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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色撩妻,美男请深趴,花萝歌第七十二声
花萝歌先前就已经跟梨美殿约好一大早学画,第二日她早早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醉染和自己在殿里的院子睡了一夜。ai悫鹉琻
她草草地梳洗用了早膳之后,就头也没回地走了。
去到梨美殿那里时她人不在,一个脸带沧桑的老妪把她领进了殿里,沏茶备吃食地侍候上了。
花萝歌隐约记得,这人是梨美殿的亲信。
中途几次,那老妪一直盯着她,时不时地叹了几口气,花萝歌忍不住多瞧了那老妪几眼,她默默地打量了半天还是没觉得自己见过这老妪旄。
似乎发现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了,老妪朝她笑笑,起身从殿里的厨房端出一道糖葫鱼,外加一小锅香喷喷的米饭,嘴上道。
“奴家差点忘了,梨美殿大人出门前就让我等你来时给你端早膳,瞧我这破记性。”
花萝歌先前就已经多少用过了,肚子不太饿简单地吃了些就先在案几上铺好画纸了,摸了摸滑腻的触感,花萝歌心里很满意崾。
她拿起毛笔蘸了点墨汁就在纸上轻轻描绘起来。
老妪一直在一旁看着,许是跟着梨美殿耳濡目染,她看画的本领很不一般,虽比不上梨美殿的眼,却也能犀利地指出不足。
花萝歌对此很高兴,兴致勃勃地拉着老妪边画边讨论。
画完一张画像后,花萝歌刚要收尾,却发现老妪的目光灼灼地盯在上面,脸上的神情很古怪,似乎是怀念,又似乎变成了哀痛和无奈。
她微愣,眯了眯美眸瞅向她,老妪枯瘦的手指轻轻碰上画上男子极美的丹凤眼,再缓缓滑落在那张俊美散漫的面容上。
依稀间,她轻叹了一声。
“梨美殿大人也曾爱慕过一个男子,就与这画上的人一样相像……”
……
“还能有什么,因为她不爱我阿爹。”
“因为我阿爹是她爱慕的人亲口赐婚的对象,那人给她的东西向来很少,所以她一直那样珍惜那人留给她的唯一一个东西。”
……
脑海里突然浮现起枣砂娆当日嘲讽的话语,以及眼底隐忍的情感。
花萝歌手上一抖,墨水汁滴在了案几上。
回过神来,她望着画像上的人,咧嘴笑得美眸都眯了起来:“与我皇爹相像的定然是个很美的男子。”
老妪笑了,老脸笑得皱成朵花,她眯了眯沧桑的老眼,叹息道:“奴家依稀记得,好多年前,梨美殿大人是个幸福的女人。”
“从梨美殿大人自小开始,我就从未见过她对哪个男子上心过,她这孩子嘴不甜人也清冷。
我那会日日都在为她愁,就怕她总这般脾性会被人欺负,好在有个人待她极好,且与她私定终身许下了婚事,然而,却终究不是爱……
我曾经怪过那人那般不珍惜梨美殿大人,却在后来枣磬大人出现后我才终于放下。
他告诉我:老妪,你问我为什么偏偏爱她,我也不懂。
我只是比任何人知道,我看上她梨美殿在那人之前,我想娶她为妻不是一朝一夕的了,可我知道,她爱那个人呐……”
老妪把枣砂娆父亲的口吻模仿得惟妙惟肖,却莫名透出股心酸。
她擦了擦老眼,笑道,“枣磬大人是个很温柔的人,后来那人娶了心爱的女子之后,终于也满怀愧疚地把梨美殿大人托付给了枣磬大人。
这桩婚事从头到尾梨美殿大人都沉默得过分,后来枣磬大人仍然没有等到梨美殿大人爱上他的一天……”她突然没有说下去了,只是失神地呢喃着可惜,可惜了。
花萝歌一时间有些失神。
不经意间抬起美眸的时候,她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梨美殿环胸靠在殿门边,美眸沉静,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听了。
她清清淡淡地勾起唇角:“有什么可惜的,我从来只觉得,他解脱了。”
她口中的人自然是枣砂娆的父亲——枣磬。
花萝歌抬起头。
视线相撞。
她似笑非笑地支起身,美眸微微上挑地看向她,淡淡的话语却是对老妪说的。
她道:“老妪,以后都不要再说起以前的事了,所有人都在向前看,我亦然。”
和梨美殿画画到午膳时分,花萝歌才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
醉染那会早早就靠在殿外等候她了,见到她来他眉梢微扬,抱着手臂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忘了和我一起吃饭。”
花萝歌当然没有忘。
早上她出门前醉染就已经特意嘱咐今日中午要回来用膳,她虽然一脸莫名其妙,却也没来得及问。
这个问题又被翻起来,花萝歌不解道:“今日什么日子,怎么偏偏要与我吃饭?”
往常她死赖着他一起吃午膳,醉染都会被催到气笑了才抱着一堆公务边用。
那架势,十足十的大忙人,搞得后来花萝歌再也不想跟他一起用膳了,尤其是边吃饭的时候边闻到浓重的墨水味。
那滋味,妙不可言。
醉染听到她的问话,显然很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花萝歌讷了:“难道是你的生辰吗,不对你不是没有生辰这东西的,还是我们哪个纪念日?”
醉染不出声,懒洋洋地瞅着她。
花萝歌还在绞尽脑汁,她想了想,道:“进妖镜那日?”
“……”
“唔,你不要这样子看我,我知道不是了,那就是你跳崖赚我伤感那日?”
“……”
“这也不是,难道还是出来魔界那日?”
醉染依旧没有吭声,只是眉越蹙越紧,花萝歌撇嘴道:“难道是我们盖同一条被子那日,不对这有什么好纪念……的。”
她的话突然顿住,因为醉染的脸色好看多了,桃花眼里染上了点点笑意,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难得好心情地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殿里,嘴上却道。
“其实你都误会了,就是我突然良心发现我总是因为公务繁忙不能陪你用午膳,对了,今晚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花萝歌嘴快地反问道。
醉染一本正经:“不告诉你。”
“……”
直到用膳的时候,花萝歌才发现殿里多了两个客人。
事实上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跟玥妻嘤和花丞一起吃饭,以前的时候偶尔会因为醉染都在一起用膳。
埋头大口咬了块炸鸡腿后,花萝歌一脸羡慕地望向玥妻嘤,花丞无疑是个很居家的好男子,全程他给玥妻嘤布菜盛饭都不带停顿的。
且在玥妻嘤盯着一个东西不动,花萝歌也愣是不明白她皱什么眉的时候,花丞很自然地就把她碗里的芹菜夹到自己碗里。
花萝歌才恍然大悟,哦,玥妻嘤她不爱吃芹菜。
回过神来,她突然发现醉染只喝酒甚少用膳食,想了想,体贴地给他夹了只清蒸的帝王蟹,橙黄的蟹肉看得花萝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扭头看向醉染,道:“你看我对你多好,夹了最大的一只。
本来我刚刚还在想不然放我碗里好了,让你吃小的,大抵是我真是块贤妻良母的料子,这样体贴的把到筷子的肉给了你。”
醉染面无表情,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盯了她脸好半天,淡淡道。
“我看还是算了罢。”
眼角余光瞥到玥妻嘤和花丞那边的温情场景,花萝歌深觉得醉染这人太不懂她的好心了:“果然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好夫婿人选。”
醉染看了她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缓缓吐了口气道。
“事实上,你绝对不会是好妻子的人选,你动一动脑子想一想,每次我给你剔蟹黄的时候,我自己有碰过蟹吗?”
花萝歌想了想,然后惊呆了。
因为她愣是没想起来醉染那时候吃了没。
醉染显然早就知道她的脾性,面无表情地补充道:“我最讨厌螃蟹。”
她感概了一声:“说实话我一直想不明白,我看上你什么了,这样没有所谓夫妻默契的人呐……”
“夫妻默契是什么?”
醉染瞥了她一眼,“我从没见过没成婚的两人有这玩意。”
花萝歌朝花丞那边怒了努嘴:“这边不就有现成的吗。”
听闻这句话,醉染微微眯了眼,盯了那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两人好一会,才道:“其实你愿意像人家对尊上那样对我,我是没有意见的。”
“……我以为你会像如今对你女帝那样对我,醉染不对,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醉染挑眉,低笑道:“其实这也可以的,你亲我一口,一切好商量。”
花萝歌怒了,拍桌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醉染你这个庸俗的人!”
“你什么时候被和尚耳濡目染了?”
这头吵得分毫不让。
那头花丞面色不改地喂玥妻嘤喝汤,怕她呛着轻轻吹凉了,玥妻嘤只喝了一口就道:“这猪肚汤好辣,还没你做的牛肉煲好入口。”
花丞瞥了她一眼:“其实你不应该说这句话的,它和我做的牛肉煲没有对比性。”
玥妻嘤沉默地拨拉着小碗里的米饭。
——她想,这大概就是自卖自夸的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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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极,魂爱殿。
妖美的彩霞徐徐洒落进来,照在案几上留下了余晖,凰惹处理公务的动作微滞,一双漂亮的眸子萦绕上了迷离,盯着窗边的小案几许久都没有说话。
依稀间。
他似乎又看到了往常有人坐在那里奋笔疾书,嘴上还嘀咕着再抄佛经她以后直接变成尼姑了……
回过神来,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喵桃蒂在他旁边磨墨的动作顿住,她微微眯起美眸,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阿桃。”
似乎才察觉到身边还有人,他突然转头看向她,神情淡淡,蹙眉道,“你来西极的次数太勤了,我觉得有些困扰。”
喵桃蒂抿着红唇,自然道:“我们现在都订下婚约了,而且要是父皇察觉到我们太过疏离就不好了,你也知道现在凰司音在觊觎你的位置。”
言下之意就是。
他们亲密是必须做给天帝看的,毕竟天界肯成为西极的强大后盾的前提就是婚事。
凰惹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他轻描淡写道:“但我希望你半夜不要总找理由到我殿里,我们是合作关系,我隐瞒你和喵茶子的事,你助我一臂之力。”
提到喵茶子的时候,喵桃蒂的脸色微微变了,许久后才垂下美眸道:“其实我们在一起不是更好,若是比起那人的话……”
“可我为什么要勉强自己?”他的声音冷的下来,打断她的话。
喵桃蒂倒也不吭声了,只是盯了他好一会,才吐了口气道:“今日是她历劫回归的日子,可她到现在还没来。”
她说着,在看向窗外的黄昏时,美眸里划过一丝异样。
其实她早就知道花萝歌不会回来的,魔界现在正在筹备大婚的事,而即将成婚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他批字的动作微顿。
片刻后,他淡淡道:“她会回来。”
喵桃蒂诧异地看着他,却听到他的声音阴沉下去,“她一定会回来,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回来。”
她忍不住道:“其实她现在过得很好,她都快要大婚了你又何必还纠缠,你不是这样的人凰惹,横竖你们也不会在一起啊。
她爱慕上别人是迟早的事,魔界的醉染也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突然噎在了喉咙里。
他脸色冷凝:“除他以外,所有人我都可以容忍一段时间,只有他……只有醉染不行。”
喵桃蒂再也没说话了,她抿了抿嘴,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还未踏出西极,就看到了一个生得极为漂亮的小女孩。
她蹲在树下,身旁几个天界侍女都尴尬地看着她,似乎一直在劝她回去。
喵桃蒂在看到她时,有一瞬间脑袋有些痛,她突然觉得,她这个人活得太失败了。
尤其是,在喵茶子面前。
喵茶子的视线跟她相撞,冷冰冰的小脸一愣,然后哽咽地喊了她一声阿姐,喵桃蒂早在她要扑到她身上的时候,一点面子都不给地后退了几步。
她冷声道:“喵茶子你再这样我这一辈子都不回天界了。”
闻言,喵茶子原本委屈可怜的表情都没了,她就像是被触到了逆鳞,突然发怒了。
“就算我再怎么样阿姐你还不是一样要走,我已经听父皇说了在婚期到前你都会离开天界,阿姐你为什么非要这样,跟我在一起就让你那么讨厌吗——”
一旁喵茶子贴身的几个天界侍女脸色都变了,上前就要捂住喵茶子的嘴巴,却被她狠狠地甩开,比起她的激动大怒。
喵桃蒂平静得多了。
她点点头道:“是啊,很讨厌。”
喵茶子的眼眶一红,强忍住哽咽道:“你骗我!你要是真讨厌我就不会怕父皇知道责罚我,阿姐我也可以啊,佛尊他又不喜欢你,可我爱你啊。”
几个天界侍女见喵茶子完全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个个心惊胆战地查看周围有没有人路过,就怕被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她们刚放下心想劝喵茶子,却在看到喵桃蒂始终一脸漠视,忍不住暗叹了口气。
说白了。
六公主喵茶子还未受重创害的只能维持孩童模样前,整个天界谁不知道她好女色。
但也只有她们几个照顾六公主多年的人心里清楚,六公主喵茶子那会殿里每一个女宠,哪个不是受大公主喵桃蒂多看了一眼的。
往常那会只要大公主喵桃蒂对哪个女的有了一点好态度,她就会在殿里勃然大怒,然后妒火中烧地把那些女子都留在自己身边。
甚至是有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们在喵桃蒂面前失自尊……
“阿姐,阿姐你不要走……”喵茶子上前几步,红红的眼眶里噙了湿漉漉的水汽,她抽抽噎噎地拉住喵桃蒂的手。
“我再也不会做那种事了,我当年就是看到天界那帮老头子给你下药,我怕你真的跟佛尊做了什么我才会那样做的。”
“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会让父皇给你与位神尊许一门婚事,你还可以重新开始。”喵桃蒂盯着她好半天,许久才这样出声。
顿了顿,她道,“我是你阿姐,也只会是你阿姐。”
说罢,她转身就走。
喵茶子在身后大吼:“阿姐我都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你为什么还要走?!我知错了啊,我都已经知错了,你上次离开了五十万年。
如果不是父皇前两年让你和佛尊许下婚事你是不是根本就再也不回来,你这次又要去多久,十万年够不够,还是三十万年。
你难道又想离开个五十万年,阿姐你怎么可以总这样对我啊——”
喵桃蒂的脚步停留了一瞬间。
而后她转身,面无表情道:“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久,五万年后大婚时我就会回来,还有,你往日怎么任性胡闹都行,但是唯独这件事不行。”
沉默了下,她的声音莫名有些异样,“你是我勉强算得上疼爱的妹妹,我总是不愿与你太过生分的,所以这样龌蹉的事到此为止,喵茶子。”
喵茶子在她走后一直都没有说话。
就在几个天界侍女想扶她回去的时候,她突然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
几个天界侍女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
她们个个都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看着她走歪路……现如今,都对她又是无奈又是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