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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殷黎森瞅了修呈赢一眼,商场上现在不会喝酒的奇葩?
“呈赢你不会喝酒?”
“会喝,但我不喜欢,除了应酬,一般我是不喝酒的。”修呈赢注重修身养性,在外的生活跟在家里完全两个样。
“每天一杯红酒可是对身体好的。”
“就是,”周崇勤开了口,“小陈啊,快点给我倒上一杯。”
“外公,您不能喝酒。”
平时修呈赢过來吃饭都不许陈姨给周崇勤倒酒,平时也特意吩咐过他们不能让老爷子喝酒。
“就一杯,”周崇勤好不容易等着这个机会可以抿两口,“黎森都说了,每天一杯红酒,是对身体好的。”
“外公……”
“呈赢,就让外公喝吧,才一杯嘛,”殷黎森点点手,“陈姨,给外公倒一杯。”
修呈赢沒办法,拿起筷子自顾地吃着,他吃东西似乎特别的慢,细嚼慢咽的,半顿饭下來宋芷青跟殷黎森就发现了同样的问題,“呈赢啊,你怎么只吃素菜啊?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吃螃蟹的吗?”
殷黎森是太久太久沒有跟修呈赢同桌吃饭了吗?好像上一次跟他一起吃饭真的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真沒想到从小在英国养成了这幅习惯。
“呈赢他不喜欢吃荤的,这么多年在英国听说一直都吃素,整天就吃水果蔬菜,弄得跟人家女孩子减肥一样。”
修呈赢从小就被父母教导要尽量食宿,他小时候來周宅也都是如此,不晒太阳,不吃荤,甚至他从小就开始信教。
“呵呵,”修呈赢只是笑了笑,“习惯了而已,我在英国一直都是这么生活的,其实我也不是一点都不沾荤,只是吃得少而已。”
“我看你是看破红尘,去安妙寺出家算了。”
“我,信教的。”
“哦,”殷黎森点点头,信教也不奇怪,生活在英国几十年难免会沾染那边的风气。
殷黎森剔出几块蟹肉放进宋芷青的碗里,“你要给我多吃点肉,我得把你养胖了才能给我生个胖娃娃。”
修呈赢仔细看了眼宋芷青,原來这个就是周敏君口中的狐狸精,他到沒看出來她有什么能够迷住殷黎森的。
说长相也只是中上,身材也挺一般,脾气……有点差,刚刚还瞪了殷黎森一眼。
瑞门市人民医院。
殷起雄坐在床边削苹果给任荷静吃,十年前爱得如此火热,现如今也只能是对立而坐的老朋友,周敏君搬回殷宅的头天就已经跟殷起雄把话挑明了,她同意把任荷静留在这边治病,也可以让殷起雄去见她,但仅仅只是当作是老朋友而已。
即便任荷静时日不多,周敏君也不能允许自己临老还摊上被离婚这种绯闻,儿子离婚,要是他们再离婚,殷家真的是沦为瑞门市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起雄,我想求你件事,能不能把圣轩的户口迁回殷家去?”
“这事慢慢來吧,毕竟黎森现在才是户主,我想他应该能同意的,等他回來再说吧。”
“起雄,你也知道我的病,沒几天活头了,我就希望我们圣轩可以堂堂正正地跟着你姓殷,你替我告诉黎森,圣轩不会拿殷家财产的,绝对不会的。”
殷黎森伸手拍了拍任荷静的肩膀,“你放心吧,不会太久的。”
殷起雄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股份让渡给殷黎森,不单是当作这些年他供唐圣轩吃穿用度的报酬,更是想让他能够同意把唐圣轩的户口迁进殷家。
唐圣轩流落在外二十几年,也是该回來了。
周敏君已经同意让唐圣轩搬到殷家老宅來住,毕竟金宸名苑那栋房子是死过人的,不论谁住都是不吉利的。
风居茶室里,沈仕薰戴着墨镜坐在最靠角落的包间里,他已经被沈安下了封杀令,要嘛就马上跟王馨纯领证,要嘛在王馨纯沒有怀孕之前,就必须要老老实实待着,沈安还派了一个人贴身跟随着,导致沈仕薰现在履步艰难,若不是今天真的约了一个集团副总却又被爽约,恐怕他是沒机会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里喝茶。
唐圣轩穿着一套休闲服进了茶室包厢,坐在了沈仕薰隔壁的包间,这个茶室格局很有特色,每个包间的隔断都是一门竹帘子,唐圣轩将隔断的帘子拉了起來,“找我有什么事?”
“唐先生问得很生疏啊,怎么?忘记我帮你回国的条件了?”
“沒忘,只是事情比我想象中的顺利很多,我想我沒有必要这么做了。”
“唐圣轩,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姓唐,不姓殷,你现在能够安安稳稳地住进殷家,都是我帮你的,你可不能过了河就拆桥啊。”
沈仕薰之所以帮助唐圣轩不就是为了让他与他合作对付殷黎森吗?现在他说不做就不做了?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知道,你之所以要对付他是因为芷青的缘故,我可以尽我所能帮芷青离开他。”唐圣轩想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只要宋芷青一心要离开,终有一天是可以做到的。
“你?芷青离开他以后呢?”沈仕薰又不是傻子,唐圣轩帮宋芷青脱离殷黎森的魔爪,那不就等于把宋芷青推到了唐圣轩的怀里吗?
宋芷青在殷黎森的手里,沈仕薰倒不怎么担心,起码他知道宋芷青是不可能爱上殷黎森的,但是换做是唐圣轩就不一样了,把这两个人凑一起那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以后就要看你自己了,我看得出來,你对芷青的真心的。”
“难道你对她真的就一点感情都沒有了?你要亲手把她从一个男人的怀里抢过來又亲手把她推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吗?”
要沈仕薰怎么能够相信唐圣轩现在说得话是真实的。
倘若是真实的,他还真替宋芷青感到悲哀,她等了这么多年,爱了这么多年的,就是这么一个根本对她不管不顾的男人。
“有感情又如何?我跟她终究是过去了,隔了七年,我们都会改变很多,你放心吧,我跟娜莎很快就会去领证了,所以你不必担心。”
“领证不过是喝杯茶的时间,好像随时都可以领吧。”
“领证是很简单,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户口是个大麻烦,处理起來也需要时间。”
“怎么?这么有信心殷黎森能够认你这个弟弟?”据沈仕薰对殷黎森的了解,唐圣轩想把户口迁进殷家,难度恐怕很高。
“我不想让我妈失望,我妈不希望我跟他反目成仇,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能让我堂堂正正姓殷,做殷家的人。”
“呵,你也……”沈仕薰还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起來,他一看來电显示,立马皱起了眉头,“喂,干嘛?”
“你在哪里啊?仕薰。”
“你管我在哪里,有什么事就说。”沈仕薰一接到王馨纯的电话就烦,一听到她的声音这一天就注定在郁闷中度过。
“晚上我姐妹办生日宴会,你要陪我去。”
“晚上再说好吗?”
“不行啦,现在都块四点钟了,你要先陪我去试礼服。”
“你这么多衣服,随便哪件不能穿啊。”
“不嘛,我就要你陪我去,不然我告诉爸爸,说你不陪我。”
“你,”沈仕薰气得一拳打在木桌上,天天拿沈安出來压他,他还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沒有,“王馨纯,算你狠,好,我这就回來。”
沈仕薰挂掉电话,啪地将手机扔在桌子上,“这件事我们以后从长计议,我警告你,你要是想过河拆桥,我是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得,听懂了吗?”
“我从來也沒有真正答应过你什么,当初是你一再游说我回国的。”
“呵,”沈仕薰冷冷一笑,“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要不然你可以直接跟你好哥哥去提迁户口的事,看看他到底有沒有真的把你当弟弟。”
“我会的,沈少爷有事就先走吧。”
沈仕薰站起身一把推开竹门走了出去。
唐圣轩一个人坐在包间内,他轻抿了一口茶,当初若不是因为任荷静,或许唐圣轩也不会将沈仕薰的话听进去,毕竟他在法国已经习惯了。
在法国人人都以为他是一个中国富二代,沒有人知道他的钱來自何处,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是一个私生子。
可是一回到瑞门市,他就不得不再次穿上私生子这件外衣,他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都在时刻提醒着他自己的身份。
一个私生子是不该有太多时间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一个私生子是不该对家里的下人有所吩咐的,因为在他们的眼里,私生子也就只比家里的佣人地位高那么一点点而已。
殷黎森不在的时间里,唐圣轩过得格外的轻松,殷起雄对他关怀有加,周敏君与他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从他开口叫她敏君妈妈时起,就已经不会再受到她的排挤。
唐圣轩的想法其实一直都很简单,他知道他的存在是因为他母亲犯了错,他的存在给殷黎森和整个殷家带來了伤害,他不奢望去瓜分殷家的财产,就如同他母亲说的,他也是殷家的人,他不该姓唐。
宋芷青待在周宅里,陈嫂整天大鱼大肉地喂她,体重真的噌噌地往上涨,才住了十天,宋芷青就觉得她的手臂比原先胖了一点。
原來她并不是这种吃不胖的人,而是沒找到吃胖的方法。
殷黎森这几天也乐得悠闲,每天可以睡到日晒三杆,起來之后拉着宋芷青去逛逛都京市的风景区,要嘛陪着周崇勤一起下下棋,或者在自家的院子里钓钓鱼,总之,吃喝玩乐的时间总是能过得飞快。
昨儿个听了老陈的介绍,说今天会有很多人一起到周边的镜台山上去看流星,殷黎森死活要拉着宋芷青一起上去。
宋芷青从小就不喜欢运动,这么高的山她根本爬不上去,还沒走到半山腰就已经落在同行人后面一大截了。
原來以为來周宅住,殷黎森还能安安稳稳地少折腾她几天,结果现在更是要她老命,她双手插着腰,大口地喘着气,冲着前面的殷黎森大喊,“我爬不动了。”
“你废物啊,你看人家孩子都爬得这么快。”殷黎森从前面往回走去,见宋芷青半长着嘴巴喘气,嘴唇都已经开裂了,他从口袋里摸出润唇膏,按住了她的头就往上擦,“你怎么这么差劲啊。”
“我自己來,”宋芷青夺过润唇膏自己擦了起來,“我本來就说我爬不动山不來的,是你硬要拖着我上來的,现在怪谁啊。”
宋芷青从岩上望去,瞬间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原來她也能爬到这么高的地方,只是她现在真的撑不住了,宋芷青后退两步,靠在了一块岩石上,“我真爬不动了,我要下山。”
“不行,都爬到半山了还下去,不是白白浪费体力吗?”殷黎森挨着宋芷青靠在身后的岩石上,“我陪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不跟他们混一起了,他们都专业的,咱俩业余的斗不过他们的。”
老陈给他们介绍的同行人都是登山爱好者,每周都会组织去登山,听说有一个还爬过珠穆朗玛峰,这些山对于他们來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是殷黎森跟宋芷青就不同了,千百年也不见去爬过一次山,即便对于殷黎森这种天天锻炼的人來说也是吃不太消的。
“这山根本就不是业余人士该來的,”宋芷青白了殷黎森一眼,“不自量力。”
“诶,”受到鄙视,殷黎森当然不乐意了,再怎么说他也是运动爱好者,连这么座山都爬不上去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我是被你拖后腿了好吗?你刚才沒看到吗?我本來都已经在那上面了诶。”
“那又怎么样?谁能证明你爬上去过了?反正你现在人在这里。”
“切!”殷黎森摘下后背的双肩包,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面包,“饿了吗?吃点再走。”
宋芷青连连摇头,浑身难受,饿不饿也分不清楚了,哪还吃得下什么东西,她指了指双肩膀侧兜的水壶,“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