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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何奈听闻想肉就是人肉之后,一下子大吐起来,好像要把这辈子吃下去的饭全都给吐出来一般,一直吐得两眼发黑双腿发软。
“****!这个王八蛋,居然让我吃人肉……不知道吃的是那两个女人的,还是那两位兄弟的。啊!”何奈一声惨叫,瘫倒在满是呕吐物的地上。
赶来的道士看了无不掩鼻咧嘴,这时的何奈真是太他妈脏了。最终,来了两个“不怕死”的,脸上蒙着布,把何奈拉了起来,拖到房间扒了衣服塞到大木桶里坐着,刚才的木先又屁颠屁颠跑过来送了干净的新衣服。
木先说:“公子先泡一会儿,这水可以镇静皮肤、恢复心智,待会儿师叔来给你把脉诊断一下。”
“什么,你师叔给我把脉?不会是那个尹诗意吧,****,不行。”何奈想着想着不小心说出了口。
何奈的话实在太过古怪,听得木线一愣一愣的,他惊讶地说:“额,啊?我尹师叔医术高超的,他可是……”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好得很,只不过吃坏了肚子而已,没事儿,不信一会我就出来跑两圈。”何奈赶紧打断他的话,强装镇定地说。
木先听了有点惊讶和慌张了,说:“公子,这饭菜是小的做的,是小的该死,没有做好。”说着,就要打自己的脸。何奈急忙阻止,说:“不是,跟你没关系,是山贼的饭菜太差,吃的我不舒服。”
“哦。”木先会意了,好像暗暗笑了一下,直笑得何奈牙根发痒。“唉!还能怎么办,吃都吃了,老早都消化的无影无踪了。真他妈造孽啊,再呆下去,会不会哪一天不小心吃一坨大便啊,操!”何奈心里骂个没完,想想心里又是一阵恶心。为了担心尹诗意过来给他把脉,他还是赶紧洗了洗穿好衣服,喝一杯茶,装作精神抖擞一般走了出来。走出来一看,刚刚他的“杰作”已经不见了,地上只是有点潮潮的,心想这些道士干活还真麻利,要不然看到了呕吐物,弄不好又得吐了。
“司空赋见过端木公子,公子气色有点不好啊,没事儿吧?”一个小胡子道士走了过来,行礼问道。
何奈赶紧行礼,说:“没事儿没事儿,昨晚在山贼哪儿弄坏了肠胃,很快就好了。”
听到这里,司空赋开心地笑了笑,说:“哦,那就好,士子们都已经到了,正在大殿,师父邀您一同论道。”
这下轮到何奈抓狂了,心里骂着:“操,还是躲不过啊,刚才要是顺便装死,倒是可以躲过这一劫,可就便宜了那个同性恋,去论道总好过被尹诗意乱摸吧。大不了,我什么都不说,装哑巴算了。”想到这里,何奈说:“那好,就去听一听吧。”
何奈跟着司空赋径直走入大殿,殿内,闵融道长端坐着,身旁还坐着好几个有点年纪的道士,大厅两旁分别坐了两排书生模样的人,个个仪表堂堂神采奕奕,何奈惊讶地发现,居然有好几个人涂了胭脂画了眉毛。“想不到啊,这古代男人也这么爱美。”何奈内心惊叹道。
他们见何奈进来,均起身行礼,闵道长说:“端木公子是本观上客,请坐。”说着,指着身旁不远的一个座椅。何奈哪里知道什么上座下座,给座就坐吧,行个礼走了过去坐下。
“早已听闻端木公子貌若潘安,今得一见,果不其然,久仰久仰。”一位身材比较矮小的士子首先发话了。
“端木公子乃圣贤端木赐之后,学问精深,今日余等必将受益匪浅。”一位稍胖一些的士子说。
“鄙人看来,物易时移,凡利人者,皆圣人也。”有人马上说道,很明显,他很不赞同“圣人”一说。
“没错,天子之所是未必是,天子之所非未必非,何况圣人乎?”一位相貌堂堂的士子尖锐地说,他前半句引用的是思想家黄宗羲的话,看来他也是先进思潮的拥护者。这话意思是,皇帝认为对的,未必是对的,皇帝认为不对的,未必不对,更何况什么圣人的话呢,暗指端木公子,他只不过是儒家七十二贤之一的端木赐的后代而已,有什么好嘚瑟的。
“古人以礼教,程朱曰理,而今,皆情也,世儒但知理为情之范,孰知情为理之维乎!”
“此言差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当然是以礼为纲,正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夫妻妻、兄兄弟弟耳!”这时,有一个人涨红了脸,好像很不赞同前几个人的发言,说完,转过头来对着何奈说:“端木公子,可有高见?”
这时,大家的眼光刷地转向了何奈。“唉呀妈呀,他们在叽叽歪歪说些什么捏?老子半句都没听懂”何奈心里骂道,一看大家都在看他,脊背上都冒了冷汗。
“额,啊,大家说的都有道理。”何奈满脸堆笑,结结巴巴地说,心想这下坏了,一会儿就露陷了。
“正如端木公子所言,既然都有道理,那么《六经》之说,也充其量一家之言,不可愚天下也。”好厉害的家伙,立马抓住何奈的话借题发挥,既然你的意思是大家都有道理,那么《六经》也只是一家之言(儒家)了,有什么好信奉的?这儿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思潮争论之地。
明朝中后期,商品经济迅猛发展,随之而来的是启蒙思想的大发展,众多文人跳出来指责封建****,甚至直接大骂皇帝,这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绝无仅有,而明朝末年,这种风气愈演愈烈,带有进步思想的东林党更是长期左右朝政。那么,这个道观为什么不好好修道,反而对这些感了兴趣呢?
这要从妙峰庵说起,妙峰庵素来与明朝皇室保持密切联系,特别是万历帝直接在皇宫里设道观炼制丹药,也邀请了妙峰庵的道长,皇帝的重视使得道教取得长足的发展。可惜好景不长,万历帝驾崩之后,自天启以来,国家世俗化越来越严重,传统的义利观被商品经济冲击得支离破碎,道教佛教发展均有所停滞,相反,西方传入的天主教快速发展,曾经一度在中原绝迹的喇嘛教也死灰复燃,邪道也是趁机吸纳扩充实力,甚至渗入统治集团高层,全力打压本土的道教、佛教。妙峰庵的闵道长想方设法拉拢新的势力——左右朝政的新潮思想拥护者,以此为道教的发展争取更好的政治环境,因此闵道长经常与东林党人、东南士子来往。
“天子之尊,非天帝大神也,皆人也。”
“重设宰相,以分君权。”
“设学校,以明是非。”
“求天下安富,工商皆本。”
……
这些之乎者也的,何奈压根就听不懂,老早就头大了,正想着如何脱身呢,他扫视了一下周围,不禁更加头大了——不知何时,尹诗意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果然是胶水一般啊。
“额呵、额呵!”也许是刚才吐得多了,喉咙一直不太舒服,窗外一阵风吹来,何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这时,尹诗意赶紧拿出一个白手帕,轻轻捂在何奈的嘴上,何奈只觉这手帕上有股清淡的花香味,脑子一阵发麻,心想这果然是同性恋的手帕啊!
尹诗意却赶紧拿开了手帕,低头一看,大惊说:“端木公子,都咳出血啦,让我给你把脉一番吧。”
“啊,公子早上就身体不适,要么赶紧回房休息吧。”闽道长赶紧说。那个司空赋也是一惊,说:“正是,正是,公子赶紧歇着吧。”
“怪不得端木公子少有发言,原来身体有恙啊,您还是保重身体吧。”一个士子赶紧说,其他人也是附和着。
尹诗意搀扶着何奈走了出来。“终于逃掉了,只不过不喜欢尹诗意这娘炮。”何奈心中这么骂着,出了门后立马把尹诗意的手甩开,嘴上却客客气气地说:“多谢诗意兄。”
尹诗意很开心地说:“公子不甚烦厌,诗意就略施小计咯。”这时,他拿出了那个白手帕,还闻了一闻,何奈看了心中一阵恶心。尹诗意说:“今日天气甚好,一起走走?爱莲…”
一听他说一起走走,何奈立马就要拒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吃惊地听他说到了爱莲,这回何奈是真的来精神了。“为了雨倩,我也就忍了,走就走吧,老子怕你个啥?”何奈心中骂着,嘴上还是客气地说:“也好,诗意兄,你刚才说爱莲怎么了?”
尹诗意指了指后山,神色凝重地说道:“事关重大,稍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