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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张小庆神志恢复,三人继续在老林中历练。许是天气开始变凉了,林中并不见什么大型凶猛动物,一路风餐露宿,渴饮晨露饥食兽肉,三人也不觉辛苦,在林中足足行了一月有余。这一日,一大早空空子便立在树梢枝头,远观朝霞云河,直到树下张小庆和淇儿做好了早饭,这才飞身从树梢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吃罢早饭,空空子看着两个小徒清洗整理,他挺着肚子,慢悠悠地溜达着消食,望向前方的树林子,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
早些年间,自己外出云游,路过清河洲某处深山,山中有头开了灵智的黑熊精。这黑熊精自封了个名号唤作人熊王,又收了些飞禽走兽,学起绿林土匪,占山为王,每日呼前拥后,过得好不快活。
哪知快活没多久,黑熊精便遇上了自己的命里克星。空空子将其一段胖揍,收拾得服服帖帖,一干喽啰也被揍得跑的跑,飞的飞,眨眼间便散了个干净。
收了黑熊精,打跑一干草寇,空空子见林子不错,便闲逛了一番。林子不大,甚是齐整。某处花团锦簇,某处林深蝉静,也有苍松白露,五分红霞。空空子频频点头,赏玩一番,动了惜才之心,挟了黑熊精便回了七里峒,让它在岛上做个看门护院,顺便治理治理岛上的水色风光。
黑熊精上岛之后,倒也安分守己,收了自己当年当土匪头子的心思,乖乖地当了个园丁头子,打理七里峒上的花花草草。眼看此去十里开外,便是那黑熊精猫居之处了。这黑熊精倒是个不错的陪练,让它跟两个孩子玩耍玩耍,也让他俩学学挨揍和逃跑。
打定主意,寻了一处开阔干燥之地,空空子便让两个徒儿安营扎寨。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孩子每日便多了一门功课,要他们日日去山中寻人熊王打架。
山中清修寂寞,有两个小孩子作伴,人熊王很是开心。只是天天打,日日打,便渐渐有些不耐。再见到两个孩子,就一人一掌将二人拍飞了事,若是二人起不了身,便负了他们下山扔到营地外。空空子每日例行到林中捡回两个弟子,一人一碗比黄连还要苦的药汁灌下去,第二日,二人便又生龙活虎地继续去找人熊王学挨揍。
这一日,张小庆又是一掌被人熊王拍飞,砸向远处的一颗巨松。一时角度正好,也未着地,他眼瞧着淇儿一个鹞子翻身借着人熊王的掌力,窜到它背上,双腿一盘,夹住人熊王的脖子,抡起拳头,冲着人熊王的脑袋便是一顿乱揍。别看小师姐年龄小,个头小,力气却不小,想想那条一米来长的鲟龙鱼,饶是人熊王皮糙肉厚,一时不慎被她拿捏住罩门,也只能被她揍得嗷嗷乱叫,唯有狂扭着身体,试图将她甩出去。
那人熊王好似一台疯狂的推土机,带着琪儿在林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断枝残石到处飞溅。琪儿勉力维持住自己,一面还要抡起拳头胖揍人熊王,只是时间久了,便被颠得头晕眼花,一时不察,还是被甩飞出去。
好不容易把这熊孩子甩下身去,人熊王急急地躲到洞中,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出来了。
平日里有它负二人下山,还算方便,只是今日却犯了难。淇儿揍完人熊王,只觉得两只胳膊酸软得好似两根面条,十分力气也只使得出半分了。所幸张小庆也被揍出了经验,懂得不用自己的身体去硬钢对手的拳头,不至于像先前那样无法动弹。张小庆被淇儿半拖半拉跟扛麻袋似的,二人搀扶着好不容易下了山。回到营地,依然是两碗苦药灌了下肚,休息一晚之后,第二日早上起来,二人又是生龙活虎地半点不显昨日被拍得满头是包的熊样。
只是人熊王昨日被揍得狠了,说什么也不肯再当陪练,加之寒冬将至,熊也是要冬眠的,越发躲在洞中不肯出来。
空空子一边想着二人既能反守为攻,也算是小有长进,颇感欣慰,一边又暗暗犯难,只因过段时日便要降雪,那时更不好再寻什么山精野怪来当陪练了,此番历练,倒也不虚此行,想到此处,便叫两个徒儿收拾好了行囊,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