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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夜的风雨云电,终于一边歇着去了,太阳又像皇帝一样的,大大样样的四平八稳地坐到了最高处,接受八方臣民的朝拜。
同样折腾够泄完内火的时东然经过一夜的休眠,身体终于完全康复了,他几乎是同太阳一起睁开的眼睛。
醒来后,他现自己居然躺在一个黑古隆冬的小房子里,而且身上一丝不挂,感到羞怯难当,更是惊奇不已,急忙拣起地上的破烂衣服套到身上,跑到外面来看,却现这里四周没有人烟:“我这是怎么啦?我这是在哪?”
显然,他对最近生的一切,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时东然健好如初的消息,一下子传遍山里,但他的失却记忆,却又给人们带来了新的困惑。
老中医迷惘地看着时东然,摸摸他的脉,看看他的苔,翻翻他的双眼,觉得除了脉细而低沉外,也没什么异常之处。老中医说,根据经验,时东然这应该属于突然惊吓导致的暂时性失忆,需要时间或者是一种偶然的触动,就能恢复。
眼下,无论你说什么,时东然都像傻子似的只是摇头说不知道,不记得了。就在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时东然身上的时候,突然,有人说殷由之不见了。
是啊!大家这才注意到,真的没有现她的踪迹。老支书记立即动全村人四处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是两天过去了,殷由之依然是音讯全无。
楚豹良都快要疯了,他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啦?山路那么远,那么难走,那孩子她会去哪了呢?
楚豹良已经不能再等待了,他强压住怒火,又一次来问时东然。那殷由之就是在时东然这里丢失的,不找他,找谁去?
“东然,你认识我吗?”
“不,不认识。你是谁呀?”时东然还是那样怔怔地看着他,轻轻地摇着头。
“我是楚豹良啊,你怎么连我也记不得了啊?你忘了,我们一起进的山,一起拿着小旗子,在山上跑来跑去的。。。。。那人山人海的,红旗飘飘的,还有那大机器轰隆隆隆的。。。。。”
“不知道!”时东然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时东然!你装什么装啊!就这个把月,你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吗?快说,迪迪在哪?迪迪在哪?”楚豹良疯似的抓住时东然的衣领子,愤怒的眼里射出火一样的凶光,像一头雄狮一样的,吼叫着。
周围的人都吓傻了。
“楚干部,楚干部,你不能这样!时干部他也不是故意这样的,是吧?何况,那殷姑娘还是他的女朋友呢,他能害她不成?”
老中医上前,想劝说楚豹良放开时东然。但他只是看了一眼那钢钳般的双手,吓得双腿都哆索起来了,便立马改变了主意,甚至连嘴都闭上了。他怀疑如果自己再说下去,楚东然会生吞了他!
“滚——!”楚豹良的一声震雷,赛过当年张飞的长阪桥怒斥,丧人心胆,气冲七窍。
“时东然!快说!再不说看我不杀了你!”楚豹良痞子一样的着恶狠,做出拿刀杀人的姿势。
见楚豹良这个样子,人群中,一直低眉不语,大气不敢出的蛐蛐,竟一下子冲上来了,她张开双臂,睁圆大眼,母虎般地把时东然挡在身后,嘴里“呜呜呜呜——”地不知说些什么。那样子应该是说:你敢动他,我就和你拼命!
见此情景,楚豹良一阵辛酸,眼里竟闪动着晶莹的泪光。一个聋哑女子竟能这样保护自己喜爱的人,我楚豹良,堂堂七尺男儿,竟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让她一个人,柔弱的身躯在这野山里,没日没夜,风飘雨零,现在甚至连她在哪,都不知道了。。。。。。
“迪迪,你在哪呀?你到底在哪呀?”楚豹良突然倒地,跪哭起来。。。。。那如豹鸣狮吼的声音,肝肠寸断的饮泣,如风卷松涛,雨打残荷,令见者动容,闻者同悲。
没有人敢去劝阻。
“让他哭吧,哭出来,就会好的,不然这孩子会憋出病来的。”上了年纪,养过孩子的人在一旁低低地说着。
哭了一阵子,他又坐到时东然的身旁,喘了几口恶气,放低声音再问:“时东然,就那次,在山上,咔嚓一声,一块大石头滚呀滚的。。。。。眼看着就要滚到蛐蛐的身上了,你一下子冲出去的。。。。。。记不记得啊?”
他指着站在时东然面前的蛐蛐说。
“蛐蛐。。。。。大石头。。。。。蛐蛐。。。大石头。。。啊——”时东然突然见鬼似的一下子扑向一旁不知所措的蛐蛐。
“蛐蛐,你没事吧?”突然间,时东然的眼睛里有了亮光,有了泪水,他紧紧地抓住蛐蛐的手,道:“让我看看,你没事吧!”
“东然,东然,你记起来了,你终于记起来了!我是楚豹良啊,你记起来了吗?”楚豹良喜极而泣。
“豹良,豹良兄弟。。。。。。”时东然嘴里喃喃地说着,似梦似幻地看着楚豹良,大脑地努力地思索着,思索着。。。。。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突然上前抓住楚豹良的手,嘴里依旧喃喃念叨着。
“东然,你知道迪迪哪去了?快说,迪迪哪去了?”楚豹良一秒钟也不想再耽搁了,他的心早已烧成粉末。
“迪迪?”时东然目光又变得迷离起来,眉峰紧簇,似在竭力追忆搜索。
“对呀,迪迪,他一直在这里陪护你的呀,一个多月了,她日夜在这里守护你的呀,他为你揉脉,帮你搓筋,对你呼唤,为你流泪了一个多月啊。。。。。。她,她。。。。。。昨天,夜里下大雨的时候还在这里陪着你的啊——”楚豹良痛心得断断续续,泪如雨飞。
“昨天晚上。。。。雨夜。。。。。你是说迪迪,她一直就在我身边的。。。。。。”时东然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失声地惊叫起来,两只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头,一阵歇斯底里般的吼叫:“啊——天啦!不会的,不会的,那不是迪迪,不是迪迪。。。。。。天啦!这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天啦——你杀了我吧——”
他像一头受惊且受伤的马驹,惊恐的双眼在屋子里、床上、地上到处乱寻,像是在寻找殷由之的下落,又像在找寻那个丢失的雨夜。
“迪迪在哪?她在哪?”时东然竟问起了楚豹良。
气急败坏,忍无可忍,天崩地裂,绝望痛极的楚豹良顿觉面部扭屈,猛抬右掌,对着时东然的脸上就是一拳:“你混蛋!快去把迪迪给我找回来!”
时东然捂着青的脸,怔怔地看着楚豹良,突然一转头,冲出小屋,“迪迪——迪迪——”一路狂奔而去。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唉!怎么会搞成这样的。”老支书问老中医。
对着众人的面面相觑,唏嘘不已,老中医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他狐疑地看着木雕般的楚豹良,摇了摇头。他真的糊涂了,那个女孩子难道不是时东然的女朋友吗?
想想自己那天仅仅是闻了两片那药草,晚上回家对着老婆竟情不自禁地撩起少年狂,当时还觉得奇怪呢,想不到真是这草的副作用。那时东然用的是多大的药量啊!天神也扛不住的!只是考虑到他的伤情太重了,谁知道。。。“唉!我真是作了孽啊!”
正在这里乱成一团的时候,乡长突然喜滋滋的来到村子里。他见人就问楚公子在哪?
“乡长,看你这么乐呵呵地急急地找楚干部有什么大喜事吗?”老支书问。
“哎,让你说着了,还真的可能是喜事呢。反正上面催得很紧的,让楚公子立马回城。”乡长又带着几分神秘,压低声音说:“听说啊,楚公子这回是提拔了,还是不小的官呢。”
“真的啊!那——时干部呢?也——”老支书道。
“唉!这些事不能乱打听的,上面的事,说什么就什么,提拔谁就是谁,岂是你我之辈妄加揣测的啊!你不知道啊,那楚干部人家老子。。。。谁人能比啊,再说,楚公子也确实不错的,到咱这山里来,吃了不少苦,提拔也是正常的,应该的。”
“是啊是啊!这几个年轻人都不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