳众人目光中愣愣点了点头站起身。等到她要往对面走去时候,猛地回神看了眼主座上叶老爷,见对方并没有什么不悦表情,也就放下了心。

    一顿年夜饭吃也算是宾主欢,叶谷青刚刚清醒过来不适合再过劳累,所以吃完年夜饭后,红奚越给常阳子使了个眼色,常阳子便提议散场。此时常阳子叶老爷心中无疑是位救星,听他这么说自然也不敢让叶谷青多呆。随即便发话让下人送他回去,不过没等下人进来,红奚越就站起了身。

    见状,叶老爷眼中闪过一抹忧色,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常阳子绊住了手脚。碍于常阳子叶老爷也不好当着他面说什么,只得眼睁睁看红奚越陪着叶谷青走出门去。

    叶谷青离开后,叶夫人也带着自己贴身侍女离开了。而原本想邀请叶老爷去自己房内二姨太和三姨太看常阳子拖着叶老爷一时间也走不开,所以也都各自散去了。

    叶谷青回到东厢后,小丫鬟已经准备好了洗脚水。见两人进门忙端了过来。推开蹲下身准备伺候小丫鬟,红奚越让她起身,自己撸了撸袖子握住了叶谷青微凉双脚。

    闭目养神叶谷青觉得帮自己洗脚手似乎有些大,并不像是一个小丫头手,于是便睁开了眼睛。待看到自己面前蹲着竟然是红奚越,脸色骤然一变猛地站起了身。因为动作太剧烈,叶谷青眼睛一花就要往前摔去,幸而红奚越眼疾手将人搀住。

    “你站起来做什么?”红奚越皱眉不悦问道。

    “你……红公子不必为我做这些,这些都是下人做,你怎么能……”

    听叶谷青这么说,红奚越哪还不明白叶谷青意思。心中忍不住一暖,看,他阿离虽然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但还是会为自己心疼。

    虽然红奚越心里这么想,可是他却不敢这么说。只得挂起平日里笑容调侃道:“怎么不能?夫君忘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么?既然是夫妻,那妻子服侍夫君也就没什么不对。”说着,红奚越便要继续蹲下帮叶谷青洗脚。

    知道他心中认为自己是唐卿离,所以才为自己做这些,叶谷青哪能还让他帮自己洗,伸手拉住他手臂将他拖了起来。有些艰难咽了口唾液,表情严肃看着笑容惑人红奚越说道:“红公子,你真不必为我做这些。起码没有确定我就是你要找唐卿离之前,你都不必为我做这些。”

    红奚越脸上笑容慢慢褪去,后点了点头道了声:“我知道了。”说罢,红奚越接过小丫鬟递上来布巾低头将手上水擦干净,默默地放下挽到手肘部位衣袖,抬头看了眼表情复杂叶谷青,笑着走出了房间。

    迈出外室门口时候,红奚越脸上微笑便再也挂不住了。而踏着月色而来常阳子看到红奚越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

    “红奚越,你不能把他逼得太紧,这样会让他抗拒你。”

    红奚越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只是想到阿离失踪那段时间所受苦,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对他好。”

    闻言,常阳子再次为这个偏执成狂好友喟叹一声。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放宽心。

    “放心吧,若他真是唐卿离,我会想办法帮他治好身体恢复他记忆。”

    红奚越同常阳子像是三年,无论为彼此做过什么都未曾说过道谢话。此时听着常阳子这么说,心中不禁有些泛酸。

    “谢谢,等到阿离康复之后,我必定带着他想你道谢。”

    红奚越话说完,常阳子拳头便落到了他肩上。红奚越对他从来都不设防,被常阳子这么一推身体向后退了两步,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便笑了出来。

    “哈哈哈……现你这个模样我真无法将第一次遇见你时候,你那个狼狈样儿相比较。”

    提起往事两人再次相视一笑,某种默契两人中间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