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侑冉真人这番话,说得至情至性,而文重与越红离不同,他对那话语中隐而未提的些许问题要清楚得多,因而林长远这一事,在他心里也是个矛盾,他与文野毕竟是同辈师兄弟,多少他是不愿意看到在文野没有任何音讯和消息的情况下,他一手抚养长大的弟子竟死于门派长老手下。
可是另一个方面,因为那封信,林长远就变成了天光剑门的眼中钉,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硬要说确实可以是不得已而为之。
自然,以那侑冉真人的地位与这番话,甚至是话里话外那份提携后辈的心意,对文重这个掌门来说是足够了,天光剑门倘若当真是全完决裂了,亦不是他的心意。
只要长老们肯在权利和势力上做出让步,那么门派内的矛盾就并非是不可调和的。
然而,作为后辈的越红离当下却几乎是毫无保留的驳回了侑冉真人的话,他似乎因为林长远的遭遇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理智:“门派今天能用一个迫不得已的理由格杀林长远,明天就能用另一个迫不得已的理由来对付任何一个人。更何况,那个迫不得已的理由根本就是我天光剑门的耻辱,不然门派又何需遮遮掩掩,不敢将妖力一事开诚布公的说出来!”
这一句话,就若投入湖面的石头,立刻的扬起阵阵涟漪。
抚鸣满脸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惊的。他指着越红离的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混账东西!不知好歹,今天我定要出手教训你。”
越红离挺直腰板,毫无退却之意,反倒直指站在文显背后的长字辈弟子四人,质问道:“抚鸣长老,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纸终究包不住火,门派在做什么,你们自己心知肚明,你们已经对长远下手了,那么又准备如何处置文野真人留下来的这四名弟子呢?杀了?还是装模作样的将他们困在门派?”
“红离!”这下连文显也出声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越红离的话涉及到太多隐秘之事,着实过分了。他当然也理解这个颇为正直的晚辈此刻的心情,可是即便如此,越红离的所言也极大的出了他的预料。
侑冉真人挥了挥手,有些无奈道:“林长远一事仅止于此便罢了。莫要再叫外人看了笑话,找些人去崖下寻一寻,送回门派来吧。
长字辈弟子今后就随我修习罢,门派犯了错误,但不代表天光剑门真正会抛弃本门弟子。红离,今日之事你权且再多想想,再来尘剑阁找我罢。”
说罢,他左右轻轻扬起一挥,众人只觉眼前一阵朦胧,那原本因文重掌门而落在崖上的裂缝竟然慢慢合起来,仅留下一丝极细的纹路,此举到叫崖上的人皆失言无语。
侑冉真人别有深意的看了掌门文重一眼,轻声道:”别再让我一个老头子来做这些事情了,掌门还是下令让弟子们都回派吧,老是矗在这山崖上也不像话。该做什么都去做把。”
这鲜少出世的老者一句话,满崖的弟子竟无一人敢再出声,先前还气焰相对的两派人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往门派回去。只有越红离还愣愣的站在山崖边上。
刚刚那弥合裂缝的气力,他不及百分之一,虽未出剑,他却可以十分清晰的感觉到侑冉真人身上在那一瞬勃出的强大气势,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越红离性情耿直而不拘小节,却并非一个鲁莽简单之人。侑冉真人虽然话中处处是歉意,却没有一丝悔意。对方所言亦不过像他所做之事一般,只是为了弥合天光剑门已经出现的不可更改的裂缝罢了。
是啊。如果没有长老们至上而下的支持,天光剑门又如何会走上如今的道路,为了追求力量的强大,而枉顾门中弟子安危甚至不惜牺牲其生命。无论林长远是不是如那封信中所描述一般背叛了师门,追随了嬴氏,他都只能是一个既定的牺牲品。
当然,越红离看着那道被弥合的裂缝,林长远是第一个,却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总有一天,这山崖上将满是裂纹,再强大的力量也不可能使之保持完好了。
对于下山搜寻林长远尸体一事,大部分弟子都避之不及。一来这差事讨不到好,现下门派裂为两派,林长远是两派的肉中刺,稍微处理不好说不定就惹了上面的人不高兴,不是得罪掌门,就是得罪长老们。二来,本身派内关系紧张,人心惶惶,年轻些的弟子们都自顾不暇又哪里有心情去寻那死人。
但总有那么几个上心的,长字辈弟子自不用说,可令他们没想到的却是长老一派的文契对这事追得紧。
他们几人下到山崖底部已经三天了,这里树林茂密,遮挡了大部分阳光,即便是大概估计着坠落的地点,也是一点收获没有。
也许被野兽吃掉了。长峰想,心底又泛起一阵厌弃,扬起剑胡乱对着那些树木猛砍一阵。凌乱的剑气毫无章法,斩得那木屑四处飞溅,其中一块碎木刚巧刺入一名背对着他们的弟子侧腰上,那是才入派不久的新弟子,随着文契一道下来的。
他本来修为不高,这一刺又是措不及防,疼得直打哆嗦,也不敢说些什么,咬了咬牙扶着一旁的树干蹲了下来。
“长峰!你太不小心了。”长蒙责备道,又连忙走到那弟子身边,去寻看伤势。
长峰冷冷的看了那个小弟子一眼,哼了一声,转而将目光移向文契,阴沉道:“刀剑无眼。受不住就回山上吧,这里也用不着不相干的人。”
那小弟子听了这话,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捂住伤处,要证明什么似地道:“文契小师叔,这伤不碍事。”
长蒙见他脸色僵白,只觉长峰拿一个小弟子出气实在过分,可是长远的遭遇让他想要喝止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文契走近那小弟子,看了一番那伤处,对旁边另一人道:“先送他回去吧。”
长峰咂咂嘴,讽刺道:“是啊,快些回门派吧。或者文契小师叔也一并回去吧,免得我待会儿要忍不住胡乱砍,把你给伤到了。”
长蒙一皱眉头,实在没法不开口了,“长峰,你够了。现下是闹脾气的时候吗?你觉得师兄会高兴看到你这样?”
“是啊,你能不能收敛点你那个臭脾气!你以为现在还和以前一样吗?你以为长远师兄,师父还能护着你不成?还是你以为凭你那点修为就可以胡作非为?你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不要拖累大家!”长心冷言道,又转向文契,道:“师叔不要放在心上,你能来帮忙找寻长远师兄,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长峰哪里受得了他训,双眼顿时一红,毛的看着长心,半天却笑起来:“长字辈出了一条狗,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几天你可没少对文契献殷勤,怎么,迫不及待想要改师易祖啊?你可真是有良心。”
长心不是长蒙,当即反唇相讥道:“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从前到现在,哪次篓子不是你捅出来的?以前长远师兄帮你收拾烂摊子,现在可没人帮你操这份心!何况我不过是尊师重道,而非你那般是非不分。”
“好一个是非不分。”长峰大笑起来,鄙薄的看着长心,“尸骨未寒,叛徒就亟不可待的跳出来,你长心也真是长了能耐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说着,他脚下一力,猛的冲向长心。
“你们做什么!”长蒙又是惊又是怒,一旁的长希满眼惊怕,愣愣的看着两个师兄打起来却连指头都动不了一下。
文契一皱眉,带两人兵刃相见了,出一道剑势要将两人分隔开来。而长峰受那剑气之力,被震出好些远,他一翻身从地上跃起,剑指文契道:“你有本事就在这树林里把我也杀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着来的目的,当真以为我会跟其他人一样蠢,以为你是好心吗?
文契小师叔,你就是跟着来确认长远师兄是不是真的死了吧?嗤,看来长老们的确很是看重我长远师兄,连这个时候都还不忘让他们心爱的弟子前来查实,够有心的了。”
说罢,他轻蔑的扫了一眼长心,又见长蒙与长希神色呆滞,似乎被他一番话搅得糊涂了一般,不由轻笑一声,挑衅的注视着文契,等着他的回应。
只是文契还未答话,长心却红了眼,抢先道:“你不要再颠倒是非黑白了,长峰!那封信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长远师兄背叛师门,想方设法将嬴氏少主送交其族内,并与苍龙派阎绝互通在试剑会上联合绞杀我派弟子,何况他尚且与地下城的人有联系,难道你就忘了当初我们被妖族之人劫走受尽妖法诅咒之痛苦?
也许这一切并非长远师兄所想做的,可能他也只是因为师父的缘故才做出如此之事,可是仅送归嬴氏少主一事,就已经是天大的罪过。我们修真者从古至今,与那嬴氏就是势不两立,这是万古积怨,早就深刻入血脉之中。
纵使我对长远师兄感情深厚,也丝毫不能抹去他这般行径!何况现下长远师兄一去,你长峰非但不好好思量我师兄弟几人的处境,反而处处挑唆,教我几人与门派相对立。呵呵,你长峰天不怕地不怕,不在乎性命安危,可是你考虑过长蒙、长希今后如何立足吗?”
长心苦笑一声,接着道:“你当然没有,你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罢了。今日之言就此作罢,你我从今往后再无半点师兄弟情谊可言,你长峰任随要做何事,与我长心半点不相干!”
长峰脸色僵白,也不见之前的嘴利。他紧握着拳头,沉声道:“好!有你这话,足以。长蒙、长希你们也不用随我,从此之后天光剑门再无长峰此人。”他半倚着背后的树干,合上眼睑,道:“最好以后在不相见,我长峰就是自私自利之小人,什么嬴氏修真界,还是妖族与我半点关系没有,我也不在乎。不过我师兄的仇,</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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