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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可大了。”孟沛阳朝姜糼容抛媚眼。
姜糼容一阵恶寒,季唯冷扫了孟沛阳一眼,对姜糼容道:“我和孟沛阳前些时出京,是到那壮汉的师门去……”
沁芳闸水下的锁查过了,果是近段时间开过锁,壮汉和另一个汉子是从皇宫里被诱落水后,顺水出了沁芳闸流出皇宫飘到护城河无疑。
另一个汉子因何被夺命季唯查出来了,独壮汉为何会被灭口扑朔迷离,季唯和孟沛阳到了壮汉的师门打听,孟沛阳半哄半唬打听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壮汉的师门门规规定,闭气功心法不得外传,违者外传的人和习得的人都得处死。唯一网开一面的规定是,习得闭气功的人是本门弟子的爱人,则可以加入本门。
“我知道了,戚晚意认识那个壮汉后,假装和他相好,骗得他教自己闭气功,后来为了甩掉他便弄死了他。”姜糼容恍然大悟,又不解:“便是如此,戚晚意怎么有能力在宫里诱那人落水呢?”
“这就和另一个人的死有关了。”
护城河死去的另一个汉子是太后心腹,戚晚意的表姐在太后跟前当差,与那汉子勾搭上了,宫禁森严,便是女官,也得年满二十五岁后方可由主子恩典放出宫,戚晚意的表姐情`热过后想甩掉那汉子却甩不掉,因害怕奸`情曝露遭宫规处理,便想让戚晚意勾引那汉子然后毒杀,戚晚意正愁着弄死壮汉一事,表姐妹两人一合计,在夜深雾重看不清路时,先诱壮汉进宫而后落水溺水而亡,接着再如法泡制弄死那汉子,自为两宗案子合在一起,太后就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季唯将自己的推断递了奏报,皇帝压下折子命季唯不要再查下去,想必是要用那汉子之死威逼戚晚意的表姐为已作内应。
既已知戚晚意会闭气功,怀疑戚晚意是诈死便简单不过了。
“她诈死是为了你给查验现场看到她……然后赖上你?”姜糼容觉得不可思议:“戚晚意已当了我姨父的妾室,要绞尽脑汁保住的,不应该是我姨父的宠爱吗?”
“李伯伯对她何曾有半分宠爱?”孟沛阳嗤笑,“李伯伯在以为她身怀有孕时还要把她送回娘家待产,寡恩薄情之极,其后大夫又说李伯伯不可能再有子嗣了,她先前多少还有些盼头,李伯伯薄情,她忍着捱一捱怀上个孩子,以后靠孩子也罢,如今孩子也没指望了,她在李家呆下去还有什么可指望的?”
也是,戚晚意使了浑身解数讨好李宗权,高夫人一个要为李逸置产的提议,戚晚意就得交出全部私房,怀胎害喜是天大的好事,李逸轻描淡写一句话,她就得回娘家待产。
她假装落胎不过是黔驴技穷想呆在李家不被送走,可惜孟沛阳季唯齐齐上阵,几句话便使她的谋算落空。
戚晚意想必是看破了,在李府怎么卖力都得不到好儿,与其被送回娘家,莫如拼死一搏。
“她竟能把李伯伯掏空整得受不住昏睡过去,太恐怖了,季唯,你是祖上积德,才得以退掉这门亲事啊,不然恐怕得英年早逝了。”孟沛阳感慨不已。
当着自己的面说的这么露骨,姜糼容又一次给孟沛阳气得跳脚,不理他了,给季唯使个眼色走了出去,要去看吕风苏醒过来没有。
“糼容,你上哪?等我啊。”孟沛阳要追出去,给季唯拦住了。
“孟沛阳,你早先在清芷榭怎么对糼容做那等卑鄙无耻的事,给我讲清楚。”
“糼容连这个也和你说了?”孟沛阳原来笑嘻嘻没个正经的,闻言脸色变了,要装着若无其事,却做不到,面皮红红白白许多时,辩解道:“我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失了控,我可不是畜牲,后来我拼命控制住自己跑了。”
季唯相信孟沛阳的,眉头攒得更紧,连孟沛阳那样敏锐的人都不知为何突然失了控,又没查出是中药物,太可怕了。
孟沛阳这里问不出什么,季唯也不问了,快步往外走。
虽然薄太医说不碍事,粉妆哭得很伤心看起来真的不仇恨吕风了,把吕风留给她照顾,季唯还是不放心。
姜糼容到问梅居时,吕风还在昏迷中,薄李氏先于她过来了,正与粉妆对侍着。
粉妆平时是极清冷的,这时却像任性的孩子,连房门都不让薄李氏进。
“你有什么面目见吕伯伯?你负心薄情害得李伯伯孤苦半生……”
姜糼容听得粉妆嘴里蹦豆子般说个不停,不觉瞠目。
薄李氏对不起吕风,粉妆就对得起吕风了?
这算不算挫子笑矮子,五十步对百步。
薄李氏又悲又怒说不出话,转身看到姜糼容如遇救星,大叫道:“糼容,你不是说把吕风抬去季唯的院子吗?”
“姑妈你放心,吕伯伯没事。”姜糼容安慰道,不便帮薄李氏与粉妆争执,也不能数落粉妆让薄李氏进去,只是调虎离山计,朝前走一步悄悄对薄李氏道:“姨父那边出事了,戚晚意诈死被揭穿了,现在被送回去了,姨父到现在还昏睡着,也不知有没有事。”
“怎么会这样?”薄李氏呆住,她与李宗权兄妹感情极好的,探头看看房门,什么也没看到,记挂着李宗权,咬牙走了。
薄李氏若是不和离,与吕风还是撇清不要纠缠下去的好,姜糼容看薄李氏走了,轻摇头,问粉妆:“吕大人没事吧?”
“呼吸匀称,应该没事。”粉妆眼里有些赧然,“糼容,我没告诉你我的身世,是因为我如今陷到这境地,不想提起家世。”
怕是不止这个原因,姜糼容也不戳穿,横竖粉妆以后不作恶了便可,有心想问粉妆,怎么那么恨孟沛阳,恨不得孟沛阳死,嘴唇微动把话咽回,不着急,等吕风醒了再慢慢问罢。
粉妆陪着姜糼容一面往里走,一面问道:“糼容,薄李氏有夫之妇还和吕伯伯纠缠不清,传扬开了就毁了吕伯伯的前途了,我们把吕伯伯送回家,我跟过去照顾他,你觉得如何?”
问梅居是内院,吕风不能久住问梅居的,只是要回家去还是送到季唯院子里接着养病,还是问问季唯和吕风的意见好。姜糼容未及开口,看到吕风躺在粉妆的床上,被子里若隐若现露了蜜色肩膀出来,床前椅子上搁着带血的男人上衫,不觉有些意外。
“吕伯伯衣裳上染了好多血,我给他擦身子了。”粉妆看姜糼容视线停在吕风衣裳上,笑着解释,又道:“吕伯伯还没醒过来,糼容,你守着可好?我去把吕伯伯带血的衣衫洗了。”
“让丫头们来便是。”姜糼容有些僵硬地道。
“不行,丫头们粗手笨脚的。”粉妆卷起衣物走了出去。
这算什么事?粉妆先前对吕风恨之入骨,经过吕风生死一线后,性情大变,不只不恨他,还爱上他了?
这么细心体贴不避嫌疑,除了爱,真想不出原因了。姜糼容在床边坐下,看着红绫缎被映衬下吕风苍白憔悴的容颜发呆。
吕风和薄李氏旧情难舍本就够乱的,粉妆再横插一足,可怎么收场好。
姜糼容想等季唯过来时向季唯讨主意,等了许久,季唯一直没来。
是不是要避嫌不愿到粉妆的院子来,姜糼容才想使人去请,粉妆高挽着袖子,两手还湿漉漉滴着水冲了进来。
她两眼亮如碎钻喜形于色,姜糼容奇怪地问道:“有好事?”
“也算是好事。”粉妆凑到姜糼容耳边,小声道:“我听得说,侯爷废了。”
啊?难道是给戚晚意整弄过度掏空弄废了?那老侯爷给姨父下药不育一事,可就永远不会曝发出来了。
姜糼容按住扑咚狂跳的心问道:“真有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侯爷在戚姨娘房中大骂,命夫人马上带人去戚家把戚姨娘抓回来,要把戚姨娘分尸碎骨,季唯和孟沛阳拦着不让夫人去戚家,白姨娘哭得要断气了,闹嚷的动静很大,府里的人都知道了。”
这事哪能叫嚷,便是废了也只能悄悄捂着,再闹下去,不只侯府里的人,外头的人也知道,那侯府可真是声名扫地了。姜糼容暗叹,好在有季唯和孟沛阳拦着,不至于传出府去搞得人尽皆知。
“看白姨娘以后还怎么争宠。”粉妆啐了一口,很是得意。
那物`儿废了,对着如花美妾就是受罪,姜糼容也有几分幸灾乐祸,正高兴着,外面传来高夫人的叫唤,随后,高夫人红肿着脸,发松鬓乱奔了进来。
“姨妈,你给姨父打了?”姜糼容气得脸都绿了。
“你姨父怪我自作主作遣走戚晚意。”高夫人顾不上说委屈,抓住姜糼容的手道:“糼容,云起他姑妈怒冲冲带了人奔戚家去了,我怕她真抓了戚晚意回来,你姨父气头上把戚晚意活活打死都有可能,这要是搞出人命了,可怎么好?”
男人的那`物儿仅是日夕功夫被掏空废不了,许是戚晚意想着都是要离开侯府了,使了狠招阴招。
像戚晚意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只是遣送回娘家真是便宜她了。
但是真把她抓回来活活打死,李宗权也要惹上人命官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