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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红奚越和常阳子相识,其实挺戏剧性。
那时候红奚越初出江湖,而学医常阳子也刚刚出师。红奚越寻找唐卿离途中路过鸣凤山,不想却遇到了一群强盗。起初红奚越并不想见血,但那群人却以为红奚越长相出众就觉得好欺负,便动了别心思。
红奚越是第一次遇到强盗觉得挺奇,就想逗逗他们。但因为是刚刚踏出江湖小菜鸟,江湖经验并不是很足,刚撂倒俩人就被那伙人使了阴招撒了迷药。
全身无力红奚越以为自己死定了,哪知,他闭上眼睛后一刻,只见一块‘草皮’动了动,随即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青年一脸无奈从地上站了起来。许是口中进了泥土,低头朝地上呸了两声成功将那群强盗注意力给拉了过去。
一干强盗也没想到他们背后竟然藏了一个人,下意识都转过身去。见藏他们身后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青年,众人也都放下心来。就当带头老大想要举刀解决对方时,只见青年苦恼敲了敲脑门,慢条斯理从怀中拿了一个纸包出来,对着那老大用手指弹了弹,而后那人便两眼一翻扑通一声倒了地上。
自家老大还未碰到对方就被人放到了,一干小喽啰自然不甘心。纷纷举着家伙向青年冲过来,这个场景看躺地上红奚越也不由为他捏把汗,然后这些人还未冲到那青年面前,只见他打开纸包鼓起腮帮子吹了一下,众人只觉得一身清香飘过,随即便纷纷倒了地上。这个众人之中自然也包括了红奚越内。
这个青年自然就是现常阳子,将昏迷红奚越拖到山下破庙里泼了捧冷水把人弄醒。两人聊了几句发现还算聊得来便相互道了姓名交了个朋友。机缘巧合之下两人见面次数变多,摸清楚了常阳子老底之后,红奚越这才告诉了自己寻人事。常阳子被红奚越那种坚持所打动,遂结为兄弟引为知己。
三年磨砺,红奚越从一个毛头小子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魔头,众人皆道嗜血魔无心无情时候,只有慢慢闻名于世医仙常阳子知道,整个江湖找不出比红奚越真诚,真人……
不知过了多久,红奚越和常阳子从回忆中回神来。红奚越轻叹一声侧身倚靠身旁朱红色柱子上。
“常阳子,你有没有那种会让人产生幻觉迷药?”
“有啊,你要来做什么?”常阳子皱眉问道。
“我今夜想去叶夫人那里走一趟,有些话想要问她。”
听到红奚越话,常阳子凝眉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到自己住那间厢房没过多久便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纸包。
红奚越伸手将药粉接过来,回头看了眼身后房间,跟常阳子打了声招呼转身走了进去。
此时叶谷青已经入睡,不知想什么事,眉头竟紧紧走成了一团。红奚越站床前看了片刻,终还是忍不住伸手为他将眉心抚平。
三时分,万籁俱寂。一身白衣红奚越信步走叶府花园中梅林中,一步步往往隐梅林深处那座不甚起眼庵堂走去。
寒风穿过梅林挑起对方披身后长发,银白色月华照对方精致脸上,好像散着一层淡淡荧光,白色衣袂随风翻飞,似要羽化而去。
不消片刻,红奚越来到庵堂门前。屋内烛光摇曳,木鱼声响,显然对方还没有就寝。红奚越伸手戳开那层薄薄窗户纸,透过那个小洞看到叶夫人正跪佛像前诵经,而他贴身侍女正站旁边小心看护着旁边燃烧正旺炭盆。
红奚越从怀中将常阳子给他药粉拆开,顺着那个小洞将药粉抖落房间内。待纸包内药粉散干净后,红奚越把纸收进怀里,而后双手抱臂靠身后墙壁上看着满天星斗。
片刻之后,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红奚越推门走入房内。此时叶夫人侍女已经倒了旁边椅子上睡了过去,而叶夫人还保持这先前姿势,只不过手中木鱼已经不再发出声响。
见状,红奚越走到叶夫人身后伸手拍了拍她肩膀,见对方睁开眼睛醒来。红奚越心中微微紧张,但是注意到对方眼神迷离显然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
“母亲,地上凉你该睡了。”
“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以后我会去看你么?”叶夫人说道。
“母亲,今天是除夕夜,我想过来陪你。”
“不用了,有丽春这里陪我,用不着你多操心。”
闻言,红奚越暗暗握紧了手掌,继续引着叶夫人往下说:“母亲,为何你对我那么冷淡,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母亲生气了?你说出来我可以改?”
“呵呵呵……”叶夫人看着‘叶谷青’冷笑一声:“只要你别出现我面前,你就做得很好。”
“为什么?难道我真不是你亲生儿子?”
听到‘叶谷青’话,叶夫人眯了眯眼问道:“你听谁说?”
“府中进来那个红公子,他说我是他十二年前走失弟弟。我身上还有胎记,但是我身上有一块伤疤根本没有胎记。母亲,你说他一定是认错人了吧?”
叶夫人看着‘叶谷青’眼中满是疯狂,扶着桌案起身咬牙说道:“没错,他没有认错人!你确实不是我儿子,不是我子衿!我子衿早十一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不过是叶正良从外面买回来野种,根本不是我孩子!”说着,叶夫人从旁边架子上拿出一个布包,一层层解开包裹上面布巾之后,里面露出赫然是一块牌位,而上面刻着正是叶谷青名字!
红奚越看着那块牌位眼眸一缩,失声问道:“为什么?”
正细心擦拭牌位叶夫人回头睨了‘叶谷青’一眼后,口中发出一声冷哼:“哼!为什么?那就要问你那位伪君子老爹,不要来问我!我不想看见你,给我滚出去!”
说罢,叶夫人抓起一个茶盏摔了叶谷青脚边。看叶夫人模样,红奚越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随即如叶夫人所愿转身离开了庵堂。
站梅林中,红奚越望着那个灯火摇曳庵堂,心中疑惑比先前胜。叶谷青不是叶夫人亲生儿子,看上去还很恨他,而叶老爷却将身份未知叶谷青当做亲生儿子来疼爱,这显然不合常理。
方才听叶夫人话中意思,叶老爷对待收养叶谷青这件事上似乎别有用心,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隐情。可是叶老爷到底隐藏了什么呢?
思考中红奚越听到背后庵堂内传来摔打声,回想刚刚叶夫人面对他时神情与反应,似乎是对他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被自己这么一刺激就给说出来了,甚至还把自己儿子牌位都摆出来了。
只不过,看到牌位上刻着名字,再想到极有可能是唐卿离叶谷青,红奚越觉得心里十分膈应。心中暗暗后悔,方才为什么不把牌位给摔了……
如果自己那样做了,估计也会惊动叶府中人,到时候很可能就有麻烦了。
红奚越摇了摇头走出梅林往东厢走去。
叶谷青一阵阵炮仗声中醒来,此时天色还未亮,叶谷青原本还想再睡一会儿,不想门口人似乎是算到了叶谷青醒来一般,捧着一身衣微笑着走了进来。
“子衿,年第一天要早起好抢个好运气。”
叶谷青躺床上,看着走进来红奚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点了点头做起了身。
“小翠呢?”叶谷青伸手任由红奚越帮自己穿上衣,想到那个过于活泼小丫鬟开口问道。
“今天来叶府拜年人太多了,前面忙不过来,管家就把小翠叫走帮忙去了。”
叶谷青一听就知道红奚越说是假话,叶老爷对他怎么样他心里是清楚。即便是府中人手再怎么不够也不会去抽他贴身侍女帮忙。不过叶谷青明白红奚越也是好心,也不打算拆穿他,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方才怎么知道我醒了?”叶谷青好奇问道。
闻言,红奚越收回帮他整理腰带手,对他俏皮眨了下眼睛笑道:“如果我说我们心有灵犀,你信不信?”
叶谷青:“……”
调侃够了红奚越带着叶谷青走出了房间,院子里常阳子正带着小童子玩儿烟花炮竹,见红奚越带着叶谷青出来,忙挥舞着手里烟花向两人打招呼。
见状,叶谷青转头看向红奚越:“我还真以为听到炮仗声醒来后就见红公子进来,是跟红公子真心有灵犀,原来如此。“
闻言,红奚越表情有些赫然摸了摸鼻子,眼珠一转见小童子挥舞着烟火跑到自己面前,红奚越弯腰将人扛肩上院子里开始跑了起来。
小童子才刚刚七八岁,正是爱玩儿年纪被红奚越扛肩上立时兴奋哇哇大叫。叶谷青站门口看着院子里笑一脸开心红奚越,嘴角也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