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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关毅就到集市上采买了许多吃食,他不知道寇彤喜欢吃什么,干脆买了很多样。
到晚上才发现东西太多了,两个人两天吃不完不说,就连带着都成问题。
寇彤也准备了一些干粮,她带多,是从药铺里买药,有许多是已经做好药丸。可以治疗腹泻、伤风、烧伤烫伤、中毒等一些药物。
自打到了南京,她一直惦记着范水镇乡邻,本来范水镇就只有她一个大夫,现她离开了范水镇,那镇子上人若是生病了,只能到隔壁镇子上请大夫了。她甚至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赶柯大夫走了。柯大夫虽然无德,好歹是个大夫,聊胜于无,总好过现一个大夫都没有。
不过柯大夫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是留镇子上,说不定不会救人还会害人呢!
寇彤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所以,她买了很多成药,就是为了给范水镇上乡邻们。
到了出发那天早上,关毅早早地就来到芳草巷口,寇彤出门时候,他已经巷子口等着了。
他穿着玄色短褐,头上带着范阳毡笠,手中拿着一条磨得水光油滑马鞭,若不是毡笠下露出雪白脖子跟下巴,看着活脱脱就是个行走于市集马夫。
寇彤也是刻意装扮过得,她穿着素色窄袖交领上衣,□棉布做马面裙,头发也是简单地拢到一起,虽然粉黛未施,却丝毫不掩美貌。
两人见了彼此,先是一愣,接着便一齐笑了出来。
没想到他们之间这么默契,竟然都打扮成朴素样子。
寇彤穿成这样,是因为她范水镇时候,就是这个装扮,但是关毅这个样子却有几个夸张了。
寇彤笑着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她心情很好,便没有注意到自己没有用敬词。
“这样很难看吗?”关毅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裳。
“不难看,不难看!”寇彤忙说道:“就是看惯了你穿锦衣,今天乍然见到你穿成这样有些不大习惯。”
寇彤看了看左右,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家丁呢?”
关毅笑着说道:“我去跟祖母找过寿礼物,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带那些家丁做什么?”
寇彤解释道:“我取东西虽然你眼中不算什么,但是外人看来,还是值点钱,万一遇到了什么土匪之类,你一个人怎么能应付得过来?”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就因为咱们去取东西值钱,就不应该人多。就咱们两个悄悄去,不惹人注目,若真是叫上几个彪形大汉护卫,旁人见了,还以为咱们真有什么宝贝呢!”
寇彤想了想,觉得他说有道理。可是就算如此,好歹也要找个赶马人吧!
想到他今天打扮……
突然,她抬起头来,睁大眼睛问道:“你该不会是要亲自做马夫吧?”
关毅却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有什么不可以?我又不是不会赶马驾车!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会翻车,不会把你带到沟里去!”
他说着撩开车帘子,笑着对寇彤说道:“这马车是我特意为你准备,里面可舒服了,你进去吧!咱们这就出发!”
他亲自给寇彤撩了车帘子,让寇彤上车,那语气平常紧,就像是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寇彤却站旁边,有些不知所措。
永昌侯世子亲自给她驾车,还说特意为她准备马车,现还亲自撩了帘子让她上车……
她越想越觉得诡异,脚就像定了地上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她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关毅。
“你愣着做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关毅脸有些红,他催促着说道:“咱们要些走,要不天黑到不了范水镇,就要露宿外面了!”
寇彤可不想露宿外面,她手脚并用上了马车,这才觉得关毅说得没错,马车里面铺着软软毯子,一点不觉得咯得慌,靠近车壁地方放着一个开窗六角形果盘,果盘里面放着三四种不同点心。isen另外一边放着一个鼓鼓水囊,一看就知道里面装满了水。
寇彤呼了一口气,侯府就是不同凡响,这马车外面看着普通紧,没想到里面这么舒适。
南京城,物阜民丰,物华天宝,城内青石砖铺就街道平整而宽阔,车轱辘碾压过去虽然噜噜作响,里面人却感觉不到颠簸,寇彤自然觉得舒适。
车子很就驶出了南京城,从城门口出去时候,关毅特意叮嘱道:“出了城,上了官道,就没有城内路那么平整了,恐怕有些颠簸,你要坐稳了。要是觉得不舒服,就立马跟我说,千万不要忍着。”
上次从范水镇来南京时候,一路上赶得急,加上心事重重,不知前途如何,寇彤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看两边风景。
听关毅说已经出了南京城,她不由掀开马车帘子,张望外面景色,她边看远处,边对关毅说道:“嗯!我知道了!”
关毅闻言,转过头来,正看到寇彤掀了帘子朝外看。
寇彤脸就放大了呈现他眼前。
她不施粉黛,素颜玉肤,洁白无瑕额头,细腻白皙肌肤,就像是迎风而立白玉兰,绰约多姿……
关毅只觉得哪怕是为她驾一辈子车,他也甘之如饴。
他不由放慢了速度,柔声说到:“你要是想看景色,干脆将帘子撩起来或者摘掉,不要这样把头伸出来,这路不平坦,仔细摔着。反正时间还多,咱们可以慢慢走,让你看个够。”
他声音温柔而低沉,好像他对面是个不懂事孩子一样,需要他这样轻声软语地哄着。
寇彤听到耳中,却像炸了一个响雷,直震得她心砰砰直跳。
她连忙松开手中帘子,手忙脚乱地缩回到马车内。
她一直觉得关毅跟她说话时候,有些怪怪,这怪怪感觉却不是恶意。她一直没有想通是怎么回事,就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
关毅跟她说话语气与神态,就像是启轩表哥跟大堂姐寇妍说话时一模一样,也是那样小心翼翼,也是样关切,那说话声音,就像情人之间呢喃。
她心“砰砰砰”几乎要跳出胸膛之外了!
怎么会这样!她觉得尴尬极了,一想到两个人还要一起相处两天,她脸颊就有些发烧。
通过寇彤反应,关毅大抵也猜到了自己心思被寇彤知晓了。
一开始他有些不自,可是越是往后,他心情越是愉悦!
刚才她放下帘子时候,分明没有生气。她现躲里面,只是害羞而已。
她可真是聪明!也许是跟自己心意相通呢!
他微笑着扬着马鞭,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力气一样。
一路无言,只听见呼呼风声跟车轱辘碾压马路噜噜声。
到了午时,关毅将马车停一条清澈见底小河边。
河边长着几颗高大白杨树。
他们就决定白杨树下面休息。
白杨树很粗,枝繁叶茂,树叶被风吹剌剌作响。
虽然天气热,但是有清风吹来,加上树冠亭亭如华盖,坐下面寇彤倒生出几分心旷神怡感觉来。
关毅很是体贴地从马上上拿了两个小小马扎,又从马车里面陆陆续续把干粮、烧过凉水往外拿。
忙了好一会,他才走过来对寇彤说道:“天气热,你要不要洗洗脸?”
“不用,不用!”寇彤摆摆手说道:“还有半天才能到了,这水囊里水还是留着喝吧!”
“我是说,用河里水洗脸!”关毅指了指旁边小河。
寇彤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她本来想拒绝,可是看着盈盈河水清澈又明亮,就不由自主地说道:“好啊!”
两个人一起来到河沿,寇彤用河水洗了洗手,又打湿了帕子洗了脸,后将帕子河水里清洗了一遍。
有银亮细长小鱼来回穿梭,寇彤就拿了帕子做网兜去抓小鱼,来回抓了几次都没有抓到。
她不由有些气馁……
等她抬头时候,却发现关毅正面带笑容,兴致勃勃地盯着自己看。
自己这个样子,恐怕很幼稚吧。
寇彤脸一红,说道:“我洗好了,咱们上去吧!”
“没事,时间还早,你要是喜欢这些小鱼,咱们倒可以抓一些带回去。”
“不用,不用!”寇彤脸红了,头摇像拨浪鼓一样:“咱们还是先赶路要紧。”
“嗯!”关毅也没有勉强,边往上走边说道:“其实抓一些鱼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只是没有地方放,恐怕刚抓到鱼就会死了。等回来时候,咱们带了装鱼东西,再抓吧!”
那语气就像是安抚一个没有得到玩具孩子。
她不过是看小鱼可爱,临时起意想看看能不能抓到罢了,怎么到了他嘴里就好像她很贪玩似得。
“我已经说了不用了!”寇彤嘟着嘴说道:“那些鱼水里游来游去多自呀,你为什么非要抓它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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