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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景荀颦眉看着床上凌乱的被褥,这张床明显有病人住,只是一时走开了,正想问问旁边床铺的老太太,那老太太已经先一步开口了。睍莼璩晓
“姑娘,我见你昨天来过,你是找这张床位的小伙子吗?他离开有一会儿了,估计是去卫生间,应该快回来了。”
景荀连忙回以微笑:“昨天送他来的的确是我,想不到阿姨还记得,谢谢阿姨,我在这等他一会儿吧。”
病房总共就这两张床位,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无聊憋坏了,八卦的瞥了眼跟进来的周维安,又看了看景荀:“你们是他的亲戚还是朋友?”
“朋友。”景荀犹豫一下问道:“阿姨,昨天我离开之后有没有其他人来找他?膣”
“要是有还好了呢,啧啧,不是我多嘴,这小伙子一身的伤跟什么似的,生活都不能自理,身边居然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他没有家人吗?”老太太一脸谴责,好像把他一个人扔在这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
景荀闻言松了口气,但那话中的意味又让她有些愧疚:“生活不能自理?没有护士来照顾吗?”因为记挂着年良臣,她甩手一走了之,昨夜担心过血杀门会找上.门,却真没想过重伤的他是需要人照顾的。
老太太往门口瞥了一眼,见没有人在才压低声音撇嘴说:“伺候人那是专业护工做的事,现在的护士清高的跟千金小姐一样,尤其是我们这种大众病房的小老百姓,平时请她们帮忙打瓶水都得好话说尽。蟒”
景荀呆呆盯着低矮床头柜上一只空了的一次性纸杯,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不是多情的人,能牵动她情绪的事业不多,但是想到那双眼睛……他是宁愿渴死饿死也不会开口求人的吧,就像那天,被追杀的走投无路,也只是用那双不甘的眼睛固执的望着她,一言不发。
其实他笑起来的样子挺好看的,很有特点,斜斜的勾起右侧唇角,带点优雅,带点清冷,带点玩世不恭的痞气,带点僵硬,融化了锋锐狠戾的眉眼,如果不是为了演戏,很难想象他会别扭的放软了声音说情话,会微笑。
“昨天……都没有人管他吗?”
“可不是,那一身的伤,昨天晚上醒了去卫生间硬是一点点挪着去的,我那会儿正在挂吊瓶,要不然我就扶他去了,来来往往那么多护士没有一个肯搭把手,真可怜,吃药的水都是从我这里倒的呢……”老太太同情心泛滥的唠叨。
景荀一直静静的听着老太太说完,淡淡笑道:“谢谢阿姨帮我照顾我的朋友,是我考虑不周,忘了请人来照顾他。”
老太太笑着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姑娘可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小伙子没人管挺可怜的,这人啊,年纪大了就容易心软,爱唠叨。”
“哪里哪里,阿姨帮我照顾他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景荀人前说话向来滴水不漏,在不招惹她的情况下基本都是谦恭有礼的,见老太太身边也没人陪,就多陪她聊了一会儿。
周维安是个闲不住的人,时不时的插两句,说话风趣幽默,逗得老太太合不拢嘴。
虚掩的门外一人面无表情的靠墙而立,白蓝条纹的病号服将他无血色的脸映衬的一片惨白,半敛着眉眼,目光沉凝晦暗的望着走廊尽头,不知是在听着里面时不时泄露的欢声笑语,还是在思考问题。
半响之后,他淡淡回望了一眼房门,身体笔直,以极缓慢的步伐离开。
从他们进门到现在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了,景荀开始有点坐立不安,起身往门口走了一遭,扫过一张张病痛折磨下或麻木或痛苦的脸,唯独没有那似被冰封的面容。
“要不我去卫生间看看?别是昏倒在里面了,你朋友长什么样?”周维安也从门内探出头来张望。
顿了顿,景荀说:“算了,你身上有多少现金?”
周维安挺诧异的,回头挑着一条细长的剑眉望她:“交医药费吗?我现金不多,不过可以刷卡。”
景荀拿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悉数拿了出来,边数边摇头:“医药费昨天我已经交了,我只要现金。”
周维安也拿出钱包,把里面两千多现金拿出来递给她:“喏,就这么多,你……你不是要给他请护工吧?”
“不是。”景荀手里的现金两千都不到,加上周维安的刚好四千,轻轻一叹回到房间,把钱递给老太太说:“阿姨,如果我的朋友回来,麻烦您帮我把这些钱转交给他好吗?如果他没回来的话,这些钱就当是给您买营养品的吧。”
老太太吓了一跳,连忙推拒:“姑娘,这……这不太好吧,他也可能是出去吃饭了,要不你再等等或下去找找?”
“我一会儿还要上班,等不了了,阿姨,您就帮个忙吧,我相信您。”景荀自然知道老太太的顾忌,谁会傻到把钱交给一个陌生人,极有可能会被私吞,到时惹出不清不楚的事件就麻烦了,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好吧,如果小伙子一会儿回来,我一定转交给他,反正我这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恐怕得长期住下去了。”老太太无奈答应,她这是告诉景荀,如果这笔钱没能成功转交,可以随时来这里找她。
景荀感激一笑:“那就多谢阿姨了,我们先走了,我就在这附近工作,改天再来看望您。”
出了医院大门总算摆脱了那股混杂的消毒水怪味,阳光明媚,景荀45度角仰望树梢未融化的冰雪,深深嗅了口清冷干燥的空气,大步往回走。
周维安一路跟在后面,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你真不怕那钱被私吞了?虽然不多,但做这种事……好蠢……”她连人家老太太是谁都不知道,换个病房就找不到了,在他看来这就是白扔钱的事。
“吞了就吞了。”景荀爽快道,看起来心情比在医院时开朗了许多。
周维安也是聪明人,看着她似乎因为杜绝了某种遗憾而洒脱轻快的背影,若有所悟:“这叫什么?花钱买安心?我很好奇,那真的是你朋友?是个什么样的朋友?”“嗯,一个挺不错的朋友,”景荀微笑:“也是我的幸运星,吉祥物!”
还记得地下停车场她说要做诱饵时他想也不想的冷硬拒绝,在他完全可以过河拆桥的丢下她逃之夭夭时冒着子弹把她拉上车,忍着失血的晕眩带她逃离灾难。
也许他刚才就在房门口,避而不见是一种维护,他知道她的麻烦只是暂时的,而血杀门对他的追杀令却不会轻易收回,他不想把她搅进去,是个可以托付生死又很温柔的人呢,所以说,是个不错的朋友。
“幸运星?吉祥物?”周维安神色诡异的审视她,完全不能理解,如果真的是这么好的朋友,在听说了他生活不能自理的困苦后,就算不等他回来嘘寒问暖一番,也有必要通知他的家人,或者找护工照顾他吧?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景荀挑眉淡笑:“他是个很骄傲的人,很要强,受了伤都不肯弯下背脊,又怎么会愿意让别人看见他的窘困?所以我不请护工,而留下钱是出于对朋友的帮助,并非怜悯,他会明白的。”
“哦……”周维安拖长尾音,嘿嘿贱笑:“我一会儿就给年良臣打电.话,我什么都不说,只把你的所言所行告诉他,哎哟,不行了,好感人的理解和默契啊,好期待他的反应啊……”
景荀斜眼:“我只送给与我共患难的朋友四千块,而你大手一挥豪迈的送给年良臣上千万资产不皱眉,你俩之间岂不更可疑?你说,你是不是觊觎我家良臣很久了?你个死断袖!龙阳君!死断背!”
周维安惊悚了,不顾风流潇洒的形象大呼小叫:“我靠,我觊觎那个暴力狂?你不要吓人了好不好?就算我是个死断袖龙阳君死断背,我也不可能看上他!!”
“解释就是掩饰……”景荀45度角忧桑的望天远目:“想不到我不但要跟女人抢男人,连男人都觊觎我家良臣,是我做女人太失败,还是年良臣做男人太成功?……鸭梨山大,任重而道远啊!”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