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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新张的那一天,董妙文起了个大早,鹦儿本也想吵着要去,但想着开张又是放鞭炮,又是要接待来客人来人往的,万一有个闪失可就不好了,所以,最后鹦儿没有达成心愿,张妈留在家里,董妙文带着凝红和刘禾儿去了医馆。
来到了医馆,苏管家早已经等在了那里,一边招呼着新雇的两名伙计金生和富贵,把匾额准备好,一会等来人之后,放鞭炮挂匾,为了怕缺人家,苏管家还把自己的女婿也叫过来帮忙,董妙文也让凝红带着刘禾儿过去帮忙。
最先来的是蒋老爹父子,董妙文得到禀报以后,就迎了出来,蒋老爹说了几句吉祥话,董妙文就叫来了苏管家,介绍了一下,之前,董妙文已经把蒋顺来医馆打杂的事儿,告诉了苏管家,两厢见过之后,苏管家带着蒋老爹父子进去喝茶说话。
就这样,陆陆续续的人全来了,萧大夫还是老样子,见过礼之后,进去待茶,徐嫂本就离得近,自然也按时辰早到了,拉着董妙文在那里说话,江捕头来了之后,自然也受到了热情对待,董妙文让凝红带江捕头进去,江捕头和凝红似有默契的看了一眼,江捕头就被领到里面,和萧大夫坐在一起说话,但会时常抬起头,追随着凝红的身影。
“小姐,高太傅府的人来求见。”董妙文坐在那里,正与徐嫂闲话家常,这时伙计金生从前面来报。
董妙文马上起身,来到门口看到春琴带着两个小丫鬟站在那里。
“春琴姐姐,失礼了,若是知道你来,我早就到此来迎接了。”董妙文看见,那两个小丫鬟手里捧着的东西。是用红布盖着,马上就明白这是来送贺礼的。
“董大夫新医馆开业,我家小姐自然要来恭贺了,表示下心意。”春琴笑着行了一礼,然后走近董妙文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原本我家小姐想来,只是如今熙王妃的身子欠安,她一直在熙王府里陪伴。”
春琴又回身一指,其中的一个丫鬟手里的东西:“这件东西是熙王妃知道后,特地叫人送到府里的,我今天一并带来了。”
“王妃还惦记着我的事。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呀,回去替我转告高小姐和王妃,改日一定当面谢过。”董妙文没想到。自己新医馆开业,居然王妃也送了贺礼,虽然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但不收也是不可能的,就让凝红和刘禾儿把东西接过来。拿到后面去。
董妙文本想挽留春琴,但春琴说府里事多,如今已经把礼物带到,就执意要回府,董妙文见留她不住,就送到了大门外。等送走了春琴,还没等进屋,又来了一辆马车。停在了医馆大门口。
原来,她要开新医馆的事,不知道怎么又传到了范大将军的府里,王夫人如今得了亲孙子,自然高兴得紧,当知道董妙文新医馆的事。就派人前来送份礼物,很是对董妙文另眼相看。
等送走范大将军府的管事。淑宁郡主的礼物也到了,她是从高洁婷那里听说的,自然也要凑这个热闹,只是碍于身份,不能亲自来医馆看看,也派王府的人来到送了份礼物。
新医馆门前,可谓是风光无限,大大小小的店铺,都看到新张的医馆来的都是贵府的马车,居然还有镇江王府的马车,围观的人们都在猜测着,这新医馆的主人,是不是个很有后台的人。
正在此时,又一辆华贵的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这次来的人,倒是位不速之客,也让董妙文吃了一惊。
“给董小姐贺喜了,我们大长公主听说,你新医馆的今天开张,就特地叫我来这里恭贺一下。”来人是贞怡大长公主手下得力的红人王妈妈,下了马车,就笑盈盈的走了过来,向董妙文道喜。
董妙文真是没想到,居然大长公主也会派人,为她这个小医馆贺喜,脸上异常的惶恐:“王妈妈光临,真是让我这里蓬荜增辉,大长公主是何样尊贵之人,居然还想着民女,真是受宠若惊。”
可董妙文心里却是非常的不安,若说之前来的几个府,专程恭贺她医馆开张,倒也有情可源,都是她医治过的病人,或是能攀得上交情的人,而大长公主,她也只见过一次,虽然与王妈妈说过贤安县主的身子,但也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自从上次收到了贞怡大长公主送来的那个螺钿妆匣,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总想找机会把那个东西还给大长公主,所谓无功不受禄,自己不能凭白的收受这样贵重的物件。
“董小姐客气了,我们大长公主最是惜才之人,上次见过又用过了你专门配的香膏,大长公主用了之后,一直赞不绝口呢。”王妈妈笑眯眯地看着董妙文,说道。
董妙文可是一点也不相信,堂堂的大长公主,什么珍贵的东西没有见过,没有用过的?她自己配的那种香膏,哪里就会这样的让大长公主稀罕上了?
“谬赞了,民女何德何能,居然让大长公主看得起,真是让妙文惶恐之致。”董妙文尽量放下谦卑的姿态,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开口,把之前贞怡大长公主给她的那个金步瑶给退回去,即不伤面子,又能解决了自己的心病。
“你若是办事得力,将来自然有你的好日子。”虽然大长公主是先皇的妹妹,但是如今先帝已经殡天,所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早已经没有原来风光了,王妈妈此时一种恩赐的口气说话,这让董妙文觉得心里很不爽。
董妙文现在不是那个,为了衣食而奔波的孤苦小女子了,之前开医馆是为了糊口,而现在开医馆却是为了兴趣,所以董妙文是有挑选病人的权力,不管对方是谁。
“我们主子说了,你上次做的香膏她很满意,让完全再做一些,不过……”说着,王妈妈从怀里拿起一个封好的小纸包,递到了董妙文的面前:“这是属国进贡一种对身体有益的香料,大长公主让你在新制的香膏内,把这香料混入其中。”
董妙文看着眼前这个小纸包,条件反射的接了过来,心里暗想,不过是做个香膏,难道大长公主还要指定加别的香料,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董妙文心里带着些疑问,把纸包打开了一点儿,看到里面是金黄色结成块的东西,这就是香料?看着倒是挺好看,董妙文从外表看不出来什么,就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味道怪怪的。
为了谨慎起见,董妙文用指甲,掐了一点点,放到了口中,这味道似乎很熟悉,董妙文仔细在头脑里搜寻着,突然,董妙文瞳孔放大了一些,眼里还着些震惊和恐惧,她知道这是什么了。
鸦片!放进口味苦,还会有氨气味,她曾经在医学实践课上,试过这个东西,只是当时她手里的鸦片的颜色,没有这么质地精纯,才让她一时没有认出来。
只有罂粟花里面,可以提炼出这样的物质,这东西可是要命的玩意儿,而且,还是这样精纯的提炼物?知道了这东西的出处,董妙文心里就一惊,鸦片虽然也有药理上的做用,但控制不好,极容易上瘾的。
很明显,大长公主得到此稀罕之物,自认为别人不懂,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把这东西拿给董妙文,让她把这精炼的鸦片掺进到香膏里,而这样特制的香膏,会用在什么地方什么人的身上,董妙文是肯定不会知道,但她唯一知道的是,这东西绝对是害人之物,她是决不会做为帮凶,她是个医者,从来都是治病救人,决不会做害人的事情。
“这是大长公主赏赐给你的东西,今后只要你小心的为我们主子办事,自然是亏不了你的。”王妈妈根本没察觉到董妙文的异样,指着身旁一个小丫鬟怀里的木匣子说道。
“不敢不敢,如果大长公主需要,我自然定当效劳,不过……民女不敢收受大长公主如此的厚赠,民女何德何能,不怕受大长公主的厚爱。”董妙文忙出声说道,她脑子里急速的盘算着,如何挽拒大公主的贺礼,另外,她还想着一并把之前那个螺钿妆匣也退还。
“怎么?我们大长公主让你办点儿,会这么难么?”王妈妈没想到董妙文会拒绝大长公主的赏赐,当时就收起了笑容,脸就沉了下来。
“王妈妈莫要生气,事情是这样的,如今我新医馆的事情很多,我忙得焦头烂额,另外,还要给高太傅定期看诊,实在抽不出时间做那香膏,再者,那东西之前所用的原料,已经用完了,那原料是多海外而来,若是再等新货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怕耽误了大长公主的事情,所以这才如实相告。”
董妙文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那个小纸包重新包好,双手送到了王妈妈的面前,样貌表现得十分真诚,一点也不像是知道这鸦片秘密,神情上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