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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看到纪晓岚让人送来的那两样东西后,就立马坐着轿子从王府里赶到了纪府。
纪晓岚忙迎上前:“王爷,那折扇和烟雨图?”
弘昼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那确实是皇上的笔迹。”
“这么说来,她们说得话是真的了。”
“你先叫她们上来,爷再问问看。”
夏雨荷和紫薇被安排在了偏厅歇息,期间,夏雨荷一直心绪不宁,生怕这事会出什么差错。
紫薇也倒是不怕什么,只是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回信都没有呢?
眼瞧着太阳都快要落山了,金锁没瞧见她们回去,估计该急了。
不多时,就有小厮把她们请到了纪晓岚的书房里头。这书房里摆设简单,干干净净,壁上挂着不少画作和字帖。
紫薇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书桌前的弘昼,她的五皇叔。上辈子,她的皇叔就过得十分荒唐,喜欢办丧事和吃祭品。因为这古怪的举止,许多人都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
紫薇那时候并没觉得怎样,可她死后曾飘到过和亲王府里,听她皇叔跟福晋说了一番深沉的话。那时候她才知道是她的五皇叔活得太辛苦了,他韬光养晦,为了只是想在皇室纠纷中生存下去。
纪晓岚倒是可以客气,出声喊夏雨荷夏夫人,并让她们一一就坐。
弘昼坐在书桌前,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盯着夏雨荷和紫薇看了半晌。这小姑娘眉眼间像极了她的娘亲,跟他皇兄一点都不像。
弘昼出声道:“不知夏夫人家住何处?”
“山东济南。”
“你是何时与当今皇上相识的?”
夏雨荷知道他们还在质疑自己,就一五一十地把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是酉年夏末秋初,那时候,大明湖畔里头的荷花开得正好。民女在旁边的凉亭里抚琴,而后微服私访的皇上坐着游船来到亭中。那时候,民女并不知道皇上的身份,只是觉得投缘,就与皇上一同谈眼前景致,琴棋书画,诗词文章…”
夏雨荷足足说了一盏茶的功夫,说到最后,她的眼里已经满含泪水了。
“那一年,皇兄在济南呆了一段日子。” 弘昼的脸上有些动容,顿了顿后,又继续道:“你说的话,爷都信了。爷会尽快把这事禀给皇上的。
夏雨荷听了后,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拉着紫薇一起下跪给弘昼磕头。
“夏雨荷多谢王爷大恩。”
弘昼忙扶起夏雨荷:“快起来,快起来。以后你要是进了宫,爷还得称你一声皇嫂了。”
夏雨荷的心情颇为激动。弘昼邀请她们住在他的府上,夏雨荷也答应了。
有两个小厮跟着他们回福来客栈。一进门,紫薇就听到客栈里头传出一阵悦耳的歌声。
“月儿昏昏,水儿盈盈,心儿不定,灯儿不明,风儿不稳,梦儿不宁,三更残鼓,一个愁人….”
夏雨荷停下了脚步站在那听了会。
紫薇往楼下望去,只见一个比自己大了两三岁的姑娘盈盈然的端坐在大厅中,怀抱一把琵琶,正在弹奏。在姑娘身边,是个拉胡琴的老者。那姑娘唱完曲子后,就起来,对大家微微一欠身,用清清脆脆的嗓音说:“一曲已毕,吟霜还请各位客官赏点钱。”
白吟霜吗?
紫薇抿了抿唇,她记得这个人。要是没认错人的话,眼前这位就是硕王府的格格,富察皓祯的小妾,还是兰馨恨了一辈子的女人。
这会紫薇觉得自己跟兰馨还挺像,那两个男的娶他们都是为了权利地位,并不是爱她们。
“紫薇,咱们要不也给他们点银两?”
“娘,那些达官贵人赏赐得够多了,咱们还是快些上去找金锁吧。”紫薇宁愿把钱给路边的乞丐,也不想给一个拆散人家夫妻的女人。那样只会让她觉得浪费。
“可…”
“娘,快点,太阳都要落山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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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的办事效率很快,没多久乾隆就知道这件事情。他下令要招紫薇和夏雨荷进宫。至于何时进宫呢?他想选个好日子再把他们接进宫。未进宫的日子里,乾隆还是让紫薇母女先暂住在弘昼的府上。
听到进宫的消息后,夏雨荷就哭了。
弘昼问她们何时进宫,紫薇回道:“王爷,这事不急,紫薇和娘已经跟皇阿玛说过了。紫薇和娘刚从济南来,宫里的规矩还一点都不懂。我们想先跟嬷嬷们学点规矩,再进宫了。”
紫薇这么说,一方面是想让她娘和金锁学习礼仪。因为她知道进宫后的路可不好走,左有豺狼,右有猛虎。皇后和令妃两人定不会善待他们。紫薇不想因为规矩的事情被他们抓住把柄。
还有一方面,她心里也有些怨乾隆,她想让乾隆多等等。这段时候的等候才是最难熬的,她娘等了乾隆十多年,让她皇阿玛等她们等个几日又何妨呢?
果然不出紫薇所料,这几天里,乾隆确实很难熬。
乾隆坐在令妃的延禧宫里,脸上容光焕发,笑道:“令妃,你说朕的紫薇会不会跟朕很像呢?”
令妃当然捡乾隆喜欢的说,温柔地笑道:“当然了,皇上英明神武,格格也定是聪明可人。”
乾隆哈哈大笑:“是啊,朕的女儿一定是聪明可人!哈哈,朕记得当年雨荷就是那么地聪明伶俐,她会唱歌,会弹琴,还会画画吟诗!”
令妃听到这,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些东西她可都不擅长。在宫里头也不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宫人,只是她没听乾隆提起一个人的时候,居然笑得这么欢喜。这个夏雨荷到底是什么货色,她真有皇上说得那么好?
“听皇上这么说来,臣妾的这位妹妹应该是个才女,臣妾都想快些见到她了。”
乾隆摆了摆手:“白天,纪晓岚来禀说雨荷想和紫薇先在纪府上先学好宫里头的规矩再进宫。”
“妹妹还真是通情达理,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令妃明显是心口不一,她心里直呼这夏雨荷真是有心计。让皇上想见却见不着,等得越久,见到的时候才会越欢喜。这个夏雨荷真不简单啊。
乾隆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目光有些悠远,似在回忆道:“是啊,她生于济南的香书世家,是个大家闺秀。这些年朕是负了雨荷…”
满满的都是愧疚,听得令妃的心里更不舒服了。一个男人会因为愧疚对一个女人宠爱。她隐隐觉得这个夏雨荷将会是个劲敌。
第二日,令妃就下了令:“你们赶紧的,派人去她们老家查查那母女俩的底细。尤其是那个夏雨荷,皇上不在的这么些年,这个夏雨荷是不是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这情况,令妃当然是想夏雨荷越不检点越好。
腊梅忙应声退下。
而另一头的坤宁宫里头,皇后已经把炕桌上的茶壶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皇上,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外头的女人都随随便便地认下了?他白天还跟本宫说要封那个女人为嫔。好啊,这是多大的荣宠,一上来就是嫔!”
容嬷嬷安慰道:“娘娘,就算她是个嫔。她也不比娘娘您那,娘娘您可是国母,后宫之主。没必要跟个嫔置气呢。”
“是那,本宫才是后宫之主。那个女人进宫后,还得让本宫管着,本宫倒想看看她有什么伎俩。还没跟皇上见面就把皇上哄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