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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沛阳这两日没跑李府来,许是在安抚尊严受伤的韩夫人,姜糼容得以清静,缝起软垫子来很快,衙门放年假这天,她的礼物恰好做完。
季唯没有下人,挽了袖子在搞卫生,忽听门外一声清脆的季大人,急忙去开门,一看,愣住了。
姜糼容抱着大白兔看不清路,听得开门声,叫道:“季大人,快来帮忙。”
“好。”季唯毛手毛脚去帮忙,连人带大白兔一起抱住往屋里搬。
“季大人,你……”姜糼容给抱得太紧说不了话,季唯把她直抱进堂屋才停了下来,停下来后还不松开,傻傻道:“好软和!”
话说完了,季唯猛觉不妥,急慌慌松开姜糼容和大白兔后退。
这话换了孟沛阳说,姜糼容就会认为是在调戏自己占自己便宜,换了季唯,她却觉得甜丝丝的。
两人之间又隔着一只大白兔,不算无礼,姜糼容自己替季唯找到理由,把大白兔放到椅子上,笑道:“车里还有,过来帮忙。”
形形式式颜色各异的软垫子拿进屋子,姜糼容一个一个放到椅子上,霎那间一屋清新晴好,鹅黄嫩绿浅粉妆点似春暖大地,五彩六色渲染出芬芳气息,菊花漾着盈盈笑脸,小绵羊小白兔活泼泼把犄角旮旯都被跳荡出勃勃生机。
季唯看得失神。
有个女人的房子就是不一样,让人从心里觉得温馨舒适。
“好看吗?我这礼物不错吧?”姜糼容举着剩下的几个绒球,睁着明亮的大眼邀功要奖赏。
“好看,很不错。”季唯笑道,很想去捏姜糼容白腻腻肥嘟嘟的腮梆子,忍了忍没捏,拿过她脸颊的绒球捏。
“这几个给你做纱帐搭钩的装饰。”姜糼容解释。
“怎么挂?你来帮我挂。”季唯拿过去,往一侧卧房走。
姜糼容迟疑了一下,季唯坦坦荡荡,她扭捏着反显骄情,跟在背后进去。
季唯的卧房也很简陋,一只高脚衣柜,一张木漆大床,床前一个小木柜,别无他物。
床单被子是简单的蓝缎面子,蓝色撒花纱帐,刚棱冷硬中,浓浓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姜糼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脸有些儿红。
季唯把绒球举到搭钩上了,旁边没来人,转头道:“怎么挂?过来……”话说了一半对上姜糼容粉扑扑的脸蛋闪烁的眼神,不由得顿住了。
“随便挂吧,我出去了。”姜糼容小脸不只是有些红,而是成了大红蛋了。
季唯太漂亮了,许是在家中不用到衙门,着装比较随意,白色长衫,腰间细带松松系着,性-感撩人的紧,让人……让人很想扑倒他咬上一口。
季唯见姜糼容转身出去,脑子里什么也没想,急追过去伸手去抓她的手,指尖碰到细滑娇嫩的肌肤触电似的麻,他想松开却撒不开手,只是脸也红了。
“季大人。”姜糼容想让季唯松手,美色当前,不止开不了口,身体还微有发热。
“糼容。”季唯低声叫,声音缠绵。
姜糼容整个身体麻了,双腿跌软脑子空白一片。
“慎之。”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一室的粉红泡泡砸碎,姜糼容猛地推开季唯往外走。
“别出去。”季唯飞快拉住她,又极快地放下门帘,“是刑部的同事,在里面躲一下。”
躲起来?偷情似的,姜糼容难为情地扭身体。
季唯自己也不自在着,脸灿如红霞,怕姜糼容不悦,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毛清池开起玩笑来荤素不忌,别给他看到你,我尽快打发他走。”
姜糼容耳朵热得烫,轻点了点头。
“做什么这么久才出来?”季唯的同僚毛清池嗓门很大。
“有点不适正在休息,有事?”季唯声音有些冷有些不耐烦。
“什么不适?不会是想女人想出来的不适吧?”毛清池道。
“扯淡。”季唯恼羞成怒,“有事吗?没事请回,我要睡觉。”
“睡觉?”毛清池怪叫:“慎之,别以为只有你明察秋毫,我也不是好蒙的,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院子里半桶清水一条抹布,分明是你正在抹擦门窗有客到访停了下来,这软垫子颜色娇艳,显然出自女人之手,昨日我来时还没看到,你脸色绯红眼神明亮,半点没有不适之状,综上种种,那位佳人现在就在你卧房中,我没说错吧?你要不心虚,就让开,给我进去看一看。”
外面传来拉扯声,姜糼容僵住,给那个毛清池进来看到了,自己真是有嘴说不清,从扯打的状况听来,那人和李昂一样,是个大刺刺一点忌讳没有的人。
季唯定会拼了命不让毛清池进来的,只是那样就失了同僚之间的和气,姜糼容脑子里转了转,一咬牙,扯开衣领露出脖颈锁骨,脱了鞋子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上,面朝里,露了半截香颈,口里发出一声呻-吟。
“啊?你房中真有女人?”毛清池大叫,季唯听到声愣了愣,一个不察,给毛清池冲进房去。
“对不起嫂夫人。”毛清池冲进房急忙退出来,尴尬不已,“慎之抱歉抱歉,打扰了。”火烧屁股似走了。
赶半天不走,自己一下子就让他识趣了,姜糼容得意地坐了起来,唇角高高扬起问走进房的季唯:“我机灵吧?哈,想不到你的同僚这么纯这么好骗。”
不是好骗,而是,你这么躺我床上,任谁都会尴尬得赶紧走。季唯看着自己那床蓝色的被子半掩着的姜糼容雪白的脖颈,喉头有些干渴。
不行,再看下去忍不住了,可是,又舍不得让姜糼容离开属于自己的被子。
季唯压下翻滚的不怀好意,一本正经道:“盖着被子暖和,横竖都躺了,别下来了,我去烧炉子,一会堂屋烧了炉子你再出来。”
好像有道理,躺都躺了,被子也盖了,季唯平平静静的表情使姜糼容刚萌芽的羞臊给抑杀了,房子里没烧炉子也着实冷,姜糼容点头应好。
季唯烧了炉子,提进堂屋,不愿意姜糼容从他的床上下来,看看日已近午,又走了出去煮午饭。
一个人的日子吃食很随便,家里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季唯苦恼了片刻,做了两碗鸡蛋面。
季唯端了面进屋,姜糼容已下床了,她只躺了一会,静下来给被子淡淡的男人气息熏得不好意思忙下床。
大美人竟然会下厨,冬日冷吃面喝热呼呼的面汤也不错,姜糼容赞不绝口,吃得很痛快。
“你往日在侯府里没吃过这么普通的饭食吧?能吃的惯粗菜淡饭吗?”季唯吞吞吐吐话说得一点不爽快。
“不就吃个饱嘛,没什么。”姜糼容不在意,肚子饱饱的通体舒畅,猛想起此来的目的,急忙道:“季大人,我上次说的那个梦,我再详细说说,你帮我参详一下谁是凶手。”
“好。”季唯接过姜糼容手里的空碗搁到一边,坐直身体严肃起来。
“季大人,先说明,我不是妖怪。”要把自己是穿越的事说出来,姜糼容怕给季唯当妖怪。
“小姐,小姐……”门外一阵叫嚷,姜糼容到唇边的话又被打断,来的是粉妆。“小姐,大事不少了,大公子给都府衙门抓去了。”
“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姜糼容变了脸,李昂不是惹事生非的人。
“前几日咱府里马车撞到的那个人死在城外护城河里。”粉妆上气不接下气,半天才接着说出来:“孟世子和大公子前日曾和那人打过架,现在京兆尹判定,那人给孟世子和大公子打死后扔河里的。”
“怎么可能!”姜糼容大叫,李昂心善着,路遇一只孤零零的小动物都要给点东西吃,怎么可能在季唯断案后又去打死人?孟沛阳也不像是会打死人的人。
“夫人快急死了,侯爷和孟国公不知上哪喝酒去了找不到人,韩夫人在公堂上撒泼大闹来着。”
闹公堂能占什么好处?姜糼容暗暗不齿,韩夫人前日给季唯命差役掌嘴十下还不知收敛。
“走罢,我和你一块去看看。”季唯道,率先走了出去。
上马车时,季唯看了粉妆一眼,问道:“你怎么来的?”
“我雇的马车。”
“再找马车回李府。”
姜糼容寻思再雇马车不便,去府衙虽没经过李府,绕的路也不多,遂道:“一起上来,我们先送你回去,公堂人太多,你太漂亮别抛头露面。”
粉妆垂下眼睫,将眼里氤氲的雾气遮掩。
季唯并不是因为怜香惜玉让粉妆回去的,粉妆下车后,他若有所思地问道:“糼容,在你那个梦里,她就是你的贴身丫鬟?”
姜糼容点头,道:“粉妆真可怜。”
“提防着她。”季唯清晰地道:“她看起来在风尘中打滚过了,但是骨子里傲气不消,这种人不会甘心为奴做婢的,她对你态度恭顺谦卑大为反常。”
“你认为,她是害我的那个人?”姜糼容张大嘴,觉得不可思议,“她为什么要害我?没有理由啊。”
马车停了下来,府衙到了,季唯没时间细说,抓紧时间道:“明日你再找机会到我那边,把你那个梦里的事仔细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