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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伍也确实满意了。
至少他的眼睛虽然还很黑,也没有方才打量宫九时那样星星掉落的闪亮,却也不再是这些天就算平静无波也能看出阴云密布的黯沉,而是很正常(起码在阿伍身上很正常)的那种黑。
甚至他还主动往宫九身边走去,主动抬手拉住他的手:“今晚洗洗早点睡,明天一早去夫子庙。”
忙完了宫九,阿伍终于想起来他的科举大业了。
据说金陵的学子都要拜夫子庙。
阿伍倒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努力,毕竟星际中那样能以自己的精神意志影响一下“命运”的不是没有,但就算是最出色的因果律调理师,也无法随意更改别人的命运,每一个动作都必须耗费极大的能量,阿伍活了一千七百多年,可从没见过无亲无故随便拜拜就能拜得一个因果律调理师出手的——何况此间土著信奉的神明,到底存不存在,又是否拥有媲美因果律调理师的能力且还不一定呢!
但入乡随俗嘛!既然学子们都要去夫子庙拜拜,那他也就去去好了。
而且阿九既然真的知错了、也保证学乖了,那带他散散心也是应该的。
别看阿伍仿佛很天真,其实他也是深谙打一棍子、给一甜枣的精髓的。
——虽然其实宫九们一致觉得最香甜的甜枣其实是:
——阿伍终于接受他帮忙洗发擦背的服务了!
——(?﹃?)口水泛滥中,阿伍的小皮肤真是又滑又嫩馋死个人了啊有木有~
但因为阿伍想早点休息,自然不会和宫九在浴桶里头泡很久,而宫九们为了不再引发内战,也只得妥协着每人出来那么一会儿,所以真摸到滑嫩豆腐的机会也就只有那么一会儿。
晚上睡下时,就算阿伍肯上床了,也肯定是起码两层衣裳的啊!
——宫九们一致唾弃自己怎么初识阿伍时,要为他普及什么衣冠整齐、什么睡觉也要起码亵衣单衣穿两层的迂腐规矩了!
——曾经从地底下冒出来,晃晃悠悠着小阿伍也没觉得有啥不好的阿伍多么可爱啊!
唾弃一百遍自己没捉住时机的宫九,还是很珍惜和阿伍一起出去逛街时,那大手拉小手的接触的。
所以就算宫九们很珍惜抱着阿伍睡觉的滋味、闹得一整夜都在轮流出来抱抱亲亲挨挨蹭蹭的几乎没合眼,却也精神抖擞地跟着阿伍出发了。
连阿伍满南京哪儿不好逛、却非得拜夫子庙的原因都不膈应了。
——反正嘛,以阿伍对四书五经各个典故的奇葩理解,他要想中举,真是除非考官的脑子里头也开出来和他一样的奇葩!
——而且事情已经布局得差不多了,没出意外的话,就算阿伍从此在科举一路上畅通无阻,到得他金銮殿上唱名时,也该是他的门生!
——无论是师生还是君臣,尤其是书房游戏、龙椅游戏,都是想想就能让人热血沸腾的东西哩!
夫子庙里外逛一圈,乌衣巷大成殿都走过,可惜宫九和阿伍两个,一个纯粹是入乡随俗顺便看看新鲜,对于土著建筑文化不说全然欣赏不来,却也十分有限,又少了土著文人对孔子的那一份尊崇之心,也不是不敬,但肯定远远不如土著文人的开口圣人闭口先贤的;一个倒是很懂得欣赏土著建筑文化,但也正是太懂得欣赏了,也不十分以夫子庙为奇,又兼性子不说离经叛道,却也是子曰诗云读一肚,有用的才拿出来、无用的都放一边的家伙,此时又整个心思都在阿伍的小手小脸上,也根本没留意夫子庙如何又如何。
倒是跟在他们身后一个卖泥人的,得了这两个的几分注意。
没办法,那人从夫子庙门口就一直跟着他们,如此缀了一路,还企图要做出阿伍的泥人,可让宫九如何忽略他?
——那可是阿伍!
——那可是宫九的阿伍!
——那可是宫九连多亲近叶孤城都不乐意的阿伍!
——那可是宫九连“自己”都不愿意分享的阿伍!
——怎么可能会愿意让人随意拿一团泥巴捏着玩?
不管是手上牵着的这个暖和和软乎乎的阿伍,还是任何泥人玉石做出来的阿伍,都是他的、他的!他宫九一个人的!
宫九背后没长眼睛,但他真和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那捏泥人的在背后看他们一眼宫九都知道,那捏人的在自己的袖子里把玩着一团泥巴团来捏去大概能捏出什么形状来,宫九也知道!
何况他对阿伍又那么熟悉,那捏泥人的才捏出大致的脸部轮廓,宫九立刻就猜出那人捏的是什么,当下眼刀子就阴森森地杀过去!
偏拿捏泥人的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好像真忘了他主要目的是跟踪,真将自己当成捏泥人了的似的,居然没注意到宫九阴冷的眼神。
他的手又巧,在宫九犹豫着这才开禁第一天就与人动手、阿伍也不知道会不会担心的时候,手指微微三动四动的,居然一个小小阿伍就基本成型,只余发饰衣服的细节了!
宫九的眼刀已经淬了毒,但他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停住了脚步,温柔至极地回头:“阁下真是好兴致啊~”
那捏泥人的手上一僵,手上的动作顿住,然后又微微颤动,宫九一看那衣袖动起来的幅度、角度,就知道这人打的“毁尸灭迹”的主意,眼睛微微一眯,那捏泥人的似乎又想起来什么,手上的动作一顿又略动几下,然后在宫九再次开口前,果断将泥人伍从袖子里头拿了出来,对着阿伍笑眯眯:
“伍公子!在下是苏少英的师兄张英风——虽不曾中举,少英的功课却也是我给启蒙的,日后公子若是需要,在下也可为公子解惑。”
说着,又将手上的泥人伍递出去:“在下有点子玩泥巴的小爱好,看公子与九公子言笑晏晏颇为可爱,不禁手痒……此物还请公子笑纳,恕过在下一时忘形冒犯之过。”
如此过后,才与宫九见礼。
——这张英风的反应倒快!
宫九一想到自己明明故意提前离开岭南、又没有留下口信线索,结果这家伙还能赶得这么巧、这么快地,来打扰他和阿伍手牵手就越发恼怒;但看他对阿伍恭恭敬敬、连自己都靠后了,却不知怎么的,又有几分欢喜;再念着阿伍现在缩水,这张英风不拘功力如何,按苏少英的水平算,这第一回给阿伍输内力,约莫也能让他长个小半寸……
一时间还是觉得张英风有用占了上风,眼光虽不至于温柔,却也没那么森冷,还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了张英风那一礼。
阿伍此时才伸出手去,接过那个泥人看了看,点点头:“好。”
说着,把那泥人伍给了宫九,那理所当然的样儿让宫九们齐齐心花怒放,一时为了摸摸这个泥人又是一番争抢,好在他们都给阿伍初步熬出来了,争归争、抢归抢,最终却是你三分我两分地瓜分了手上的触感主导权,也算是一个个都摸到了,就是那姿势不免扭曲得有些不同常人,看得张英风感叹:
“九公子这双手可真是巧极了!若也学捏泥人,技艺只怕远超于我!”
赞叹完才觉出不对,一个能让他师尊俯首、世叔甘为管事的人物,怎么会乐意做这等匠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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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英风方才敢先与阿伍行礼,不过是想起来苏少英描述的宫九和阿伍,知道自己擅自捏出阿伍的模样只怕是犯了宫九的忌讳、且他自己还不如苏少英那样、好歹还顶着阿伍半个老师的头衔能得些脸面——
苏少英尚且因为不小心碰掉宫九做的那串儿小阿伍风铃中的一个小阿伍头上的小发冠,被宫九以切磋指点为名,摔打得和一只泥巴里头滚出来的流浪狗似的,连最心爱的剑也折成碎片儿……
他张英风先跟踪、后擅自捏阿伍,捏完还有瞬间企图将泥人伍又捏成泥巴团子——这样的事儿撞到九公子手上,能得什么好?
还不如往伍公子那儿撞撞木钟!
然后也很幸运地撞响了。
阿伍果然没和他计较。
九公子果然更喜欢他对阿伍更恭敬。
——但张英风可绝对不会认为宫九是喜欢人对他不敬了!
虽然在苏少英的描述里,这位九公子确实有点异乎常人的爱好,但他除了和阿伍玩游戏,可曾随便再拉着谁玩儿?
张英风可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有资格真对宫九不敬。
所以哪怕他真心不认为捏泥人是什么上不了台盘的把戏,却还是立马恭恭敬敬请罪。
张英风果然又赌对了。
在泥人伍还在宫九手上的时候主动请罪,果然比现在装着傻混过去、回头却随时可能会被这个苏少英口中明显心眼不很大、记忆力却很好的九公子翻出来炒冷饭的好。
宫九没计较。
不只没计较,还很有兴致地从张英风那儿要来一小团泥巴。
然后捏着捏着,居然真的捏出来一个他自个儿,就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左边似乎温柔微笑、右边似乎自负扬眉、只看上边脸又仿佛很贵气、单看下边脸又似乎有点儿娇羞……
但不管如何,作为第一次摸泥人,且此前关注泥人捏就过程除了很小很小的小时候曾认真当面看过外、也就是刚才从风声袍袖摩擦声等等的变化“观察”到的一些儿手势,宫九居然能捏出这么一个泥人来,差点让张英风又忍不住赞叹出声。
——好在所谓“差点忍不住”也就是忍住了。
张英风顺利将自己的存在感降成小透明,老老实实在后头跟着。
而前头,阿伍接过宫九递给他的泥人九,脸上虽没有笑,另一只手膜上泥人九的发顶、脸颊、肩膀……等处的手势却似乎格外温柔,宫九盯着那只从泥人九的后背抚到腰臀又绕到前方膝盖上的手,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神情也格外诡异。
仿佛温柔,仿佛狰狞,又仿佛极为荡漾,又像是下一秒就要嘶吼着扑上去,不能吃掉别人就要连自己的血肉也吃掉的野兽。
那兽性凶猛得张英风都恨不得自己真成了透明的了,阿伍却只是拉拉宫九没拿泥人伍的那只手:“别闹过头,再伤了自己,我真的会生气的。”
然后宫九扭曲了的脸就慢慢扭了回去,眼底的血丝也逐渐褪去。
这时候张英风才注意到,在宫九激动得一身长袍无风自动、束在发冠中的长发更是直接撕碎玉冠披散下来的时候,不只站在他身边的阿伍毫发无伤,就是他捏在手里的泥人伍都好好儿的。
现在更是阿伍一句话,宫九就不发疯了。
张英风默默叹了一声:难怪秀真秀云说起孙秀青日日徘徊在万梅山庄外头的行为都颇为不屑,果然死缠烂打算什么?疯得也许连自己都不放过却独独不舍得伤你的,才是真爱啊!
不过这样的真爱好可怕。
张英风默默压缩存在感,半点没因此兴起也找个真爱的意思。
阿伍倒没察觉张英风的心思,就算知道了也必不以为然,斯科伊洛斯人选择的伴侣自然是真爱——绝对比那种崩掉阿九半颗牙就能咬碎了的金刚石真的多。
阿伍的心思还在手上。
牵着阿九的那只手。
宫九看似没一会子就给阿伍安抚下来,但也只有全副心思都在他身上、又和他手手相牵着的阿伍才知道,宫九看似不发疯了,但也没平静下来。
宫九的心依然跳得很快,只是没那么乱。
他的手心更是热得很,真的摊个鸡蛋上去能立刻熟了的那种,也亏得和他牵手的是阿伍,不然张英风绝对没那么多感叹,就要先给肉香惊倒了。
但现在张英风没被吓到,倒是宫九自己被吓着了!
他虽是心乱如麻,在阿伍身上却最是用心,又先后经历过不小心在阿伍脚踝上捏一把、因为任性地讨好让阿伍要用法术保存他剥的果肉等等让阿伍缩水的事儿,虽然宫九们之中仍有便是如此也不够细心的,但也不乏有一两个从此心思再繁杂,也悬着一丝时刻留意的。
所以不过三五个呼吸之间,宫九已经惊醒过来,忙忙放开阿伍的手,蹲下来想要察看,伸出手又不敢再碰他,再眼角余光一瞥,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泥人都因为被高温烘烤地有些裂开了——那小小的泥人伍身上裂开的痕迹,就像切割在宫九身上,让他越发着慌。
慌得衣袍发丝都再次无风自动起来。
阿伍字正腔却无暇拖得足够圆地“唉”一声,伸手拍拍宫九的发顶,吓得宫九们难得齐心协力一回地将乱飞乱割的发丝稳住,又一起努力控制眼珠子,恨不得让它们转足三百六十度去看仔细阿伍的眼睛,却差点忽略了耳朵那儿的信息。
好在差点忽略就是还没有忽略。
所以阿伍一句“傻阿九,我好着呢!那点子温度不算什么——没看见我都没变小吗?”就果然顺利让宫九们又平静了下来。
——张英风看看那烤裂开的泥人,无声咂舌,越发将呼吸都放轻放缓到几乎与风的频率完全一致了。
说是平静,宫九的呼吸却还是很纷乱,有时候轻得花满楼都未必听得到,有时候却重得聋子想忽略都难。
宫九的眼神也很复杂,仿佛满足到极致、又像是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儿彻底揉进眼珠子里头的珍惜到极致,又仿佛欲求不满到极点、又像是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儿彻底撕碎吃到肚子里的暴虐到极致。
但他什么都没做。
没有扑过去将阿伍揉进眼珠子里头,也没有冲上前将阿伍撕碎吃下肚子里头去。
他甚至连一转头、抬起自己的胳膊放到嘴巴里,都没和以往任何一次激动难耐、又没有人能满足他的“游戏”需求时一般,以自己的血液浇熄心中沸腾的火焰。
因为宫九们都记得,阿伍说过,阿九受伤,阿伍也会心疼。
阿九知道阿伍缩水时他是多么疼,所以他更不能让阿伍也疼。
宫九很乖,虽然他又骄傲又肆意又自负狠辣又横行无忌,但当他被驯养之后,却会心疼到连伤害自己都忍住的坚定和珍惜。
珍惜得就算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也不敢轻易伸手出去碰一碰。
就好像得到了极其珍爱的绒毛玩具的猫咪,唯恐爪子不小心勾坏了哪里,所以就算明明确定了爪子都藏进肉垫里,也犹犹豫豫不敢轻易伸出手儿去。
因为珍惜,所以很用心地在忍耐着。
但也是因为珍惜,所以再用心的忍耐,也忍不住眼底流露出的渴求和小心翼翼。
看起来简直无辜极了。
宫九难得有这样的表情,但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时,他就算还是豺狼和狐狸,也一定是最最可怜兮兮的超级绒毛团团的小小狼和小狐狸。
可怜极了,也可爱极了。
阿伍伸出手,搂住他头发飞得乱糟糟的头,往怀里用力一摁:“笨蛋阿九!”
说着,他用手在宫九的耳朵上不重、却也绝对不算轻地捏了一把,捏得宫九淡粉可爱的耳朵一下子通红通红了起来,阿伍却犹觉不足,又转过头咬了一口,还特特拿犬牙磨了好几下,听着宫九从喉间溢出的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欢愉的呻吟,方才松开嘴,满意地看着一片红上面微微泛白的几个牙印,拍拍呻吟着往他身上磨蹭的宫九:“走,先回去!”
宫九张了张嘴,想答应,但两片嘴唇稍微松开就又是一声呻吟,他想咬住嘴唇忍耐,又怕真咬破了嘴巴让阿伍担忧生气,便只得紧紧将嘴抿住。
他原是个欠抽了就立刻倒地翻滚毫无顾忌的性子,但自从和阿伍挑明之后,却收敛了许多,就算游戏也不爱当着人前,总觉得阿伍抽自己时眼睛尤其闪亮的样子,也不乐意给别人看去。
所以他也不愿意呻吟给别人听。
阿伍知他心意,正好他也不乐意那样的宫九再给人瞧,因此看他嘴巴抿得发白十分可怜,却也只是拿拇指在他唇上摩擦了两下:“乖!我们先回去。”
依旧是毫无起伏的机械音,依旧是毫无情绪的面瘫脸,宫九却从那仿佛有星星闪过的眼底看出了什么。
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一把捞起阿伍,飞速往他在金陵的别院奔去。
被落在后头的张英风眨巴眨巴眼睛,想想宫九捞起阿伍时,都没忘记将已经裂开的泥人伍往怀里揣,不禁叹了口气。
忽然觉得今夜的秋风尤其萧瑟。
尤其在他好不容易找对地方,结果才翻进院子里就听到阿伍那机械音也掩盖不住稚嫩的小嗓音,十分酷帅狂霸拽地道:“……好阿九,忍着就对了!我知道你享受疼痛,但能让你疼痛的,只有我——其他人,就算是你自己也不可以!”
再夹杂着宫九的呻吟、和仿佛鞭子破空的声音,张英风真心觉得满心荒芜。
彻底无语。
他直到现在才明白,苏少英回峨眉发现接班的是他时,那松了口气又很纠结的一声“大师兄,为了师弟师妹们,为了师尊的教导和峨眉派的千年传承,你务必要挺住”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 =不够□的,就算是小透明,也真心无法在这两位身边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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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英风作为峨眉掌门首徒,又能让亲眼见识过宫九下限和阿伍奇葩无极限的苏少英,虽有叹息却毫无阻拦之意地默认他来“接班”,自然不会只有那点子在衣袖里头单手捏出一个泥人伍来的本事。
能让苏少英在纠结之中还松一口气的张英风,果然非同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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