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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儿啊。你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怎么就又开始炼剑了?为师了解你的心情,但是试剑会只不过是一时之事,并非一世之事。剑修一途欲则不达,你千万不可为了试剑会而坏了身体,为以后修剑留下隐患了。”白胡子长者语重心长的对长远叮嘱道。
长远翻了个白眼,到底是谁下手这么狠把他打成这个样子的?现在反倒装得一副什么都没生的样子来说这番话,也不心虚吗?
“是,师傅。我也只是出来活动活动,练练剑招罢了,并未动气。”
“恩。”文野真人满意的点点头,长远的白眼他自然是看到了,不过这个徒儿是他亲手带大的,一贯是极偏爱的:“就算这次你未拿到前三,为师也许你御剑之术。这样可好?”
“是,师傅。”
“你不高兴吗?”
长远真想说,天光剑派的死对头万华剑宗的弟子十四岁就已经开始学习御剑之术了,而他已经十五岁了快十六岁,却还不会,这可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欲则不达,欲则不达。”文野真人笑了笑,“为师要与你文松师叔下山一趟,下月上旬才会回来。门下事务你要多费心些,我不在,你定然要监督师弟们的练习,切不可放松,若有什么不能决断之事,你便去找你文显师叔罢,我已与他交代过了。总之,你切不可心急练剑一事,好生休养便是。”
“是,师傅。你出门可小心些,我在这里,你倒不用担心。”
文野真人点点头,正待转身欲走,突然回过头来道:“还有一件事情,我忘记交代你。”
“何事?”长远见师傅面色凝重,急忙问道。
“便是你宗寂师弟。”文野真人顿了一顿,突然叹息道:“你切不可教他剑宗心法,剑招的话,他若是跟着其他弟子学习也就罢了。但是修剑之心法,你却不可教与他,甚记。”
“这是为何?”
“为师自然有为师的考量,但凡是修剑之心法,你注意不要授予他便是。”话毕,文野真人摆摆手,一拂袖便出了练剑台。
长远细细思索了一番,心想:往时宗寂的剑术确实烂,还常常被其他师弟嘲笑,有和他一般大小的师妹也比他的剑用的更好。难怪了,师傅竟然从来没有交过宗寂剑宗心法。这般的话,那个法宝岂不是真成了宗寂的保命符了。怪哉,师傅到底是偏心呢,还是不偏心呢?
他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师傅的用意。当下便自言自语道:“我管宗寂那么多做什么?这个讨厌鬼学不学剑,与我何干。”
“长远大师兄,大师兄。”一个粉衣女弟子急急忙忙的朝他这边跑过来。
“师妹,可有什么事?”林长远试探的问道,练剑台这边的女弟子不多,他都比较熟悉,这个师妹他确实没怎么见过的。怎么会来找他呢?
那女弟子跑得直喘气,这会儿一个字也蹦不出来,急得额上直冒汗,脸逼的通红。
“不着急,慢慢说。出了什么事情了?”
“不好了,大师兄。练剑台到药堂的小路上,有几个弟子打起来了。师兄你快去劝劝吧。”
林长远一皱眉,想,这师傅才离开,这群家伙就开始无法无天了?
“快带我去,被我抓了,我要好好责罚这群家伙。”
粉衣小师妹点点头,立刻返身带林长远往小路去。
“师兄,我本是去给药堂送药的,哪知出来便看到几个师兄拖着一个人往小路带,我恐怕出事,赶紧就来找你了。”
练剑台和药堂是有三条大路相连的,但是还有几条小路,走得人很少,两边树木有茂密,若不是有人在外看到了,拖进去挨了打,可是不那么容易被现的。
“就在那里!”
林长远矗在这群正打的畅快的弟子背后,显然他们都还没有现这个师兄。
这几个一边打,一边骂:“小畜生,让你去告状,让你害师兄受伤。”
“你以为有师傅护着你,你就能上天了是不是?”
“以后别让我见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们每打一拳,每踢一脚都没留什么情面,可是被打的人却连闷哼都没一个。
打人的林长远可熟悉得很,有一个便是那天和他一起下山的长峰,还有两个是文武师叔门下的弟子叫灵元和灵。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放肆。”长远厉声喝道。
长峰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立刻站定了身子,紧张的回道:“大师兄。”
其余两个人也住了手,挨着长峰站着。
“长峰,你好大的胆子!”长远看着躺在草地上的那个人,正是小师弟宗寂。
宗寂已经满脸是血,衣服上全是泥巴,头乱的跟枯草一般。他显然是疼得不行,连站都站不起来,死死的咬住嘴巴。见到长远了,却立刻就把目光避开了。
“大师兄。是他先去告状的。”长峰半嘟着嘴,含着一口气,瞪着宗寂。
“住口!我何时教过你对同门师兄弟拳脚相向的!”
长峰显然是不服,嚷道:“难道这个小畜生仗着师傅疼爱他,跑去告状害的师兄被那么重的责罚就算了?师兄连这次的试剑会都没办法准备了!他凭什么?”
林长远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长峰越说越没有底气,他还重来没见过大师兄这般冷峻的表情。
“长峰,之前受罚之事已经过了!你不要再纠缠不放。既然那天的事情是因我而起,也算了我累你们受罚,你要是觉得那天师傅罚你跪刑堂委屈了,我今天便在刑堂门口再跪一中午还你。此事到此为止,若是你再不依不饶,我定下重责!”
“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为你不平。”
“长峰!刚刚我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
长峰见他面色不善,也不敢与他再争辩,只好道:“是。师兄。”
长远看了看他,有看了看那两个灵字辈的弟子,道:“今天的事情,各罚你们扫练剑台十天。”
“是,师兄。”
“还不快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三人互望一眼,这个责罚实在是太轻。若是被其他师兄或者师傅抓到,不挨上个百来板子是逃不掉
的。
长峰回头对着宗寂挑衅的一笑,又瞪了一眼跟在长远身后告状的粉衣女弟子这才与其他人一起往练剑台走去。
粉衣女弟子对这个师兄的处罚有些不满,却不敢言,心道:“明凤师姐说得对,这个大师兄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林长远却根本不会注意背后这个小女娃的心思。他快步走过去把宗寂抱起来,往药堂跑了去。
宗寂全身僵直,双手紧紧握拳,始终不肯看长远一眼,与他那天抱着长远的手臂嚎啕大哭可是天差地别。
那药堂的弟子给他清理面部,他也不肯抬头。弄得药堂的弟子,左边擦得也不是,右边擦得也不是。想给他检查一下身体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他却连动都不动。
林长远搬了个椅子放到他对面坐了下去,道:“宗寂,你可是觉得我罚他们罚轻了?”
宗寂不说话,任由额头上的伤口滴血。
“你这般想也是正常的,我确实罚他们轻。那是因为这件事的起因是由我而起,当日在浦原山林,也是我主张把你留下来。他们不过是听从我的吩咐罢了。所以最该受罚的是我。”
宗寂猛的抬起头,半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林长远。
他本来圆润的脸庞,气色极差,眼周尽是阴影,右额角一道半寸长的伤口已见白骨,肉皮外翻,浸出一层层血珠。
长远从药堂弟子手上接过白布和膏药,小心翼翼的把那道伤口的血水吸干净,又取出指拇大小的药膏,轻轻的敷上去。
“你也不必怪他们,今天的事情,我自会去刑堂领一百仗板子,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他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好像这一百仗板子是小菜一碟。实际上,他若再去领法那是伤上加伤,那就不是一两个月能好完全的了,少说得大半年,往一年去也说不定的。
林长远见宗寂愣愣的看着他,那样子傻乎乎的,他突然伸手捏了捏宗寂的肉脸,笑道:“怎么?你不信?那等会儿便与我一起去刑堂好了。”
宗寂瞪的圆圆的眼里突然就滚出来两串泪珠,哗啦啦的,很快就成了两条小溪,止都止不住。
“怎么又哭了?你一个男孩子,却这么爱哭,这算怎么回事。”长远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鼻梁,他是真的不懂这个小鬼。别人把他往死里打他是吭都不吭,自己随便说几句话,他就跟触了他几辈子的伤心事一般,哭的稀里哗啦的。
宗寂猛的扣住长远的手指,用力的拽住,念道:“师兄,宗寂不要你受罚。不可以的。”
长远并不回他,只把他的裤脚给撩起来,尝试着捏了捏他的膝盖,道:“这里还痛吗?膝盖。”
宗寂摇摇头。
他有顺着膝盖骨往小腿捏下去,一直到脚踝。
宗寂还是摇头。
“那看来并没有伤到双腿。”他想了想,还是吩咐了药堂的弟子取来一小盒药膏交给宗寂,
“还是拿回去每天擦一点。”
“师兄,你不要去领罚。我不怪他们的。”
林长远有些奇怪的看了宗寂一眼,他突然意识到,无论他等一下说什么,宗寂的接下来的话,可能还是那一句:师兄,你不要去领罚。他忽地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子里,一个小鬼的圈子,怎么转都转不出来。而且越是到后面就越会妥协。
旁边的弟子只感觉这个大师兄莫名其妙的就把脸色垮了下来,周身散出一股冷气。大部分人都巧妙的选择了回避,离这两个人远远的。
只有宗寂还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大师兄,见他好久没答话,又不知死活的道:“师兄,你不要去领罚好不好,宗寂不想你受罚。”
林长远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可是看着宗寂那黑不溜秋的眼珠,又实在没法子把这气出来。他压下气来,思索了一会儿道:“宗寂,有些事情有规矩,有底线。今天的事情,必须有个人站出来负责,那个人是我。如果我不去领罚,情理上都说不过去,更何况我不喜欢欠人人情,特别是你的。”
长远以为,像这般讲道理的话,宗寂是要听的。上次不也是这样,最后才把宗寂给糊弄过去吗?可是这一次,宗寂的反应却和上一次大不一样,他双唇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连抓住长远的手指也抖动起来。刚刚才止住的眼泪,一瞬间眼眶又红了。
“不是人情,师兄,不是人情的。”
林长远见他这般激动,连忙轻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好好,不是人情。”他嘴里这般说着,心里不由得一阵冷颤,这才是祖宗啊,这要是稍不顺他意,他就得翻天啊,难怪师傅不让他学剑宗心法,要是学成了一身本事,那还不有得闹了。
宗寂挨了一顿狠打,又失了血,来来回回又激动了那么几下,这会儿终于是有点虚了,他本和长远面对面靠得极近的,这会儿头一栽就倒入他怀里,“师兄,我明天能跟着你学练剑吗?”
林长远沉默了一下,道:“宗寂,学剑很苦。”
“知道。我想学剑,跟师兄一起。”
“你要听话。”
“师兄,宗寂会听你的话。”
长远拍了拍他的脑袋,道:“明天早上,早点到练剑台。”</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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