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似是故人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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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做梦,自然也不能讲当时官府介入了季唯亲自去问过案,并且在她临死前已经破案了,姜糼容只讲了孟沛阳死在她床上,然后她查出有孕,嫁进孟府后又莫名其妙脉象显示落胎了。

    季唯收了笑容,专注地听着,办案时的他,眼里再渗不进任何杂质。

    姜糼容讲完后,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里闪着探究的狐疑的光芒。姜糼容给他看得有些心虚,不自觉地扭了扭身体,带着撒娇的语气道:“季大人,怎么啦?”

    “在你这个梦里,我出现过,对不对?”季唯缓缓问道。

    姜糼容哑了,飞快地思索着,自己刚才的说话哪里露了破绽。

    “你不用想,你刚才说的话里没有破绽。”季唯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从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怀疑咱们以前见过。”

    “你从千里之外托李昂给我送信,初见面时,你看我的目光中只有欣喜没有惊艳,每一个第一次见我的人,对我的脸都不可能视若平常,我使眼色你毫不犹豫照做假意自绝了,那时很可能无罪也变成畏罪自杀的,咱们两个一起上京,你把你先前的侍婢也打发了,孤身和我上路,一点不担心我对你欲行不轨,你不是没有警惕性的人,但是你对我是完全的信任依赖……”

    季唯眸子里微光叠漾,姜糼容沉默了,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流露了很多。

    房间里一片沉静,许久后,季唯喃喃道:“我明白了,孟沛阳为何对你痴緾不放。”

    “为什么?”姜糼容问道,很想知道孟沛阳是不是脑袋给门夹过傻了。

    “你对他的态度与众不同,引起了他的兴趣。”季唯道:“你想避开他,做得太明显了。”

    “那怎么办?我以后反其道而行,亲近他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让他对我反感?”姜糼容痛不欲生。

    季唯没回答她这个问题,沉思着道:“把你刚才所说那个梦详细再说一遍给我听,所有的一切,一点也不要遗漏。”

    只能把自己先前是穿越的也说了,不然很多疑问连她本人也讲不清楚,姜糼容张嘴正想说,传来咚一声地震似的巨响。

    姜糼容吓了一跳,朝季唯扑过去,季唯急忙张开双臂搂住她。

    砰地一声,房门倒塌了,孟沛阳和李昂站在门外。

    四人八只眼相觑,李昂大张嘴着,手指指着季唯和姜糼容不能言语。

    孟沛阳双眼着火:“卑鄙无耻,季唯,律法哪一条规定问案要关着门?哪一条讲问案时要抱着事主?我们如果没有等不及找过来,你是不是把糼容问案问到书案上去了?”

    他的视线斜向窗前那张宽大的书案,似乎真个来迟一步,季唯就把姜糼容按倒到那书案上。

    姜糼容又羞又恼,本来想着要在孟沛阳面前装淑女让他失去兴趣的,装不了,推开季唯抓起书案前的椅子朝孟沛阳砸去,口中骂道:“孟沛阳,你当人人和你一样肮脏吗?”

    孟沛阳抬手一挡,那张椅子给他甩到一边,碎成几块。

    “我肮脏还是他肮脏?假借问案之名把你带到暗室,搂着你抱着你,这是为官之道吗?”

    姜糼容叉着腰要和孟沛阳对骂的,听到他扯什么为官之道,一激凌,再闹下去会影响季唯的名声的,不骂了,扑过去扯住李昂袖子,挤出两滴鳄鱼泪,低泣道:“表哥,孟沛阳撞门吓了我一跳,季大人好心抱我一下,他还大声嚷嚷坏我名声。”

    “沛阳,我和你说了轻一点慢慢敲门的,你看,把糼容都吓哭了。”李昂很快站到姜糼容这边,拍姜糼容肩膀安抚她瞪孟沛阳。

    孟沛阳气极,半晌,冲到姜糼容面前狠使劲扯下她身上季唯的披风扔到地上,大声道:“问案问完了吗?问完了走了。”

    还没完呢,可是,这家伙是支不走了的,有他在场什么也不能说,姜糼容随头丧气向季唯告辞,气鼓鼓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

    季唯看得痴,心里对孟沛阳更着恼,快走几步拦住孟沛阳:“孟世子,你破坏衙门的东西,就这样走了?”

    “我赔钱。”孟沛阳嗤笑,扔出一锭银子:“足够了吧?”

    “不够。”季唯淡淡扔回去,“请孟世子立刻马上恢复原状。”

    “季唯,你……你等着,云起,你在这里瞅好糼容。”他奔了出去,不过眨眼工夫就奔了回来,拿着两扇门板还有一张椅子,跟季唯房间的一模一样。

    三人出了刑部上马车后,李昂好奇地问道:“你上哪那么快找到一模一样的门板和椅子的?”

    “刑部的房门都是一样的,椅子书案也一样,我和吕风说,季唯房门坏了在那懊恼着,他立刻去拆自己门板……”

    “你,真是坏心眼,季唯要给你气死了。”李昂叹气。

    要被气死的是自己,孟沛阳看姜糼容,胸腔里火烧得旺,却不敢冲姜糼容发火,还得献媚讨好。

    “糼容,到我家去玩好不好?我院子里的梅花开得特别艳。”

    “梅花有什么好看的?我想听狗叫。”姜糼容恼得很,这回不能和季唯说案情,往后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季唯。

    “现在哪有狗?”李昂一根筋通到底。

    孟沛阳了解,嘻笑着看姜糼容,站了起来,举两只爪子到脸侧,“汪汪汪”叫起来,还不时伸了舌头出来作饿狗舔食状。

    “没个正经。”姜糼容给他逗笑了。

    “糼容妹妹,咱们和解吧。”孟沛阳很会顺竿子爬墙,姜糼容笑容刚绽露,他就挤开李昂坐到姜糼容身边。

    也许跟他柔声细语这家伙就会腻烦自己,姜糼容朝孟沛阳掩唇柔柔一笑,孟沛阳吓得身体抖了一抖,姜糼容看他恶心,得意到不行,正想温软软喊沛阳哥哥,外面拉车的马嘶叫了一声,马车急转,车厢往一边倒去。

    “糼容,小心。”李昂和孟沛阳同时叫,孟沛阳挨得近,率先抱住姜糼容把她压到身下。

    马车打了个大转后停下来,姜糼容没事,孟沛阳额头磕上车厢壁,俊朗的脸开起了红染铺。

    “你不是有武功吗?怎么避不开?”姜糼容怕得要死,生怕孟沛阳和上辈子一样又死了,急忙摸了帕子按到孟沛阳额头上,一面又喊李昂:“表哥,你身上有止血药吗?快拿出来给孟沛阳止血。”

    孟沛阳眸子闪过耀眼的光芒,没有像按常一样嘻笑,按住姜糼容的手温柔地道:“没事,不要紧的。”

    “流那么多血怎么就不要紧?表哥,你快给孟沛阳看看。”姜糼容吓得声音发颤身体簌簌发抖。

    “没事,擦破皮了,我们比武时比这流的血还多的时候都有,就是搞脸上,破相了。”李昂拿开姜糼容的帕子,给孟沛阳倒止血粉。

    “破相了我也还是很迷人的,对不对糼容?”孟沛阳摆出个美美的造型,朝姜糼容挑眉。

    “美的你。”姜糼容一面在心里鄙视他的臭屁自恋,一面却止不住心头的喜悦,“真没事?头晕不晕,要不要躺着?我们先送你回家,找大夫瞧瞧,不要大意。”

    “糼容妹妹,你真好。”孟沛阳深情款款,姜糼容给他肉麻出一手臂鸡皮,伸手想揍他,忽听外面车夫在颤颤喊叫:“喂,你醒醒,醒一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