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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曦皓依依不舍,都兰心想:曦皓哥哥送我东归,一定有他的苦衷,他不说,我不问,看他伤心欲绝的样子,比我还难过,所以我要坚强,想到这儿,都兰咬紧牙关,忍住泪水,回身凝视慕容曦皓,衣袂飘飘,仙子玉影,曦皓的目光在都兰光洁的脸上寻找,却没有找到他怕见的哀怨,凄绝……
“都兰,大唐路途遥远,一路风餐露宿,要注意身体。”
“谢可汗关心,请放心,大唐村镇密集,应该驿馆繁多,可汗不必担心。”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都兰平静地回道,“我的侍女翠珠我要带在身边,其他没什么了。”
“扎巴顿珠,你把我们带来的酥油给都兰郡主带上一大坨,中土没有此物,郡主喜欢。”
都兰感动地低下头,愁肠百结,曦皓哥哥真细心,连这么小的细节都为她想到了,她觉得自己的眼窝热啦啦地,忍不住泪水肆虐了,背转身,挥动右手,暗暗擦去眼泪,回脸明媚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
“可汗哥哥,记得你说的话,我回来,我们一起去!”
“我等你回来,都兰,还有你的红云。”
“嗯,红云是独一无二的,我一定要让她子孙满堂。”
一个侍卫走进来,问都兰,“郡主,您是坐车还是骑马?”
“我喜欢红云和我在一起的感觉,还有我们在一起的岁月,我骑马。”
“是,我们去准备了。8”
行装很快打好了,独孤飞鸿拱手告别,“可汗,我们走了,我一定把可汗一心与大唐交好的意愿转达给大唐的皇帝。”
“承大哥美意,曦皓感激不尽。都兰妹妹交给大哥,我一万个放心。”
就这样,都兰女扮男装,骑在马上,独孤带着吐谷浑可汗回赠的宝马,宝剑,锆石和宝石,金器等,向东部的鄯城出发了……
都兰不敢回头,怕自己流下热泪,她挥鞭策马,身后留下一串儿优美凄婉的歌声……
“生我者父母双亲,养我者吐谷浑亲人,草原广阔绿野间纵马嘻乐,海子边儿日月下誓言如昨,穹庐牙帐中奶茶清香,三月三歌声心中回荡,吐谷浑我生长的地方,这一别不知何日才回故乡……”
曦皓带领次旺,扎巴顿珠等送出佛陀寺,他在高岗上凝望很久,直到浩浩荡荡的护送队伍变成了蚂蚁一样,翻过山坡,再也看不到了,泪流满面的曦皓才舒了一口气,心想,都兰翻过这座山,到了大唐境内,也就安全了。
曦皓取出玉笛,满怀愁绪地吹奏着,他的肩膀在上上下下移动着,笛声凄婉哀回,催人泪下……
次旺不敢过问,知道曦皓此刻伤心欲绝,几个人静静地站在他背后几丈远的地方,日光直射下来,树影不断变换着形状,只有那个人影由长到短,又由短到长……
没有动过的曦皓终于停住了笛声,在夜色苍茫间站起身,仰天长叹,顿足捶胸……
次旺不失时机地跑过来,心疼地询问,“可汗,您吃点东西吧?时候不早了,也该歇息了!”
“他们快到鄯城了吧?”曦皓疲惫不堪地问次旺,次旺连忙惶恐不安地回答,“应该早到了,可汗,您休息吧,说不定等会儿驿马就来快报了。”
“早报我知。”
“是,可汗。”
都兰已经随哥哥进入到鄯城驿馆,这里的官员早已在那里等候,迎进驿馆,又热情地设宴款待,因为独孤家与别家不同,他们是老太后的家人,说起来也是皇亲,在这些年的帝后斗争中,独孤家不偏不倚,故而八面玲珑,一家独大,官员们自然就趋炎附势……
“恭喜独孤飞鸿大人寻亲归来,我大唐的幸事啊!”
“都尉关心小弟家事,飞鸿甚是感动,想我独孤家,原本就是契丹后裔,没想到,芷兰又被契丹族后代吐谷浑国万户长收养至今,这都是缘分啊。”
“令妹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天然去雕饰,纯净如长空,真是难得的佳人啊!”
“小妹年纪尚且幼小,又自小在吐谷浑长大,没有达官贵人家小姐的矜持儒雅,倒多了几分草原人的粗犷,有失礼数的地方,各位大人不要见笑。”
“哪里哪里,天然去雕饰,更见令妹的超凡脱俗。”
“都兰,快来见过各位大人。”
都兰在大哥的引导下一一见过各位官员,举止得体,应答如流,让独孤天鸿刮目相看。
要知道,明绣师傅六年期间不但教了她骑马,刀法,也教了她琴艺,书画,都兰可以说,文可称赞,武可自卫,今非昔比了。不过,独孤飞鸿并不知道妹妹的本领,以为她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妹妹。
晚宴很成功,回到驿馆休息的地方,飞鸿依然兴致勃勃,不肯离去……
“哥,你醉了,快去休息吧!”
“妹妹,你是咱独孤家的骄傲,我们独孤家最美的女子。”
“哥,你真醉了,翠珠,扶大哥去安歇。”
“不,我不走,你知道吗?因为你太美了,男人们都争夺,吐蕃王子想得到你,曦皓想,所有见过你的男人都想得到你,王鹏举骂你是红颜祸水,一点儿不假,自古以来,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比比皆是,都兰,你漂亮是福还是祸,你懂吗?”
果然不错,正如都兰猜测的一样,王鹏举骂她为红颜祸水,所以曦皓哥哥才勃然大怒,不行,不能因为我伤害他们君臣之间的感情,后天祭祀,君臣一定见面,我要劝他善待王鹏举,不要让忠臣良将寒心……
翠珠叫了几个下人把飞鸿扶走,飞鸿大哥嘴里不停叼叼着,“吐蕃王子必须大唐收拾,都兰,你知道了?所以,曦皓把你交给我。妹妹,妹妹----我不走了----”
都兰拿出纸墨,凝神静气,蝇头小楷,力陈王鹏举对吐谷浑之功,最后写到纵然他出言不逊,痛骂臣妹是红颜祸水,曦皓哥哥也要善待他为国为民之心,写完,封笺签名,让手下快马连夜送往佛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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