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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抱玉的嘱咐,柳云城一脸的尴尬,虽然小侄女说得有模有样,但他着实没听过‘手术’这词,对她吩咐的这些东西也是一脸的茫然,治伤的话,羊肠拿来干什么?
“小屁孩,一边儿呆着去!”董家二郎现在有些火大,屁大点儿的小鬼,懂什么是医治吗,一天天的就知道瞎捣蛋!
抱玉撇嘴,人小言微,果然是没人会相信的。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争执下去,董家大郎真的就要去地狱唱凉凉了!
她连忙开口:“你要去县里找大夫的话,一去一来至少也要两个时辰,你大哥等得了那么久吗?几位大夫也说了,失血过多,再这样下去妙手也难回春。
与其这样,还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相信我舅舅手术能成功,不管怎么样,好歹也有一丝希望不是吗?”
这话是真的戳到了痛处,董家二郎看了一眼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董大郎,他胸口的起伏已经变得极其缓慢了起来,再拖下去的话,恐怕……
“那什么,你舅舅能把那什么手术做成功吗?”
董二郎放开了大夫的衣领,倒是冲到了柳云城的面前,壮实的身材如同一头野熊一般,凶煞之气也随之扑面而来,吓得柳云城后退了一步,但依旧牢牢地将抱玉护在身后,赔笑道:“董家兄弟,我这小侄女胡……”
“大哥哥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舅舅又不是神仙,怎能保证一定?别的大夫都不敢动手,我舅舅自然只能说是尽力而为。”柳云城话还未说完,抱玉就开口打断了他,直直地对着董二郎道。
董二郎脸色一瞬间难看了起来,是气的,也是急的,“你,你这小鬼头……”
“董家兄弟,莫急莫急……”柳云城连忙拦在了他的面前:“这生老病死自然是各安天命,别说我不是神仙,就算我是神仙,也难以起死回生,你看……”
“你再争执下去,我可就不敢保证就诊治你大哥了,”抱玉抱紧了柳云城的小腿,探出脑袋,“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闻言,董二郎浑身一僵,脸色顿时变得挣扎了起来。
“二哥!”
“二哥,”董家三郎和四郎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站在二郎身边,三郎道:“我们是去县里还是……”
“大哥这情况根本等不了那个时候!”董二郎低声沉喝道,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柳云城一会儿,目光偶尔还落在抱玉的身上,眉梢紧蹙。
好一会儿之后才深深叹了一口气,对着柳云城深鞠一躬,道:“柳大夫,还望你尽力而为。”
“这……”柳云城脸色一阵尴尬,他哪里知道什么是手术,而且这病人伤得这般重,他实在是……
“舅舅,开始吧。”抱玉扯了扯他的裤腿,示意他低下头来,然后附在他耳边严肃道:“舅舅只需把我说的那些东西都准备好即可,怎么操作我会在一旁指导你。”
“你真是……”柳云城很想责骂她几句,但是碍于在外人面前,只得硬着头皮向自己妻子开口道:“如慧,你且去准备,把东边屋子空出来。”
李如慧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就去准备了。
见状,其他几位大夫摇了摇头,其中一位八字胡的看着抱玉的眼神带着不屑,低声嘟囔着:“呀呀小儿,竟满口雌黄,不可教也。”
柳云城眉梢一皱,正要开口,一边的柳氏却是挑起了眉梢:“可教不可教,是我这个娘说了算,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点。”
“你你你你,”八字胡大夫脸色一沉,气得差点儿没跳起来,最终哗的一甩袖子:“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另外两个大夫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和他拉开了距离,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按理来说是百分之百活不成了的,但依那小娃所说,‘手术’似乎可以救治。
他们对着这所谓的‘手术’还是挺好奇的,所以就留了下来,看看一会儿的情况。
和他们的想法一样,认为董大郎百分之百救不活的柳云城焦急得来回踱步,他在想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把抱玉和柳芸娘送走,免得她娘俩平白遭受那几兄弟怒火,一边踱步还一边碎碎唸,也不知道唸些什么,以至于抱玉已经开始了都不知道。
抱玉看着木板上的病人,满身的血腥,肠子还随着心跳缓慢地跳动着,她虽然还有些害怕,但却没有慌乱,上前撸起他的衣袖,就检查血压心率。
忽地,她眉梢就皱了起来,不太妙,得马上手术,他的伤口太大,又有一部分小肠暴露在空气中,已经发生了坏死,必须要切除,伤口也需要缝合。此外失血过多,还需要输血,得跟他那三兄弟验验血,看看能不能给他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