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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你真像个是长不大的孩子,明知喝酒会醉还要去喝。”来人轻轻出声,声音很飘渺。阿芙听到这里,心中异样的情绪更是蔓延开来,他真是关心自己的。紧接着又听他道:“可是,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明知不能去做,但是不得不去做,有些人,明明一次又一次告诫自己是不能够付出感情的,偏偏自己又如鬼迷心窍般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以致于自己一步步沦陷,一步步着迷,无法自拔。”
“阿芙,或许你知道会恨我,但是大哥却不能因为害怕你恨我就不这样做,大哥有着自己的家族,自己的使命--”阿芙静静地听着,每听他说一句,心就越来越冷,似乎能听到在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在血管里被冷冻凝固的声音。与此同时,失望、绝望和愤怒就如同那根根藤蔓,发了疯似的在心中蔓延开来--原来是他!
阿芙强忍住内心的愤怒和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现在要保持冷静,听他说完也好,或许他是有苦衷的。
洛瑧想起与阿芙初遇的那天,竟笑了出声,“阿芙,那次初遇,你给我的第一感觉是那般自然,就如山中静待开放的小花,虽无名,但自带有一股迷人的蛊惑--”
“够了!”阿芙突然睁开眼睛,冷冷地打断道,声音没有起伏,似乎和他多说一个字也让她觉得疲倦、厌恶。
洛瑧完全没有意料到阿芙此时会醒来,眼里写满了错愕和不可置信,听到阿芙这一冷冷的声音,心中突然一窒,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得愣愣地瞧着她起身,整理衣衫。看到她眼里拼命忍住的泪水,没有言语,只静静地瞧着自己,轻咬住嘴唇仍倔强地不哭出声来,心里又是一痛。
阿芙就这样带着失望的表情看着洛瑧,两人相隔不过半尺,但此刻并无暧昧,存在的只是疏远和沉闷。半晌,阿芙微闭双眸,哑声道:“你要找的无双图我并不知在何处,这样说你可信?”
洛瑧不知道她为何会知道自己要找的就是这图,而且他此际心里乱的很,一时无法思考这些,也不说话,只是呆看着阿芙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阿芙仔细想想起以前的事以及发现的可疑之处,肯定地说道:“几月前西街上演的一出好戏是你安排的吧?自那之后你就一直派人监视着我?”
一句“是”不知怎地就说出了口,连洛瑧自己都吓了一跳,但这又是事实,他又还能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
阿芙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亲热唤过“大哥”的男子,这个令自己有些心动的男子,看着他眼底深处隐约划过的忧伤和悲哀,却看不到任何悔意!低头轻轻解下荷包,从里面拿出那块玉,带着一丝了然,“送我这玉怕也是你计划中的一步。”说着也没有等他回答,便将玉塞入他怀里,“既如此,苏芙也不好再收着此物,还是交还给洛小侯爷吧!”
一声“洛小侯爷”便将洛瑧打入了千年寒冰冰窑之中,她的眼神疏远,说话的语气疏离,几个时辰前还在一起开心地饮酒,可现转眼之间,一切都已天翻地覆,沧海桑田。看着她起身穿鞋,站起身时脚步有些不稳,下意识地去扶,“别碰我!”阿芙身子一闪,突然大声道。
文近影和芷颜闻声冲入房内,见一人表情痛苦,一人神情冷漠。芷颜有些气愤,走至洛瑧面前就是怒骂道:“原来是你!亏我们家小姐那么信任你!”文近影也很失望,“云起,你这是--唉!”千般埋怨万般责怪到了嘴边也只能化成一声叹息。相处这么久,多少对彼此也有些了解,在自己印象中,他一直是个看似温和实却遥远难及的人,待人向来温稳有礼,却不料--
洛瑧紧握住还残留这些许阿芙体温的玉,似要从中获取力量,轻轻说道:“阿芙,我知你不会谅解于我,但我想说的就是对你的感情却是真的,没有半分杂质!”
阿芙听了这句,竟笑了开来,笑容里却有着令人怜惜的心酸,“小侯爷,您说的这句话可真是有趣!您早已将一切都算计好,很多事情也在您的计划之中,而苏芙不过是一个被人设入局内却仍不自知的傻子!您何必再说这些为您的行为找苏芙宽恕您的借口呢?”说完转头看向芷颜,冷静道:“芷颜,收拾细软,我们明日便离开这里。”
“表妹,你该知道入了这书院若没有掌事夫子的担保书是不能随便离开的,否则朝廷可要追究的--”文近影出声,阿芙冷冷地答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我不想再在看到这里的一物、一人--”说完也不再理众人,便转身出门,唯留一个曼妙背影。
芷颜用眼睛狠狠地剜了洛瑧一眼,跟了出去。这时只剩文近影和痛苦中的洛瑧,文近影从袖中拿着个小瓶子走上前,低声道:“洛公子,恕文某冒昧了。”
洛瑧伸出右手,悲哀一笑,“我知道,你要多少血就弄多少吧。就算阿芙现在要了我的命,我也是无怨的。”
翌日。
“什么?我的宝贝徒儿身患重病,要离开书院?!”刘夫子一大早便见芷颜慌里慌张地跑来和自己说这事,声音近乎咆哮,当下跟着芷颜去了云纸轩。
“师傅,请恕弟子不能起身给您行礼问好了。”阿芙躺于床榻上,脸色苍白,眉间神色倦怠痛苦,看得刘夫子不由心中怜惜。虽然与这刚收的徒弟相处才几月,但他是打心底里喜欢这少年,灵慧聪明,搞笑有趣,甚合自己脾气,自己多年无子,已将他看作自己的孩子一般。现今看他这般脆弱,心下痛惜之余又是疑惑,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吓着这眼前人,“这,这--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日弄成这模样?瞧过大夫没有?”
在一旁的文近影也脸色不好,“昨日表弟饮酒,引发多年潜藏的隐疾,今早又接到家父病危的消息,他知道后更是重上加重。”瞥了一眼刘夫子的表情,深信不疑,继续道:“现在想请夫子当我们的担保人,允我表弟回家休养。”
“这个自然,老夫这就去写担保书--”刘夫子丢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这里。
“阿芙,你倒享受的很!”刘夫子特地为她准备了轿子送她下山,有个师傅就是不一样啊!文近影又想起刚才全书院的人在送他们的时候,一个个都是激动得痛哭流涕,哽咽地久久不能言语--好歹送走了这两樽大佛了,这几个月的香可没白烧啊!
阿芙坐于轿中,神情有些倦倦的,轻声道:“老头对我其实还挺不错的,我们这样骗他,好像挺对不住他似的。”突然又想起什么,问:“对了,我是以疾病为由,倒是你没病没痛的,用的是什么理由啊?”
文近影“嘿嘿”一笑,凑前小声说道:“我和他说,我‘爹’病危不治而亡,我要回去守孝了。结果老头一听,没做他想,顺道就把我的担保书也写了,末了还来安慰我不要太过伤心,要节哀顺变什么的--”
阿芙听后很无奈地出声道:“舅舅知道会揍死你的--”
“阿芙,你这个没良心的等等我呀!”后头传来一声熟悉的清朗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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