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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冤枉啊,老臣,老臣并不认识这些人啊——”
覃王哭,内心里却是冷笑连连,八子小儿果真狡诈,不过不管事关于和顺县武林士兵的事还是死士的事,他都从未亲手接触过,这些人虽知道是在为他做事,但所有证据并非他亲自接触,再怎么怪,可也是怪不到他身上的。
“就知道皇叔不会认,没关系,传蛮族大王子姜黎——”
恍若一道惊雷,覃王被劈了个外焦里嫩,他还真是万万没想到,他追杀不成还在寻找的蛮族大王子姜黎竟然在小皇帝手上!!
当初魏将军送姜黎回京的时候,就有料到这一路回去并不安稳,所以提前做了安排。
林家和左家关系一向不错,左将军也多次示意林远加入三皇子阵营,不过林远是个滑头鬼,并不接他的茬儿。
但这并不影响两家小辈之间的感情,连带着左将军对林睿也是爱护有加的,因此林睿说自己有个朋友要在山东办点事,人手不够,想跟左将军借点得力人手,左将军二话不说,把人借给了他,他则用这些人秘密接洽上了魏将军送来蛮族大王子姜黎。
左将军前些日子因为三皇子密谋篡位,左家调动了不少人马,但覃王一上台就把左家以及参与三皇子篡位事宜的人都给抓了起来,现在都还关牢里在。
姜黎在被林睿接上的时候,已经遇到了刺杀,他想不明白大安有什么人想要他的命,想来想去,大概也就只有覃王了,毕竟他那时候代理监国,若是捅出他与蛮族有交易,那他的地位也就别想再保住了。
所以姜黎也就顾不上太多,覃王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姜黎把覃王在几年前找到他,两人相交博弈,最后达成一致,也就是蛮族助覃王登上皇位,事成之后覃王让六城给他们,此言一出,整个金銮殿都炸了,先前跟着覃王以为会飞黄腾达的众人,心中也都是拔凉拔凉的,没了过多念想。
覃王本还要狡辩,但姜黎也不是吃素的,将自己与覃王的书信往来,信物等都呈了上来,如此证据确凿,覃王再无他言,一心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痛哭流涕的喊道:
“老臣一时糊涂还望皇上体恤老臣平了三皇子一党,对老臣从轻发落……”
“皇叔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也还不知悔改吗?”新皇站在高高的金銮殿上,威仪满点。
覃王一听,内心里恨成了一团,八子此小儿看来是要赶尽杀绝了啊!!正待说话,就听新皇传令罪臣杨品亦。
杨品亦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个是安阳伯,一个是覃王最信任的幕僚范先生。
“罪臣杨品亦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杨品亦知道覃王的狼子野心,也知道他设计了三皇子,让三皇子给他当先锋官背锅侠,内心里气的简直抓心又挠肝,所谓成王败寇,没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放弃的。
“杨大人,且将你所知细细道来!”
“是”
知道大势已去的杨品亦很明白之后最要紧的是先要保住自己的小命,不然杨家就全完了,如今有人给他送消息,看手笔并非自己的人,所以同他一样,也有人在覃王的敌对面。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他也实在没想到那个敌人的敌人竟然是一直以来都不声不响的八皇子。
但那时候,他也并没有更多的选择去考虑别的,利用自己的人脉,他先是抓住了同为三皇子一党,却在三皇子落网后没有被抓的安阳伯,这人竟然是三皇子和覃王之间双面间谍!
之后他的人又顺藤摸瓜抓住了覃王的幕僚范先生,这才是一条狡猾的大鱼,若非他在京中布局多年,恐怕还没办法这么快抓到他!
安阳伯一方面投靠了三皇子,帮三皇子做些不打紧的事,就如同在京城藏匿一批匈奴,等到秋猎政变的时候,将锅子都甩给匈奴,但三皇子以及他们也并不知道,这批匈奴虽说看起来只是个背锅用途,但实则都是凶猛悍勇的野兽。
前些日子圣女遇袭,传出京中有匈奴,触发了京城戒严围剿匈奴的事情,但这件事发生的同时,范阳境和金陵境也发生了匈奴烧杀抢掠的事,但也正是因为京城戒严,匈奴并未在京中逞凶成功,而这些逞凶的匈奴,便是受覃王所安排。
从范先生口中众人还得知,和顺县疟疾的事,也是覃王所作,目的就是为了掩盖武林军的行迹,以免被钦差魏小将军所发现。
除此之外覃王的罪状可谓罄竹难书,当中就有一件覃王当年勾结忽而那杀掉康侯爷的事,毕竟康侯爷一家作为嘉峪关声明赫赫的护关门神,匈奴只听到他们家的名字,看到他们家的帅旗就跑了老远,根本不可能攻打进来。
但压死骆驼的,往往就是最后一根稻草,覃王知道嘉峪关因为补给不够,援军不够,并把此消息透露给了忽而那,导致嘉峪关失守,康家假降退守酒泉,以至于康家含冤十余载。
到现在,覃王算是明白自己大势已去,但他有多颓丧,内心里就有多不甘,怎么就突然到了这个地步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的计划应当是天衣无缝才对啊!不可能,不可能失误的啊——
外界的声音,他已经听不到了,杨品亦那个老匹夫为了保命,竟然主动认罪,杨家这多年来的基业,可算是都毁了……
不多时他抬起混混沌沌的双眼,本想看一眼金銮殿顶上那个金灿灿的,九五至尊的椅子,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坐上那个位置了啊!
但一抬头,他看到了个老熟人,竟然连乌尔丹都来了,之前他派人去杀乌尔丹,却没想他身受重伤还逃了,原本他是勒令手下,对于乌尔丹这个隐患,务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却没想他跑进大荒原竟然都没死……
啊,还有祁翀,这个祁家的杂种,那个背叛他的女人的儿子,当年他就不该留他这条命,没想到他竟然恩将仇报,简直可恶至极!可恶至极!
那个女人是谁?
啊,他想起来了,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圣女,她居然没死?她的命可真大!她……
覃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发狠的盯着左晓乐,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如野兽喘息般的声音。
没错了,是她,一切的事情就是从没能杀掉她的那时候,就发生了变化,她果然是个可恶的变数,都是她!都是她!他十几年的部署一朝化为泡影,都是她——
大概所有人都没想到,延残喘的覃王会突然暴起扑向圣女,然后他就被圣女身侧的祁翀一脚踹飞了出去,惊起大殿上一阵慌乱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