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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笙站在窗口,双目眺望远方,若是独孤澈他们没被发现的话,估计很快就会回来的,窗外的榕树郁郁葱葱,散发着勃勃生机,明明是胜利在望,他的心里还是笼罩着不安,兴许是自己在忧患中呆久了,竟是不习惯了这样的安逸。他刚刚是把过了落芙的脉搏,一切是恢复正常了,但是那脉动微弱得几不可觉,他不认为一切会如计划中的这样顺利,但是又看不出端倪,心里纠结万分。
独孤璟握着落芙的手,一直用自己手心的温热温暖着落芙手里彻骨的寒凉。什么时候开始,落芙的手才变得这么冰冷的?什么时候开始她原先白里透红水水润润的脸蛋开始变得苍白,了无血色。他真是太大意了,一直只知道担忧她会不会发病,怎么治好她的症状,却忽略了她潜意识里给自己无形的压力以及她对抗心魔,身心的疲累。一双大手抚上落芙脸颊,没了当初肉肉的手感,显得有棱有角,下巴变得更尖了,整张脸还没他手掌大,独孤璟皱眉,想着今后再不让落芙这么憔悴,一定要再把她养得白白嫩嫩的。
落芙的睫毛轻颤着,脑海里一直回放着以往的一幕幕,很想醒过来,可是身体无力,眼皮也着实沉重,一直睁不开眼,开不了口。她是感觉得到独孤璟就在她身边,也很想回握住她的手,告诉他她没事的,可是自己太累了,好像是到了一种极限,索性沉沉睡去,等自己休息好了再来劝慰他好了,他们还会有很长的以后,长到他们头发花白,老眼昏花。
忘川,独孤澈,带着阿史那冰根据着铁三给他们留的一条捷径逃出了吐谷浑的皇宫。阿史那冰的嘴里还时不时淌着鲜血,意识逐渐模糊,偶尔被全身剧烈的疼痛弄醒,只是张开眼确认一下独孤澈还在她身边就有沉沉昏睡过去。独孤澈安慰着她,“冰儿,不要怕,等到了天越,白笙一定会治好你的。安心休息会吧,我在,我一直都在。”阿史那冰笑得如同白云一般轻飘飘,好像随时都会飞走的感觉,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怕,怕自己再睁开眼,你已经不在,我们已经阴阳永隔,所以我要尽可能多看看你,好将你永远铭记。”独孤澈痛心疾首,“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真该死,就不应该让你陪着我以身犯险的!”阿史那冰摇头,“遇见你,是我这生最美好的事。”说完,又晕厥了过去。
忘川一路飞赶着马车,直奔天越,一路上追兵无数,前方拦路兵将众多,铁三现在也被剥削了大部分兵权,只占有原先图塔的小股兵权,为成功掩护他们,也是倾巢全出,骁勇战斗。可是追兵越来越多,忘川驾着的马车再也难以拉开与追兵的距离,他当机立断,将独孤澈,阿史那冰遣送下车,自己继续引着追兵往前奔着。
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前方是拦路的峭壁,后方是不断追近的追兵,忘川勒住缰绳,驾着马车正面朝着他们,慢慢下了马车,将车身从马身上卸下,摸了摸马的头,附在它耳边说着,“马兄弟,你没这个必要同我共生死的,趁乱快跑吧,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之后只能全看你的造化了。”马儿念情,死活不肯走,忘川使劲地往马屁股上一拍,惊得马儿扬长而去,他却笑得云淡风轻,以他的实力也许突围不是问题,但那意味着自己将要伤害很多无辜的无知的生命,反正都是命,何苦用他们的生命来延续自己的,现在落芙估计已经无大碍了,有独孤璟在她身边她该是会很幸福的,那么他也无所牵挂了。
正面朝向徐徐赶来的兵马,双手放在身后,清澈的声音响彻上空,“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我却不想要反抗。修了十几年道就是想拯救苍生,我是不会对你们出手的,要杀要剐都随便。只是在下在这里奉劝你们一句,你们这样效忠阿史那姬曼无异是在助纣为虐,她将苍生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不服从她的统统死去,而服从她的终究只能成为她的玩偶,活在她精心设计的打造出来的无情冷漠的世界。也许你们现在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是当你们目睹一个只讲求利益,只讲求威胁,全然不顾亲情,不顾人性的善良之处的世界时,你们就能感受到那莫大的悲哀了。”
带头的将领不服忘川所言,“逆贼何出此言?我大吐谷浑女王英勇神武,一举夺得了天下,实乃我吐谷浑之莫大的福分也。”忘川反问他,“民族危难当头,天下谁来做有那么重要?听说过千乘国前段时间那暗无天日的日子吗?全都是拜这女魔头所赐,醒醒吧,为了一个平和的将来,不要再被利用,一错再错。不是什么时候放下屠刀,都能就地成佛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那可就做什么都于是无补了。”
带头的将领佩服忘川的节气,拔刀朝自己的胸口就是狠狠的一刀,一时间鲜血喷溅,他也倒豪迈,笑对忘川说,“好汉深谋远虑,走吧,我一人担着。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力挽狂澜拯救这个乱世。”忘川担忧地看向他,“你还好吗?”那将领也是硬汉,为了显示自己身体还支撑得住,大声喊着,“能有什么事?别他妈废话,赶快给我走!现在我身边这些兄弟都是我的人,不会那你怎么样,但要是再来追兵,我就难保你的安危了!”忘川表示感激,真有种绝路逢生的感觉,正准备抱拳飞身离去,发现刚被自己赶走的马儿又跑来找他,心里一片温热,骑上它飞奔朝着天越而去。忘川忽然想着这匹马这么忠诚,要是将独孤璟的小白狼打赏给它应该会是一个很不错的搭配呢。
忘川自己一下子也没回过神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奇怪的思想,嘴角轻扬微笑,看来在落芙身边待久了,思想都有些被同化了呢。独孤澈一路带着阿史那冰东躲西藏,忧心忡忡,既要担心阿史那冰的伤势,又要担心后面的追兵,一天之内,胡茬悄悄爬上了他的脸颊,显得沧桑。此时,路遇两个穿着像是乞丐,气度却不像乞丐的两男子,以为又是什么杀手,生生愁坏了,将阿史那冰护住,就想拔剑抵抗。不过他想错了,苍天还是没那么不厚道,再来给他天上一笔堵的,这两人也是独尊盟的属下,走到独孤澈面前,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堂主!我们是独尊盟下的人,受盟主之托特来接应你们,随我们走吧。”独孤澈喜出望外,“有劳两位了。不知两位怎么称呼?”独孤澈一面将阿史那冰抱向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一面问着他们。两人自称凶神,恶煞,原是吐谷浑街头乞丐,后得独孤璟赏识归入门下,平时依旧活跃在各地,负责情报传送,以及紧急时刻的人员转移。独孤澈此时才发现他五哥的深谋远虑,殊不知这意见是落芙当时随便提出来的,想不到关键时刻还能救他们一命。
落芙已经昏迷很久很久了,她自己也感觉自己仿佛睡了有一个世纪,可还是疲惫不堪。司竹怕独孤璟滴水未进要支持不住,送来了可口饭菜,独孤璟一点食欲也没有,像尊雕塑一般静静坐在床边,不吃不喝,只是一直深情凝望落芙。落芙此时被这饭菜的香味勾引地浇灭了些睡意硬撑撑起了许久没撑开的眼皮。独孤璟瞬时有了精神,“芙儿!你终于醒了。”落芙坐起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璟的胡子真丑,都跟马克思一样了!”独孤璟警惕地瞪圆了眼睛,“谁是马克思?”落芙笑笑,“我忘了。我要吃饭。”独孤璟连忙叫司竹搬来饭菜,一口一口喂着落芙吃饭。而落芙被饿得太久了,嫌独孤璟喂得太慢,自己躲过碗大快朵颐起来。吃的太急,被噎得喘不过气来,剧烈咳嗽着,独孤璟拍着她的背,“芙儿不要心急嘛,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一下子这样狂吃会撑坏的。”落芙喝着他递过来的水,说着,“能不着急嘛!眼看着这么可口的饭菜却不能把它一下装进肚子,看你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这些美味的菜肴,我心急啊。”独孤璟宠溺一笑,吐出两个字,“淡定。”落芙哭丧着脸,“臣妾做不到哇!”
独孤璟笑着捏着她的小鼻子,“我的芙儿还是这么调皮,真好。”“好什么好,吃都吃不饱……”落芙吃完了所有的东西,还一副吃不够的样子。独孤璟见落芙恢复了些力气,就调侃道,“那为夫没钱给你买吃的了,要不芙儿吃了为夫吧?保证解馋!”落芙凑近独孤璟的身体,嗅了嗅他的腋下,随后再嗅了嗅他的嘴巴,质问道,“独孤璟,你多久没洗澡了,腋下都跟屁股一样臭了,嘴巴也是,红红的,又臭臭的,你说这和菊花有什么差别!离我远点啦。”独孤璟可不买账,“我的芙儿也香不到哪去呢,不如我们就将就将就?”落芙推开他,“不要嘛,人家羞涩!”独孤璟也考虑到落芙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敢强要,规矩地坐在床头,手上并无其他动作。落芙等了许久,见独孤璟这木鱼脑袋,硬是不开窍,自己索性就再主动一回,来个恶狼扑羊。
正当兴头上,落芙一阵呕吐将两人的*硬生生压了下去。独孤璟惊慌地看着落芙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吐了自己一身,“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落芙喘着气,庆幸着,“幸好刚才我吐时,你没有吻我,要么现在就要被我吐一嘴巴了。”独孤璟见她没事,才放下警惕,“吓死我了,吃不下这么多就别硬撑嘛!如果吐在我嘴巴里能让你舒服些,我也是不介意的呢。”
落芙抱着他心里一片温热,“璟真好。”过了好一会儿,落芙才想起问他她是怎么恢复正常的,独孤璟怕落芙担心,但还是将阿史那冰为她挺身走险的事情告诉了她,落芙果真放心不下,虽然阿史那冰是阿史那姬曼的女儿,但是她不认为阿史那姬曼就会因此而手下留情,连忙下床想要在独尊盟大厅等候着他们,一下床腿就软了,独孤璟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扶着她,“怎么了,是不是睡太久睡得疲软了?”落芙自嘲道,“大概是太想要吃你,结果在昏迷时一直梦见自己在吃你,腿就软咯。”独孤璟真是爱死她这副暧昧的模样,低头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真棒,睡觉都能梦见为夫,着实让为夫有些感动呢。”
落芙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血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但是乌黑的头发,乌黑的眼眸还是让她有些激动的。她伸出两根手指准备插进自己的眼睛里,独孤璟连忙制止住了,“这是作甚?”落芙说道,“好久没看见自己黑黑的眼珠子了,现在终于又恢复了正常,自然是要戳戳它看是不是幻影啊!”独孤璟连忙放下她的手,“可不许再胡闹了,我可是要心疼的。”落芙一阵晕眩,靠在了独孤璟怀里,估计是自己身体被控制得太久了,多说几句话就会感到体力不支。
他们一行人都在大厅焦灼地等候着阿史那冰他们的回归,忘川回来得比较早,一进来救看见落芙恢复了原先的样子,他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落芙原先的模样,在刚刚大军围困之际,他就做了必死的决心,想不到从刀刃上捡了条命回来,还有幸能见到落芙恢复正常的样子,开心地忘乎所以,第一次主动地,也不顾身边独孤璟的小眼神,直接从独孤璟身边捞起落芙,紧紧抱着。落芙也开心地抱着他的腰,“忘川哥哥,终于,我们又回到了原点,你没事,我也没事。”忘川抱着身体寒凉的落芙,无言相对,唯有泪千行。他不喜欢哭泣,因为从小就没有能让他肆意撒娇的父母,而他的师父虽然疼宠他,也时时教育着他男儿有泪不轻弹。落芙身处逆境时,有再大的压力,他都默默替她撑着,也许改变不了她的处境,但是一定会用他最温暖的笑容给予她力量。此时,经历了这么多,落芙终究还是撑过来了,忘川忍不住地一整颗心都在为落芙欣喜,为她所遭受的磨难哀伤。
独孤璟在一旁脸已经彻底地绿了,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只是抱抱,没关系的,芙儿只是把她当成了哥哥……但独孤璟分明是看到了忘川眼里那不比他少的对落芙的爱,还是忍不住将落芙揽在怀里,似是在炫耀着他的主权,忘川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激动了,遂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只是依旧面无表情的他脸上的红晕泄露了他现在的心情。
白笙时不时地瞟着落芙,总觉得落芙过于虚弱,而且虚弱地不是很正常,心里生了疑惑。而落芙也注视到了白笙的视线,顺口问他,“好毒水的解药研制得怎么样了?”白笙脸上有了得意之色,“*不离十了。如你所言,简安花就是克制印答花毒的最好解药,只是我总还感觉少了些什么配药。想要拿小老鼠做做实验吧,冷忘川又誓死捍卫它们,说什么它们也有选择怎样活下去的自由,我要是逼着它们做它们不想做的事情,和恶魔又有什么区别?”落芙笑着,“忘川哥哥心里良善,能出此言也是意料之中的。倒是你这么听忘川哥哥的话啊,想必也是赞同他的观点的咯。”白笙连连叫苦,“才不是呢!关键是小幽觉得忘川说得很有道理,威胁着我说我要是敢滥杀无辜,就不让我上床,我这不是没办法嘛!”白笙说完,一阵哄堂大笑,只有小幽羞红了脸,躲在了落芙身后,娇嗔说道,“小姐可千万别信他的,他最会唬人了!”落芙点着头,看向小幽,“那小幽喜不喜欢被他这样唬着?”小幽没发现落芙正挖着一个语言陷阱让她跳,一个劲的点头,在场的人又被小幽的实诚惹得哄堂大笑。
独孤璟则略显沉默,据凶神,恶煞来报,他们是接到了独孤澈,阿史那冰。但是阿史那冰情况却不容乐观,筋脉尽断,依旧昏迷不醒。要是她真的出事了,他和落芙怎么对得起她,怎么对得起独孤澈?心里祈祷着阿史那冰一定要平安无事,忽然被落芙瞬间溜进他手心的凉手吓了一大跳,呆呆地望着落芙,“怎么了?”
落芙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十分担心阿史那冰和独孤澈,只是不想把这些心里本就不安的人难得的好心情搅坏,才跟着他们开着玩笑。她附在独孤璟耳边轻轻地对他说,“别担心了,冰儿和六弟会没事的。”独孤璟会意,尽量乐观地想着,也许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呢。午饭过后,他们还是没有回来,众人也不想呆在气氛越来越压抑的大厅中,纷纷散去。落芙则是跑去逗弄着她的宝贝败絮。独孤璟趁大厅除了白笙没有他人,才悄悄地问白笙,“芙儿身体是不是太虚弱了点,为什么感觉气色越来越差?而且现在天气已经挺热的,为什么她身体却不见热?”白笙也是想要留下来跟落芙说着这问题,确切地说,他也不知道,只是想要叫独孤璟多留心一点,或许真的是她一直在逞强,不想给他们徒增麻烦,什么事情都自己独自扛着,才导致了身体负荷不了。
而落芙高高兴兴地随着忘川跑去逗弄着败絮。败絮看见落芙,一改平时任性的模样,躲在她的怀里撒娇打滚,好不开心!落芙捏着她肉肉的小脸,“乖败絮,叫声娘娘让我听听。”败絮又开始调皮,“芙芙……呵呵,芙芙。”落芙假装生气,“长大了是不?连亲娘都不认了,我可是你嫡亲嫡亲的妈咪母呢!”败絮似是很新奇落芙的叫法,也“妈咪母,妈咪母”叫着,落芙听着也算开心,想不到自家女儿悟性这么高的。落芙开心地转身对忘川说道,“忘川哥哥,败絮有没有好可爱?好想把她捏成一团,在地上当球踢啊。你看她整张小脸肉乎乎的,好像和小想也没什么差别了呢!忘川哥哥,你要不要捏他的脸玩啊?好软!”忘川额上冒出三条黑线,“芙芙,女儿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当球踢的……”落芙笑嘻嘻地点头,谁叫自家女儿胖胖的,这么喜感的。
败絮鬼精的,听见落芙叫忘川忘川哥哥,忘川都没叫她纠正,败絮心里开始吃起忘川的醋来,也“忘川咯咯,忘川咯咯”叫着。落芙连忙制止了败絮,“喂,小胖墩,不许没大没小抢你妈咪母的口头禅知道没?忘川哥哥是你想叫就能叫的?告诉你,这可是我的专利!你要叫他干爹,来,叫一声听听!”败絮委屈地瘪起嘴,貌似是在闹别扭,小嘴巴“臭臭,芙芙,”地念叨着。落芙现在真有点服了这小家伙,才这么小就这么爱生气,长大后还得了?就准备吓唬吓唬她,“喂,胖妞儿,再不听话的话,就叫小想来咬你了,看你听不听话!”落芙瞬时想起自己当日似乎吸了小想很多血,也不知道他现在恢复了没有,遂望向忘川,“忘川哥哥,你有见过小想吗?他该不会还被留在皇宫里,不会已经被阿史那姬曼那个变态煮了吃了吧?”忘川摇头,“它很好,恢复得跟没事狼一样。心情估计比没被你咬前还要好上些许!”
落芙不可思议地看着忘川,正等着他接下来的解释,忘川只叫落芙在原地等他一下,他亲自把小想给牵过来。落芙应着,站在原地抱着败絮玩耍着。败絮这丫头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就能自己恢复过来,又开始搂着她亲亲娘的脖子,小心翼翼地端详着落芙的脸,自她出生以后还没见过落芙黑发的样子呢。忽然问道落芙,“妈咪母哇,你的红头发呢?”落芙简单地向她解释道,“妈咪母觉得难看,把它全剪了,败絮说妈咪母的黑发好不好看?”这下败絮不买账了,心疼着落芙以前那大把大把的红发,哇哇大哭起来,“妈咪母坏坏,败絮要红发芙芙,不要黑发芙芙!”
落芙无语,这让她怎么变回来嘛!于是想着法子想要哄好她,也装作委屈的样子,“呜呜呜,败絮是不是不喜欢妈咪母了?妈咪母好可怜,没人疼没人爱,连败絮也不要妈咪母了是吗?那好吧,我心伤到了,我要走咯,再也不回来了。败絮再也见不到妈咪母了……”败絮看着落芙这副模样,连忙停止了哭闹,擦着落芙并未流泪的脸颊,小声地对落芙说,“对不起,娘娘不要离开败絮,是败絮不好,是败絮错了。娘娘不再在身边,败絮好想可怜。”落芙看着败絮快要哭了的样子,心情大好,果真还是自家女儿好,无聊时,逗弄逗弄,还挺好玩的,瘪着嘴快要哭了的感觉好萌好萝莉,落芙伸出了邪恶的手尽情地揉搓着败絮肥肥的红扑扑的脸颊,别提多有爱了。
至于忘川牵着小想出场那又是另一番令人吃惊的景象了。落芙狐疑地瞪着小想,问着忘川,“你确定这是小想?没有领错狼?”忘川点头,“没错,一直有人照看着它的,不会出错的。”落芙激动了,将败絮放到地上,自己兴奋地抱起小想,“喔哦,我们家小想现在变得这么英俊了!真棒!现在这么骨感一定有很多小母狼会投怀送抱的。就说嘛,我养的狼怎么会胖成与猪无异呢?现在这么精壮才是极好的,原来小想以往只是婴儿肥啊,害我白担心一场!”落芙仔细地看着小想,才发现它脖子上还有一个刚结痂的伤口,赤 裸 裸 地显示着她当日的暴行。愧疚地摸着小想身上的毛发,“小想哇,对不起啊,我那天不是有心的,不是有意要咬你的。你一定要原谅我啊!”小想倒也懂事,伸出舌头舔着落芙的手,显得温顺,乖巧,也不惧怕落芙会再次发狂咬它,眼里满是信任。
落芙看着感动,顿时又望向忘川,“忘川哥哥啊,小想该不会是当日被我咬过之后,才变得这么瘦的吧?”忘川点点头,“听白笙说,小想当日被你咬过之后,刚开始只是失血过多,白笙煮了很多红枣粥给它喝,原以为它会很快好起来,却不幸发现它感染了狂犬之毒,开始茶饭不思,整天只无精打采地趴着,白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的厌食症治好,将它同鬼门关里拉了出来,只是这之后,小想就不太爱吃东西,饮食也像正常的狼一样,不再暴饮暴食了。所以就越变越瘦,就成现在这么小小一只小白狼了。”
落芙眼里水汽慢慢聚集,想不到她把这只白眼狼害得这么惨,可是她始终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唾液怎么可能会带有狂犬病毒呢!不解地问忘川,“忘川哥哥哇,为什么小想会有狂犬之毒啊?明明是我咬的啊?”忘川也不明白,“师父曾对我说过,人和动物有时候在很多地方都有相像之处,兴许是同一祖先繁衍的,也许,也许芙芙也有小想身上的某种特性吧。”落芙无语,这是在说她是基因突变体内存在狼的基因还是是她和狼一样差不多的习性呢!不过看着现在瘦瘦的小想还是对她这么亲昵,还是对她这么忠诚,不躲她不怕她,还任她抚摸着它,总算是放下心来。总算有一件值得欣慰的事,就是小想再也不用担心找不到母狼了,现在的它可是狼中第一俊,又瘦又长,毛还浓密。落芙又担心道,“忘川哥哥哇,你说等小想食欲再好些时,会不会又开始暴饮暴食啊?如果那样的话好像很容易反弹再胖回去的也。我不想要看到它肥的连母猪都嫌弃也。”忘川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听落芙自言自语地接着说道,“算了,胖胖的也没什么不好,以后等它找到母狼后,将它喂得更胖更肥更喜感。那时母狼再想抛弃它,生米都煮成熟饭了,看它还怎么逃!”
败絮听不懂落芙在说什么,但是看到落芙这么一副认真的模样,就哈哈大笑起来,又开始叫嚷着,“傻芙芙,傻芙芙,傻傻说不清楚!”落芙狂抽着嘴角,“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欠扁了,改日真要好好教训一番。作势挽起袖子就想拎起败絮抽几下。”败絮迈着小短腿,连忙躲到忘川身后,“干爹,救命!救我,娘娘要打败絮,败絮乖乖,娘坏坏。”忘川难得宠溺地抱起了败絮,“败絮听话,你娘娘很疼败絮的。败絮可不要乱说,伤了你娘娘的心哟 。”败絮乖乖点头,落芙也就势作罢,原本也只想吓吓她的,叫她动手打她的小可爱,她可做不到。落芙跟败絮玩了一阵子,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眼花,眼前一片发黑。扶着身边的矮凳休息了一会儿,就自己进了房间休息一会儿,她有感觉自己醒来之后变得特别容易疲累,但并不太在意,只想着过段时间会好很多。
那天晚上直到深夜,独孤澈才抱着阿史那冰随着凶神,恶煞赶了回来,由于一路上士兵查得比较严,他们东躲西藏好不容易躲过阿史那姬曼的全面监控才回来的。此时阿史那冰情况已经极度不乐观,气息微弱,仅凭着最后一口气和不甘心就这样离独孤澈而去的非人的毅力。独孤澈连忙闯进白笙的房间,紧张地叫着白笙赶紧看看阿史那冰。
白笙把了把脉,脸色顿时大变,他知道阿史那姬曼变态,但并不知她会这么变态,对自家女儿也能下这么狠的手,害她筋脉寸断不说,还导致她五脏六腑都被伤到,整个人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完全没有损伤的。落芙也闻声赶了过来,看着阿史那冰小小的身体冰凉,嘴唇苍白,忍不住地心疼,她第一眼见到阿史那冰,阿史那冰还小,什么都不懂,将她母后当成她唯一的依靠,而现在,她却要对上她曾经以为是天的母后,心里该是很纠结的吧。
落芙问着白笙,“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白笙皱眉,“我倒是有药水能让她的筋脉连上,只是她离受伤已经有些时间,错过了最佳医治的时间,能不能恢复就要看她自己的恢复能力以及造化了。”独孤澈近乎崩溃地抓着白笙,“什么意思?不能恢复会怎样?”白笙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说请事实,“半身不遂。”
独孤澈慌了,他一直以为阿史那冰是很坚强的女生,不矫揉造作,身体也向来好,几乎不生病,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样残酷的事将有可能发生在阿史那冰身上,他多后悔在吐谷浑密室自己不能快阿史那冰一步,冲向阿史那姬曼,起码自己还会些武功,能够抵挡住阿史那姬曼的致命攻击。可是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所以要是阿史那冰这辈子再也无法站起来,他也只能抱憾终身,愧疚终生了。
独孤澈彻夜守在阿史那冰床前,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有多爱阿史那冰了,一直以为自己心里还爱着落芙,想不到阿史那冰像个可爱温顺的小精灵,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钻进了他的心里,从此就赖在里面不肯出来,并在他的心窝砌上厚厚的砖瓦,将自己牢牢地封在了他的心上。阿史那冰比想象中的坚强,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精神也还饱满,看着独孤澈担心的样子,样脸上洋溢着幸福,她知道她这次终于走近了她的心里,她做到了,她花了这么多时间,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终于让独孤澈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一切都值了!人呢,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仗着别人的宠溺,总要恃宠而骄一番,或者是搞搞小恶作剧,吓吓他们。阿史那冰下床时故意直愣愣摔倒了地上,惊慌地看着独孤澈,“澈,我的脚好像完全失去了知觉,怎么办?我好害怕,我是不是会永远站不起来了啊?呜呜呜,这样的我怎么配得上高贵的你?我看你还是不要管我好了,任我这么一个半身不遂的人自生自灭去吧……”独孤澈眼里的震惊伤痛瞬间化为了无边的柔情,也不再埋怨上天的安排,静静地对阿史那冰说出了他这辈子说过的最肉麻的话,“冰儿,不要紧的。就算你再也站不起来,我也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会当你的拐杖,当你的双脚,不离不弃。冰儿,我是不是没有对你表过白?现在我郑重地向你宣誓,我爱你,我爱你爱得已经深入骨髓了,今生今世要是没了你的陪伴我的生命也将失去意义……”
阿史那冰调皮地一把拥抱住他,“傻瓜,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阿史那冰站起身,蹦蹦跳跳的,这是独孤澈才发现是她在逗他玩,但并没有气恼怪罪,而是充满了感激,充满了庆幸,感谢上天还给了她这样健康的一个阿史那冰。
事后,白笙又替阿史那冰把了脉,发现她恢复得极快,身上的每一处器官虽然都有轻轻浅浅的伤,但大体还是不会危及生命的。
独孤璟现在一天到晚都忙着排兵布阵,一天到晚都忙得焦头烂额,而一有空闲时间,就会跑来陪着落芙同败絮。落芙很心疼他这样不眠不休,总是劝他多睡点,独孤璟只是说,“陪着你们本身就是一种休息,只要有我可爱的芙儿身边,怎么会感觉到累呢?”落芙见他这样固执,也不知道怎么劝他了,尽管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疲惫,但还是不想告诉他让他担心,每天早上在他没醒来之前就在脸上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胭脂,好让自己的脸色红润一些。也跟随着独孤璟参与着接下来的谋划。她记得上次白笙说过好毒水的研制还差一味重要的药材,但就是怎么也想不到是那种东西,于是跑去同白笙一起商讨。白笙告诉她他试验出来的解药功效还是不够明显,虽然能减弱好毒水的腐蚀力,但是人一旦碰触好毒水,还是会被腐蚀,要是误食了好毒水,势必还会造成胃穿孔而死的。
白笙一脸严峻,说道,“我想这最后一味药一定也非常稀有,要不然以我尝遍百草的丰富经验,估计早该找到了呢。”落芙看着无限自夸却不知道脸红的白笙说道,“你可不要太自信喔!”白笙看了一眼落芙,随后又坚定地说道,“我虽然叫你一声师傅,也知道落芙见识广,但是对草药的熟悉程度上,我敢断定这天下还没人能超过我的!”落芙白了他一眼,也不准备和他拐弯抹角,直接问他,“我见多识广的好徒儿,你可有尝试着把黄沙加在解药中?”白笙这才想起当日好毒水遇沙失效的事实,顿时灵光一现,谄媚地叫着落芙师傅,“啊,师傅大人威武,白笙自当自愧不如啊!”白笙手忙脚乱地跑出去在地上收集一些沙子再倒置在自己研制的解药之中,随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样制成的解药似乎对好毒水有种致命的杀伤力。只需要在手指上沾染一点解药,然后再将整只手指都浸在好毒水中,也不会受到任何一丝的伤害。白笙激动了,落芙却有些鄙视他,这么简单的配方,竟让一代神医想了这么许久也没想到,要不是自己稍加提点,估计等到阿史那姬曼统一天下之后还是没可能研制出好毒水的解药呢!
白笙狗腿地在落芙身边鞍前马后,问着落芙,“师傅啊,你说这么伟大的解药要取上什么名字才能配得上他这强大的药用价值呢?”落芙还是顺手拈来,“它解的是世间奇毒好毒水的毒性,这么棒,不如就叫它好棒水。”白笙一下子觉得这瓶能够解救全人类的药水档次低了好几层,但还是恭维地在身边鼓着掌,“师傅好才华,好棒水,真棒,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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