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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萧慈并不打算这么早就求见金璨,他希望能多掌握一些情报,把握更大一点的时候再见面才好。无奈八弟的~屁~股……实在等不得,他们兄弟俩也只好硬着头皮“直接上”了。
金璨这边正在安排笔试合格之人参加面试,简直忙得不可开交,收到表哥萧懿带来的帖子,随便扫了两眼就丢在一边了。
萧懿跟他的异母兄弟简直就是冤家,他们过得痛苦他就心花怒放,“再晾他们几天?”
金璨头也不抬,身子往丈夫顾涵的怀里一歪,“嗯,再让他们多煎熬几天,他们睡不好,表哥你才能一夜到天亮不是。”
萧懿笑靥如花,“真不愧是我妹妹。”
“那你也乐意当我的好哥哥对吧?”金璨拿着一沓子写满个人履历的书册往表哥怀里一塞,“看看这里有几个是从西南来的,在名头上画个圈儿或者方框都行。”
看着那厚度恰好和自己的中指一样的长、还装订成册的履历集……萧懿狐疑道:“你真想让我一夜到天亮?”
金璨道“如假包换。”说着,又从脚边拎出一大包书册,“这是我们两口子,再加上叶灵三个人的份儿。”
三天过去,大家总算把新招募来的人手做了个粗略的分类。再把他们打散,来自不同势力的“钉子”分派到可以互相监督、甚至利益小有冲突的岗位……不仅方便观察和防备,管理起来也更省心不是。
金璨的秘密山庄里更有一些如果防护不到位就对身体有损害,甚至还有不少以“生产意外”来对某些人进行“人道毁灭”的特殊环节和设备……
当她将实情告诉其余三人之后,他们纷纷表示:跟着闪闪就是长见识。
却说萧慈和萧愈也不得不来个回情深意切地“三送请帖”才终于得到了允诺的回信。
在南安城达官贵人们宴请亲朋至交的酒楼里——金璨也是刚刚知道,这地方竟是顾泽的产业……小夫妻俩姗姗来迟,一进雅间表哥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就站了起来,礼数十分周到。
萧慈长相十分柔和,却不失男子气概;而萧慈……却是个妖娆又艳丽的……娘炮……
有萧懿在场,萧慈和萧愈这兄弟俩也没有异想天开到一次就建功:一顿饭撑死能让大家有个坐下来心平气和说几句话的机会,至于想要结盟以及互通有无这类话直接说出来,人家也未必肯相信不是?
不过也就是这顿饭让金璨对安国公萧烈佩服到底了:她已经和萧烈四个儿子都打过交道,这四个儿子居然都想要毫不犹豫地除掉他……老子当成这样,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席间萧愈不能久坐,却不辞劳苦地给金璨倒酒夹菜,口中恰到好处的奉承更是层出不穷。
虽然他倒的酒和夹的菜,金璨动都没动,却也不得不为萧愈“感动”了,于是她不厚道地问道:“你伺候你爹都没这么殷勤过吧?”
萧慈与萧愈一听,心中几句是异口同声:好毒!不愧是七弟、七哥的表妹!
顾涵、萧懿和叶灵皆是神情淡然:比起闪闪那匪夷所思的招数,言辞犀利一点儿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萧愈心中感慨也不耽误答话,“我算是怕了您了。”
金璨目光直视萧慈和萧愈,“害我表哥上吐下泻大病一场的是哪位英雄?还是你们全都有份儿?”
萧慈与萧愈对视一眼,萧慈也无奈说了实话,“都有份儿。”
金璨点了点头,给厂花递了个眼色,叶灵起身出门,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便拿着个精巧的小匣子回返。
金璨这才道:“给他吧。勤抹患处,很快就好了。”
萧愈郑重地接过:小匣子里摆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小瓶子,里面装的就是氢氧化钙水溶液和蜂蜜的混合物。
萧愈拿到解药几乎要喜极而泣。
金璨目视萧慈,轻声道:“还没罚过你呢。”
萧慈双手按在桌上,低头诚恳道:“大师!请赏我个痛快!”而后,看着萧懿一脸羡慕,“你前世做了什么好事,今世才换来这样的表妹?”
萧懿微微一笑,却不答话。
顾涵默默喝茶,心中暗道:如果不是我缠得紧,表妹准得变老婆啊!
这哥俩总比原先那个立志“插”遍天下女子的萧念可爱一点儿,只是能屈能伸之人显然也比萧念难对付得多。此时他们认怂,将来若有机会定然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
不过金璨对萧慈与萧愈私下购买的矿石和武器很感兴趣,想着能坑下一笔才好,所以席上言谈尚算客气——二皇子顾淳最近卡经费卡得她有些难受,她给太子的信里也暗示了此事,但目前还没有得到回音。
散了席,回到家里,金璨他们几个仍有不少公务要处理——事业刚起步的阶段往往也是最劳累的时候,好在大家全都没有怨言,几乎是不计回报地辛勤工作。
半个月过去,金璨终于盼来了太子的回信,只是关于经费和人手支持一事,太子在信中根本就是避而不谈。这还不算,三天后,婚假已经结束的顾涵却忽然收到了尽快带兵奔赴南方战场的军令。
金璨忍无可忍,趁着丈夫顾涵不在家,表哥萧懿也在外练兵的机会,把叶灵召进了书房并屏退了众人。
房里只有两人对坐,案上更是摆着太子的回信,金璨直视叶灵,声音并不大,“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吗?”
叶灵闻言直接站了起来,“少主何出此言?”
金璨还真是越愤怒也越能沉得住气,她笑得意味深长,“灵哥哥,在我眼里,你比顾涵和萧懿都更了解我。”她指尖轻点案上信笺,“京里有人给我上眼药了吗?”
叶灵低声道:“京里有人说,灯油和润滑油的供应几乎就是少主您的一言堂,这不是什么好事。”
太子拿到她白送的方子,肯定早就安排人在偷偷炼制了,“一言可决”又从何说起?金璨怒极反笑,“我可是连制造的法子都送了出去。”顿了顿,又问道,“是二皇子吗?”
金璨与太子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知道这位殿下在军中威望不凡,在读书人和商人之中口碑就比较一般了。
而二皇子顾淳风度翩翩,温和有礼,比看似霸道又英武的太子更受文臣推崇,加上顾淳多年执掌财权,愿意奉承他、唯他马首是瞻的大商人也不在少数。
如果皇商们一致对她表示不满,太子又家底不怎么丰厚,这回没办法再给经费倒也说得通——大约太子也有些难堪,信中才没再提及此事。
而叶灵此时没怎么逼迫便和盘托出,大约也有太子请他帮忙劝说一二的意思在内。
金璨想通了前因后果,便一边品茶一边再思量了一番,才又问道:“派他去前线又有什么说法?”
顾涵收到军令时,什么也没和金璨解释,但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估计此事和他家人有些关系。
叶灵挣扎了一下,隐瞒实情偏又被揭发,闪闪定会是愤怒之余又对他添了几分不信任;如果直说真相后,闪闪怕是当即暴怒……两者相权他选择了后者,“谢永廉的长女在回家后,说她腹中孩子的父亲乃是小王爷。”
凭白莲花表妹的一贯表现,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她也能当做一时的救命稻草。金璨还算沉静,“然后呢?”
“谢大人自然大怒,之后便来信来人向小王爷求证。”
金璨听了,也不由叹道:“这段时日,要躲着点儿二舅了。”
即使弄清楚了真相,知道了外甥完全无辜,但脸面还是丢定了,女儿南安一行就几乎毁了半生,虽然还是她在自作孽,可再豁达的父亲也会不自觉地迁怒顾涵……以及顾涵的妻子金璨。
估计这位二舅近期内来信口气不会太好,没准儿还得挨上几句骂,但是他却绝不会因为此事就断了两家的往来。
记得谢家家中也出过几个儒将,但仍是以诗书传家为主,金璨不由自言自语道:“谢家总不会这就倒向二皇子了吧?”
叶灵作为西北人,对于自从谢老爷子去世后就只爱明哲保身的谢家人……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于是他也轻声道:“谢家和二皇子的确往来颇多。”
只是谢家好歹也经历了不少风雨,怎么会傻到直接站队?
他们分明是嗅出了皇帝与镇南王兄弟不合的味道,随后也要做出相应的对策。
当然,谢家也不至于立即舍弃外甥顾泽和顾涵,顾泽乃是镇南王世子,他们做舅舅的能发挥的余地太小,但顾涵嘛……和他爹早早分开,兴许就能得以保全不是?
至于外甥新婚妻子的心情和愿望……当然要往后靠,甚至完全不用考虑。
顾涵的大舅只和金璨见过一面,二舅压根就只是书信往来,再有二皇子从中“刻意”分说一二,这两个人其实并没有真正了解金璨潜力的机会,就这么随意地把她忽视了。
金璨觉得,二皇子顾淳收拢了大量文臣,再有大商人从后支持,已经有和太子分庭抗礼之心了。
这些动静,金璨不信皇帝没有看在眼里,只是作为一个父亲,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亲手处置自己的儿子;另外,他大概也存着考验太子之心,看看长子在面对亲弟弟的挑衅时,有如何反应以及要怎么处理。
目前来看,太子选择了隐忍。而二皇子……接下来必须是得寸进尺啊……
这回神仙打架终于波及自身。
金璨在恼火之后,却觉得自己迟早都会习惯的。在表示自己也差不多想通了之后,她派人去给表哥送信,叫表哥回来跟她商量一下先从哪儿“砍块肥肉”下来。
萧懿得到消息,从郊外归来便直奔金璨这里。他也不见外,打了招呼后就自去净房梳洗更衣,金璨偏在此时从厂花手里又接到了一封京城来信。
写信的人让金璨也吃了一惊:竟是高傲淡漠的三皇子顾澈。
三皇子在信里最先抱怨了下金璨的“无情”:我不给你写信,你都快忘了我吧?咱们当初说好的,我有问题就能请教你,这事儿难道不作数了?
看到这里金璨不由会心一笑。
叶灵乖觉,见状也亲手倒了茶放在少主的手边。
而三皇子信中接下来的一大段话更是却让金璨感动不已,内容大意是:
最近京里很热闹,哎,亲兄弟之间斗来斗去最伤情分,可是我知道我怎么劝也劝不住的。
因为这档子破事,是不是也害得答应给你的银子大幅压减,或者干脆一刀切了?
我知道咱们做研究的人最怕没钱了。我派了个人南下了,这是个大财主,你弄的东西比我正捣鼓的更让人心动,所以缺钱就跟他说吧……
谁让我看你顺眼呢?再悄悄告诉你一句,这个大财主跟叶灵一样,都是我那皇帝老爹的人。你受的委屈,父皇母后其实都知道,他们有心补偿你,你不用太客气啊。
说也奇怪,金璨和顾澈话都没说上几句,偏偏一封信就能有让她有一见如故的亲切感。
金璨这儿正身心暖融融,表哥萧懿也换好了衣裳进得门来,直接从袖里拿了几张银票塞到她手里,“真后悔当年没舍下脸多捞些钱。”他想了想,又道,“顾涵这一去大概得两个月才能回来,他让我和叶灵好好照顾你。”
金璨一怔,“他没亲口跟我说啊。”
萧懿正色道:“他有紧急任务,来不及回来跟你告别了。”
金璨直接问道:“去杀谁?”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还能是谁,不然为什么还要特地见我一面才出发?安国公的三儿子,”萧懿瞄了眼叶灵,“这事儿你们都未必清楚。安国公的三子,生母还是前朝皇族的血脉。”又拉着金璨的手,柔声道,“不用担心,安国公的三儿子是个勇将,心思不多的勇将都不难杀。”
萧懿顿了顿,又补充道:“安国公并非不在意所有孩子的死活,只是他在意的并不是他这个三儿子而已。”
金璨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安国公一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奇葩。同时她更想追问一句,“你呢?安国公在不在意你?”
作者有话要说:被自己前所未有的勤奋深深的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